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用足全身之力大喊,赖原裕的拳头还是狠狠地落在段鹰扬身上,只见段鹰扬手抚着被击的胸口,还是动也不动站在原地,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疼痛地重重一抽,脸色也随之冻结。
朱琳双手猛打窗框,心急大叫,“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不闪不躲地站在那里让人家打。”
眼看赖原裕的第二拳就要落下,朱琳这下更是心急,连忙冲到门边,扭动着门把,没想到门没上锁意外地打开,乍见守在门口的大忠,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大忠,“快去救段鹰扬。”
朱琳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大忠不解怔愣地瞅着朱琳,“你说什么?”
朱琳又急又慌手指着房内的窗户,语无伦次道:“赖原裕动手打段鹰扬,现在在院子里。”
“什么?”大忠不信地冲向房间的窗户边。
朱琳等不及大忠的证实,十万火急冲下楼,直奔院子,扯着嗓门斥喝,“赖原裕,住手!”冲到段鹰扬和赖原裕中间,猛喘着气,双手插在腰上看着他们,“你们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都超过半个世纪,有什么事你们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架!”
赖原裕双手还握着拳,气息不稳喘嘘嘘站在段鹰扬面前。
段鹰扬单膝抵在地面上,嘴角渗出血丝,一只手横在单膝上,仰起头脸上还挂着冷冷的邪笑,“还剩一拳。”
朱琳闻言登时一股气直往上街,蹲下来看着段鹰扬,“你疯了,都已经被打成这样,还说剩一拳?”随即起身怒气冲冲来到赖原裕的面前,“他疯了,你也跟他疯。”
段鹰扬吃力硬撑站了起来,拉开朱琳,“不关你的事。”仰起头倔强地看着赖原裕,“还有一拳。”
赖原裕忌讳地瞥向朱琳一眼,“当她的面,有必要吗?”
“做人要说话算话。”段鹰扬执拗地瞪视赖原裕。
朱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只知道看到段鹰扬受伤,她的心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心痛,恼怒他的执迷不悟,气得她站在他的面前,“你到底是哪根神经打结?还是你有被虐待狂!”
大忠这时也来到他们面前,错愕瞅着眼前的情形,上前拉住赖原裕,“你怎么可以打段先生?”
赖原裕极冷的目光斜睨大忠,“这是我和段先生之间的协定。”
“协定?”大忠吃惊地偏着头望着段鹰扬。
段鹰扬一手抱着肚子,嘿嘿地冷笑两声,“对,是我和原裕之间的协定,只要再一拳,就完成协定,你现在只要帮我拦住朱琳就行。”
大忠仍不明白看着段鹰扬,上前试要扶住他,“段先生。”
段鹰扬垂着头低声吼了一声,“不要扶我,让开。”将站在面前的朱琳推向大忠,咬了一下唇边咸咸的血丝。
大忠顺势握住朱琳的双臂,遵循段鹰扬的吩咐不让朱琳上前拦阻,朱琳气得一阵头晕目眩,“想死也别挑这种死法!”
段鹰扬不理会朱琳的叫骂,直勾勾地看着赖原裕,“你不会让我白挨那两拳吧?”
赖原裕震惊段鹰扬的坚持,但从其中可证实段鹰扬对朱琳的爱,“最后这一拳替自己慨叹,也替你感到欣喜,兄弟,接招吧。”
段鹰扬挺直的身体,屏气凝神傲然地承接最后一拳……
轰!扎扎实实打在段鹰扬的肚子上,这一拳威力强大,段鹰扬眉头一皱,一手抱着肚子,双腿不稳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低着头猛吐气。
朱琳焦急挣脱大忠的双手来到段鹰扬的面前,扶住段鹰扬,急得她泪水直流,“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段鹰扬眨了眨眼凝视粉脸上一颗颗为他流下的泪,感到一股甜蜜流入心窝。
“被打成这样,还说没事。”朱琳扶住他的身体,难过地抽一下鼻子又拭了一下眼角。
大忠上前举起段鹰扬的一只手臂架在自己肩上,搀起段鹰扬,“段先生。”
段鹰扬笑了笑摇头,“没事,这三拳我挨的值得。”
“你真的疯了!”朱琳抬起泪光婆娑的脸看着他。
“他没疯。”赖原裕来到段鹰扬的面前,露出甘拜下风怡然的温笑,“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爱她。”
朱琳从赖原裕嘴里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不由地傻住,他挨揍好似跟女人有关?最令她震惊的是,她听到赖原裕的言下之意,段鹰扬爱那个女人?
