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沈宣青态度如此傲慢及无礼,九成九是因为范雨棠。
范雨棠跟沈宣青是什么关系?
难道他便是为了沈宣青而前来与她解除婚约?
再细细一看沈宣青,还真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而且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天马庄的大小姐,如果范雨棠为了沈宣青而跟她解除婚约,她完全能够理解,因为不管怎么看,沈宣青都在她……佟袖珍之上。
可如果真是如此,范雨棠为何又赖在城里不走,还说要娶她?
“你这没见识的女人!”沈宣青占不了便宣,不禁恼羞成怒,“你根本一”
“没见识总强过没教养。”姜珛贞截断她的话,暗讽道:“天马庄沈家的家教原来不过如此。”
“什么?!”沈宣青脸上一阵音一阵白,顿时说不出话来。
范雨棠跟剧怀安都对沈宣青十分了解,尤其是剧怀安,他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当真从未见她在口舌之争上输过,可此刻她却只能涨红着脸,狠瞪着佟袖珍,什么话都回不了,这种情况着实不可思议。且他曾听范雨棠形容过佟袖珍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可今日得见,她却完全不是他想馑中那副柔弱的植样,反铟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气息及光芒,他讶异的看向范雨棠,渴望得到答案以择
范雨棠本想要阻止沈宣青,可他惊奇的发现完全没有他介入的空间及必要,佟袖珍几句话就把她压制得反驳不了,不过他也不想放任沈宣青继续撒野,于是沉声喝道:“宣青,别再说了。”
沈宣青转头,两颊眼睹瞪得像铜铃般,气恼不甘地道:“什么?你也……”
“你再这么下去,就自找难堪了。”他语气冷肃。
迎上他那带着普告意味的眸光,沈宣青絷咬住下唇,不再开口。
“怀妄,你们也该累了,先番宣古到云来客栈去歇脚,银掌柜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他会好好款待你们的。”范雨棠向好友说道。
剧怀安点头。“也好。”他社了沈宣青一下,“宣青,咱们先到客栈去。”
“可是……”沈宣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被范雨棠那刃似的目光一射,便又退绾,她狠瞪了佟袖珍一眼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剧怀安离去。
他们一离开,姜珛贞便要掉头走人,见状,范雨棠下意识的拉住了她。
“放手!”
她激动又使力的甩开他的手,反应之大,令一旁的顾家声都吓了一跳,而他也很识趣,马上默默退开。
范雨棠不想说谎,老实回道:“是,没错。”
尽管隐约猜到是这样,但听他亲a承认,她还真觉得不是滋味。只是,她本来就不打茸乖乖接受这桩婚事,不是吗?既然她对他畜无感侩及期待,又为何如此愤怒、激动,其至……觉得受伤?
可恶,她该不是对他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不,不会的!
“那太好了。”姜珛贞扬起下巴,一脸不在乎、无所谓的表情笑视着他,“我看她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你就安心的跟她双宿双飞吧!”
说完,她一个转身,疾风似的往大门口走去。
“佟袖珍,我们……”
她会这么想,他不意外也能理解,可她总得听听他的说法吧?不想接受这桩婚事的只有他吗?她还不是……才迟场了一下,她已几乎要消失在他视线里,于是,他跨出大步,尾随着她。
发现他跟在后头,姜珛贞越走越快,最后其至开始小跑步。
瞧她一副恨不得立刻甩脱他的样子,范雨棠心里也气闷。
这条小巷是返回佟府的捷径,鲜少有人出没,但便捷许多,不只她,佟家上下跟茶楼里的人,全都习惯行这条便路。
因为没人,范雨棠毫无顾忌的朝她大喊,“佟袖珍,我们聊聊!”见她置若罔闻,继续前行,他几个大步追上她,在她耳边喊着,“佟袖珍!”
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要贯穿她耳膜似的,教她又惊又气,她倏地停下脚步,气恨的瞪着他。“你疯了?想让我耳聋吗?”
见她总算停下脚步,他狡黠一笑。“怕你听不到。”
“你这人实在太恶劣了。”姜珛贞懊恼地低骂道。
范雨棠浓眉一纠。“没想到我为了佟家做了这么多,竞只落得恶劣两字?”是,没错,他确实对她及佟家都有恩情,可是那不能抹去摆在眼前的事实。“你明明跟那位沈姑娘纠逋不清,现在又来扰乱我,这不是恶劣,什么才是恶劣?”她气呼呼的质问道“我并没有跟她纠逋不洧。”
“她都找上门来了!听她说的,她应该是什么了不起的千金大小姐,你就安心的跟她走吧!”姜珛贞越说火气越
大。明明几个月前发现被交往两年的男友背叛时,她也没有这么气愤,这个范雨棠算是什么东西,他想要跟哪个女人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但她怎么却觉得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酸意不断涌上心头。
喔!不妙……她心里的替钟响了。
“你这是在嫉妒吗?”范雨棠忍俊不住的扬起嘴角。
“什……”姜珛贞一惊,再见他饶富兴味的笑意,双颊倏地发烫,“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一笑。“若不是在乎,何以反应如此激烈?”
“我一点都不在乎……”她不愿被他识破她的心慌意乱,故意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故作松了一口气地道:“这么一来,真是皆大欢喜了。”
闻言,范雨棠心中顿生普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红粉都找上门来呛声了,她又怎么能示弱,既然如此,她就弄个不存在的男友来对付他。“我老实告诉你,我不想嫁你,确实是因为我有意中人了!”闻言,范雨棠挂在唇角的淡淡笑意倏地消失无踪。
看他脸色骤变,姜珛贞心头一惊。他生气了?是因为嫉妒,还是单纯因为不想输?“真有这么个人?”范雨棠早就有所怀疑,也隐约猜到对方是谁。
“你想嫁给他?”他打断了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她觑见他眼底的怒焰,炽热又强横,不禁心头狂颤。
他凭什么生气?为了其他女人登门说要解除婚约的,明明就是他!
