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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途似锦下堂妻(下) 尾声 圣旨再一道

  隔天,她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她,是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醒来的。

  还未拉响银铃让人进来侍候,早就候在外面的日暖和胡嬷嬷提拔上来的杜箬便捧着盥洗用具进来了。

  “少奶奶,少爷出去的时候吩咐奴婢不要吵醒您,让您歇息,少爷还说他有事要办,不知何时能回,让少奶奶不必等他。”

  日暖俐落的侍候乐不染洗漱,一起进来服侍的杜箬则是胡嬷嬷从自己信得过的人里挑选出来的,看着低眉顺目的,虽然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人心深浅,暂时,乐不染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至于素问因为年纪还小,胡嬷嬷让她暂时领了二等丫鬟缺,平日跑跑腿什么的。

  连府的早膳分量不多,种类却有十几个碟子,样式精致,少少几口吃下来,倒也饱足。

  因为连老太爷不让人一早去打扰,乐不染便带着两个丫头大致逛了下归去轩附近的园子,然后让胡嬷嬷将昨夜皇帝赐下来的那些女官、宫女叫到院前。

  胡嬷嬷依照乐不染的吩咐,留下一名女官,一名长吏,十名宫女,其他的便连同护卫军打发到公主府去当差。

  老实讲,要不是皇帝给了永乐公主俸禄银两,她真不想养那么多人,她甚至天马行空的想,她不是还有田庄、铺子,可收房租的宅子?干脆把这些人下放到那些地方去,人尽其才嘛。

  女官姓秦,人称秦姑姑,年纪三十出头,一张圆圆的脸,看着倒是和眉善目,乐不染让她协同胡嬷嬷统管内院。

  还有她自己也得把宫廷礼仪学起来,往后,她有的是机会进宫去,总不能太丢人,因此,她打算让秦姑姑来教她。

  十个宫女都是十三、四岁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只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有些个面上仍带着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气,乐不染没说什么,把这些个打发去守门烧水做些杂务,有两个擅长厨艺,便留在归去轩的小厨房,还有一个叫春澜,鹅蛋脸,擅长针线,所以让她跟着日暖进屋服侍,顺便负责针线工作,一个叫宝珠,便负责打理她的衣服和首饰。

  至于她那些铺子庄子的帐目便交给了姓孙的长吏。

  安排好后,她打算去给连老太爷请安,顺便出门去逛逛。

  家里两个五层衣柜放的都是属于她的衣物,连彼岸的衣物却没几件,所以她想趁着逛街之便,给那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男人买一些应时的衣物,布置屋子的东西也不能少。

  要是时间来得及,看一下皇帝给的那些宅子,又或许可以瞧瞧哪里的铺子适合做生意。

  她一直想把粮食铺开到京城来,她也没忘记自己的老本行,书画斋。

  总之,她迫不及待的想出门。

  只是经胡嬷嬷提醒才得知,像连府这样的门第有的是裁缝、绣娘,主人的衣物吩咐下去就会有人按着四季把衣服送过来,若是想看看京里的时新衣物和首饰,也会有专门的人送进府给女眷挑选的,有时候连院门都不用踏出一步。

  她的计画很丰满,却被突如其来的圣旨给打乱了,蔡管事让日暖进来传话,说前头来了皇帝的圣旨,让她赶快换衣服出去迎接。

  连着两天,两道圣旨,昨日的余波荡漾还未过去,这回,连彼岸承袭龢国公连竞龢的一等国公爵位,世袭罔替,连妻乐氏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圣旨又接着到来,诰命文书、朝服、凤冠一样不缺。

  王氏和华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接连的圣恩,放眼大东朝,哪个功勋权贵得过这样的厚遇?

  就连乐不染自己也很错愕。

  倒是连老太爷秉持一如往常的态度,没有任何不寻常的表情,似乎感觉本来就该这样。

  连家人客气的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公公。

  香案撤除后的厅堂有了冗长的沉寂。

  连老太爷喝了口董叔送上来的茶。“丫头,这件事你怎么看?”

  首先被点名的乐不染吸了一口气,温和平静的说道:“丫头起床还未见过阿岸,老太爷要不等他回来,自然能问个分明?”

  “他天不亮就出的门?”

