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血色从贝咏橙脸上隐去,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梁珊瑚?住院的竟然是梁珊瑚?
那么,他是来看梁珊瑚的?
“请问,梁小姐生了什么病?”
她不要神经过敏,可能只是梁珊瑚生病了,他来探病而已,病房里一定还有梁珊瑚的丈夫或其他家人,事情很单纯,她不要想太多。
“她没生病,她是——自杀。”护士假装在手腕划了一刀,还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她割腕自杀,划得好深,还吞了安眠药,幸好及时送来,所以捡回一命。”
“割腕?”她又吃惊又慌乱。
这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梁珊瑚是天之骄女,拥有了一切,怎么会企图自杀?
“她被送来那天好精彩,你老公和她老公在这里打了一架,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她脚踏两条船,有两个男朋友呢。”护士唯恐天下不乱地八卦着。
贝咏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护士。
护士在说的是她老公吕靖原吗?吕靖原和梁珊瑚的老公阙子杰打架?他们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她觉得口千舌燥,心里一团混乱。
这已经起过她的想象了,她是想过他有了女人,可是梁珊瑚……
他跟她结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忘掉梁珊瑚,如今却为了梁珊瑚跟阙子杰大打出手,这算什么?他是要抢别人的老婆吗?
“好像是你老公在怪她老公没好好照顾她吧。”护士悄声地说:“她老公外遇了,所以她才会想不开。”
护士的说辞令贝咏橙大大一震,她像挨了一棍。
原来如此,原来是阙子杰外遇了,所以吕靖原等到机会了是吗?他巴不得他们婚变,梁珊瑚离婚,然后走到他身边……
那她呢?她怎么办?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他都不在乎她和孩子吗?他们母子对他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她的心,一阵又一阵地痉挛着,痛楚拉动了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小姐,你老公好像很热心哦?”护士有意无意地说:“现在病房只有他们两个,这几天,她老公没再来过,你老公除了抢救那晚陪了她一夜,隔天又守了她一天,这几天,他天天来报到,不过,别人的老婆,他却比正牌老公还紧张,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他已经结婚了。”
贝咏橙闭了闭眼,紧紧地咬了一下嘴唇。
“谢谢你,麻烦不要说我来过。”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机械化地去搭电梯。
到了一褛,她拿出手机打给他。
第一通没接,第二通也没接,她脑海里迅速稃起他们两个在病房里相拥的画画。
第三通,他终于接了。
“你在哪里?”她沙哑地、颤声地问。
吕靖原迟疑了一下。“我……在公司。”
他又在骗她了,她痛苦地闭了闭眼,感觉到心脏一阵绞痛。
为什么不告诉她,梁珊瑚自杀住院,身为朋友的他来探病,就只是探病而已……为什么不坦荡荡地告诉她?为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问,语气听起来小心翼翼。
她慢吞吞地说:“对,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可以回来吗?”
“你不舒服?”他紧张了起来。“哪里不舒服?肚子吗?”
听到他那急切的语气,她安慰了一些。
至少他还是担心她的,就算他只是在担心孩子也好,他不是全然不在意。
她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对,我肚子不舒服,你可不可以回来……”
蓦然间,她听到铿锵一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
他匆匆说道:“咏橙!我现在走不开,我会派人过去,你有什么问题就跟她说,先这样了,我挂电话了!”
他挂了。
她愣愣地拿着手机,好半晌才感觉到内心深处,有阵尖锐的痛楚在心头扩散开来。
她慢吞吞地走出医院,漫无目的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轰隆一声雷响,下雨了。
她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在雨中小跑起来。
她的老公,她爱的男人正在陪伴另一个女人,对他而言,那个女人比她这个老婆重要多了。
贝咏橙,你不是婚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这么痛苦?为什么内心深处会这样痛楚,这样撕裂着她?
“小姐——”有个撑花伞的女人追上了她,好心地说:“你在流血,是不是那个来啊?”
流血?
她微微一愣,看了眼自己。
长裙下,有道血水缓缓顺着大腿流下……
她瞠大了眼睛,呼吸急促了起来。
天啊,孩子,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