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可是公司所有女员工憧憬的对象,大家都深知他不会是她们能拥有,也明白配得上他的只有千金小姐,但现在竟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霸占着,害他被玷污了,她们怎么能容许她乱来?
“就是嘛!她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季总才不吃她那一套。”另一名女人轻哼。
“可是地方都被她弄得乌烟瘴气了。”有人撇撇嘴,一脸鄙夷。
“但是话说回来,留她下来干嘛?又不是有什么过人的才干。”还有人边说边拿出化妆品补妆。
“对嘛!那女人还以为自己美得不可方物,其实看了就教人作呕!”
她们都没有留意,要是没有那女人的存在,生活将有多苦闷。
同一时间,大厦顶楼的休息室。
尖锐的快意从身上传来,汇聚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甜美感受,蒋思凡的下腹猛地抽紧,半眯着眼,承受他越趋激烈的进攻。
她很清楚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发泄yu 望的工具,在欢愉过后,他仍是可以不含一丝情感的在众人面前责骂她办事不力,甚或任由所有的人在背后对她说三道四,他也不会为她解释半句。
所以,相对来说,他只该是个带给她欢快的男人而已。
身体深处扬起熟悉的巨浪,她没有抗拒,两手紧紧攀着他的背,更是迎向他,口中不住吐出娇喘。
两道不同音阶的轻喘渐渐的融合在一起,在激越的嘶喊声中,两人被ji 情淹没。
喘着气,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怡然自得的穿回衣物,相较之下,她就显得狼狈极了,然而没有时间让自己平复下来,只能匆匆穿上衣物,却发现他已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还没弄好吗?”季仲凯没有抬头,淡淡的问。
蒋思凡没有开口,仅用关门声回答他。她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并没有因为她离开而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他一直都是这样,可以在这一秒激越,在下一秒已平复过来,不像她,往往久久不能自己。
身体深处仍涌起阵阵的灼热感,她对于身边经过的人的古怪目光一概视而不见,走向资料室,想在里面好好的收拾情绪。
她随便拿起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应该麻木的,为何仍要花这种无谓的时间?
经过这么多年,为何还未习惯?他的碰触、气息,亲吻时的惯常动作,她可以如数家珍,偏偏却控制不了心坎的颤动。
反观他,依旧从容不迫,优雅如昔,令她心生怀疑,是否曾被他拥抱过?要不是他激情时的脸容早已刻印在心版上,或许她会以为那不过是个作了近五年的旖梦。
有时她真的想请教他,到底是怎样做到面不改色?好让她学习一下。
为自己愚昧的念头失笑,答案很清楚,她的投入是导致失败的因素,应该懂得这是见不得人的身份,两人态度上的区别,明显的反映出他从不将自己当做一回事。
思及此,她早已紧蹙的眉头更是宛如打上死结一般分不开。
每次亲热过后,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扬起自嘲的笑容,她一遍又一遍的忠告自己不要动情,要认清两人的分野,记住他淡然的态度,仿佛一次又一次的拿着刀子往心窝刺进去,烙下一道又一道无形的伤疤。
这些,即使他知道,眉头还是不会皱一下吧?
犹如一桶冷水往身上浇,她的心坎隐隐作痛,方才的浑身火热已换上无止境的寒意,还要多久才能学会冷然面对?
啜饮一口薄荷酒,蒋思凡半眯着眼,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想起公司四窜的流言,她都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却从来没有理会的打算,反正就算她将真相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别人认定她是坏女人不要紧,视季仲凯为无瑕的绅士也无所谓,即使数年以来她暗地里为他做尽坏事也没关系,毕竟这是她的分内事。
因此别人怎么看待她并不重要,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跟他没有长远发展的可能,也不曾奢望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戏码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就算别人认定她在觊觎“季夫人”的宝座,她也要了解自己的定位。
对他,她什么都不是,然而有一点是不容忽视的,她的确日益管不住为他跃动的心。
“小姐?”一道男性嗓音忽然在她的上方扬起。
蒋思凡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大俊帅是唯一想到的形容词,只是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无所谓的耸肩。“随便。”
男人坐下后,突然伸出手,向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方旋。”
她有些失笑,没有理会他。
男子不以为意,再一次自我介绍。
她不禁莞尔,“你不觉得很唐突吗?”她看起来很轻易便能搭讪?