  “是。”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说她一觉睡到自然醒,连夫君出门都不知道,真让人左右为难。

  “爹,岸哥儿不是已经上奏推掉袭爵,怎么隔了这么些年又答应承公爵爵位?”还未来得及上衙的连竞晏有些揣揣不安。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连彼岸一日不袭爵,这龢国公的爵位就有可能落在二房或是他儿子头上,一道圣旨把他心底不能说的隐隐希冀打碎了。

  连竞诚倒是平常心,对于大哥的爵位他压根没想过,他以为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何况这些年来岸哥儿的表现突出,已经凌驾二房和三房的子嗣,坐上爵位,只能说当之无愧。

  比较耐人寻味的是,家里一个公主府已经叫人意外,现在又多了龢国公府,还有,岸哥儿那孩子什么时候不答应,却挑在这时候答应袭爵?

  莫非是为了刚入门的小妻子?这般的爱重,不是空口白话。

  “本来就是属于他的爵位,拿不拿,什么时候拿,都是属于岸哥儿的东西,有什么好诧异的。”老太爷说了句很中肯的话。

  “这……”连竞晏语塞。

  虽然不过几句话,乐不染也听出些许苗头,看来连彼岸爹这龢国公的公爵位置,很令人眼红。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这事就由我来说吧!”

  语毕,一身墨色袍子,领口袖子和袍子下摆皆绣着大红木槿花纹的连彼岸走了进来。

  他经过乐不染时悄悄朝着她眨眼,“我和祖父、叔父有事要商量,你先回去等我。”

  乐不染微瞪了他一眼,表情很快恢复自若,向长辈们行礼告辞,离开了厅堂。

  乐不染回到归去轩不到一盏茶时间,他就回来了。

  她抛下手里一个字都没进去的书。“一早就出门,可用过饭了?”

  “和陛下在养心殿一起用了。”连彼岸过来和乐不染挤一张榻,见她不是很情愿,索性一把人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论力气,乐不染挣不过他,也就干脆靠着他的肩窝,捣蛋的拉着他乌黑如墨的发丝玩。

  连彼岸见她还有心淘气,可见没有气得很过头,便用手指轻轻掐了把她像水一样软嫩的脸颊。

  “你又捏我?”也不知道这男人从哪时候养成的习惯,动不动就喜欢捏她,“咬你喔!”

  连彼岸眼色突然就深了,他凑向乐不染的耳畔。“我喜欢你咬我那里的感觉……要不我们再来试一回?”轻咙慢舔,销魂至极……

  咬那里?哪里?

  他那暧昧的语气让乐不染慢半拍的想到他身下的某处,身子像自有意识般的不自在了起来,这匹永远吃不饱的大色狼,明明很正经的话题,到了他那里就能想到那处去!

  她脸像着了火似的烧起来。“你正经些!”

  “嗯,正经完了就可以吗?”不屈不挠,不放弃的开始扮柔弱。

  乐不染揉起太阳穴。

  连彼岸很自觉得替她揉捏起额际。“十五天后我们搬回龢国公府吧?”

  虾米?

  “我没告诉过你,先帝赐给我爹一座国公府,只是荒着多年,陛下答应我会派人去修缮,大概半个月就能搬过去。”

  “你一早去面见陛下,为的就是这个?”这人的心里到底都藏着什么呀?

  “那个宅子我一直很排斥。”

  乐不染知道他在说什么,爹娘都不在了,叫他情何以堪,就算没有看到一草一木,也会想起家人的情形,未免触景伤情,索性眼不见为净。

  如今,为了给她一个住着舒心清静,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他义无反顾的去担下更多的责任和给她一个无忧的家。

  乐不染举手,温柔至极的抚摸连彼岸的嘴角、下巴。

  “我已经和祖父说好,大房搬去国公府住,老宅就留给二叔和三叔,毕竟,他们还要担起奉养祖父的责任,自然,我也会孝敬他老人家的。”纵使连老太爷只靠他一个人积攒下来的名声财富,十辈子也花不完,但是,二叔、三叔也是他的儿子,就算他的心偏向大儿子多些,也希望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他身为长孙,理应替父亲担起奉养祖父的责任,更何况他幼年时,若是没有祖父的照顾扶持,一力承担,恐怕早不在这人世间,更遑论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比翼双飞。

  乐不染啄了下他性格的下巴。“你听过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吧?我是你的人了,阿岸走到哪,小媳妇我只能跟上罗!”

