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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大猛男(中) 第14章(1)

  冷冽的隆冬,即便天明,依然显得阴暗。

  她可以听见寒风,在窗外如海上女妖般,奋力呼号着,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因此冻死。

  困倦的爬起身来,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但小腹的疼痛总算消减许多,她慢吞吞的下了床,地板冻得像冰块,她低着头,找了一下拖鞋,才看见热水袋掉到床下了。

  难怪昨天半夜她冷得要死。

  抓起椅子上的披肩,可菲包着自己,打着啰嗦走进浴室上厕所,然后用那冷到不行的水,洗脸刷牙。

  话说回来,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冻死呢,可是后来好像是怎么了?

  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下,跟着小脸蓦然一红。

  啊,后来她梦到了阿震。

  她一边刷牙,一边羞窘的翻了个白眼。

  妈呀,她真的是一个花痴耶,竟然做梦梦到一个一年半都没消息也不回来的家伙——嗯?不对,他是不是昨晚有打电话回来?

  她又停下刷牙的动作,想了一下。

  好像有耶,她记得他说武哥叫他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到了。

  她睡眼惺忪的搔搔头,拿起漱口杯,含了一口水,将嘴里的泡沫吐掉,释然的想着。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嘛,因为她痛得半死,又接到了那个王八蛋的电话,才会梦到他来安慰她。

  话说回来,昨天是除夕夜耶,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刷完牙,洗完脸,她晃回房间,套上穿到都起毛球的运动裤,折好了床上凌乱的被子,本想把长发梳好绑成辫子,但一想到难得那些男人都不在,她月月又来,实在懒得再绑头发绷着头皮。

  反正放假嘛。

  一耸肩,她拿起那个掉到床下的热水袋,披头散发的包着披肩走下楼。

  妈呀,好冷喔。

  平常她知道只要活动一下,身体就能暖起来,但她月月来时,真的就是怎么样都不想动,等一下弄点东西吃,换了热水袋里的水,再来爬回床上去好了,反正厨房里的食物都还有,她这个年不出门也可以活。

  懒洋洋的来到二楼,她穿过客厅,走进厨房,经过餐桌,一边毫不遮掩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在瓦斯炉前,嘴巴开开的僵住。

  咦?她眼角刚刚是不是瞄到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桌上?好像还有什么人坐在那里?

  一个应该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的人,坐在那个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坐的位子上。

  不可能、不可能!

  她霍然闭上嘴,双手还抱着热水袋,却莫名其妙的不敢回头确认。

  今天是大年初一耶,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没错,就算他真的有放假,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而是会回家过年才对。

  那是幻觉吧?是幻觉啦!

  她舔了舔唇,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转身回头。

  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金色的发,理了一个小平头,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长袖棉T,手里抓着一根叉子,正在叉着盘子里的培根来吃。

  桌上,有一锅热汤,两个盘子、两个汤碗、两份餐具,分别在他和她的位置上,她的盘子和他的一样,装着培根、蛋,还有稍微快速烫过的温沙拉。

  她瞪大了眼,一脸呆滞,一时间,还是觉得这像幻觉。

  叮的一声,烤箱发出声响。

  他抬起蓝眸,瞧着她,用叉子指着烤箱,开了口。

  “面包。”

  她眨了眨眼,他还在。

  “麻烦你。”

  低沉的嗓音,回荡一室,钻入她的耳朵,让她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回身放下热水袋,拿了夹子,将烤好的面包夹到面包篮里,迅速放到桌上。

  他拿起一片面包,涂上奶油,夹上培根和番茄,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

  她站在桌边,迟疑了半晌,才拉开椅子,坐下来。

  眼前,有着一盘早餐,他帮她做的早餐,看似简单,却很营养,连那碗汤都还冉冉冒着白烟。

  她瞄一眼自己的早餐,又忍不住抬眼瞪着他。

  一年半不见,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不只是因为他没有染发或戴隐形眼镜而已,也不只是他的肩膀宽了些、皮肤黑了点,而是……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让他看起来和之前大不相同。

  啊,大概是,摆脱了稚气吧,感觉成熟许多,已经完全像个男人,而不是男孩子。

  戒备的瞧着他,可菲坐立不安的缩在位子上,为免让他发现她的不自在,只能拿起刀子和面包,跟着涂起奶油。

  对面那家伙,一派轻松优闲,仿佛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边有什么不对,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问题,溜出了唇瓣。

