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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神钱多多(下) 第十三章 翟楠生的殷勤(2)

  符景升办禀十分有效率,更让她震惊的是,他竟然买下她家旁边的空地,盖起纺织作坊跟库房,还有织娘跟下人们居住的房舍。她回到大坑村时,地都已整理好了,正在搭盖屋子,着实让她瞠目结舌。

  而第二天,镇上的高掌柜便领着一群刚签了死契的下人过夹,并将他们的卖身契交给她,从此这一群下人就供她差遣。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作坊、库房跟宿舍都盖好了,纺织机跟织娘也全数来到大坑村,这么大的动静在村里引起不小议论。

  有人羡慕她搭上符家这条大船,纷纷前来找她谋差事,可更多人眼红,在后头说着风凉话嘲讽她,更夸张的是,有人妄想代替她接收作坊的一切。

  像贾家就是一例,贾老头领着二儿子、二媳妇打着长辈的名号要来接收她的纺织作坊,替她打理作坊里的一切,说她是一个姑娘家不用抛头露面。

  她真的不知道贾家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好这一切都是符景升派人出面跟村长交涉的,对外也宣称她是替符家工作,领符家的银子,又有符景升派来的几名护卫负责作坊的安全。

  贾老头不相信她是替符家工作,领着二儿子、二媳妇要冲进来霸占作坊,结果被那几名护卫给打出去,护卫还撂下狠话,他们要是敢再踏进作坊一步,就先打断手脚,再将他们送官,这才打消了贾家人的贪念。

  虽然他们不再痴心妄想,但那贪小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劣根性还是存在于骨子里,贾家的人每天一到用膳时间就上门来打秋风。

  亲戚要上门吃顿饭,梅茹仙总不好拒绝,争何况是自己的外相父,她自然也不好婉拒,结果他们老跟下人、织娘们抢饭吃,临走时也不管还有没有人未吃饱,直接将桌子上的饭菜全打包走。

  她一气之下对贾家施了小小的衰运法术,他们不至于发生像贾二郎那般摔断腿的事,可小衰事不断轮流上演,例如前两天村头的田家三兄弟分家,请贾老头当见证人,结果三兄弟为了家产分配吵起来,贾老头好心劝架,结果到后来全是贾老头的错,公亲变事主。

  要不就是砍柴砍得好好自,劈下去的树忽然弹起来,把贾三郎的头砸出一个大洞;还有表妹陪着姑姑贾盈花去相亲,结果对方看中了表妹之类的,连最没事的贾大郎跟外祖母也多多少少受到一点轻伤。

  一家子受伤的受伤,婚事被抢的被抢,诸事不顺这才稍微断了他们继续打秋风的心思,她也才能将全部精力放在纺织作坊的运作上头。

  不过不得不说,符景升找来的这几十位织娘各个心灵手巧又聪慧,她只霈要稍微讲解,她们便能马上领会,织出她所要的样式。

  至于蚕丝被的制作,因为是秘密,因此她让签死契的下人们负责,以免泄漏出去。

  纺织作坊很快就上了轨道,第一批丝绸跟蚕丝被在半个月前让符景升派来的人拉走,现在后面赶出的成品已经快填满整个库房了。

  满满的货物就代表银子,梅茹仙一想到心里就乐得不得了,等符景升派人来将这些成品拉走,就又有一大笔可观的银子进帐。

  可是一想到符景升,她明媚的心情就变得阴郁,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让她忍不住为他担忧,也不知道符老爷的伤势复原得如何?有没有躲过杀手追杀?这期间她曾到镇上两次,可高掌柜说他也没有符景升的任何消息,符景升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一般,不过翟楠生倒是在福德镇住了大半个月,高掌柜说翟楠生因符景升突然失踪,十分担心,因此选择在镇上等他。

  这点倒是让她很疑惑,不管怎么想,她都能隐约感觉出符景升是刻意避着他,他们两人是亲戚,又自小一起长大,情感不同于一般人,可对于符老爷的事情,符景升似乎是特意瞒着翟楠生,会让符景升如此,恐怕只有一点,就是……符老爷的事情也许真的与翟楠生有关!那么翟楠生留在镇上,用心绝没那般单纯。

  忽地,作坊外传来了梅清元的大呼小叫——

  “姊姊,姊姊,有人骑马往我们这边来了!”

