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我帮你们录像吗?”她真的被她打败。“夏月,你如果跟别人约会我绝对死命陪同,因为我不放心,但邱学长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跟你保证他是正人君子,除非你答应,否则他不会乱来的,”
“王凤,你、你在说什么!”夏月羞红脸。“我不是担心那个,我是……只有我跟邱学长一起吃饭,我会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夏月,你是要跟他约会,不是搞团聚好吗?至于聊天话题,你放心,你不用说,邱学长自然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王凤暧昧地笑着。
两人交谈间,忽然身边一团人围过来,有人似乎再也按捺不住,一出口就问:“王凤,我刚听到你打电话给邱学长,你……你是不是说夏月要跟邱学长约……约会?”
“干么结巴?就是啊,怎样?”王凤起身把夏月护在身后。
“那,我……我要排第二,夏月,我也要跟你约会。”
“我排第三。”
“不要插队啦,我是第四的。”
“夏月,我第五,我是大气科学系的巴那马,巴那马是我的山地名的啦。”
“我第八,我叫……”
王凤不耐烦的吼,“滚开啦你们,排什么排,夏月有答应要跟你们约会吗?无聊耶你们。”
她作势要用手刃砍人的举动果然顺利劈开一条路,她拉着夏月跑走,后头还有人在喊--
“我排第十四个。”
“我是十五号的啦。”
“巴那马,你刚才不是排过了!”
“多排一次,就多一次机会的啦,哈哈哈。”
吃过晚饭,看过电影……一半的电影,夏月让第一次约会的对象邱宏伟载回家时,已将近十一点。
上大学后,哥哥给她立的门禁时间是晚上十点,虽然她有和妈咪报备,但她从没这么晚回家,又是第一次让外人接送,心里总觉得像做错事一样。
偏偏王凤说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他们第一次约会,把他俩的手机都没收了,不知妈咪和哥哥有没有打电话给她?
妈咪可能会打,至于哥哥……他应该陪女友去了吧,说不定他人还在外头,根本没发现她不在家。
“夏月,不好意思,我没能请你吃大餐,也没有轿车,只有这辆旧机车……”
邱宏伟爽朗的笑声拉回夏月游离的心神,“它是不会变身的南瓜机车。”
夏月被逗笑了,“学长,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不能太晚回家,所以……真的很不好意思。”
电影看到一半,惊觉时间有点晚,她硬着头皮要求先离开,学长笑笑说没关系,但她心中仍觉得过意不去。
“下次,换我请你看电影。”
“真的?我可是会期待的。”
夏月一愣,旋即害羞一笑。“学长,那我、我要进去了。”
“噢,我也要赶快骑着南瓜机车回家,免得十二点钟声一响,它真的变回南瓜。”邱宏伟自嘲着。
夏月掩嘴轻笑。她觉得他很风趣但不流气,个性很阳光正直,难怪很多女同学都视他为心目中的王子。
如果哥哥不那么优秀,他或许也会是她心目中第一名的王子……
“夏月,再见,谢谢你不嫌弃,我很荣幸能成为第一个和你约会的男生。”
夏月微笑挥手,“学长,再见。”
目送学长离去,夏月敛起笑容,心中有些沮丧,连和学长这么优秀、帅气又风趣的人约会,她都还是想着哥哥,可见她还是摆脱不了想依赖哥哥……
她想,这只是刚开始,凡事起头难,会过去的,加油,夏月,你一定可以做到!她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转身走向阎家大门,一阵车子喇叭声吓了她一跳,回头定睛一看,是哥哥!第一个跃入她脑海里的念头就是--他和女朋友约会,居然比她还晚回来!
她气嘟着嘴,背对着车子不理他,忽地感觉身后有一阵夹带怒气的焚风来到,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硬拽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道:“上车!”
“哥……”夏月心中有些害怕,哥哥从未对她这么凶过,但她深信哥哥绝不会伤她,所以当车子往山上驶去时,害怕的感觉渐渐消弥,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
他明明比她还要晚回来,凭什么生她的气!
车子一直往无人居住的山上行驶,她知道他要去哪里,那里是他们兄妹的秘密基地,在一棵大树下有一颗好大的剖面岩石,他还没出国前,晚上她若睡不着时他会载她到那儿,两人并肩坐在石上眺望山下灯火,直到她累了、困了,他才载她回家。
疾驶的车子蓦地煞住,害她身子不稳的往前冲撞,是他的手横过来护住她,她才未受伤,可是她不希罕!