  连彼岸一喜,扑上前压住乐不染的小身子,先是噙住她红艳艳的软唇,把她从头到尾啃了个干干净净,拆卸入腹,带着她一起沉沦……

  得一知心人,百年不相负。



  番外:兰亭集序传奇

  有关兰亭集序真迹下落的传说一直是有很多版本,版版都是传奇。

  根据史书记载,唐太宗李世民不只创造了史书上数一数二的盛世,后人称为贞之治,他也是个书法迷和优秀的书法家,只不过他在政治上卓越的成就掩盖了他书法上的成就。

  他对兰亭集序的疯魔着迷不只给王羲之安上了“书圣”的头衔,还否定了所有的书法家,将《兰亭集序》捧为千古一帖。

  李世民醉心搜罗王羲之的墨宝,但是身为帝王的他却苦于找不到神品《兰亭集序》的真迹。

  这时候的王羲之早就作古,他耗费许多心力,查到了王羲之的七世孙那里,但此时,王羲之的七世孙也已经去世多时。

  对于一个天下江山都是属于李家人的帝王来说,只有他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李世民召见了王家七世孙的弟子辩才。

  辩才坚决否认,说他临摹的只是师傅的摹本,不是真迹。

  李世民没有强行索讨,他打算智取。

  李世民派出能臣,乔装成一名落魄书生,从洛阳随着商船去了浙江的永欣寺,永欣寺便是辩才的挂单之所。

  他设计让辩才注意到他,两人也搭上了话,两人吟诗下棋,十分的谈得来,一段时日后,辩才将能臣引为知己,两人聊起了书法,辩才一时兴奋,便吐露了《兰亭集序》真迹的秘密。

  能臣窃取了真迹后,自己又留了个心眼,命巧匠用最短的时间打造出石刻摹本来与真迹一同带回洛阳,作为传家之宝。

  能臣将真迹献给了李世民,皇帝龙心大悦,重赏了能臣。

  不说一代明君为了《兰亭集序》真迹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位能臣真的代代将石刻摹本传了下去,但是,世事难料,刻本最后却流落地摊上,被后人给收藏了去。

  入秋,龢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换上了秋衣,枫叶变黄转红,秋意盎然,湖中的鱼扑腾的以鱼尾掀起水花,然后悠然的钻进更深处的水中。

  挂着锦缎帐幔的亭子里,说故事的少妇身边围坐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垂髫小儿,看着年纪小些的抓着他娘亲的袖子不放,“娘,您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二弟,你真笨,故事就是故事,要是追究真假就不是故事了。”一派老成的是三兄弟中的老大。

  少妇看着拌嘴的两兄弟,笑得很是温柔,“真真假假,也许是史实,也许是传说,我们不得而知,总之……日暖姑姑今天做了糖酪浇樱桃,你们谁要吃?”

  “我我我……”三个小不点异口同声。

  “好,那咱们去书房把爹爹喊出来,一起去吃糖酪浇樱桃。”

  “耶!”最机灵的老幺转身就跑。

  剩下的两个也追了上去。

  一群侍女婆子都跟了过去。

  乐不染慢慢的从铺了芙蓉花软垫的石椅上起身,侍候的春澜和素问连忙扶着她,乐不染微微的挺起腰,可以看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真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娃,男孩子虽然也好,却太闹心了。

  她才往前迈了两步,身材伟岸高大的男人带笑从月洞门快步向她走来,一旁是被三个包子缠上的乐浅昙。

  他应付的左支右绌,一个两个都吊在他的胳臂上,一个却委屈的含了泡泪跟在屁股后面。

  这些年,乐浅昙过关斩将,春天已经通过会试,眼下等着他的是殿试。

  乐不染已经看见茁壮的小树,在不远的将来,会更加茁壮而坚强变成参天绿荫大树。

  连彼岸二话不说,把被落下的那个包子扛上了肩头。

  本来委屈得不得了的小包子破涕而笑,继而露出得意的笑脸,朝着兄弟做鬼脸。

  乐不染看着向她走来的家人,扬起欣喜的笑容迎了上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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