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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天女拒上床 第5章(1)

  晚上他们在附近的饭店办了很简单的婚宴,宾客包括男女双方的亲友,只有少少的三桌,但气氛温馨融洽,餐点丰盛美味。

  只是李容芸却感到有些不自在。

  由于人数不多,宾客皆是自由入座,黄绮竹为了感激她的帮助,硬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

  若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可也不知道怎地,胡于宸竞选择她身边另一个位子,整顿喜酒她吃得坐立难安,又因为绮竹在旁边,不好换位子。

  所幸胡于宸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她尴尬的举动,只偶尔礼貌的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拿远处的菜肴,除此之外连话也极少讲,唯有在新郎开口时,稍微与他聊了点公司合作事宜。

  当喜宴结束,宾客纷纷离去,李容芸见时间差不多,也起身向新人道别。

  李容芸微笑的对他们道,“时间差不多,我该回去了,再次恭喜你们。”

  “真的很谢谢你,不管是以前的事,或是今天你在教堂时替我们演奏。”穆维哲开口,“你打算怎么回去?”她今天是坐他们的车一起下来的,但他们打算在饭店过一晚隔天再走,她却坚持今天就回去。

  “我搭计程车就好,你们不用为我费心了。”

  “那怎么行?”黄绮竹立刻皱眉,“你真的不在饭店住一晚,明天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了。”她摇头,没说的是她对饭店房间其实也有近似对床的恐惧,“饭店有叫车服务,很安全的。”

  黄绮竹求助的望向丈夫,然而穆维哲还没说话,便有另一个人先出声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李容芸没想到胡于宸竟会主动提出要送她,吓了一跳,“啊?不用,这样太麻烦你……”

  “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也要回台北。”胡于宸平静的道,“我是自己开车下来的,晚上没喝酒,有个伴一起回去也好。”

  李容芸迟疑了,理智告诉她最好坚定的谢绝他的好意,可不知为什么情感上却不是很愿意这么做,顿时有些为难。

  没想到当她还在犹豫之际,穆维哲直接替她下了决定,“这样也好,那么胡老板,容芸就麻烦你送了。”

  “阿哲!”李容芸瞠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卖了,她才不相信穆维哲看不出她跟胡于宸之间的诡异气氛。

  “我们走吧,容芸。”向穆维哲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胡于宸勾起她的手,不给她有反抗机会,拉着她离开。

  李容芸直到上了他的车,安全带都系好,才忽然回过神。

  “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她喃声道,说不清心底翻腾的情绪中,是不安多一点,还是期盼多一些。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很遗憾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因我当初似乎没有承诺过这点。”他只答应让她离开而已。

  “我不懂。”她不解的轻咬着唇。

  他们已经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了不是吗?虽然她无法否认今天见到他时,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如果她对自己更诚实点,会承认其实她也想再见他一面。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或许是他对芙娘的深情令她动容,或许是他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却总待她温柔体贴的矛盾态度迷惑了她,总之原本明明不打算让任何人进驻的内心,竞悄悄有了他的身影。

  他没说活,却突然牵起她的左手,拉开那条水晶手链,细细察看。

  “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他轻抚着那道显而易见的长疤,可以想见当初伤口有多深。

  “你怎么知道?”她僵住,“是穆维哲告诉你的?”

  他没回答,却道:“你愿意告诉我它的故事吗?”

  李容芸一脸惨淡的苦笑,“哪有什么故事?不过是段恶梦罢了。”

  她想抽手,他却不让她如愿,紧紧握着不肯放开。

  “那么,可以把你的恶梦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吗?”

  她望着他,看进他眼中不容错认的温暖和关怀。

  有多久了?除了穆维哲和黄绮竹外,再没人这样了解她小心藏住的痛苦。

  只是那对小夫妻总怕提起她的伤心处,不断试图劝她忘记那些不堪往事,而胡于宸却希望她把那些夜夜纠缠她的梦魇讲出来。

  他说,要替她分担。

  痛苦是能分担的吗?她不知道。

  但也许是压抑太久,满溢的情绪急欲寻找宣泄的管道,也或许她好累好累了,想找人诉苦,总之她听到自己开了口,“那个人……曾经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三个男人。第一个是你,第三个是穆维哲,我想这你已经晓得了吧?而这个疤,是第二次弄来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那次我被下的药量不多,还勉强能动,我一直挣扎哀求,希望那个男人放我走……他当然不肯,毕竟像穆维哲那样的人并不多。”

