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脩正打着赤膊砍柴。
一旁,一个脸上满是脏污的小鬼头正不断地往炉灶里加木柴,汗水带着部分的脏污,在他脸上流下一道道灰黑相间的线条。
这里是怡红院最不起眼的角落,堆着木柴水桶等,是下人才会来的地方。
“新来的,给我热水。”一个小丫鬟站在篱笆边叫着,眼睛却直往上官脩的裸胸猛瞧。
“来了。”卓岳儿将水桶装了约八分满,辛苦地提过去给她。
卓岳儿用袖子擦擦汗,忽觉不妥,又用脏兮兮的手把脸抹一抹,才回到炉灶前,但还没坐下,又有人唤着他了。
“新来的,我要柴火。”这丫鬟也不例外,两眼也是贪婪地紧盯着上官脩的背滴口水。
“来了。”卓岳儿连忙拾了一桶子的木柴交给那丫鬟。
“你这小鬼倒是挺勤奋的。”上官脩不觉扬起嘴角,可惜笑容全被他那一把大胡子给遮住了。
“大叔才辛苦呢!”卓岳儿连忙堆出大大的笑脸。
“大叔?”上官脩愣了下,他才二十二岁,在这小鬼眼里已经算大叔级的人物了吗?
“大叔真辛苦,年纪一大把,还要做这么粗重的工作,真可怜。”卓岳儿背对着他,淘气地扮了个鬼脸,才跑过去把他劈好的柴捡起,拿到一旁堆好。
虽然这男人满脸胡子,但额头毫无皱纹,还有对漂亮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他那裸胸裸背和裸腰上没一丝的赘肉,养眼到让每个瞧见的姑娘口水流不止,看来这男人了不起二十多岁吧!
不过他敢叫他小鬼,就别怪他以貌取人了。
“上官大哥,换班了。”两名粗汉走进来,对上官脩很是客气。
“是吗?阿岳,走了。”上官脩放下斧头,拿起一旁的外衣,语气轻松地叫着。
“去哪?”卓岳儿呆呆地跟着他走,双眸盯着他光滑的裸背。真是奇了,砍了半天的柴,他居然没冒什么汗水,这男人若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个武功高手。
卓岳儿昨天才来到怡红院,老鸨朱姨只交代工作时跟着上官脩就行了,其他时间他可以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而小房间就紧临着上官脩的。
明明他住的木屋很破呀!
其他下人虽然是一大群人挤在一起,但至少是栋很牢靠的房子,但上官脩的木屋不算是人住的地方,在卓岳儿看来只差没倒而已,可为何这里的人对他有那么点敬畏,而自己因为跟在他的身旁,这一天下来,也没被人找过麻烦,是因为有上官脩罩着的关系吗?
“吃饭。”上官脩回到木屋前,先洗了手才进屋。
“吃饭?”卓岳儿茫然地站在门口。
“你在磨蹭些什么?”上官脩又探出头催促道。
“我和你一起吃?”卓岳儿呆呆地走进去。
“怎么?和我一起吃会失了你的身分?”上官脩睨他一眼,目前还不知道这小鬼是何身分。
“当然不是了。”卓岳儿嘿嘿笑着往饭桌跑去,却被上官脩一把拎住,他垮下脸不解地问:“干嘛?”
