安柏中午吃完了麦当劳又喊着要吃冰,吃完了冰在小公园玩时看见有人骑自行车,他觉得新奇也跟着想玩,谢沛轩想了想,就带着他们一起到河滨公圜去骑协力车,安柏玩得乐不思蜀都不想回家了。
老实说,这真的是很快乐的一个下午。
可以看见她最爱的大小男人就在身边,她心底的幸福泡泡就不住地狂冒,让她完全忘记伪装自己,尽情地享受眼前的亲子时光。
因为多了谢沛轩这个专属司机,他们三个人得以东跑西跑到处玩,玩到晚上八点多才终于到家。
一到家,那个玩得累乎乎的小家伙差点连作业都不想写,甚至连澡都不想洗就要去睡觉了,不过在她的坚持下,小家伙还是听话地洗了澡,写完作业之后才爬上床。
毕竟,安柏可没忘记自己想要拐她来当妈咪,说什么都不能让她不开心。
“阿姨。”安柏拉好身上的被子,甜甜的唤了一声。
“嗯?”王瑜涵正在替他准备明天要穿的制服。
“我喜欢你。”
王瑜涵一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的心口一阵甜蜜。
她将安柏的衣物都整理好后,来到他的床畔,忍不住轻抚他那张可爱的脸庞。
“阿姨,我说真的哦,我真的很喜欢你。”安柏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明显有了睡意,但还是努力地撑住,没让眼皮阖上,他唇边的笑容有些羞怯,看在王瑜涵眼里简直可爱得不得了。
今天下午才回想起第一次被一个大男孩告白的情景,没想到晚上又被另一个小男孩告白了。
呵,今天也过得未免太幸福了吧。
她止不住唇边的笑意,道:“我也很喜欢你啊。”
她坐卧到床上,享受这个亲密的母子时光。
安柏顺势钻进她的怀里,自己乔好位置,安安稳稳地躺好,深吸了口气,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然后他问道:“那阿姨喜不喜欢我爹地?”
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他也知道要把阿姨变妈咪的关键在爹地身上,阿姨光是喜欢他是不够的,如果阿姨不喜欢爹地的话,那一切就没有希望了。
“啊?”她茫然地回应一声,不解这个问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姨,我想要你当我的妈咪,你不要只喜欢我,也喜欢一下我爹地好不好?”说完,他打了个大哈欠,睡意浓得让他的眼皮几乎快撑不住了。
王瑜涵怔愣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本来就是安柏的妈咪,就算这个身体不是,但她的灵魂是。
虽然现在只能当安柏的保姆,但可以天天看见他,陪着他,这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但是,如果能够听他真的喊她一声妈咪,那肯定让她连作梦也会笑。
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安柏已经不敌困意睡着了,她低头看着已经紧闭双眸、整个睡倒在她怀里的小家伙,浓浓的母爱忍不住泛滥。
她低头在他的额头印上一个轻吻,低声说道:“宝贝,妈咪爱你。”
王瑜涵替安柏拉好身上的被子又整理了一下他房里的东西,忍不住又坐回床边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蛋许久,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步出安柏的卧房。
她走到客厅,发现谢沛轩和戴伟正站在客厅里的落地窗前谈话。
“史蒂芬的意思是原来设定的预算不足以执行新计划,希望总裁这里可以同意提高预算额度。”戴伟站在谢沛轩的身后一步,态度严谨地报告着今日他跷班……呃,提前下班之后公司里发生并且需要他决断的工作事项。
王瑜涵透过玻璃窗的倒映看见谢沛轩的表情,忍不住扬唇。
谢沛轩工作时的神态严肃认真,和她记忆中那个风风火火,一天到晚和人打架的大男孩完全不同。
夜已经黑了,他高大的身影倒映在黑色的玻璃上,像一幅画。
因为他背对她,所以她停下脚步,第一次放纵自己光明正大的仔细看他。
这个她记忆里的男人,真的成熟了。
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和以前极为不同,变得沉稳又正经,大多数的时候少有表情,就算有也是严肃居多,偶尔还会露出阴沉的样子,她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他,那个老是惹她生气的大男孩,前后真的差异甚大啊。
现在的他身上多了一股以前她从未看过的霸气,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只是让他变得更加迷人而已。
谢沛轩听完第一项报告,冷厉严肃的表情不变,淡淡开口回道:“史蒂芬如果没办法压低预算,我不介意另派有能力的人过去澳洲,接手他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我知道了。”戴伟颔首,继续报告:“还有,长联那边又出包了。”
他浓浓的剑眉皱了下,道:“这是长联第三次迟交建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给李平贵一点提醒,这是我最后能做的,别让他有机会抱怨我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的口气冷厉,眸光冷峻,视线像是遥望着玻璃落地窗外的夜景,实则将身后那个偷偷看他的女人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可是李经理怎么说也是李董事的弟弟……这样好吗?”戴伟有些迟疑地道。
戴伟口中的李董事是谢沛轩的大妈李美惠,由于她膝下无子,他们谢家的天粤集团有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在她的手上,那是当初父亲和他的亲生母亲外遇之后所给她的补偿。
这么多年来,她一心想要拿下所有属于父亲的股份,并且将他这个小老婆生的儿子赶出家门,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其实,他原本并不是那么讨厌这个大妈的,即便在他回到谢家认祖归宗之后,她从没有将他当成谢家的孩子对待,他也不曾真正恨过她,毕竟是他的母亲和父亲先做错事,而她只是个无辜的大老婆罢了。
所以,本来他也从没想过要和她争父亲手上的那百分之六十一的持股。
可是后来一切都不同了,因为若不是李平贵,安亚不会死,而若不是大妈,安柏不会因为无人闻问而晚一年入学。
当初,安亚罹患胃癌,他知道谢家有办法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所以回到谢家求父亲救她,父亲开出条件,只要他和安亚断绝联系,并接受父亲的安排规划,就会救她一命,于是他答应了。
他强迫自己狠下心,抛下生病的妻子和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听从父亲的安排到国外读书、进海外分公司实习,而父亲将安亚和安柏都交给大妈安置照顾,在那几年里,他甚至不敢打听任何关于安亚的消息,怕自己会忍不住跑回台湾,破坏与父亲的协定,让安亚无法获得治疗。
没想到他太过天真,他们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替他救安亚的命,一直到他回国之后,他才知道在自己离开台湾半年后,安亚就在一间小医院里病逝了,而安柏甚至被大妈丢到乡下老家,眼不见为净。
他要如何不恨?