  作坊的地势较高,因此只要站在围墙上往下看,便能清楚有谁进村。

  一听到梅清元的话,她头皮忍不住发麻,赶紧对外面的梅清元喊道:“元儿,快看清楚是谁来了。”

  如果是翟楠生,她就要赶紧躲到做蚕丝被的厂房去,那里除了被允许的下人外,严禁任何人进入,也只有那里才能避开这翟楠生。

  这翟楠生最近不知道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怎样,那天离去后,过了三天又回来,而后每隔两天便大老远骑马来看她,还会是绸缎、头面,其中还有一根价值不菲的七彩宝珠簪子,可吓坏她了。

  一个大男人能随便送给姑娘簪子吗?这分明就是男方对那位姑娘有结亲的意思才会送,她哪里敢收啊!

  这一向看她不顺眼、碰上总要斗个你死我活的翟楠生,突然这样对她大献般勘、差点把她这已被贬成凡人的小衰神给吓得提早回归天上,她可没办法跟一个打从心底厌恶男人过一辈子,赶忙找了个由头将他送的礼全退给他。

  就是因为如此,她也开始拚命的避着他,就怕被纠缠。

  她才撩起裙摆,要冲向厂房而已,又听到梅清元兴奋地大喊——

  “姊姊,你快出来,景升哥哥他来了,不是烦人的翟大爷!”

  符景升?梅茹仙怔了下,捂着胸口暗吁口气,还好不是翟楠生。

  她拿过被丢到一旁、溢出大半杯茶的杯子,大口灌下茶水压压惊,待心跳得没那么厉害后,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她跑到作坊门口时,符景升跟他的三名心腹正要翻身下马。

  一看到他,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一直盘踞在胸口的那股郁气竟然瞬间消失无踪,她的心情像是雨后的天空那般明媚。

  她笑道:“符景升,你终于出现了,这么久没消息,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去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现在才处理好,危机刚解除便过来了。”他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知道她所担心的是什么,便提示了下,让她安心。

  听他这么说,她悬挂已久的那颗心总算能够放下,捂着胸口吐出长气,“那就好。”

  他将放在马鞍后的礼品拿下,交给梅清元。“元儿,这是我给你、你姊姊跟贾姨的礼物,要拿好,可别摔了,里头的东西是会破掉的。”

  “景升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捧坏的。”

  梅茹仙不好意思的道:“人来就好,干么这么破费。”

  “不过是两面琉璃镜、万花筒和一些小玩意而已,给元儿把玩,没什么的。”

  “什么没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价钱,琉璃镜跟万花筒都是海外传来的东西,价值不菲啊!”一听是这两样物品,她赶紧拒绝,“等等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用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上回到永宁县她可是询问过的,琉璃镜贵得让人咋舌,光一面大约手掌心般大小的镜子就要两座宅子的价格,即使她现在根本不缺银两也买不下手,而万花筒想来也十分贵重。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辞了,再怎么珍贵也比不上你所赠的。”

  “那不一样。”

  “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要是不收下,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他一脸坚决。

  “欸,有人这样强人所难的吗?”她横他一眼,“只此一次,你下回要是再送这么赍重的物品,我就不当你是朋友。”

  “没问题。”他揉了揉梅清元的头,“元儿,先将东西拿进屋里可好?顺便带三位大哥进屋喝茶休息,我有作坊里的事情要与你姊姊讨论。”

  “没问题,我先把东西拿回去。”梅清元提着伴手礼领着四海他们三人回家。

  他指着作坊的方向,“茹仙,我们边走边谈吧,这作坊盖好,我却一直没有机会来,你顺便带我逛逛。”

  “没问题,你想先看什么?”

  “我想先看一下这作坊的整个运作及人事调派。”

  她点点头,指着织布间,领着他往那里走去,趁着四周无人,小声问道:“符老爷现在如何了?”