“我会称这是直接。”“唐突”两字太沉重,不过是个名字而已,说出来对她一点损失也没有。
她但笑不语。认识朋友,也得看看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她觉得这男人不是现在看起来那样的无害。
“戒心那么重?也对,你这么漂亮,担心是正常的。”他扬起手,要两杯酒。“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一杯酒可以吧?”
继续无视他,她依然故我的啜饮酒液。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介绍了自己。”方旋耸肩。
“是吗?”她终于开口反问,并没打算跟在酒吧相识的人深交。
“相信一见钟情吗?”他相信。
“呵……”蒋思凡仅用讪笑回应。那是用来哄骗小女孩的话,她早就过了作梦的年纪,爱情有时还不如面包可靠。
“我是认真的。”
她再呷一口薄荷酒,“你有自由相信,同样我也有权利否定。”拿起包包,准备离去。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没有阻止她,他小声的说。
听不清他的低语,她稍微回头,却发现他已然不见,不在意的耸肩,踏着一贯的步伐离开。
走至酒吧一角的方旋脸色转为冷冽,坐下来,“看够了?”
一人摇晃着酒杯,面带微笑的看向他,“她挺惜字的嘛!”
方旋关掉身上的窃听器,“不是早就知道?”端起已不再冒气泡的香槟,呷了一口。“你肯定她可以?”
他不语,若有所思的啜饮酒液。
“你真的认为蒋思凡有利用价值?不过是私人助理,就算她和季仲凯有任何私情,又有什么作为?”这样的女人,随时会被抛弃。
“她很聪明,不是吗?她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得到,什么不可以,就算她真的对季仲凯有任何非分之想,也该是想想而已,何况要是季仲凯知道你对他的私人助理有兴趣,你猜他会怎么做?”他倒想看看季仲凯可以有多狠。
方旋紧皱眉头,“就算他真的想,不见得蒋思凡会答应。”
“你以为她在季仲凯的面前有多少说‘不’的筹码?季仲凯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要合作?”想到近半年间或收到的信函,方旋终于明白为何他会有这样的自信。“季仲凯的野心倒不小,他有这么想将季氏推上更高的地方?”
“他的野心很不错。”正好省下不少工夫。
“是吗?”方旋低语。
利用别人的爱情,真有他的作风。
偶尔她会想,要是他不曾送花给她,那么她会更容易抽身。又或者换个角度,原来她是那种随便一束花便可以收买得到的窝囊女人。
“怎么了?不喜欢向日葵?”见她捧着花束发呆,季仲凯漫不经心的问。虽然专注于路面的情况,但他仍以眼角余光打量她的神情。
他明明曾在她家中见过插着向日葵的花瓶,因此才会挑这种花送她。
蒋思凡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事情而已,花很漂亮,多谢。”将花放在身前,微微一笑。
不可以想太多,这是手段之一,为了令她更全心全意的奉献一切,一束花实在太便宜了。她暗忖。
然而指尖的轻颤却出卖了她,他实在是个很狡猾的男人,轻易的掌握了她的喜好,从不吝啬让她知道他有多留意自己,让她对此渐渐有所期待,却又适时摧毁她的期盼。
在确定她并非讨厌花束后,他开口,“这个礼拜陪我去四季的宴会。”
“咦?”她有些讶异。“为什么?”
一直以来,季仲凯都独自出席所有的公开场合,她相信这是因为他忌讳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她连被艳羡片刻的机会都不曾有过,怎么能不讶异他突如其来的要求?
“有时要来些出人意表的举动。”他解答她的疑问。
“是吗?”显然他的回答并未令她满意,不过没有追问,反倒勾起一抹笑。
“生气了?”他轻笑,一副看清她的心思的模样。
即使努力维持平静,她的脸颊还是不争气的染上绯红。说生气倒太过严重,她只是在意他为何对自己有所隐瞒,一直以为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展露最真实的一面,换个说法,就只有她一人才知道平常的他是个戴着虚伪面具的人,也许是他的表里不一令她着迷不已吧!