他们竟敢这样对待他最心爱的女人和儿子。
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本来对天粤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他终于了解了,除非他壮大自己的势力,否则永远无法脱离父亲的掌控并和大妈对抗。
既然她让他失去他最在乎的人,那么他也只能选择夺走她这一生都想得到的天粤来做为报复。
他对她已经很仁慈了,只是抢走她梦寐以求的集团总裁大位,可还没把她的人马都撤光呢,她应该要心怀感激了。
他冷笑。“天粤是营利事业,不是收容所,既然他能力不足又贪心,就算他是谢家的亲戚,我也不见得非得要继续卖他面子。”
“我知道了。”戴伟明白这次老大的耐心真的已经用罄了。
他家老大虽然冷漠严肃,看起来好像是心狠手辣、独裁专断之人,但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他明白老大并不是一个完全不讲情面的人。
当然,也绝不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所以,他自然也无法接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限。
“书房里的那几份合约我已经看完签字了,你要回去时顺便带走。”
“好。”戴伟领命,转身去书房拿资料。
交代完戴伟,谢沛轩转身面对那个偷看他很久的女人。
王瑜涵先跟走过她身边的戴伟轻点了个头,然后目光望向那个总让她心动的男人。
“安柏睡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这次她很聪明,在谢沛轩转身的同时就收敛了目光,还不忘摆出专业亲切的笑容,不怕会像上回在医院那样被他抓包。
殊不知,她方才看了他多久,他就也同样观察了她多久。
“外面下大雨了。”他盯着她,目光分毫不移。
她这时才注意到,落地窗外头那点点的水珠。
“你可以住在这里,家里有空房。”他说。
她想了想,道:“不用了。”
可以和他们父子俩同处一个空间过上一夜,多好的美梦啊。
不过,她不确定这样放纵自己是不是对的,她本来就爱他,如果随意放纵的话,只怕她的心会愈陷愈深。
刚才那几分钟的放纵已经是老天爷给她的恩赐了。
“过来。”他唤她到沙发坐下。
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不过她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然后她发现桌上的医药箱。
“你受伤了吗?”她惊呼,一坐下就忍不住先拉起他的手开始检查,东摸摸西摸摸,连他那张俊帅的脸庞都没放过。
他好笑地看着她紧张兮兮的动作,拉下她的手。
“不是我,是你。”
“我?”她茫然。
他打开医药箱,拿出碘酒和棉花棒,接着拉过她的手,开始帮她上药。
“噗哧!”她忍不住喷笑了。
她还在想怎么自己受伤了她自己都不晓得,结果他口中的伤竟然是这个——无名指上的一道皮肉伤。
那是她稍早替安柏检查作业本时,不小心被纸张划破的伤痕。
天啊,这么小的伤口,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怎么他……笑到一半,她突然发现不对了,唇边的笑意瞬间收敛。
她替安柏检查作业时,他不是正在书房办公吗?他怎么会知道她受伤?而且这么小的伤他还放在心上?
“怎么不笑了?”仔细替她上药的谢沛轩抬眸看她一眼。
那,眼充满了宠溺,她的心一跳,紧张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他扬起眉,笑望着她。
“你在安柏的房里装了监视器吗?”她谨慎的问着。
“我没事在自己儿子的房里装监视器做什么?”他觉得她的问题很好笑。
“那你怎么知道我受伤?”她狐疑地攒起了眉。
如果不是装监视器,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那时人在书房的他,知道她的手指被纸张划伤这种小事。
他高深莫测的眸光锁定她,好半晌,她几乎要放弃追问答案了,他才缓缓开口。
“我就是知道。”
“难不成你那时候躲在门外偷看我们?”她学他眯眼打量人的样子打量他。
“这是我家,我去看看儿子有什么不对,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我。”谢沛轩扬唇轻笑,为她那可爱的表情。
其实不只那个时候,还有不久前她亲了安柏,告诉安柏那句“宝贝,妈咪爱你”时,他也站在安柏的房门外,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后来戴伟为了公事而打断他光明正大的偷窥,他想她应该会有机会看见站在门口的他。
“……好吧。”也是,他说的对。
她看了眼那张笑吟吟的俊帅脸庞,心跳很不争气地变快了。
这个男人怎么年纪愈大愈迷人,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