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子是治平的,既然我已经决定淡出演艺圈,我想以后就不需要住这种豪华的房子了。”只要找间套房就可以了,她一个人住,自由自在多好!而那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菲姐,那我呢?我呢?”小叶可急了!菲姐要退出演艺圈耶,不是休息几个月,而是退出!那她以后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菲姐了。
“我请治平另外帮你安排了工作,不用担心。”关于小叶工作的问题,她早就想过了,而且姚治平也已经答应要帮小叶另外安插工作。
“菲姐,我不是说工作的问题啦,我是说我跟你!我们不是好朋友好姐妹吗?你要走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一向说风是雨的小叶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了,她从来没想过要跟菲姐分开,她不要就这样跟菲姐分开啦!
葛安菲无奈地放下手上的衣服,转过身拍拍她的肩膀。年轻的小叶还像个孩子,一向很黏她,知道了两人要分开,自然会感到伤心。
“菲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从英国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我甚至没再看过你笑了。是不是发什么不开心的事?你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出气。”身形圆滚滚的小叶靠在她胸前,哭得抽抽噎噎的。
“其实我是遇到了一件很美好的事,美好得就像是一场梦,我从来没有那么快乐、那么幸福过。”想起了派翠克,她嘴角的笑温柔许多。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小叶不懂,如果是真的快乐、真的幸福,菲姐看起来又怎么会这么憔悴?
“因为美梦已经醒了,以后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不免感到失落。”人海茫茫中,他们要想再见面,机会渺茫,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小叶泪眼迷蒙地看着她,觉得菲姐说的话好难懂。尽管不懂菲姐话里的意思,可是,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菲姐,你还记得雷欧吗?”小叶抹掉了眼泪,决定暂时不想这件伤心事。
“雷欧?我当然记得。”葛安菲知道她有意转移话题,随即配合地回答。
“最近我听雷欧说,派翠克爵爷要结婚了耶。”她从古堡回来之后都会定时跟雷欧保持联络,他们现在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葛安菲手上的水晶玻璃相框突然匡啷一声掉到地上,碎了。
“菲姐,你没事吧?”小叶连忙拉开她,担心她踩到玻璃碎片。
派翠克要结婚了!就在她离开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就要结婚了!
她早该知道的,像他那种无论外型或家境都那么优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更好的对象?那……她还痴心期盼什么?还偷偷地以为他们之间真的有些什么;想想,她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短暂过客而已。
她走回房间,带上了门,身体靠着门板滑落到地上。她听不到门外小叶着急的呼喊声,也看不到眼前的事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运转,只能靠着门板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小叶什么时候离开,等她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活着。孤独的活着。
她眨了眨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缓缓躺向冰冷的磁砖,一声细微的碰撞声传来,她伸手往地板上摸了摸,才知道那是自己胸前的项炼与磁砖碰触所发出的声响。
她握住了那个灰色的水晶石,想起那天他在街上对她说过的话。
永远载着这条项炼;永远都不要取下来,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哭的,就算是为了美梦破碎流几滴泪都好,可是她却怎么也眨不出泪来,她是怎么了?
是因为根本没有拥有过,所以不算失去吗?她不知道,她只觉得以后自己可能再也流不出泪了。
“派翠克……派翠克……”她低声喃念着他的名字,对着那块灰色水晶唤了一次又一次。
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名字,她要放在心里一辈子,到死都不要忘记。
*
“日子已经订好了,就在下个月五号。派翠克,你有没有什么意见?”白舒妮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儿子,轻声问道。
派翠克手里拿着一本书,头连抬也不抬一下。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母亲正在跟你说话!”亨利看着儿子傲慢的态度,忍不住怒从中来。
派翠克依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完全不受他们的影响。
“亨利,别这样,他已经够难受了。”她几乎可以确定儿子已有心仪对象,否则这两个月来他不会这样闷不吭声,像是就要被送上祭坛的牺牲品般,连挣扎都没有。
“他有什么好难受的?只不过是要他结婚生子,又不是要他的命!他凭什么这样给我们脸色看……”这一段时间,派翠克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做无言的抗议。
“你有什么不满你说看看!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亨利走到儿子面前,双手抆腰的质问他。
派翠克合上书,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如果是你,你会抛弃妈咪而选择信守承诺?还是要为了妈咪而违背誓言?”
亨利看着儿子眼中的抑郁,无言了。
白舒妮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她最担忧的事果然发生了,看来派翠克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现在却得为了一百多年前的约定而被迫放弃这份爱情。
她不想看到儿子一辈子活在懊悔之中,可她却又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命,是上天早安排好的。
派翠克面无表情的走回自己房间,他没有兴致去听父母如何安排他的婚礼,反正他只要负责当个乖儿子,不要违背家族的承诺就可以了。
“我在跟你说话,你上哪去……”亨利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质问。
“我没兴趣听你说什么。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娶对方,也会好好对待她。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独处。”派翠克语调平淡地说。既然事情已无转圜余地,他也只好接受。
“你——”
“让他去吧。”白舒妮拉住丈夫的手,看着儿子的背影,内心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