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瞪着艳丽成熟的温欣,呆了呆。
“哼,该不会开始觉得小孩很烦了,很后悔吧?”温欣冷笑,心里对他的怨怒一直未消,不只恨他欺骗,还气他连一通解释道歉的电话也没有。
要不是今晚和朋友约在这里谈事情巧遇到他,他似乎已不打算再和她见面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敢这样伤她的自尊,现在看你一脸痛苦地喝闷酒,她怎能不趁机好好地讥损他一番。
易行云眯起眼,目光定定望着她的红唇,哑声道:“对……后悔了……很后悔……”
后悔遇见任晓年,后悔将她带回家,后悔和她太亲近……
他真的好后悔。
温欣细眉一挑,幸灾乐祸地挖苦道:“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就自己承受后果吧。”
说罢,她噙着嘲弄得意的笑,转身就走。
但易行云却倏地起身抓住她的手,使劲将她拉向他。
“啊?你干什么……唔!”她愕然惊呼,但声音却被他急切的热吻紧紧堵住。
她只挣扎了几秒就情不自禁地回应他,暗暗窃喜,他终究还是忘不了她。
激狂地吸吮舔缠着温欣性感的双唇与舌尖,搂住她玲珑的腰身,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对,这样才对,他喜欢的是成熟的女性,绝不可能是小女孩……不可能……
两人在酒吧的角落吻得难分难舍,好半晌,他在她耳边粗喘低哼:“我们上楼。”
“要订房吗?”她娇喘着。
“我已经订了……”
他说着揽住她,走出酒吧,搭电梯回十二楼的房间,一路上两人的唇仍像吸盘似的紧紧交缠不放。
来到房间外,他们才稍微分开,她气虚媚笑地枕在他肩上,指尖已开始解他的扣子。
他则伸手拿出磁卡,打开了门,才踏进起居室,就听见任晓年生气地大嚷:“我要去找易行云,他在哪里——”
温欣惊愕地顿住手,他却不悦地攒起了双眉,厉声喝斥:“吵死了,你怎么还没走?”
任晓年见到他搂着温欣的腰走进来,顿时瞠目呆住。
他的三分酒意,和温欣微肿的红唇,以及两人亲密的姿态,都说明了他们进门前做了什么,以及进门后想做什么。
“咦?这小女孩怎么会在这里?”温欣奇怪地问。
他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任晓年一眼,转向李明宗问道:“明宗,我不是叫你立刻带她离开吗?”
“我告诉她了,但她不相信你要把她送走,还一直吵着想见你……”李明宗无奈地回答。
任晓年走到他面前,瞪着他,无法置信地问:“易行云,你真的要赶我走?真的是你叫他把我带走?”
他吸口气,避开她的目光,皱眉道:“对,我觉得很烦,不想再当个小鬼的保姆了,明明和你没任何关系,还发神经把你带在身边,我真的受够了。”
她像被抽了一鞭,小脸发白。
这个男人刚刚才差点吻了她,现在却说这种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转变?突然……不要她了?
“我……有做错什么事吗?”她惶惶不安。
看着她慌乱伤心的脸庞,他胸口紧窒闷烧的火气整个爆燃。
“你没做错,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和你这小鬼扯上关系,搞得我生活大乱,不但挨了子弹,还得躲在这里不能回家,我简直自找罪受!你根本不是我的责任,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他冲着她大声狂吼。
她被吓得连退两步,被他话中的厌恶深深刺伤。
原来……他还是很介意她拖累了他,也厌烦她给他带来了麻烦。
那他为何不早说?为何还要假装关心她,并且照顾她?甚至害她错以为他喜欢她……
“你在说什么啊?行云,什么挨子弹?你受伤了吗?”温欣吃惊地问。
“没什么,走,我们进去,明宗,快把她送去儿福机构,再叫机构想办法找到她那位失踪的‘阿姨’”他挥挥手,揽着温欣往卧室走。
“是。”李明宗应了一声,拉起任晓年的手,“走吧,晓年……”
“我不去!”任晓年甩掉他,气愤地道:“我不去什么儿福机构,我又不是儿童,更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如果不是没人要,就回去找你的家人啊,干嘛还赖着行云不放?还,你明明就是个儿童,无论怎么看,你都只是个小孩,一个七岁的小鬼。”温欣勾着易行云的颈子,啐笑道。
“我不是,我……很快就会长大了。”她痛苦地道,眼神望向易行云。
“是啊,很快,只要再等十年!”温欣冷讥。
“不需要十年,只要再等一下……我原本希望……你能等我……易行云……等我长大……”她这话是对着易行云说的。
易行云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温欣却噗哧笑道:“哈哈哈……我的天啊,这小丫头喜欢你呢,行云,真是太好笑了,这该不会就是电视上说的什么恋父情结吧?”
