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福来客栈的灯全部熄灭。
夥计的房间中,月光斜射如窗棂,映照在宽大的棕木床上,照出一道人影,那人靠着枕头,半坐卧着,双臂枕在脑后,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会儿,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未闩的木门被轻推开。
来人踮着脚尖,动作极迅速地爬上床,先抢过身边男人的被子,整个身子全部躲进被子中,然后静等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事了,才探出半颗脑袋,两只圆眼骨碌骨碌地转了一圈,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吁出一口长气,转头看向身边不动如山的男人。
被窝底下的小脚,踢了踢他的大脚。
“喂,你怎么了?怎么从头到尾都不出声?”又在闹什么别扭了?
玄靳拉长着脸,故意把视线投向窗外的月光。
“咦?”爬到他的身上,她试探性地用手捏他的脸。
玄靳一皱眉头,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
“你在生气哦?又在气什么啦?”两只小手硬把男人生气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已。“我们说好的喔,你不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弟妹和二叔,我就继续跟你来往,你也答应啦,干么又生气?”
“哼。”玄靳冷哼一声。
他倒还没想到这件事,这一提,他心头的火气更盛。
那日她成为他的人,最后体力不支昏倒在他怀中,尚未餍足的他把她抱回家——当然是在避人耳目的前提下,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她的闺房,不但如此,还嚣张地留下陪她共宿。
没多久,她就清醒过来,反应跟一般姑娘没什么两样,对他又打又骂,在他抵挡的过程中,两人再次走火,缠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滚了一夜。
第二日,她冷着小脸,要求他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他当然不肯,用两人的关系威胁她,怕事的她只答应要考虑,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停地纠缠她,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两人倒在床上,彻夜缠绵。也许是最后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纠缠,又害怕他总是在她房中过夜,会被别人发现,所以现在就演变成每夜她到他房中与他幽会。
这小姑娘由开始的百般不情愿到主动,看她的小脸因为他的滋润而更加丰润甜美,他不禁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上“享用”他这个小男奴了?
虽说她恋上他的身体,本应是一件很值得他放鞭炮大大庆祝的事,可……可天杀的,他就是不爽到极点,每天这样偷偷摸摸的,他好像真的成了她的专属“男妓”似的,还是个见不得人的男妓!
眼见他的脸色不好,盛玉袖也沉默下来。
他现在的感觉,她也不是不了解,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跟他来往,也是慎重思考后的决定。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喜欢上进宝了,一天多过一天的喜欢,但他,她还是没办法搞清楚。
对于两人的未来,她好迷惑,既舍不得放手,又压抑不住心底的胡思乱想,所以两人就变成了现下这样的关系。
“好啦,别气了。”她凑到他面前。
“别理我。”玄靳再次转开脸。
“喂,你怎么这样?明明是你先提议的!”她激动地从他肚子上跪坐起来,但她不小心踩到脚,差点后仰,幸好他及时揽住她的细腰,让她继续在他肚子上作威作福。
“如果盛老板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可是根本没答应过我一个字。”与他的温柔动作相反,他的声音倒是冰冷得很。
“可是我们已经这样了啊,我履行了你要求的事情,我们都这样了!”她戳着他的胸口,振振有词。
他撇嘴。“你是把我当你的泄欲工具吧?”
“你怎么这样!”盛玉袖的小脸顿时涨红。
“哼。”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盛老板,是我这小男奴还满足不了你,你那只魔手才要伸到别的野男人身上去吗?”
他的面孔之严厉,口气之酸,把盛玉袖逗乐了,她捧着肚皮哈哈大笑,双手开始放肆地揉捏他的脸颊,就算他把她的两只狼爪拎开,她又会迅速巴回来。
“哎呦,让我们盛进宝闷闷不乐的原因,原来是这个啊。”她捏捏他高挺的鼻梁,取笑道:“真是小心眼,上次你对宽哥不礼貌,害我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向他赔礼,你知道那顿花了我多少银子吗?现在又来吃这种莫须有的醋,我警告你喔——”盛玉袖擦腰,玉指点上他的额头。“要是再害我花钱,你就小心你的工钱!”