  “吃早餐。”他再咬一口面包,咀嚼。

  她清了清喉咙,再问:“我以为你在当兵。”

  “我放假。”他回得简短。

  “你没回家?”这男人过去放假都回老家,就没一次回来过。她狐疑的瞄他,问:“大年初一耶。”

  “有,我回去了。”他抬眼,道:“然后过来拿东西。”

  “什么东西?”她困惑的问。

  “围巾。”

  “咦?”她愣住。

  他朝她伸出左手,将掌心摊平,盯着她追讨:“我的呢?”

  “什、什么?”小脸飞上红霞,莫名窘热。

  “我的。”他的手还伸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说:“阿浪说今年公司有配给围巾,我只是留职停薪,没有离职。

  “那……”她哑口,想说那才不是配给的,她当时只是想打一条围巾,谁知道最后变成一人一条,可才吐了一个字,却又担心他追问那个起头的原因,后面的话瞬间全说不出口,只有脸更红。

  岂料,见她无语,他竟丢出一句。

  “你忘了?”

  她微微一僵,“我……呃……”

  “你忘了。”他收回手,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语气,听起来好平淡,她却清楚感觉到掩藏其下的不爽和责备,一副他早知道她会忘记,没良心的把他漏掉的模样。

  “没、没有啦!”可菲面红耳赤的说:“我才没忘,等、等一下就拿给你!”

  他叉了一口蛋,冷冷的说:“你不要随便拿一条来充数,没有就算了。”

  “才不是充数的,我是——”她恼火的冲口,讲到一半及时清醒过来,连忙顿住,红着脸低头弄自己的面包,改口说:“反、反正我有记得啦!”

  他挑眉,还没开口,两人就听见楼下电铃声响起。

  奇怪?大年初一的,谁这时候跑来?

  可菲奇怪的放下面包,起身查看墙上的通话机,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快递人员。

  “是送货的。”她头也不回的抓着披肩开溜道:“我去看看。

  来到楼下,她打开门,外面那位送货大哥,看见她,露出笑容。

  “丁小姐,新年快乐,有你的包裹。”

  “新年快乐。”她回以微笑,接过那个包裹,和他递来的签收单和笔,一边签名,一边和他哈啦:“大年初一,你们还要上班啊,真辛苦。”

  “还好啦,工作嘛。”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干净的脸上,微微红,透着紧张。

  “好了。”她签好名,把笔还给他,“谢谢你,辛苦了。”

  “不会。”他接过笔和单子,却没有和平常一样离开,只吸了口气,紧张的看着她,问:“那个……”

  “嗯?还有事吗?”她微笑好奇的等着他。

  “丁小……”他舔舔唇,红着脸改口道:“可、可菲……我这个星期天休假,刚好有两张电影票,朋友给的啦,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她杏眼圆睁,呆看着眼前这个渐渐开始变熟的送货员,当她终于领悟他话中的意思,小脸蓦然羞红。

  他在约她耶,在约她耶!

  可菲张开嘴,还没出声,后面已经有人抢先开了口。

  “她没空。”

  什么?!可菲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已伸来一双大手,一手横过她的胸前,一手环抱住她的腰,低沉的嗓音,在脑袋上冷冷的、淡淡的回响。

  “她那天要帮我打围巾。”

  眼前的送货员,看见那个突然冒出来,亲密的抱着他心仪女生的帅哥,红通通的黑脸,瞬间涨红,再刷白。

  “你不要听他胡说!”她倒抽口气,又羞又恼的试图挣扎,回头对那个来碍事的家伙道:“就跟你说了,我围巾已经打好了啦!”

