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闻声,她的心猛地一缩,声音马上沉了几分,“蓝秘书,你怎么会在我家?”
“执行长今天有很多文件要看,我特地送文件来给他签的。”
“他人呢?”她心中有不妙的预感。
“执行长现在浴室冲澡呢!”
向妤安秀眉紧蹙。“送完签呈你就可以回去了。”
“不,我还不能走。”蓝采薇才不会乖乖听她的话。
“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是执行长的秘书,我要服从的是执行长的命令,不是夫人的,况且执行长受苦,我有责任留下来照顾他。”
“你既然是秘书,应该知道上班的场合在办公室,不是在我家,还有,你负责的是公事,没资格照顾他!”向妤安立刻纠正她的说法。
“我是执行长的秘书,不管任何场合,只要是上班时间,我就有责任关照执行长。”
真是秀才遇到兵了!好,既然蓝采薇硬拗又不讲理,那么她也不必再和她客气了。
“说得倒是理所当然,好,你不用走!”说完,向妤安立刻挂断电话,一秒也不敢停留,马上向所长请假一小时间赶回家。
她来到主卧房没看到人,经过书房,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她心中升起一把火,一扭开门把,就见雷汉德坐在书桌后方看文件,蓝采薇则一脸甜笑的站在他身边,两人靠得好近。
两人一看到她,笑容收起,停止谈笑。
雷汉德有些惊釾的望着她。“妤安,你回来了?”
“夫人。”蓝采薇恭敬有礼的朝她微微鞠躬,跟之前和她讲电话时的狂妄嚣张判若两人。
向妤安不想搭理她,笔直的朝雷汉德走去。“我想跟你私下谈谈。”
“好,采薇你先出去吧。”
蓝采薇立刻听命的退出去,并替他们关上门。
“为什么让蓝秘书来我们家?是她主动要来,还要你叫她来的?”
“是采薇打电话来的,因为我有重要的文件要签,她只是帮我把东西带过来而已。”
“那么公司怎么办?你找个可以信任的人送过来就好了。”
雷汉德因为她没来由的火气而愣住了。“不要那么敏感,等我签完文件她就会离开了,而且公司那里还有助理秘书可以帮忙处理事情。”
“我不喜欢你跟她单独在一起,孤男寡女在房间里成什么样?而且你还在洗澡。”尽管向妤安强迫自己一定要保持镇定,但是积累在她心中的怀疑和怒意再度在心中沸腾着。
“妤安……”他从未见她如此激动,想要安抚。
“她是个麻烦!”她不悦的冲口而出。
“冷静点,这一点都不像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我已经听你的话,没有再和她一起吃饭了,我洗澡纯粹是在进公司前想提振精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心里只对她执着专情,为何她还是不相信他?
“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她对你意图不轨,而且不客气的向我宣战……”
“宣战?”他一脸纳闷。“好,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才能安心?”
心中盘旋不去的焦虑和不安,使她再也无法忍受蓝采薇表里不一的纠缠,她终于脱口而出,“请她离开公司!”
“你在胡说什么?!她只是送个文件来,我为什么要把她给辞掉?妤安,你为何一直针对采薇呢?”下属没做错事,却莫名要把人给辞退,他做不到。
“我……”
他维护蓝采薇的态度,教向妤安瞬间恍悟,她意识到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怎么会情绪失控到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就指控蓝采薇的不是,只要她被激怒,表现出不安或是妒意,因而质疑他,反而会导致他们的冲突。
她明知其道理,却还是中计了,爱情真是个教人无法理智的东西。
而她也清楚,这样的情绪,就肇因于她深爱着他……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说的是事实。”丢下话,向妤安打开书房的门,失落又气恼的回到主卧房。
雷汉德马上追了出来,却打不开主卧房的门。“妤安!妤安!”
“执行长,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们产生误会,吵架了,我先走好了。”蓝采薇一脸歉疚的说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没事,你走吧,顺便把签好的文件带走。”他立刻回道。
“好的。”蓝采薇到书房整理签好的文件,离开前又来到他身边道:“那么执行长,我走了。”
“好。”
她将文件抱在怀里,往门口移动,雷汉德并没有发现她嘴角微勾着诡异而得意的笑意。
成功了!她终于激怒了向妤安,只要再按着计划进行,那么她取代向妤安、成为执行长专属的女人就指日可待了。
接连几天夫妻俩持续冷战,向妤安睡卧房,雷汉德睡客房,两人的关系彷佛又回到之前平静又沉寂的型态。
但看似沉寂的婚姻,内部却暗潮汹涌。
这是结婚以来向妤安第一次发怒,原因很简单,蓝采薇擅耍心机,诡计多端想趁机接近雷汉德,可他却不以为意,反而认为她多虑多疑。
在感情上她不是敏感多疑的女人,但是蓝采薇挑衅的敌意彻底激起她的怀疑和愤怒,教她更难受的是,他为蓝采薇辩解。
这似乎也证明了蓝采薇在他心中不只是个单纯尽职的秘书,还是个能在他寂寞时提供他安慰的朋友?
