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像叔叔照顾他一样,照顾另外一个人,这样就代表他已经是成熟的大人,等他是大人,就可以做很多很有意义的事。
“子陵,你跳太快喽。”蓓嘉摇头失笑。这对叔侄的笔记本里,是不是贴着一张差不多的行事历,都在拚命赶进度呐。
“是喔?”宫子陵嘟嘴。
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弟弟妹妹说。
“嗯,我们今天先专心过生日好不好?这件事以后有空再说。”她努力把他们从那张恐怖的行事历拉到现实生活。
“好吧。”宫子陵乖巧点点头,只是当他一开口,就知道他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如果可以选择,我想要妹妹。”
“子陵。”语嘉微笑着警告,不想在小寿星生日当天对他太凶。
“我只是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其实弟弟也可以,我不介意。”宫子陵又摆出小大人的认真姿态。
这下子,一直在后面努力憋笑的宫维昕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
劝不听呐,这一对叔侄。
蓓嘉双手抱胸,视线缓缓扫过他们叔侄一圈,以不容人拒绝的语气下令,“你们通通出去,我自己一个人来弄。”
“喔。”大的说。
“喔。”小的也说。
宫保鸡丁这时候也走进厨房,跟着热热闹闹的汪了一声。
把所有分心因子赶出厨房后,蓓嘉火力全开大展厨艺,那一大一小其实也没闲着,自动自发擦桌摆碗筷。
正当他们要开动时,门铃突然响了。
这时候会有谁来?
蓓嘉跟宫子陵互看一眼,两人头顶上有相同闪亮的大问号,接着他们一起看向头顶没有问号的那一个。
“终于来了。”宫维昕轻哼一声,起身去开门。
咦,不先解释一下吗?蓓嘉跟宫子陵又互看一眼。
几秒钟后,一男一女手中各捧着一瓶酒、一个礼物出现在餐桌旁。
宫子陵看见他们,先是狠狠愣住,随即露出大大的微笑,跳下餐椅,奔向他们怀里,嘴里嚷着。“爸爸!妈妈!”
蓓嘉这才明白宫维昕口中的惊喜是什么?那么久以前跟他说过的话,原来他不仅记得,还真实付出行动。
顿时,她的心变得又热又软。
她看着跟宫维昕眼睛、下巴长得有点像、皮肤黝黑的男人,高高举起宫子陵,同样也晒出一身麦色肌肤的女人则站在一旁微笑,而子陵脸上的微笑好大、好灿
宫维昕站在她身边,一臂揽住她肩膀,温柔拥入怀里,俯身贴近她耳朵边说。
“你眼眶又红红的,不准哭。”
蓓嘉轻嗔他一眼,小小声开口:“因为感动想哭也不行?”
“既然这么感动,就快点嫁给我。”
“少胡说。”她轻骂一句,心里想的却是——嫁给他似乎也不错,虽然好像有点快?
但决定要不要嫁给一个人的判断依据,爱不爱比时间长或短来得重要多了,不是吗?
“这位就是你三令五申、叫我在她面前说话要小心点的未来弟媳?”宫维曜放下儿子,露出白牙、爽朗笑开。
“嗨,你好,听维昕说你相当照顾子陵,真的很谢谢你。”宫子陵的妈妈方娜双手牵起蓓嘉的手,满怀感激地开口。
“这次我们夫妻俩回台湾,预计会待半年到一年,这阵子子陵跟我们住,等我们又必须双双出国工作,子陵可能又要麻烦你们夫妻俩。”
“呃……我们还没结婚。”蓓嘉抬起双手在胸前拚命挥动,脸上笑容有些尴尬,偷偷瞪了眼在旁偷笑的宫维昕,要他快点跳出来澄清。
这家人是不是有一张相同的行事历?攻击目标相当一致啊。
“希望在我们又得出国工作前,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宫维曜笑开来,笑声像在宽阔的大草原回荡。“维昕,要加把劲,绝不能让好女人从宫家男人手中溜掉。”
“别闹她。”宫维昕深深凝望向蓓嘉。“我们正在试婚。”
蓓嘉学他挑高右眉。
算了,她放弃挣扎比较快,今天的主角是小寿星,不是她,至于他们之间的“认知问题”,等晚一点再来料里。
宫维曜夫妻俩同时吹了记口哨,宫子陵站在一旁捣嘴偷笑,宫保鸡丁跟着大家汪汪叫了两声。
“庆祝你也将脱离孤家寡人一个,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宫维曜哈哈大笑。
“我们兄弟俩好好痛快喝一回。”
“你开车过来的吧,喝酒不开车。”宫维昕双手抱胸,冷冷指出。
“我们一家子会坐计程车回去,宫大律师,这样可以吗?”宫维曜无奈的看着这个个性与自己迥然不同、一板一眼的老弟。
“安全第一。”宫维昕再次确认。
“是是是,谨遵宫大律师的教诲。”宫维曜连忙附和。
这一餐,从中午一路吃吃喝喝到半夜。
等其他人回家后,不知不觉喝下大量酒精的蓓嘉,做出自己清醒时难以想像的事。
蓓嘉张大双眼,用力瞪着天花板。
她视线慢慢往下,赫然惊见一条精壮手臂横抱着自己的裸肩,雪白蓬松的棉被滑到胸线上方。
她呼吸急促起来,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赤裸阳刚的宫维昕,又看看全身光裸的自己。
昨天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外加宫保鸡丁闹到半夜两点多才散会。散会时,除了子陵跟维昕他大嫂以外,怕没有人是清醒的。
维昕他大哥一直追她酒,有时候她为了躲避尴尬问题也会自行要酒喝,想说反正她就住这里,喝醉也没关系,就放心大胆的喝过头。
结果——她就这样跟他滚上床了?!