赖原裕俯下头凝视刹时呆若木鸡的朱琳,露出一抹诡谲的浅笑,“好好对他,他对你是真心的。”
“呃?”朱琳吃惊失神看着赖原裕,怎么扯到她身上?
赖原裕笑了笑,嘲讽地瞥段鹰扬,“她这种笨女人还是让你好了,好好对她。”随即转身,半举起手挥了挥径自走向厨房,“我会帮你炖一些东西进补。”
大忠似乎顿悟瞅着段鹰扬,段鹰扬回以一抹尽在不言中的笑意。
独独思维慢半拍的朱琳还是没听懂赖原裕的话,“他要把哪个笨女人让给你?既然那个女人是笨女人,你干嘛还要她?”
段鹰扬一听差点没吐血而亡,闹了半天她还没意会出,赖原裕口中的笨女人就是她?
大忠偷偷地窃笑,扶着受伤不轻的段鹰扬,“我还是先扶你回房间。”
段鹰扬无奈且好笑地喟叹一声,在大忠的搀扶下返回大厅。
朱琳登时回神才发现他们都已经各自散去,急得拔腿追段鹰扬和大忠,“喂,等等我,等等我……”
大忠搀着段鹰扬回房间并小心翼翼帮他躺在床上,随即请医生到家里为段鹰扬诊治。
医生仔细检查段鹰扬的伤势,释然露出笑容,“没事,休息、几天就行了。”
“知道了。”段鹰扬点了一下头。
朱琳不满意医生的诊视,理直气壮冲上前质问医生,“你有没有搞错,他被打成这样还没事?”
医生颇为讶异看了朱琳一眼,随即微笑看着大忠,“这女孩是谁?”
这问题考倒了憨直的大忠,在此事发生之前他会对他人说,朱琳只是代班管家,现在知道段鹰扬爱上朱琳,情势变化让他语顿。
“我是代班管家。”朱琳大方地说。
“代班管家?”医生质疑地瞥大忠脸上难言的神情,回头瞅见段鹰扬脸上似笑非笑表隋,心里似己有所悟,呵呵地笑了几声,看着朱琳,“段先生真的没事,虽说挨了几拳,不过对方这几拳火侯拿捏非常好,没有真正伤了他内腑。”
“噢。”朱琳似懂非懂应了一声。
大忠为了避免尴尬继续,连忙拉着医生,“谢谢你,我送你回医院。”
医生非常知趣地微笑点头,“麻烦你。”
朱琳送医生和大忠走出房间,关上了门,折回床边,瞅段鹰扬唇边的血渍,转身走进浴室弄湿一条毛巾出来,坐在床边轻轻地拭去他嘴角边的血渍。
段鹰扬一把握住那只柔荑,“你真的担心我?”
“不要说我担心,大忠也担心……”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想知道你是真的很担心吗?”段鹰扬狂烈的眼神褪去,取而代之是抹浓浓的柔情。
“我……我……”她不想说谎却没有勇气说出真话,索性话题一转,“赖原裕真的也够狠,他怎么不想一想,你是他的老板。”
“不要把话岔开。”段鹰扬执意要听到真话。
这个人好奇怪,她已经试着转开话题,他还偏偏往这死胡同里钻,“对啦,我很担心你,怕你被打死了,我就没有下一摊鱼子酱可以吃。”
段鹰扬忍不住莞尔一笑,大手怜爱地轻抚她的手臂,“不要说一摊,十摊都请你吃。”
朱琳凝视段鹰扬莞尔的俊颜,想着前一刻压在心头上紧绷的情绪,就在这一刻崩溃,泪水哗啦啦流出来,“我不懂你怎么会容许赖原裕打你,更不懂你为什么不躲不闪任他打你。”
段鹰扬缓缓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柜上,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因为他不相信我爱你,他说了,只要我不还手接下他三拳,他就相信我是真心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