“你这脏小鬼没洗手就想吃?”上官脩直接将人丢出去。
“只是手脏有什么关系?”卓岳儿跌坐在地上不悦地瞪着他。
“只有手脏?”上官脩眯起眼冷冷地瞧着他,若不是他的眼睛眨啊眨的,根本没人分得出来这小鬼是拿脸还是用后脑勺对着人。
“洗就洗嘛!”卓岳儿是真的饿坏了,只好乖乖洗了手。
“洗干净。”见他只碰了碰水就想蒙混过去,上官脩的脸色更难看了。
朱姨千交代万叮嘱,要他好好照顾这小鬼,他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关系,但朱姨待他不错,而他答应的事自然要做到,但“脏”真的不在他的容忍范围里,这脏小鬼想和他同桌吃饭,至少要露出本来的肤色。
卓岳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洗干净,才闷闷地回到屋里。若往后得天天和这讨厌的家伙一块吃,日子就难过了。
“坐呀,你也懂客气是什么了吗?”上官脩见他是把手洗干净了,但那惨不忍睹的肮脏小脸,实在令他倒胃口算了,他又不是他爹,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以为会在厨房还是哪里吃,没想到居然是和不会吧?五菜一汤”卓岳儿瞪大眼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
“愿意吃了?”上官脩好笑地瞧着他的口水滴满地。
随即他的目光移向卓岳儿洗干净的手上,那是双出乎意料的白皙小手,听朱姨说这小鬼十五岁了,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不该有双粉嫩如青葱的手,他有些怀疑地将目光移向他那张脏兮兮的脸庞。
“大叔果真深藏不露呀!”卓岳儿连忙坐下,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五菜一汤和深藏不露有什么关系?”上官脩率先动筷,一双漂亮的眼眸又瞟向他的脏脸,这小鬼刻意藏起的脸很有问题。
“这里人人当你是大哥,还有好东西可以吃,可见你身分不简单,大叔,你这破屋是掩人耳目用的吧?”卓岳儿大口吃着饭菜,口齿不清地说着。
“小鬼不笨嘛!”上官脩露出赞赏的笑容。
“你这表情是在笑吗?”卓岳儿好奇地问。
“不是笑难道是在哭?”上官脩翻个白眼。
卓岳儿耸耸肩,“谁知道?我只瞧见你的大胡子动了动。”
“羡慕吗?嘴上无毛的小鬼。”上官脩哈哈大笑。
“弄得像个野人似的,谁会羡慕啊?”这回换卓岳儿翻白眼了。
“哈哈”他笑得更大声了。
“你”卓岳儿及时吞下好奇的话语。
“怎么?”单瞧他一脸的好奇,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没事。”卓岳儿努力将嘴巴塞得满满的。
上官脩扬了扬眉。不赖嘛,他头一回遇到忍得住不问的人,就不知道这小鬼能忍多久。
卓岳儿埋头猛吃。绝不能问,就像自己也是有万不得已的理由才住进来的,不想别人提问题的话,自己自然也不该发问。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
上官脩没料到这小鬼头居然真的忍住了,对他不禁多了点好感,且不时打量着他。
“把碗盘端到篱笆外,会有人来收。”两人吃饱后,上官脩起身靠在窗子边纳凉。
他们住在怡红院的最偏僻角落,和下人活动的场所隔着一道高高的篱笆,若不是他们的屋后还有一道围墙,他们几乎不算是住在怡红院里。
“喔。”住破木屋居然还有人伺候?这家伙果真深藏不露。
卓岳儿乖乖将碗盘端出去摆好,又慢慢走回来。在妓院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若没找个有力人士当靠山,日子也许会很难挨,但也没必要连吃饭睡觉都在一块吧?
“哇!啊”想得太专心,他脚尖踢到门槛,整个人往前扑去,却意外撞进一副强健的胸膛里。
上官脩没想到会遭人突袭,只来得及揽住他的腰,随即被他扑倒。
“天哪!”卓岳儿惨叫不已。
“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上官脩明知他是不小心跌倒,却故意调侃道。
“什么嗜好?”卓岳儿不悦的睨着他。
“把男人扑倒的嗜好呀!”