“我从没把他当父亲。”她咬着下唇。
“哦?那不然你把他当什么?情人?哈哈……这更好笑了……行云,你听听,这七岁小丫头爱上三十岁的你了,这叫什么?忘年之爱吗?”温欣大声讥笑。
“有谁规定七岁不能爱上三十岁?我就是爱他,不行吗?”任晓年被激怒了,率直地说出心里的话。
易行云心头紧缩塌陷,惊抖了一下,瞪着她怒斥:“小孩子别乱说话。”
“我没乱说,我是真的很爱你……”她认真地道。
但她的认真却让易行云害怕,害怕得不敢再听下去。
“够了,别再说了!一个小鬼懂什么是爱?真是幼稚,你快滚吧,以后有任何事别再找我,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厉声咆哮,心中恐慌不已。
他已经有点变态了,可不能再误了任晓年,她还小,搞不清楚什么是爱情,这肯定只是一时的恋父情结,为了她好,他不能再和她靠得太近。
现在起,最好和她一刀两断,切割得干干净净,不再有任何瓜葛。
任晓年脸色惨白,颤声问:“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
“对,永远都不想!”他撇过头,硬着心肠道。
永远都不想?
她的心脏仿佛被人刺了一刀,痛得小脸纠结,向前晃了一下。
“晓年,你怎么了?”李明宗急忙拉住她。
易行云转过头,见她又犯心痛,脚步跨出半步,但又硬生生忍住。
别过去,不能过去,不要再管她的事了,如果再插手,他很可能就再也收不住自己的心,很可能会害了她,也害了他自己。
“哎,这小鬼又在演戏了,李特助,你快把她带走吧,我和行云还有事要办呢。”温欣不耐烦地说着,双手再次勾住易行云的颈项。
“是啊,明宗,快带她离开,看到她我就心烦。”易行云也搂住她的细腰。
任晓年按住胸口,喘着气,抬头看着他们亲昵的举动,才刚缓和的疼痛又再次加剧。
“唔……”她痛得全身发抖。
易行云看在眼里,心几乎也跟着扯痛,为了阻止自己走向她,他索性低头急吻住温欣,借着温欣来转移注意。
任晓年身子大震,倍受打击,她强忍住撕裂般的心痛,转身冲出房门。
李明宗愣了愣,也急忙跟了出去。
任晓年一走,易行云和温欣吻得更激昂狂野,两人边吻边颠步进了卧室,双双跌向大床。
他压着温欣的同体,手伸入她衣内搓着她丰满的胸部,心想,没错,这样才对,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是该这样和成熟的女人在一起,一起聊天,交往,上床……
可是,他的大脑虽然如此告诫自己,他的心却不断地牵挂着那个心痛离去的小小身影。
想起她痛楚伤心的神情,想起她现在会不会心脏又绞痛得无法站立,想到李明宗和其它人根本不明白她的病症,想到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正在追捕她,想到她或者很可能就这样痛到死去……
顿时,他浑身一僵,动作戛然而止。
然后,他发现他失去了“性致”,也失去了热情,然后,在他理解自己想干什么之前,他已急切地翻身下床,丢下温欣,大步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