“哼!”别过脸,宁愿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外,她就是不看他。
险些害她受伤,气极的阎东井心头陡地一惊,这才赫然发现自己方才几乎失去理智一路飚车过来,完全没顾虑到她的安危。
大手覆在额上,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该这样,万一她因此受伤,届时再多自责也枉然。
“夏月……”
“我不想跟你说话。”视线对着黑茫茫的窗外,生气的夏月宁愿看到鬼也不愿看他。
“为什么你没有先经过我的同意就跟男生约会?”目光紧盯着她,他双手握拳,气极、妒极。
晚上他回家没看到她,一问之下,母亲才告诉他她约会去了,震惊之下,他忙不迭打电话给她,要问她人在何处想去接她回来,没想到接她手机的是王凤,她还想隐瞒,在他威吓下,她才告知他们约会吃饭的地点,但等他到餐厅时却已找不着人,王凤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
担心她的安危,他找她找了一整晚,发疯似的在台北街头转了一圈又一圈,能打的电话他都打了,就是联络不上她。
王凤再三向他保证,和她约会的学长非常正派绝不会乱来,他暂且相信,也因无计可施,所以最后只能回来守株待兔,他曾想过要狠揍和她约会的男子,但他强忍了下来,因为他在车里看到她对着那男子笑得娇媚,看起来很开心--那笑容,像把尖锐的刀刺痛他的心。
原来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那么地快乐……
一直等到男子离开,满腔妒意瞬间爆发,他快气疯了,他要告诉她,不准!他不准她和别的男人约会,不准对别的男人娇笑,不准让别的男人接送……
“你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交女朋友!”夏月生气的反驳指控。
“我没有交女朋友。”
“你有!明明就有!昨天晚上你还带她回家吃饭,然后你送她回去,整晚都没回来!”她颦眉,气得开门下车,不畏惧四周黑魃魃的,径自往前走。
见她下车,知她胆小怕鬼,他忙不迭追上,捉住她,“昨晚那个韩国女生是我在国外留学认识的同学,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她就是!妈咪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她气得抡拳打他胸膛,眼泪不自觉地流下,“坏哥哥,臭哥哥,你不爱我了,你只爱你的女朋友,你已经不爱我了……”
“夏月,我爱你。”抓住她双臂,他的黑眸中充满压抑的痛楚。
他爱她,年复一年的深爱着,本以为到国外留学,两人分隔两地,他对她的爱能淡化,但事实上并没有,他反而爱她更深更狂。回台后,他一再压抑猛烈来袭的情感,逼自己投入工作不想她、和她保持距离,因为他知道若再和往日一般和她天天腻在一块,他内心的狂烈情火必会烧伤她。
“你不爱我,昨晚你只顾着女朋友都没上楼看我,你不爱我,我等了你一夜你都没回来,你不爱我,你已经不爱我了……”
她哭泣的指控让他眉心皱褶加深,他昨晚何尝不心疼她没吃晚饭会饿肚子,他只是在忍,理智和情感在内心拔河,即使情感大获全胜,但他还是忍下心疼、压抑住在心中高呼胜利的情感,逼自己当一个不公平的裁判,逼自己不去找她、不去关心她,一切只因为他想保护她,不希望自己爱她却伤害了她……
“你不爱,不爱,不爱,不爱,不爱……我了--”
她越指控哭得越伤心,粉拳胡乱地在他胸膛挥舞,虽然力道如小猫,他的心却痛如刀割。
“夏月,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骗人!你不爱我,以后你只会爱你的女朋友,你的妻子,你再也不会爱我了……”她无力地捶打他,泪水却依旧止不住的溃堤。“你不爱我,我也不要你爱了,我去找别人来爱我,你不用再爱我了……”
“不准!我不准!”他陡地发狂的吼着。
她吓得瑟缩了一下,他双臂明显加重的力道让她眉心紧蹙。
“哥哥,我知道从小你就不喜欢我烦你,我长大了也懂事了,我不会再烦你,你要爱谁……你就去爱,我、我不会再烦你了……”夏月边说着泪水边狂流,她从来不知道要放开捉他衣角的手心会这么痛!
“夏月……”阎东井用指腹抹去布满她脸颊的泪水,用力搂住她,眼眶蒙上一层水雾。
“哥哥--”不知有多久没依偎在他胸膛,重回他怀中,被熟悉的安全感笼罩,她紧紧抱着他不放,仰首用蓄满泪水的大眼凝望他,哽咽地委屈恳求,“你不要不爱我,就算你爱别人,也不要不爱我好吗?”
对上她的眼,包覆在他心墙的那层铜墙铁壁瞬间融化,他的心因她跳动,为她狂热……
“哥哥,你不要不爱我好不好?”
抚着她的脸,他低哑痛苦的说出再也无法隐瞒的真实感情,“夏月,我一直爱着你,没有一分钟不想爱你,我想要一辈子爱你,一辈子拥有你。”
语落,他含情凝睇她水柔双眸。这一刻他清楚明白,不敢爱她只会让两人置身痛苦深渊中,他决定,他要爱她,真真切切的让她知道他爱她!
“夏月,我爱你。”
低首,他轻柔含住她的唇,一如当年他即将到国外留学前的那一夜。不同的是,今晚她张着眼,意识清楚地感受到他浓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