  “小菲。”他对着她露出迷死人的微笑。

  心跳蓦然加速,一秒钟,竟被他的笑,迷到呆掉。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低头瞧着她,无耻的说:“我还需要一件毛衣。”

  太近了,他的脸好近。

  可菲抽了口气,依然只能脸红心跳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发傻,全身莫名酥软,脑袋里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不知道可菲——”

  他倏忽将视线从她羞红的脸上拉开,眯眼盯着前面那个家伙,提醒:“是丁小姐。”

  倒媚的送货员,不自觉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丁、丁小姐,那个,抱歉,对不起,我先走了。”

  说完,他匆匆忙忙的落荒而逃。

  直到这时,可菲才慢半拍的猛然回神,赶紧转回头,开口要叫人。

  “等一下!”可恶,他叫什么名字去了?想不起来,她匆忙之中,只能喊:“那个谁——呜呜呜——”

  后面那个可恶的坏蛋,竟然在这时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啊啊啊,不要走啊——那个谁——那个谁——

  可菲抱着快递包裹奋力扭动挣扎,甚至勉力空出一只手对那人猛挥,但那位送货大哥,早已尴尬的冲上了货车,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去,当然也没看见她奋力的挥手与挣扎。

  眨眼间,车子消失在转角,她沮丧不已,手仍不死心的伸着。

  “都走远了,省省吧你。”他松开手,放她自由。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始作俑者,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屠震!你、你搞什么鬼啦!”可菲霍然回身,羞恼的瞪着他。

  但那男人压根不理她的不爽,只转身晃回楼上,道:“你没穿内衣,又只穿着我的T恤,别站在那边,都让人看光了。”

  她抽了口气,满脸通红的惊呼出声,连忙抱着胸口,匆匆甩上门。

  一回头,那可恶的家伙己经离开了玄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楼梯转角。

  “阿震!你等一下——”她匆忙追上去。

  他没有等她,只将两手插在裤口袋,轻轻松松的上了楼,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只是临时找你充数而已。”

  “你又知道!”她生气的追在他屁股后头:“人家是约我,又不是约你!好不容易有人开口约我出去,你干嘛要这样出来瞎搅和,害人家误会啦!”

  “放心,他要真喜欢你,就会再来的。”阿震走进厨房,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你刚刚那样,就让他以为我已经——你是我——”她追到桌旁,气得直跺脚,又说不出口,只能直接跳过:“他就已经误会了,怎么可能还会再来啦?”

  他挑眉,道:“如果这么简单就放弃,那种男人也不可靠,你还是等下一个吧,不要饥不择食。”

  “什么?!什么饥不择食!”她羞红了脸,双手抱胸,恼怒的辩驳:“我才没有!”

  “那他叫什么名字?”

  “咦?”她瞪大了眼,僵住。

  他拿汤匙指着她,提醒:“姓那。”

  她一呆,反射性回问:“是吗?”

  “姓那,名个谁。”他瞅着她,勾起嘴角,调侃:“你不是叫他那个谁?”

  薄薄的脸皮,瞬间火烧一般烫,她尴尬的无以复加,完全的哑口无言。

  “你连他叫什么、姓什么都不知道,就想和他一起出去看电影?这不是饥不择食是什么?”

  “呃,我、我是……”她恼羞成怒的说:“人都要先认识才会熟嘛……”

  他端起碗,拎着汤匙往后靠向椅背,问:“他刚调来跑这条线吗?”

  她又一僵,才道:“大概……半年了。”

  “这半年,他有任何一次,尝试约你出去?”

  她心虚的移开视线。

  “有吗?”他追问。

  她咬着唇,半晌后,才不甘愿的说:“没有。”

  “所以,半年了,你不记得他的名,也不记得他的姓,我假设你之前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对吗?”

  她抿着唇,双手抱胸的保持沉默。

  “半年来,他送过几次货?三十次?五十次?他有很多机会约你出去,如果他之前就对你有意思,也不会等到现在。”

  “说、说不定,他害羞啊。”她不甘心的咕哝。

  “害羞还是胆小?这种男人怎么可靠,真的有事他一定丢下你先落跑。”

  他舀一口汤喝,恬不知耻的道:“我是为你好,才会这么做,省得你勉强和他在一起,事后才发现,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他,想把他甩了还不知该怎么分手。与其浪费时间和他看电影,你还不如帮我打毛衣。”

  瞧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她一下子还真找不出理由反驳,只能咬着唇,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吐出一句。

  “我不会打毛衣啦。”

  “我知道。”他再喝一口汤,凉凉的说:“你连围巾都还没给我。”

  啊啊——可恶!

  她受不了的跳了起来,冲上楼抓了那条围巾,再冲回楼下,拿给他:“喏,拿去!你的围巾!”