她享受这种为她专用的时光,却又难以自制的埋怨布下陷阱的他。
季仲凯猛地煞车,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倾身给她一吻。
“唔……”她轻轻挣扎,但不一会儿便沉溺在热吻当中。“嗯……”
放开脸红气喘的她,他的大掌来回抚摸细滑如丝的脸颊。
“别生气了。”他缩回手,靠着椅背。
“我没有。”她撇开脸,“只是讶异而已。”这是她所坚持的。
她没有他的好演技,也明白要掩藏心思是多么困难的事,因此从来只是坚持不开口说喜欢。无论如何,只要不开口,他们之间依然存在藩篱阻隔着,这样一来,她仍然有抽身的机会。
“你在生气。”他坚持己见,同时松开领带。
几乎一整天都在开会,好不容易撑到下班,他当然得找些乐子让自己高兴一下。
也只有在蒋思凡的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个性中阴暗的一面。外人一直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滥好人,呵呵……那不过是表相,真实的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已,唯权力利益至上,哪儿有赚钱的机会,便会毫不犹疑的往哪儿进攻。
他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面前展露本性,习惯端着无害的笑容,和煦的与周围的人打交道,既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能轻松的取得想要的东西,这种毋需树立敌人也能得益的行径完全符合他的做人宗旨。
然而,自从五年前遇上蒋思凡以后,一切都变了样。她本来只是季氏每年大量录用的员工之一,但是凭藉着聪慧,很快便获得晋升的机会,在一次偶尔的情况下,他见识到她做事的狠劲,而他身边就是欠缺了这样的人,一个可以完美的配合他的行动,为他挡下所有流言蜚语的人,因此他擢升她为私人助理,过快的升迁当然惹人疑窦,冲着她而来的是非不绝于耳,只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辩护,任由别人误会。
就算在发现他的真性情以后,她依旧完美的处理他吩咐的每一件事,由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她对自己动心了。
她聪明的不曾透露,任由他予取予求,他明白这是她消极的防御,以为只要不开口,藩篱便不会消失……这些地方显示出她有天真单纯的一面。
他的乐趣也许是来自她怎样与情感搏斗吧!理智上她明白喜欢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偏偏情感却走上违背的道路。她挣扎的模样正好满足了内心某个空虚的位置,才令他毫不吝啬的以自身做为诱饵,看着她如何在漩涡中挣扎不休。
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也不过是记性比较好,刚巧记住她的喜好而已。
“我没有。”蒋思凡也不嫌烦的重申,偏着头,望他一眼,才发现他此刻的性感模样。
平常整齐的衬衫领带已松开,宽厚的胸膛在一起一伏间若隐若现,散发出来的热度辐射在她身上,令她的体温渐渐升高。
他戏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纠缠下去。“思凡,我饿了。”
她还想坚持下去,可是在看见他的表情时,轻叹一声,“去我家吧!”她退让。
他并不需要向她交代什么。默念这句如同咒语一般的句子,她的胸口微微抽痛,垂下眼脸,不让他看到里头来不及敛去的情感。
他吻了下她的发际,边发动车子边说:“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好不好?”
还可以说什么?他用这种如丝的语气,加上动人的嗓音,她唯有点头。
在他的面前,她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利。
用衣香鬓影来形容现在的情况是最贴切不过的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政要富豪都聚集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宴会厅里,各自举杯套交情,尽管都面带笑容,然而大家都很清楚那不过是应有的礼貌,没有任何意义。
挽着季仲凯的手臂,蒋思凡努力的维持微笑。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他低头询问。
“没事。”她摇头,“要跟纪先生他们打招呼吗?”
“不用了。”反正经常见面,不要连在这种场合也一起行动,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正事要办。“你这么不想跟我独处吗?”趁没人留意之际,他朝她的耳朵呵气。
她敏感的缩了缩肩头,以小到不能再小的嗓音说道:“别这样……”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虽然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但还是禁不住为得以跟着他前来窃喜不已,即使不断的告诫自己,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顺手,她仍然高兴了好几天,甚至刻意打扮得美美的,只为了可以将他衬托得更出色,也希望在别人的眼中,他们现在是相衬的。
至少,这样会令她有一刻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