  胡于宸握紧了拳,痛楚像把尖锐的锥子,毫不留情的敲进他脆弱的心脏,痛得他一阵晕眩。

  “若我晓得你是被迫的,那晚绝不会那样对你。”他咬牙开口,第一千零一次后悔自己那晚为什么多喝了几杯,对她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她沉默了许久,缓缓合上眼强勾起一抹笑,才轻声道:“我知道。”

  她真的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就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是受害者,所以对他,她倒是没有恨。

  胡于宸蓦地倾身,用力将她拥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像是想与她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无关情欲,他只是很想……安慰这个看似富裕安然的活着,实际上却比芙娘活得更坎坷的女人。

  至少,芙娘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而她却只有她自己。

  李容芸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很温暖,她舍不得离开。

  “放心。”她微笑,能被人如此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她突然觉得过去那些恶梦连连的情节,好像变得不那么可怕,“其实他没有得逞,那时我见到桌上有把水果刀,情急之下,拿了就往自已的手划下去。”

  “你寻死?”胡于宸变了脸色,想到了芙娘的死。

  那是温柔的芙娘第一次做出那样激烈的举动,他不怪她,只是很心疼,但那不代表他就不会心痛、不会愤怒。

  说他自私也好,他宁愿她好好活着,不想她为守护所谓的贞节而死。

  只是他没想到过了三世,她竞还是用了同样的手段。而在今生。他竟是曾伤害她的男人之一。

  然而李容芸却摇了摇头,“我没有要寻死!我不会为那种男人寻死的,会那样做纯粹是想阻止他。”她也确实成功了,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从此左手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灵活,可她很庆幸至少自己还活着。

  “我只是因为被下了药,力虽拿捏不稳,才不小心划得太用力,留下疤痕,但也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异常的坚定,“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我认为自己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老头、那个男人,我没有必要为了那种人赔上我的性命,他们不值得我这么做。”

  本以为她的言论会令他难以理解,没想到胡于宸听了,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欣喜表情,“对,你说的没错,该死的是他们,不是你,你永远不需要为那些该死的混蛋所犯下的错误负责。”

  这一刻他好感激上天给了这世的她坚强的性格,若当年她寻了短,此生他又要错过她了。

  “所以……你也觉得不是我的错?”

  “当然。”

  她又怔了好一会儿,随后笑道:“谢谢你。”

  被这么安慰,李容芸感到好过多了。

  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坚强,偶尔也会感到旁徨无助,只是不坚强就很难活下去,而她想活下去。

  以前她总把这些事藏在心底,现在说出来了,才发现真的能够减轻内心的沉重。

  “好了,我们走吧。”他缓缓放开她,发动车子。

  她微笑的看着他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忽道:“那个,我今晚应该可以平安回到家吧?”

  不会再被绑架之类?

  胡于宸愣了下,一会儿后才听出她的玩笑,“比起再次绑架你,我比较想知道你现在住哪里,所以别担心,至少今晚我会将你平安送回家的。”

  她不禁面露怀疑,“你……想知道我住哪做什么?”

  “放心,总不会是再度绑架你的。”他失笑答道,不但不给她答案,还卖了更大的关子,“下次见面,希望我们能有个新的开始。”

  “下、下次见面?”

  这是他承诺他们还会再见的意思吗?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好快。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神秘的道。

  “滴滴滴——”在一阵悠扬的钢琴旋律里,突兀的插进刺耳的闹铃声。

  琴声停了,一只纤白的膀臂伸长,按掉置于钢琴上的企鹅造型闹钟。

  “时间差不多了啊。”李容芸喃喃的道,起身收拾东西。

  她今天准备去新地方上班,和人约好了下午两点。

  自三个月前发生那一连串事情后,她原先的工作没了,举办完个人演奏会,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新工作。

  不过也还好,她并没有很急着找工作,反正过去几年她存了点小钱,平1日开销也不大。

  其实在那场演奏会之后,有不少人来找过她,问她有没有意愿去他们那里工作,可她不是傻子,晓得许多人对她的八卦感兴趣多于她的专业,他们邀请她不过是想拿她当活广告,或是八卦消息来源。