  他瞪着那被拿到眼前来的围巾,愣了一下。

  那条围巾是手工打的没错,上面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的,不时有漏针的痕迹,和他之前在武哥、阿浪他们身上看到的那种平整又好看的围巾都不一样。

  他抬眼看她,才张嘴,她已经红着小脸,防卫性的抢先堵他的嘴。

  “不准说丑!我知道它很丑,但它是第一条,我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打的,我本来想之后再重打一条,谁知道你会突然回来,你要嫌丑就干脆不要拿!”

  阿震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放下汤匙和碗,伸手去拿那条在她手上的围巾。

  窘迫,忽然袭来。

  “算了,还是不要了。”

  她反悔收回手,却被他飞快一把抓住手腕。

  “那么丑,我再打过一条啦。”她脸红的试图抽手,他却不肯放,只是用另一只手,拿起围巾。

  “我不需要另一条,这条就很好了。”他淡淡说。

  她紧抓围巾的尾巴不放,尴尬的试图劝说:“这条一个洞一个洞的,又丑又歪,像破布一样,围着出去很丢脸啦。”

  “你有听到我在嫌吗?”他拧眉问。

  热烫的温度,从他紧握的手腕上传来,染红了脸耳,她羞赧的说:“我、我会替你觉得丢脸啊……”

  “我不觉得丢脸。”他抬眼瞪着她:“把手放开。”

  “不……不要……”她还是不肯放。

  他眯起了眼,握紧了她的手,强调:“这是我的。”

  心头,莫名一厚。

  不由自主的,可菲松开了手。

  见状,他这才满意的放开她,把围巾拿过来,围在自己脖子上,然后端起汤碗,继续喝汤。

  可菲瞧着那条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打的围巾,丑丑的围在他脖子上,只觉得超级不搭又尴尬。

  “你不用勉强自己围它啦。”她红着脸忐忑不安的咕哝。

  “快去吃你的早餐。”他瞄她一眼,只淡淡道:“再不吃都冷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早已饥肠辘辘,这才坐回自己位子,开始吃早餐,却还是忍不住嘀咕。

  “我之后再打一条新的给你啦,我现在技术比较好了。”

  “不用,我喜欢这条。”

  啥?他喜欢?

  可菲难以置信的抬眼瞅他,只见他拉起一角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又看了一眼,说:“很舒服。

  听到他的称赞,她有些害羞,却又忍不住露出微笑,兴冲冲的解释:“是喀什米尔的羊毛,之前力刚去尼泊尔时,带回来送我的,这个很轻又保暖呢,我这条披肩也是喔。”

  “他送你?”他微微一顿,再问:“你房间墙上那些破铜烂铁也是他送的?”

  “什么破铜烂铁,那个是青铜呢,那是阿浪从埃及带——”她话没说完,猛然醒觉,惊慌的抬首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房间墙上挂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今天早上吗?”

  昨夜那不是梦吗?还是真的确实发生过的事?

  霎时间有些惊恐,她万分期待他会告诉她比较没有那么可怕的答案,但他却老神在在的说。

  “我不确定,大概一点还两点,我没注意时间。”他起身将吃完的碗盘收到洗碗槽,道:“我到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天啊!那、那难道是真实发生的事?她昨晚有没有胡说些什么?昨晚上究竟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啊?

  “你……你你你昨天睡哪里?”她一阵晕眩,却还是忍不住要确定。

  “当然是你房间。”他转身走上前,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傻眼,“你……我……你和我一起睡?”

  “不然呢?这里没暖气,我开车也累了,你的被窝已经暖了,还一副快冻死的样子,我不和你一起睡,难道让你冻死?”

  “可是……”她捧着羞红的俏脸,“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那……那是因为你生病了……”她虚弱的说。

  “你那也和生病没两样了,好了,不要一直花时间介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鸡毛蒜皮?这才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吗?

  但是,显然对他来说,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靠在桌边以手抚着额,忽然间,只感觉到一阵欲哭无泪,却在下一秒,看见一碗热汤被放到了眼前。

  “喏,快趁热喝。”

  可菲微愣,刚刚她早就注意到有热汤了,却直到这时,才发现那锅热汤,是甜汤,加了黑糖和一点老姜的红豆汤。

  讨厌,这男人为什么可以同时那么坏,又这么好啦?