依稀记得好像是他喝醉闹着要求婚,她回呛他怀孕就嫁,接着他在客厅沙发上朝她扑过来、压倒,她也没能及时推开他,反而迅速被他拉进翻天覆地的情欲漩涡里。
“老婆,早安。”爽朗过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别乱喊!”蓓嘉转头,轻睐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昨晚你说怀孕就嫁,我们连做了好几次,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宫维昕双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让她趴在胸膛上,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许耍赖。”
“我们昨天不是在客厅……”她努力想找回遗落的记忆。
“不只客厅,后来我们又分别在餐厅、浴室和这张床上各做一次,浴室那次你放得最开,主动抱我抱得好——”他举证历历,二详述。
“停!”蓓嘉脸红的举起左手,放到他嘴唇上,紧紧皱眉,有点小崩溃低喊。“我没有要听细节的意思。”
他可不可以不要用在法庭冷静陈述那一套,不经任何修饰,直接和她讨论这件事。
宫维昕好笑地看着她的表情,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她也是有点崩溃、怒火中烧的模样。久违了,小辣椒。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过程?”他问。
她抛给他一记“想忘也忘不掉”的眼神,眼珠子转了一圈半,整个人放松趴在他身上,陷入过去回忆里——
“你抢了我的停车位,那时候我瞪着你潇洒离去的样子,心中默默立誓,这人最好别再被我撞见,否则一定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
“想好好教我做人的道理?”他对她笑得很暧昧,充满危险。“那就来啊,我很欢迎你身体力行好好教我如何做人……”
“你话还没说完,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心里一定也狠狠骂过我,对吧?”她眯细双眼,盯着他。
“我未来老婆果然冰雪聪明。”
“嗯哼?”威胁性十足的轻哼。
“……其实那时候我还满期待你能刮花我车子,这样我就有借口接近你。”宫维昕想起还在手机里的那张车屁股照片,脸不红气不喘的扭转事实。
“骗人。”
“没想到老天爷另有安排,直接把你送到我隔壁,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
“那时候我可是气你气得要死。”
“我知道。”他朗声大笑。
“知道我生气,你还笑一。”她抡起粉拳,往他胸口槌了一下。
蓓嘉看他紧盯着自己裸裎的胸脯,两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当时在你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宫维昕粗喘着气息,双眼专注盯着她。
“是坏的深刻印象。”她发现自己说话声音好沙哑。
“无所谓,坏印象总比没印象好。”他低头,轻吻她微启的朱唇,灼热欲望抵向湿润殿堂。
“你看得还真开。”她浑身轻颤不已,喘着气,不自觉弓起身体,迎向他太阳般火热的欲望。
“现在就不能那么自由了,我得在你心里积极争取好印象,你才愿意点头答应嫁给我。”宫维昕低头,吻得她晕头转向。
“太、太快了……”要坚守这条底线,怎么会这么难?
蓓嘉努力想要说服他放慢脚步,却发现自己心里跳出另一种声音:在倒数计时的有限生命里,多延迟一秒钟,都是浪费。
“只要相爱,多一天都嫌太慢。”他温柔吻着她,焊腰往前深深一挺。
“唔……”她双手抓紧他厚实肩头,闭上双眼,被充满的感觉令她觉得剌激、安心,以及满足。
他的话居然与她心里头的那个声音不谋而合?
坚持,宛如崩毁的砖墙。
砖头撞地那秒,时空仿佛随之静止,轻盈的蝴蝶拍动翅膀冲破一切,翩翩飞舞着,飞满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