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戏真是太轻浮了。」杨意晴瞪着手上的纸片,比想象中的小了许多,很容易就碰到对方的嘴唇。「萧仲然,我们这组放弃好不好?」
「要是其他组的人也跟进,那活动还办得下去吗?你想替主办人添麻烦吗?」萧仲然当然不会给她退出的机会。
她点头表示明白,「萧仲然,这只是游戏,你不要觉得别扭,我们要用健康的心态来看待。」她对着他严正的说着。
「放轻松一点。」他没好气的揉揉她的头顶,她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在玩趣味竞赛。
「计时开始!」卢萸贞按下计时器。
杨意晴拿着纸片,放在唇上吸着,转身等萧仲然接过。
只见萧仲然低着头,她的眼瞪着他的,虽然隔着一张纸,但仍感觉得到唇上的温热感。
也太久了吧?她的头往前倾,让他顺利的接过。
一旁的卢萸贞在心中啧啧称奇,没料到杨意晴这么懂得把握机会,十分积极的处于「进攻」的状态。
萧仲然喜欢这种互动游戏,可惜女伴心无杂念外,更是不懂得害羞,搞得一点情趣也没。
他不着痕迹的让纸片滑落,没有阻碍的贴上她的唇瓣,血液迅速窜动着。
「萧仲然,对不起。」杨意晴立即道歉,没忘正在游戏中,又吸了一张纸,转身再传一次。
没关系,他可以再掉一次,然后再偷得一次香吻。
三分钟很快的过去,杨意睛看着萧仲然身后的空盘,平静的陈述事实,「我们这组一张纸也没有。」
「嗯。」他若无其事的说着,他知道自己的手段一点也不光明磊落,但他管不了这么多。
目光忍不住朝她的红唇看去,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
几场小游戏下来,渐渐拉拢了原本不熟识的男女,联谊会算是很成功的落幕,有些人聊得愉快,还打算要再找地方聊个尽兴。
杨意晴在与卢萸贞说了几句话,一一向在场的人士打了招呼后,准备载萧仲然回家休息。
「杨小姐。」黄政远出声唤住她,待她回过头来才道:「方便让我送你回家吗?」
「不太方便。」萧仲然插话。
「萧仲然,黄先生是在问我。」杨意晴皱了眉头,他的举动太失礼了。「黄先生,很抱歉,萧仲然不是故意的。」她对着黄政远道歉。
「没关系。」整个晚上就见这位萧先生一直霸占着杨小姐不放,好不容易让他找到机会了,又出来破坏他的好事,黄政远深怕给小姐留下坏印象,只能忍着不满,客气的表达自己的气度。
「好了,人家都说没关系,我们也该回家了。」萧仲然搭着杨意晴的肩,他又没做错什么,她道什么歉?
「你们……住一起?」黄政远听到他的用词,推测道。
「没错。」萧仲然温柔的对着杨意晴道:「走吧!你怕冷,晚上都会抢被子呢!」
住一起?抢被子?杨意晴还来不及消化他的语意,便被他拉着走。
「萧仲然,你在乱说什么?」杨意晴错愕的抬眼看他,双脚被迫的往前进。
「我在帮你。」他淡淡的笑,一点歉疚感也没有。
「你怎么可以暗示我们有同居关系,说谎是不对的,我更不希望你是因为我而说谎。」她低着头,很难过的说。
「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吧?」他停下脚步,盯着她的表情。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联谊本来就是找对象的地方,他对我有意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原来他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她的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语气也就和缓了些。
「你喜欢他?」萧仲然冷声质问,才不过几小时的交集,她就轻易的喜欢上别人,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黄先生人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乐意和他有进一步交往。」虽然现在还没有很强烈的心动感觉,但她深信这些是日后生活中可以培养出来的。
「可是我看他不会再找你了。」萧仲然似笑非笑的道。
「虽然你是出于善意,但你还是应该跟我道歉。」他不该用欺骗的手段来造成别人对她的误解。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看她闷闷不乐,他无奈的叹口气,「不过如果你会好过一点,我道歉就是了。」
虽然她生气也不会大吼大叫的骂人,但看她心情郁闷,他看得也很不舒服。
「你的道歉不是真心的,我不要。」她要的是诚心悔过的道歉,而不是敷衍。
他睇了她一眼,「先别说那些了,现在可以到你家坐一下吧?」
「你还没要回家吗?」
「不急,先和老朋友聊聊比较重要。」他喜欢两人一起的感觉,不着痕迹的又往她靠近了一些,贪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她朝着他莞尔一笑,七年不见,她也有很多事想问他呢!