  盯着那碗汤,她真的是,既感动,又无言。

  再一想到,昨夜那个细心呵护着她的梦中男人,确实是他,就让她心脏紧缩,全身酥麻暖热。

  不对,那是梦吧?说不定是她半梦半醒间,自动把他美化了。

  “喝完你就会好一点了。”

  心头,忽然再一颤。

  “不然你看起来还真像僵尸。”

  绝对,是被她美化了。

  可菲握着汤匙,一阵哀怨,不过她还是醉红着脸,乖乖的舀起甜汤,将他的关心,送入嘴里。

  他在她吃早餐的同时,收拾着锅碗瓢盆,洗了碗筷。

  她本想和他说,放着等一下她来洗就好,但实话说,她月月来一点也不想碰冷水,光是想到就觉得小腹又抽痛起来,所以就很识相但无耻的安静吃她自己的早餐。

  早上这样被他一吓,害她都忘了肚子痛,但一等放松下来,剧痛又开始在小腹蔓延,撕扯着她。

  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可菲慢吞吞的吃着,他替她收掉了吃完的碗盘,她喝完红豆汤,不好意思的自己站了起来,想把碗拿过去清洗,谁知道一起身,就感觉到一股热呼呼的东西,汹涌澎湃的从身体里滑落。

  霎时间,她扶着桌子僵在当场,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那股热血太过汹涌,会连早上起床才刚换过的卫生棉都撑不住。

  好死不死,他却在这时洗完了碗,回过身来。

  “怎么了?”

  看见她惨白的脸色,他眉一拧,伸手将她紧握在手中的碗,放到桌上。

  “没、没事……”她瞪大了眼,尴尬得要命,细声细气的说:“只是有点……一点……我身体……”

  话到一半,竟然一阵晕眩,她晃了一下,眼前黑点满布,只觉全身一软,还以为自己会昏倒,但他上前抱住了她。

  “不太舒服……”她倒靠在他胸前,最后几个字,慢半拍的滚出她苍白的唇瓣。另一波温热的血块又剥离滑落,她夹紧双脚,推着他的胸膛羞窘的想退开,谁知他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在晕眩中只觉又惊又慌,真怕他会碰到腿间溢流渗漏而出的鲜血。

  那味道那么明显,他一定闻到了,她觉得好丢脸。

  “阿震……放我下来……拜托你……”

  她气虚的哀求着,但他稳稳的将她抱着走出客厅,然后开始爬楼梯,她才意识到,他想抱她回房间。

  “你疯了……放我下来啦……”可菲窘到不行,揪着他的衣,道:“我那么重……你上不去的……阿震……”

  他没有理她,继续抱着她往上走。

  “阿震……”她真是又窘又害怕,不禁扯了扯他的衣领:“放我下来啦……我会害我们两个摔死的……”

  他停下脚步,微微低头盯着她,只轻轻说了一个字。

  “嘘。”

  她张着嘴,瞧着他低垂的双眸,苍白的脸,在那一秒竟然微微热了一下。

  他挑眉,直到她闭上了嘴,他才继续举步抬脚往上走。

  一颗心,噗通噗通的在胸中跳着。

  她一个字也不敢再吭,只觉心慌意乱,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力,和那因使力绷紧的肌肉,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也从紧贴着他胸膛的身体部位传来。

  抱着有点超重的她,他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爬了一层楼,来到了她的房间,走进浴室。

  他放她下来,问:“站得住吗?”

  “嗯。”她尴尬到不行,不敢看他,只能扶着洗手台,低着头轻点。

  “我到楼下去帮你倒热水,一下子就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她匆匆再点头。

  他走出去,关上了门。

  她羞耻的赶紧检查自己,幸好情况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糟,月月并没有印到裤子,也没有如她以为的沾得到处都是。

  可是,他一定是知道,她月事正在来,所以才会煮红豆汤给她,又知道要带她来厕所。

  希望他会晓得她月月来,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胡说八道的关系,或者更惨,他闻到她在流血。

  虚弱的坐在马桶上,她窘迫的捂着脸,真觉得生不如死。

  但,实话说她很惊讶,她虽然瘦了一点,却离标准体重依然有点距离,并不是什么优雅柔弱的小女人。

  阿震……比她记忆中更强壮了……

  心跳无端加速,有点无力,但仍是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她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绮思遐想摇掉,要自己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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