  “多亏有你,那瓶仙蜜的功效很好,不仅让父亲伤势无碍,更让父亲逐渐恢复记忆。

  当年父亲身受重伤,坠入山崖下的河中,被冲到下游后由一名船家所救,当时昏迷了两个月,醒来后失去所有记忆,因此没有回来,现在记忆正在恢复,目前还没想起当年是谁暗下毒手害他。”

  “那太好了,继续食用仙蜜,相信他很快便会恢复所有记忆,这样你就可以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替他开心的同时,她突然想起一事,眯着眼眸打量他,开口问道:“对了,你亲自跑这一趟,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符老爷没事了吧?”

  “当然不是,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银子?”她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多少?能让你亲自送的银子,肯定不少。”

  瞧她一双杏眼里闪炼着点点晶光,一脸财迷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可爱,他垂眸自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不多,十万两而已,送到京城的那批货大受好评,有太后跟皇后娘娘的赞扬,货物一送到京城就造成了空前盛况,价格水涨船高。这些钱只是一部分,在我来找你之前,还有其他分号的帐未送到我手中,下回再一起补给你。”

  “天啊,这只是一部分啊!”她心里更乐了。

  他打趣道:“瞧你这副模样,不过是十万两你就乐成这样,日后岂不是要乐疯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叫做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银子是万万不能,所以银子自然是愈多愈好,最好多到这库房装不下。”

  “只要能拿到皇商资格,你的梦想不用几年就能实现。”

  “听你这口气,这事好像出了变数?”

  “是的,这也是我今天来的主要原因。”说到这事,符景升原本愉悦的神情不由得染上一抹忧色。

  “我们到那里谈事情吧!”梅茹仙指着小花厅。

  他们两人一进入布置得很简洁的小花厅,伶俐的小丫鬟马上送上刚泡好的香茗跟茶点,后退到外边。

  他拿过升起袅袅白烟的荼盏,浅呷口香茗,而后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凝重地说道:“茹仙,这次皇商资格的选拔条件已经下来,评选方式除了跟往年一样,比谁送进宫里的布料最为新颍、得到最多贵人们的喜爱外,还增加了一条……”

  “看来新增加的这一条让你很困扰。”她歪头看着符景升,那张俊逸脸庞,以及他无意间透出的一股冷冽气息,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是的。”他微微点头,“这一条规定便是所有参加皇商征选的商家,必须派出一名代表进宫比审,在时间内织出一匹最能获得帝后欢心的布。”

  她嘴角抖了抖,“进宫比赛?!”

  “而且不只是要织出平面布匹,还必须织出缇花花纹,这花纹必须是一幅有寓意的画或是富贵花朵等等,目前只有鲁记的织娘有办法用织布机织出繁花图样。”

  梅茹仙瞪大眼,“不是吧,这么困难!”

  符景升叹口气,“鲁记的织布技术是百年传承而来,我们符记或是别的商号虽然急起直追,可总是差鲁记一大截。而鲁记的传人,未来家主鲁三娘的织布技术及所织出的缇花样式可以说是无人能比。早先我所得到的消息是说有新增进宫当场织布这一规定,目前符记能够赢过鲁记的只有凌云纱,因此当时我打算让你织凌云纱,可没想到又临时增加了这一条规定……”

  一想起这事他就很恼火,这规定一出来,可以说之前的准备都白费了,平白替鲁记做嫁衣,陪着他们走过场。

  她挠了挠太阳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而后道:“好,我知道了。”

  “知道?”他一时间有些弄不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我会做好准备的。”

  “茹仙,我知道这一项你并不专精,别勉强自己,我不想你去受到污辱又替人抬轿。”

  她横了他一眼,露出誓在必得的自信笑容,“放心吧,我会帮你拿下皇商这宝座的!”

  她只是想早点赚到银子翻身致富,又懒得织这么复杂的花纹,才以素面布匹为主,不过现在为了能把银票当成床铺睡的梦想,她不会再犯懒,织出令人惊艳的缇花样式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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