“你明明一整天都跟他眉来眼去!”他之所以忍了一天还没发作,是因为知道这小女人的每寸肌肤、每根头发都是属于他盛……噢,不,是属于他玄靳的!
可恶!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开始认同他“盛进宝”的身份,以至于忘掉了远在京城的父母、兄长,开始乐不思蜀了?
“都是你!”他凶巴巴地吼她,回捏她软嫩的脸蛋。“你敢再给我跟别的野男人眉来眼去,就小心你的屁股!”
“盛进宝,你最近越来越敢喽!”盛玉袖眯着眼,心里却不争气地泛甜。
“怎样?你撵我走啊!”
“臭进宝吃定我!”她小脸气得涨成大青蛙。
“难道不行?”他一指戳扁她鼓涨的腮帮子。“整天宽哥长宽哥短的,他不过是个送货的长工,还在那种不良商贩的手下工作,你给我小心点,不要整天傻乎乎的,人家随便对你好点,就把真心交出去!”
“我哪有?!”盛玉袖很不服气。“你总是说人家不好,现在连宽哥那么老实的人都看不顺眼,他们可都是二叔介绍给我的耶!我相信我二叔啦,他那么大年纪不是白活的,怎么可能会看错人呢?”
听到她提到她二叔,玄靳的眼眸立刻黯下来,回口的话也暗含着讽刺。“是噢,你那个成天不是头痛就是屁股痛的二叔。”
“盛、进、宝!你再说我就跟你翻脸!”盛玉袖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家人的坏话。
“本来就是嘛,他的身体有那么弱吗?自己一个人出去几天,不照样好好回来了?”明明看起来就不是那么虚弱的人,却成天关在自己的屋子里,膳食水药都是玉袖送进房中的,也许是他多心吧,他就是不喜欢她的那个二叔。
“盛进宝,我真的要生气了!”她气不过的想从他身上爬下来。
“好啦,我不说了。”最喜欢的小人儿要走了,他还是很怕的,什么吃醋啊,怨念啊,立时抛到九霄云外。
而且,这小人儿的小屁股此时正对着他,害他忍不住兽性大发,猛地一扑把人抱住,咬着她白嫩嫩的小耳朵,邪肆的低笑。“看你往哪里走!”
于是,盛玉袖就被就地正法了,还是用最最羞人、最最下流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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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可能是天气比较好,到福来客栈吃早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盛玉袖忙得不可开交。
“老板娘,两份狗不理包子,三份煎饺,一碗蛋花胡椒汤。”
‘好!”盛玉袖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进宝,快点把这碗鲜肉大馄饨送给客人。”
只见玄靳双手环胸,懒散地倚在厨房门边,恍若没有听到,表情又是很臭。
她都快忙疯了,他又摆一副晚娘脸给她看,是什么意思啊?
盛玉袖没好气地用手扭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他瞪她。
“你说咧?”不由分说,她把托着鲜肉大馄饨的食盘往他手里一塞。“给、我、干、活!”
“你没有亲我!”玄靳的声音比她更大。
盛玉袖吓了一跳,急急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巴,眼儿惊慌地往外看,幸好外面的客人都埋头苦吃,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嘘!你干什么突然吼那么大声?”她怪他。
他抓下她的小手,口气一样怨惹。
“刚才出房前,你没有亲我。”
盛玉袖先是呆住,然后翻了个白眼。“当时急着开店嘛,再让你缠下去,今天都不必开工了。”
“那更好……”他咕哝。
“好什么?”她打了他胸口一下。“好啦,亲你一下,你赶快乖乖干活。”他凑上嘴。
玄靳这才微笑的低头,可等了半天,只等到空气和脸颊上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这不算!”他的脸又臭了,配上天生的霸气,很有吓唬人的效果。
“好啦好啦,干完活,我随你处置好了吧?”盛玉袖没辙,只得推着他往厨房外去。
听到此言,玄靳的眼睛一亮,笑得像偷腥的大野狼。“这可是你说的。”
“是啦是啦,是我说的。”她忽觉自己好像在哄小孩子一样,比哄她那对活宝弟妹还难缠。
玄靳这才满意的端着食盘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