总之,在她拆穿蓝采薇伪装单纯的面具之前,她暂时不想和他同床共枕,也不和他讨论任何有关她的话题。
雷汉德为此觉得不自在,眼神总是跟着她移动,或故意找话题跟她聊天,企图修复两人的关系。
“我的脸看起来怎么样?”
“消肿了。”她睐他一眼,很快又把视线回到烤吐司上头?
“疹子呢?”
“早退了。”她把烤好的吐司和热咖啡端到他面前。“我今天会晚点回家。”
说完,她便走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准备要出门。
“你要去哪?”
“聚餐。”
“好,那我也晚点……”
“再见。”
雷汉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傻眼。“她居然不在乎我会不会晚点回家?之前不是才说要我别跟秘书吃饭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她向来情绪淡漠,不是个爱生气的人,难道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到了公司,雷汉德一进办公室,蓝采薇便马上端了一杯热咖啡进来,“执行长,你的咖啡。”
“采薇,你曾经对我老婆说过什么吗?”
“什么意思?”她马上装傻,“我一向尊重夫人,她既是法医,又是执行长的夫人,我跟夫人交谈都是短暂而且很有礼貌的。”
“是吗?”雷汉德抚颔沉思,心存怀疑的望着她。“那为什么我老婆会对你这么不友善?”
“夫人对我应该是有什么误解。”
“我也觉得是这样,但是……”他不明白老婆为何会如此?
“执行长,还是需要我去向夫人道歉解释?”
“你有做错什么吗?”
“我……曾经对夫人说请她要多关心执行长,不要让你太寂寞,也许是我太鸡婆了。”
“什么?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是外人不该置喙。”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事情会那么严重,您跟夫人还在冷战吗?”她眼睫低垂,像是认错,又像是在打探。
“嗯。”雷汉德沉着一张脸。
“执行长,你……会把我革职吗?”蓝采薇小心翼翼的问。
“你听到我们夫妻的对话了?”他紧瞅着她。
“你们吵得很大声,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好。”雷汉德总觉得事有蹊跷,但并未再多说什么。
“你先出去做事吧。”
“是。”
“我真的很愚蠢,对不对?”这一晚,向妤安约了区冠恒到居酒屋坐坐,几杯酒液下肚,她再也受不了的不吐不快。
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表达愤怒,当然无法获得丈夫的认同,雷汉德只会认为她无理取闹吧。
只是没想到就算她冷静如冰也无法抵挡妒意,她由于心中不安而使情绪失控,令嫉妒凌驾了理智,使事情变得棘手,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爱他了……
“是啊,我看得出来你在改变。”
“我吗?哪里变了?”
“像个女人了。”区冠恒评断道。
“废话!我本来就是女人。”向妤安没好气的睨他一眼。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但你以前很冷静,情绪淡漠无波,理智沉稳得像个男人,现在因为丈夫可能出轨,情绪总算发泄出来,这对你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转变。”
“谢谢恭维。”她苦笑道。
“呵呵,不要被我们这些学法律、办案抓犯人的男人给同化了,该生气就生气,该嫉妒就嫉妒,这样才是健康正常的女人。”
“敬你。”向妤安端起酒杯,轻撞了下他的杯子。“对了,上次拜托你查的项炼怎么样了,有查出什么吗?”
“嗯,蝶恋花确实是T品牌的限量款,百货公司的专柜也只有一条,不过我请人去帮忙问过专柜小姐,她说那天有位小姐打电话订了两条。”
“她是以谁的名义订的?有发票吗?”她不安的追问。
“你反应真快,如果哪天你不想当法医了,也许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当检察官。”区冠恒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发票的复印件给她。“你看。”
“有两张发票?”
“没错,你要的答案就在发票里。”
“我知道了。”向妤安盯着发票的抬头名称,点了点头。“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区冠恒夹着烤好的青花鱼吃着,边问:“你老公是吃了什么过敏的?”
“虾子。”
“呵呵,他不知道自己会过敏吗?”
“知道,他说因为我喜欢,就没想那么多了。”
“他其实很爱你。”
“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那天看他这么维护蓝秘书,我就嫉妒得要发狂,才会一时冲动要求他把蓝秘书Fire。”
“即便手中握有证据,也别忘了要好好和他沟通才行,男人啊,有时候就喜欢女人撒娇。”
“我知道了。”
虽然情绪起伏比较像个女人了,但她相信男人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所以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再让雷汉德误解自己,如果她想捍卫这段婚姻、守住老公的心,就一定得小心翼翼,设法找出证据,让狡猾的蓝采薇现出狐狸尾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