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他可能有事忙着,而她的时间也很紧迫,只好先行搭车前往桃园,决定到机场再打电话给他。
易胜凯刚结束一个会议,从会议室要回到办公室,准备出发到机场和采帆会合。
他早已交代秘书备好头等舱的机票、订好饭店,而他一早出门上班也已把行李放在车里,他打算陪采帆出国,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神采奕奕地走向办公室。
「董事长,会客室有人等你。」秘书见他回来,立起身来向他禀告。
「谁?」易胜凯驻足在秘书的桌前问,他不想在这时会客。
秘书支支吾吾地说:「是……刘小姐。」
「哪个刘小姐?」
「你的前未婚妻。」
「她来做什么?」听到是刘梅朵找他,易胜凯显得不耐烦。
「我不知道,她一个小时之前就来了,我说你在开会,她不肯走,以为我骗她,硬要进你办公室找你,我只好打开办公室让她看你是真的不在,她确定了以后情绪好了点,愿意在会客室等你……董事长,我也是没办法,毕竟刘小姐是你的前未婚妻,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秘书把稍早发生的事都说清楚。
易胜凯没有责怪秘书,秘书未接获他的指示,势必无法应付这种突发状况,而他真没想到刘梅朵竟还有脸敢跑来胡闹。
那女人在退婚后还是常常打电话找他,这对他来说是骚扰,他一概不接,他心里早就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在他已经彻底对她放手后,她就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管她想做什么,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
「记住,以后要是有这种事不必等我回来,直接找警卫,还有不准让不相干的人进我的办公室,办公室不是展示场。」易胜凯慎重地交代秘书。
「是,我知道了。」秘书低声说。
易胜凯真不想理会刘梅朵,看看时间他得出发去机场了。
但他决定一次把话说清楚,她没理由擅自来找他,他更不想再见到她,在他发现她的不忠之后,他对她根本已是不屑一顾。
他没进办公室,直接走向会客室。
会客室的门没关,他从门口就看见刘梅朵身穿素面套装,像个淑女坐在里面的沙发,长发半掩着脸,一副哀愁的样子。
以前他见她闷闷不乐,会大方帮她找乐子,安排她购物或到俱乐部骑马、打高尔夫球,现在见到她,他只想吐。
「胜凯。」刘梅朵发现他了,急急把手上的眼药水收进包包里。
易胜凯冷漠地瞥着她的小动作,这女人还真会假装,他已然看见她的动作,可见她眼中含的不是泪,是眼药水。
唉!何必在他面前假装楚楚可怜,他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好骗。
「你来做什么?」他进了会客室,关上门。
「胜凯,我爸妈把我赶出家门了。」刘梅朵等了一个小时,眼药水都快点完了,他才出现。
不过幸好她刚刚又补上眼药水,现在她的眼中看来泪光闪闪,他看了一定很心疼。
她立起身,走向他。
「喔。」他面无表情的立在门边看着她。
「自从被你退婚之后,爸妈他们就把我当作耻辱,都不理我,我很难受。」她低泣,站在他面前说,希望他会同情她的遭遇,再次接纳她。
「然后呢?」他冷声问。
她瞧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难道她打动不了他吗?
她就不信他真的不再爱她了。她哭着,顺势倒向他说:「我走到哪里人们都对我指指点点,连社交活动我都不敢参加了,我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易胜凯闪得快,刘梅朵差点撞到门。
「还有吗?」他偷笑,连碰都不想碰她一下。
「难道你觉得你都没错吗?」她恼羞成怒地质问。
「有,我错得厉害,错在对你太好、太信任,但是我不想旧事重提,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没好气地直指两人破裂的关系,要她觉醒。
刘梅朵说不过他,她嘴巴没他厉害,以前她很喜欢在他身旁当个小女人,可是日子久了她发现自己好像只是他养的宠物,他给她金钱所需,却从来不跟她谈心,她只好跟常载她出门的司机聊天,最后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退婚后她才后悔,她为何要跟一个没钱没身分没地位的司机上床,还被易胜凯抓到。
她当初真的很笨很傻,易胜凯的条件比那司机好上千万倍。
订婚后她就住进他家的大别墅,过着人人称羡的少奶奶生活,遭到退婚后,她恍若从天堂被打进地狱。
她狼狈地搬回自己家中和爸妈同住,但他们一直都不理解她,对她冷嘲热讽,日子难过得要命。
怎么说他们刘家在商界也有一席之地,爸妈说脸都被她丢光了。
这也是她今天会厚着脸皮来求易胜凯收回成命最主要的原因,她不想活在被退婚的阴影下,过着黯淡无光的人生,但他好像真的不再理她了。
「你为什么这么无情?」她用不着点眼药水,这下她真的哭出来了。
「这个问题你得问你自己,而不是问我。」易胜凯一点也不同情她。
「你不要这么残忍。」
「我不想听你废话。」
「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她慌张地揪着他的手臂问。
「那不是你有权过问的。」他甩开她。
「如果没有其他人,你为什么不给我回到你身边的机会?我的电话你都不接,你为什么要伤我的心?让我回到你身边……」她大言不惭地求他。
