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被幸福包围的气氛中,她愉悦地苏醒,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置身在皇甫玄彬的怀中,那种从梦中延续到现实的喜悦,让她整个胸口都涨满了感动,连眉眼都无法控制地带着笑意。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昨夜竟真的有勇气主动诱惑他!幸好他不敌她的诱惑,否则若她都已经做到那样的程度了,他却还无动于衷,甚至是板着脸将她赶出房去,那她肯定会难堪而死!
一抹娇羞的笑意浮上宋念蔷的嘴角,她无法不去回想昨晚的一切,她甚至清楚地记得皇甫玄彬是如何地将她拥人怀中恣意爱怜,而那些细节让她回想起来,不禁脸红心跳,耳根子发热。
她抬起头望向皇甫玄彬,原本只是想要凝望他沉睡的俊颜,却发现他比自己还早苏醒。然而与她不同的是,他的脸上看不出有半丝的喜悦之情,两道浓眉甚至还紧紧地皱起。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皇甫玄彬那烦恼的神情让宋念蔷的微笑僵在嘴角,原本热烫的心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而他紧皱的眉头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她的心。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皇甫玄彬,像是察觉到了宋念蔷的注视,低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你醒了?怎么了?」他看出她的表情不太对劲。
「怎么了?该问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吧!」宋念蔷的语气充满伤心,情绪更是有些激动。
「你到底是怎么了?」皇甫玄彬关心地问。
宋念蔷咬了咬唇,眼神带着些许的控诉,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懊恼,很后侮?是不是觉得我设计陷害了你?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真的这么讨厌我,那我也不会强迫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大不了……大不了我出家当尼姑!我不会死缠着要你负责的。」
听见她赌气的低嚷,皇甫玄彬不禁感到愕然。
「傻瓜,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我怎么可能会后悔?怎么可能会觉得你陷害了我——虽然一开始是你主动的没错,伹若不是我心底其实很乐意接受你的诱惑,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
听他这么说,宋念蔷的心情才总算好转了一些,而原先的伤心与气愤也全化成了委屈与不解。
「那不然呢?你为什么一早起来就摆这种脸色给我看?」她哽咽地问,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皇甫玄彬总算明白了她的情绪与困惑从何而来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温柔地吻去她颊上的泪水。
「傻瓜,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说服皇上?我是在烦恼这个,并不是对昨晚的事情感到懊恼。」
「真的?」宋念蔷不放心地追问。
「当然。」皇甫玄彬的语气再肯定不过了。
原来是她误会了!宋念蔷顿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那很简单呀!把我们真心相爱的事情告诉父皇,不就得了?」
「没那么简单。」皇甫玄彬摇了摇头,倘若事情真有那么单纯,他也不需要感到烦恼了。
「也没那么复杂呀!父皇和母后一向很宠我,我相信他们知道了我的心意之后,不会再强迫我嫁给李准继的,我当了他们十多年的女儿,难道还会不了解他们的脾气吗?」宋念蔷相当乐观。
「皇上和皇后确实对你十分宠爱,但我不能就这么笃定一切不会有变数,我得做最坏的打算,免得事情不如预期,会措手不及。」皇甫玄彬伸手轻抚着她的脸,说道:「我是在为了我们的将来而烦恼,所以别胡思乱想了,经过了昨夜,难道你还对我的心意有所怀疑吗?」
「谁叫你一脸苦恼,我当然会误会嘛!」宋念蔷嘟囔着。她还不是因为太在乎他了,才会怕他感到后悔。
「看来你对我还不够有信心,也许我应该要多多用实际的行动,来化除你心底所有的疑虑。」
「什么实际的行动?」宋念蔷一时意会不过来,直到看见他的俊脸勾起一抹透着邪气的微笑,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而她的双颊也瞬间发烫。
看着他的俊脸,宋念蔷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坦白说,直到现在她还有点仿佛置身梦中的感觉,深怕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场好梦。
「你……真的不后悔?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她忍不住问,渴望从他口中听见更多的承诺。
皇甫玄彬摇了摇头,笑道:「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疑问?看来你是真的很希望我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了。」
「我才没有。」宋念蔷脸红尴尬地否认,瞧他把她说得好像是个欲求不满的荡妇似的!
她只是对他太在意了,才会这么地患得患失,就怕自己满腔的情意到最后成了一场空,那她一定会心痛而死的。
「不是?」皇甫玄彬露出一脸的失望,甚至还刻意叹了口气。「原来我昨晚表现得那么差,才害你一点都不想要……」
「嗄?才不是呢!」宋念蔷脱口说完后,才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回答,好像又显得她「很想要」似的。
她尴尬又懊恼地咬着唇,不知道到底该怎样说才好了。
皇甫玄彬被她的神情逗笑了,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蔷儿,你真是单纯可爱,我就爱这样的你!」
听见他说得如此直率,宋念蔷觉得她的心涨满了喜悦。就算被他认为「很想要」也无所谓了,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主动亲吻他的唇。
这一吻,立刻激起了皇甫玄彬强烈的反应,尤其男人在清晨特别的情欲勃发,哪禁得起任何一点的挑逗?
他立刻反被动为主动,搂着她一个翻身,将她轻压在身下,开始用火热的吻来点燃她的欲望,用狂野的爱抚来撩拨她的激情。
面对他放肆的挑逗,宋念蔷丝毫没有抗拒的念头,她欣然将自己的身心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炽烈的激情一发不可收拾,忘情缠绵的结果,就是他们错过了早膳的时间,不过……谁会在乎这些小事呢?
*
一辆马车,行驶在清静幽雅的林间小径。
驾驭马儿的皇甫玄彬,尽可能地让马车维持平稳,就怕路上的颠簸会让坐在车内的宋念蔷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儿掀开帘子,挤到他身旁的座位。
一看见宋念蔷,皇甫玄彬就不禁扬起温柔的笑容,问道:「怎么出来了?在里头休息不是比较舒服吗?」
「我想吹风。」宋念蔷摇了摇头,避重就轻地说。其实,她是想跟他并肩坐在一块儿,不想跟他分开——即使只是隔着一道帘子。
皇甫玄彬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改以单手抓持缰绳,空出的一手将她揽近,甚至情不自禁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过去这些年来,环绕在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对他充满爱慕,可他的心宛如崇尚自由的风,从来就没有为哪个女人停留。
这一次,他的心让这个美丽纯真、勇敢善良的她彻底进占,而他发现那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只有她,能让他的胸口涨满了感动,也只有她,能让他想要一辈子好好地守护、宠爱,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