*
萧仲然坐在她租来的小套房里,看她又是点心又是茶的准备,忍不住打断她的忙碌,「你别忙,先来这里坐着。」
「不好意思,这边吃的东西不多。」她拆了一包饼干,「你先吃这个。」她坐在他对面,顺手替他倒了茶水。
萧仲然咬了一口饼干,皱起眉头,不太能接受浓浓的奶味,但仍是很忍耐的吃掉。
「你在英国都在忙什么?」她又拿了一片饼干给他,冲着他一笑。
他皱着眉头,闭气吃完,「没什么特别的,读书、工作、认识新朋友。」只早常想起她认真严肃的表情,那让他格外的思念与她一起上课的那段日子。
「真好,你看得比我多很多了呢!」
「你想去国外走走,我可以带你去。」他喝了茶,冲淡口中的奶味。
「谢谢你的热心,我现在没有那个预算,」她得先帮家里的房贷还清,「你怎么会回来?」她以为他会留在那边工作。
「你不希望我回来?」他反问道,不打算说明自己是因为她的关系,才放弃存那边的高薪工作。
「你回来我很高兴,真的。」怕他不相信,她赶忙加重语气。
「我知道。」她从来不说假话,这也是他一直觉得比不上她的地方。
「那你有什么打算?」
「星期三有约了一间外商公司面试。」那是在英国认识的学长介绍的工作,对方已经和他通过信件,星期三的面试主要是要了解工作内容。
「那你要加油,不要紧张,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的。」她说得信心满满。
萧仲然嘴角起了浅浅的笑痕,她总是用着真诚的态度来替他打气,给他百分之百的肯定。
「那会是在台北工作了?」
「对,我会先在台北找房子。」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也在这里,他不想离她太远。
「你这么久没回台湾,应该多少也觉得陌生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这次换她来照顾他。
「那你明天陪我回家一趟。」他从善如流的立即提出要求。
「你今天还不回去?」她很讶异的问,他一回来,也没看他急着回家,就只是和她在一起,「你和家人吵架了吗?」
「不是,今天回去也太晚了,我会先找个旅馆暂住一晚。」
「这样太麻烦了,你先睡我这里就行了。」反正她的沙发躺起来也挺舒适的,她可以把床让给他。
「你该保持一点戒心。」想到她都是这样的对待朋友,他的心头立刻感到一阵不快。
「外面就是警察局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我可以报警。」她表情严肃的说。
「还真实际。」他冷嘲道。
「你今天就先睡这里,我先去整理位子出来。」她起身,「我这里有我弟上次留下来的换洗衣物,你要不要先洗澡?」
萧仲然睨了她一眼,要不是熟知她的个性,一定会以为她是在诱惑自己,待会儿一定要跟她说清楚关于人身安全的基本教育,都已经将近二十六岁了,还是这般粗线条。
「对了,你要我陪你回去做什么?」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的吗?
「你不想见皮皮吗?你也可以顺便回家一趟。」她不是已经一个月没回去了?
「想。」她连忙点头,「萧仲然,你真的好细心,连这种事都注意到了。」
而她却让他好担心,都快二十六岁了,还是这般天真,他不顾紧一点,真的很危险。
*
对于萧家,杨意晴算得上是很熟悉,特别是在萧仲然离开的这几年,她更是觉得自己得替萧仲然陪陪萧妈妈,所以她偶尔会去萧家聊天,也因为如此,和萧家建立起特别的情感。
这一次,萧仲然回来了,萧妈妈和萧爸爸一定很开心,她走在萧仲然后头愉悦的想着。
「你不是说,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吗?」萧仲然转过头,突然对着她说道。
「对。」她纳闷的看着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等一下无论我说什么话,你都不要反驳,不然我会很困扰。」
也许是他自己家里的事吧!她点头同意,跟着进到屋内。
「意晴,你也来了呀!坐坐坐。」萧妈妈看见儿子身后的来人,喜出望外。
「萧妈妈、萧爸爸,好久不见了。」她乖巧的坐好,看见土黄色的大狗开心的跑出来,「皮皮——好想你喔!来看看谁回来了,是阿仲喔!」
第一次听到她叫着自己阿仲,萧仲然有一股很特别的感觉,他坐在杨意晴身旁,唤了一声皮皮,那摇着尾巴的老狗开心的跑向他。
「昨天是谁去接机的?」儿子怕他们辛苦,他们两老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在家等他回来。
「意晴专程到机场接我。」
「是喔!真是谢谢你。」这样很好,儿子和意晴的感情就这样慢慢发展起来更好。
接机也是他的要求,对于萧妈妈的感谢,杨意晴反而有些难为情。
「妈,哥人呢?」萧仲然从刚才进屋都没见到人。
「你哥去运动,晚一点就回来了。」
「意晴,你特地陪小仲回来呀?」在一旁的萧爸爸摇着扇子问。
「嗯。」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要和爸、妈说。」萧仲然温柔的看着身旁女人,眼底漾着一股柔情。
杨意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那件事和她有关吗?
「意晴是我的女朋友。」
杨意晴瞪大了眼,想反驳,又想到他进门前的叮咛,只好忍着不加以解释。
「你们在交往了?」萧妈妈又惊又喜。
「对。」萧仲然说着,不时注意着杨意晴的反应,果然是照着之前的约定,一句反驳也没有,如果这时宣布要结婚,她也会乖乖的遵守约定吧?!
「真是太好了。」意晴又乖巧、又听话,她才在期待也许两人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没想到已经在交往了。
杨意晴强扯着嘴角,露出微笑配合,他们明明没在交往,为何他要说谎?
「好好好,中午留下来陪萧妈妈一起吃饭。」萧妈妈对着意晴道:「我先去准备准备,你们慢慢聊。」
「好。」杨意晴涩声的说。
「爸爸,你来厨房帮忙一下。」萧妈妈大声唤着。
看着萧爸爸慢慢的走进厨房,杨意晴这才神情凝重的注视着逗着狗儿的萧仲然道:「萧仲然,你怎么可以公然说谎?」
「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就不算欺骗了。」他抬眼看她,淡淡的解释。
「可是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待会儿请你进去和你父母解释清楚。」她低着头,「你为什么要利用我来欺骗你的父母?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她是真心想帮助他,可是他却只想利用她。
「你真的不明白吗?」他叹口气,都表示得这么清楚了,她那死脑筋是要到何时才会转得过来?
「你怕萧妈妈、萧爸爸担心,所以才骗他们?」她猜测道。
「不是。」
看到他眼神里的认真,杨意晴忍不住也紧张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编造这些谎言?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为什么要破坏你和那位联谊的黄先生?我为什么要让家人误会?这些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他的俊眸直勾着她不放。
「为什么?」杨意晴一时怔住,只是傻傻的望着他。
「你说呢?」他扬起耐人寻味的笑意。
她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缓慢的吐出声音,「萧仲然,你是不是还在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