  即便她已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真正看上她专业的少之又少。

  薪水再高也一样,她才不想制造话题让人说闲话。

  不过今天邀她去的地方倒很特别,是间育幼院。

  前几天“圣馨育幼院”的院长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意愿去那里工作。

  院长告诉她,这间天主教的育幼院每天下午都有一个半小时的唱圣歌时间。所有不用上学的小朋友都会参与,然而先前的伴奏老师在月初时辞职了,之后因为地方偏远;找不到新老师,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才想和她联络看看。

  她只考虑一分钟,就爽快的答应了,虽然那里交通不甚方便,相较之下薪水也不算高,不过没关系,她从来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对物质生活没有特殊执着,也不需要背负房贷,一个月三万的薪水已经很够她过活了。

  会决定去那工作,是因为在那里太多孩子有比她更曲折的身世,她不必担心被指指点点。而她心底清楚,其实自己答应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也是育幼院出身的。

  她想多认识些像他那样的孩子,到那样的环境好好感受一下。

  李容芸换上一套简单的白色连身洋装,化了点淡妆便出门了。

  五十分钟后,她来到育幼院门口,和警卫打了个招呼,过一会儿院长便亲自出来迎接她了。

  “你就是李小姐吧?真高兴你愿意过来,我们这里有点偏远,捷运公车都到不了,很多人都嫌麻烦不肯来,先前我一直很担心找不到新老师。”院长林仪约莫四十多岁,看起来是个和蔼的妇人,微笑的和她握手。

  “哪里,我很荣幸能够受邀前来。”这是她的真心话。

  “来,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林仪热心的道,带着她一一介绍育幼院里的设备与环境。

  “我们育幼院总共有四楼,一二楼是教室,三楼是老师的办公室和宿舍,四楼则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她细心解说着,“我们唱圣歌的地方,在一楼的音乐教室,隔壁是餐厅。其实我们育幼院的伙食挺不错的,如果李小姐愿意,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午餐。教职员的话一个月的午餐费是五百元,其他费用由院里补助。”她一面说着一面推开某扇门,“这是我们的音乐教室,前阵子才刚重新艇修过。”

  教室并不大,大概刚整修过,空气中仍微带着油漆的味道。

  木质地板营造出温暖柔和的感觉,一整面的玻璃墙映出蔚蓝的天际,像极她梦想许久的琴室。

  只是教室令她惊艳也就罢了,当李容芸诧异的目光移至那架摆在中央的钢琴时,严重怀疑自己跟花,“这是……”

  虽然打从她进到这间育幼院,就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受,可这架钢琴……

  她再顾不得林仪还在旁边,急忙走上前,打开琴盖。

  当指尖触及琴键,轻轻敲下,立刻响起圆润浑厚的音色。

  “这架琴……全球限量二十台,有三台在台湾,一台要价五百万……”她困惑的回头望向林仪,“为什么你们会有?”

  是了,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了。

  这是间天主教的育幼院,经费一般是由教会或其他善心人士捐劝,但那笔钱通常不会太多,往往只能让育幼院勉强维持营运。

  然而这间育幼院虽然没有奢华的排场,可看得出无论是建材、格局、摆设都是经过特别设计与挑选,并有定期保养,看来很有钱。

  “原来这台琴这么贵啊?”林仪脸上的讶异不似作伪,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平静,“我不清楚,这是人家捐的,其实它才刚送来一个多星期而已。”

  “是谁啊?这么大手笔。”她真的好好奇。

  竟然连五百万的琴也能捐,何况这种名琴捐到育幼院不嫌浪费吗?

  “很抱歉,这点我就不方便透露了。这位先生总是为善不欲人知,要求我们对他的身份严格保密。”林仪笑了笑。“不过真多亏了他,我们育幼院如今才有这番光景,你现在眼前看到的一切,有八成都是他捐助的。他偶尔会来瞧瞧,若你在这儿待久了,或许有机会见到他。”‘

  “这么厉害。”不过李容芸的惊讶也只持续了几秒,之后便忍不住开口,“院长,我可以弹弹看这琴吗?”

  能够弹奏好乐器,是每个音乐人的心愿。

  “当然,这琴以后就是你的了。”林仪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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