“我?啊?啊啊!”卓岳儿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手忙脚乱地想起身,偏偏动作过猛,而上官脩大掌又牢牢环着他的腰,这一强碰,他又被弹回他的胸膛。
“好痛!”卓岳儿捂着鼻子哀叫。
“咦?奇怪。”这触感实在不像男人,纵然他是个还没长大的脏小鬼,但这柔若无骨的身躯还是太可疑了。
“放手啦!”卓岳儿用力推着他的胸口想起身。
上官脩却在他的挣扎中瞥见他微开的衣襟,那是白皙如雪,绝不属于男人的美丽肌肤,他一个翻身,改而压上他。
“你做什么?”卓岳儿瞪大眼,更努力地对他拳打脚踢。
没理他的胡闹,上官脩只以一手就轻松地制住了他的双手,另一只大掌则是探进他的衣襟里,直接摸上他的胸部。
挣扎中的卓岳儿当场僵住,他、他在做什么?
上官脩睨视着他有如见鬼了的神情,大掌毫不犹豫地探索着。这小鬼没事干嘛缠布条?不会吧?他束胸不相信的大掌又用力掐了两把。
“啊!放手!”卓岳儿尖叫出声。
“你是女的?!”上官脩诧异的瞪着身下小鬼。
“回答我,不然我就拆掉你的布条,用我的眼睛好好确认。”上官脩威胁道。
“你土匪啊!用摸的不够还想看?”卓岳儿恼得想踢昏他、揍扁他,可惜她的双手双腿全被他压住,只能用力狠瞪着他。
他的反应是直接脱她的衣服,以行动证明他来真的。
“我是女的不行啊?”卓岳儿懊恼地叫着,脏兮兮的脸上一阵火烫。
“所以你才故意把脸弄成这德行?”他终于弄懂了。
“你可以放手了吧?”她气鼓着一张脸,用力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箝制。
“你真的十五岁了?”上官脩的手仍停在她的胸脯上,这么平,实在教人好生怀疑。
“不行吗?”他到底要摸到什么时候?
“任你有天大地大的理由,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住进妓院绝不是个好主意。”上官脩微恼地瞪着她,女人向来把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她不会不懂。
“你以为我爱吗?”若是可以,她才不会来呢!
“是吗?”所以就是有比清白更重要的理由了?不,他不想知道,那绝对是很大很大的大麻烦。
“喂!你到底要掐到什么时候?”她火大地咆哮,这色胚手探进去后就没再移开,真想把她的豆腐吃光光吗?
“这有什么好气的?你裹着布条根本掐不到什么好料的,还是你本来就这么平?”他没登徒子的自觉,反而还嫌起她来了。
“我平不平关你什么事?你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太小惹人嫌吧!”卓岳儿快抓狂了,直接吼他。
“对于这个问题,你要不要自己亲身验证一下?我可以免费教学。”他边说边又掐了两把,眸里写着嘲笑。
“你去死啦!”卓岳儿一听差点吐血,再也不想忍了,内劲一吐,小手瞬间挣脱他的箝制,直接招呼上他的脸。
上官脩却轻易地挡下,她的小手再次落在他的掌中,来回又过了几招,她的手就是逃不开他的擒拿。
“你会武?”
“你会武?”
两人同时微讶地问,又同时默然地望着对方。
太可疑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让他︵她︶明明会武,却必须隐身妓院?
两人保持暧昧的姿势狠狠瞪着彼此,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卓岳儿愈来愈尴尬,十五年来头一回和男人这么紧密的贴合在一块,再贴下去,吃亏的是她啊!
“你到底放不放手?”她困窘地吼他。
上官脩又瞧了她半晌才缓缓起身,而她立刻像逃难似的躲到屋子的最角落处,就怕他又扑过来。
“去把脸洗干净。”他命令道。
“不要!”她却一口回绝。
“要我帮你洗吗?”他冷冷地威胁。
“不必了,我就爱脏兮兮的。”她眯眼瞪着他。
“洗不洗?”上官脩两手抱胸,冷眼睨着她。
“哼!”她倔强地别开脸。
上官脩不再浪费口水,直接走向她。
“哇!你干嘛?”她吓得往另一头逃。
上官脩没理她的大叫,很快地堵住她的退路,一把拎着她的衣领带着她到放在屋外的大水桶边,直接将她的头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