“那个人是顾家声吗?”范雨棠问道。
姜珛贞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困惑,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也懒得多加解释,便顺势回道:
“是,我喜欢家声,我们有共同的喜好、共同的生活经验及话题,他是个好厨子、好朋友、好帮手,有他在我身边,我如虎添翼。”
其实,她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顾家声确实是个能帮助她许多的好朋友,然而这样的欣赏,无关男女情爱,她心里真正的男人……念头陡生的同时,映入她脑海中的是他范雨棠英俊的脸庞。
姜珛贞陡地一震,心律骤然加快。
“听你这么说,他不过是对你有用处罢了,你对他并没有你口口声声说的……爱。”
“爱不是用来说的,而是用心感受!”她越是焦躁,口气越是带着挑蚌及攻击性,“你恐怕不懂吧?”
“好个用心感受,我真是受教了。”范雨棠脸一冷,低低哼笑一声,“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咦?”姜珛贞一怔,不懂他怎能说得这般信誓旦旦。
“我说过,我不会成全你们,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一字一字,近乎咬牙切齿地道:“范这个姓,你是跑不掉了。”
“我才不……”
她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身体像是被什么漩涡吸住,整个人往前扑去,待她稳住身子,这才发现被他絷絷钳制在怀中,轰地,一阵热流急窜她的脸门,教她本能的想推开他,可当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胸口,却觉眼前一黑。
等她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范雨棠的唇已翥气又强硬的压在她唇上,仿佛在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姜珛贞惊羞而失措,使出全力的将他一推,他雇势放开她,往后退开一步。
范雨棠直视着她,缓缓道:“范佟袖珍。”
然后仿佛打嬴了一场硬仗般的撇唇一笑,“我抓在手里的,就不会放。”
“什……”
不等她反应,他便转过身子,先行离去。
姜珛贞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又羞又气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叫,“你这个混蛋!”
范雨棠一回到客栈,便在掌柜的引领下来到剧怀安的房间,他和沈宣青坐在桌前,仿佛已等候多时。
沈宣青皱着眉,嫌着嘴,表情又怨又怒的,一看到他,马上就站起身来气冲冲地问道:“雨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她解除婚约了吧?你为什么还要待在松岭城,你不是说很快就会返回天马庄吗?我——”
“宣青。”他语气平静地打断了她,但神情再严肃不过。
她一怔,话声戛然而止,女人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你与怀安想待在这儿玩几日也行,若不,就回天马庄去吧。”范雨棠淡淡地道。
“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你跟她解除婚约了吧?”
“不,我会娶她。”他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立刻回道。
此话一出,吃惊的不只是沈宣青,就连剧怀安都像是被一捧敲了头似的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沈宣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的婚约仍旧有效,我会娶她。”范雨棠笃定又肯定地再说一次。
“雨棠,这究竟是……”剧怀安狐疑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不假。”
她无法接受!“你从来就不喜欢她、不想娶她,为什么现在……怎么了,你是被下了蛊吗?”
范雨棠心平气和地回道:“从前我是不喜欢她、不想娶她,可现在……我非她不娶。”
剧怀安惊奇又莫名兴奋的注视他,很快地,发现自己所熟悉的范雨棠似乎有了变化。
现在的范雨棠不再浑身带刺、不再冷冰冰、不再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他有了温度、有了情感……他明明还是范雨棠,可却是他过去不曾认识的范雨棠。
是谁在短短的时间里改变了他,难道是佟袖珍?
“范雨棠,你说你非她不娶?”沈宣青激动的抓着他,咄咄逼人道:“别开玩笑了,你根本不喜欢她!是不是佟家拿什么事要胁你?说,他们要钱还是——”
“宣青。”剧怀安觉得她说得过火了,急忙打断。
“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她按捺不住情绪,有些失控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跟佟家开口?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跟他们说,我会告诉他们你不想娶她……”
“不,我想娶她。”范雨棠声线平静地回道,“没有谁逼我,没有任何不愿不甘心,她正是我想要的妻子。”
沈宣青难以接受地瞪大眼睛,震惊又深受打击地瞅着他。“不,不会的,她根本配不上你,她……”
“宣青。”剧怀安的声音微微一沉,“别再说了。”知道她很失望、很愤怒、很激动,但他不希望她自找难堪。
“你……你喜欢她什么?”沈宣青崩溃地大喊,“她什么都没有!她样样比不上我!”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她比我好、比我强?”她咬牙切齿,“她能帮你吗?你的仇、你的恨,那些……”
“宣青,够了!”剧怀安制止了她。
她如果再这么口不择言,恐怕不只她跟范雨棠连朋友都没得做,就连沈宣白跑范雨棠的兄弟情谊都要起变化,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宣青眉一拧,愤恨的瞪着范雨棠,再瞪向剧怀安,脚一躲,她转过身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见状,剧怀安一脸心急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得看着她,免得她做出什么事来。”
“嗯,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他目光一凝,欲言又止地道:“你跟那位姑娘究奄是……”
“说来话长。稍晚我们喝几杯,慢慢聊吧。”
“正有此意。”剧怀安与他相视而笑后,便急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