「我不是资源回收场。」他冷厉地嘲讽。
「你……真可恶。」刘梅朵内心的创伤更深了,眼看他如此无情,她的请求转变成对他的仇恨。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应得的。」
「你……」刘梅朵还想说些什么。
易胜凯制止了她。「从退婚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请你别再来打扰我,我不会再理你,事实上正如你说的,我已有深爱的女人,我要结婚了。」
「什么?她是谁?」刘梅朵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他居然在半年内又有了新欢,那她不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是谁你管不着,快走,不然我不客气了。」他警告。
「她到底是谁?」刘梅朵歇斯底里地大叫,她受不了有人抢走了他,在她的认知里他仍是她的男人。
易胜凯冷笑不语,面容凛若冰霜,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她,懒得再开口。
她在他冷酷的眼神下打了个寒颤,感到万念俱灰,她发现求他没有用,他被别的女人迷惑了,不再把注目的焦点放在她身上。
她只是在做困兽之斗。
「好,我走,但我绝不会让你好过,这些日子你在我身上所造成的痛苦,我都要加倍奉还给你!还有那个女人,要她小心点,我不会放过她!」她脸上涕泗纵横,失态地尖叫,他让她日子难过,她也不会让他过得太舒服,她会找机会报复他,还有那个女人。
她到底是谁?怎么可以抢走她的胜凯?她要调查清楚那女人的来历。
「请便。」易胜凯不以为意,不相信她能做什么。
刘梅朵心寒、心痛,也十分怨恨,她抹去脸上的泪,打开会客室的门,匆匆离去。
易胜凯漠然地看着她离去,没有受到她的影响,他跟她的事早就已经是过去式,她要是了解他,就不应该再来找他。
他的爱很浓烈,但当他不再爱,他会比冰山更冷。
是她背叛了他,不是他伤了她,他对她好的时候她不珍惜,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他一点也不欠她,对自己更是问心无愧。
如今他已有纪采帆,除了她,他心里没有别人。
他回到办公室拿机票和护照,启程到桃园机场跟她会合。
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里,纪采帆独自带着行李箱,手上拿着手机,坐在候机楼等候搭机,心里有说不出的寂寞。
这一年她时常一个人出国,她以为自己够独立,独来独往习惯了。但此刻她才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喜欢单独一个人。
她感到孤单,她很想念易胜凯,跟他在一起,即使只是在院子里漫步,或是窝在家里看电视,都觉得心里很满足。
少了他,她竟然有种茫然的感觉。
这样不好,她不能孩子气,她是出差工作,可不是去玩。
她趁着最后的几分钟再打通电话给他,她绝不是要吵他,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那会让她有勇气和力量独自飞翔。
她按了手机的通话键。
「喂。」
他终于接听了,她紧揪的心情总算放松了。
「你在忙吗?」她问。
「不忙。」
「我要出发喽!」
「我也要出发了。」电话那头的他在笑。
「什么,你要去哪里?」她挺讶异的。
「巴黎。」
「别闹了,老公。」
易胜凯多爱听她甜蜜地喊他「老公」,他赶上时间,也进了候机楼,看见她坐在角落的位子,缓缓走向她,正朝她接近中。
「是真的。」
「才怪啦!」她笑着,以为他还在闹她。
「不然你转身看。」
「看什么?」她转身,看见他就在她身后的走道,拉着行李箱走向她,她惊喜万分。「你怎么会在这里?!」
「去度假,你呢?小姐,还是单身吗?介不介意我坐你身边?」他走到她身畔,仍透过手机问她。
她笑盈盈的,合上手机说:「只有我老公才能坐我旁边。」
易胜凯也合上手机,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我就是,老婆。」
她整张脸、整颗心洋溢着欣喜,头轻轻靠向他的肩,万万没想到他会来,他一定是早就有预谋了,她竟然都没发现,这真是个大惊喜。
她所有的茫然跟孤单都消失了,她好喜欢有他在的感觉。
「怎么都没跟人家说你也要去巴黎呢?」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他吻吻她的发,嗅着她好闻的香气,伸手搂着她的肩。
「我们的座位不在一起吧?」她有点担心。
「谁说的,就是在一起。」他自信地说。
「你是怎么办到的?」她开心地问。
「我们公司是航空公司的VIP,我当然可以指定座位。」
「那,我们会住同一家饭店吗?」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同一家,上次那一家,同一个房间。」他多情的眸子凝着她说。
她抬眼看他,两人唇上有抹相同的笑意,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带她去重温旧梦。
碧波荡漾的塞纳-马恩省河、香醇的咖啡、美味的舒芙蕾,还有银灿的巴黎之夜……
那是他们所共有的回忆。
「满意吗?」他嗓音低沉性感地问。
「嗯。」她娇羞地点头。
机场广播登机了。
「走吧!」他执起她的手,她紧跟着他,两人一起上飞机,坐进宽敞的头等舱,展开他们甜美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