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黎昊东说什么也不让她送行,无论她来软的硬的,他就是不肯答应。
“昊东,我的感冒很轻微,大概昨晚睡觉踢了被子,多喝点热水就好了。”她像小孩似的抓着他的衣角。
“别来这套,以为会闹的孩子就有糖吃吗?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会请大婶注意你。”看看表后,他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昊东……”她拉住他,“好,我不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到了美国记得给我电话。”
“放心,我会的。”在她颊上一吻后,黎昊东立刻搭出租车前往机场。
路上他打了通电话给谢永棋,“喂,我要去机场了,你的人要准时到呀。”
“放心,已经出发了。”谢永棋笑说。
“那好。对了,他叫什么名字?该怎么见面呢?”
“到了你就知道是谁了,哈……”谢永棋的笑声中似乎藏有几许吊诡。
“我认识吗?”
“对,我还要开会,就这样了。”他刻意挂了电话。
“喂……喂……这家伙怎么搞的,话还没说完就挂电话。”摇摇头,黎昊东便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查阅数据。
抵达机场后,他提着行李进入,四处观望着是否有熟悉的人,可就在这时,他突见站在入口处的谢芝兰。
她面带微笑地走近他,“晦,看见我很意外吧?”
“是很意外。”这个谢永棋!明明告诉他自己心里已有人了,他怎么还搞这种把戏?
是不相信他的话,还是非要撮合他和谢芝兰呢?
“为什么都不给我电话?”她又靠近他一步,并试着拉他的手,“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黎昊东不得不推开她,皱着眉问:“难道你堂哥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她想了想,“说你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没错,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反正你又没结婚,只要未婚,任何人都有机会不是吗?”谢芝兰很有自信地说:“过去你一直躲我,让我没有接近你的机会,从今尔后,咱们近水楼台,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
他皱起眉心,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只能以行动证明。
“既然是永棋派你来的,我无话好说,时间差不多,我们走吧。”他率先往前走去,谢芝兰得意的弯起唇,立刻快步跟上,不管他的拒绝死命抓住他的手臂。
行进间,她还不时往后看,眼尾、嘴角都带着一丝奸笑。
然而,就在此时,因为接获谢芝兰的电话,偷偷来机场送行的优雨亲眼看见了这一切,她已傻住了,没想到他真的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去美国!
想起之前谢芝兰在电话中说:“你好,我是谢芝兰,之前去园艺坊见过昊东,不知你还记得吗?哦,对了,我打听出你就是黎昊东的女朋友,可你知道吗?其实他心底爱的人是我,以前你们成天粘在一起,他没法拒绝你,可从今天起换我与他亲密接触,咱们就来比比看,最后是谁得到他,不信的话,你可以来机场看看。”
顿时,优两头晕目眩,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她不管自己重感冒,跑来了机场,亲眼目睹这一切:虽然她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看那女人绽露的微笑,还有两人相偕前往验票登机的画面都在在刺激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昊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他对她坦白为了工作得和那女人一起出国,她反而会放心,可他竟然对她隐瞒,这不是让她伤心吗?
优雨无神又落寞的离开机场,心中挂着满满的担心与不确定感。
搭上车后,她不想回园艺坊,而是打了通电话给杨刚夫妇,“杨刚,你和爱佳能陪我喝两杯吗?”
“你怎么了?”杨刚皱着眉,“前两天接到你电话还兴高采烈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颓丧?”
“等见面再说好吗?”她现在好无力,若不是怕司机取笑,她肯定会忍不住大哭出来。
“好,等你过来,我让爱佳准备一些点心。”
“谢谢你。”抬起脸,她猛眨着眼楮,好让泪水别掉下眼眶。
到了杨刚家门口,爱佳开了门,看见双眼红肿如核桃的优雨,既心疼又不解。
“优雨,快进来。”爱佳赶紧扶她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端了杯热水给她,“先喝口热水,杨刚在书房接电话,马上出来。”
“没关系,我只是想找人喝杯酒,爱佳,有酒吗?”
“呃,是有瓶红酒,等一下。”林爱佳从酒柜拿来红酒,又进厨房端来点心,“不要光喝酒,得吃点东西。”
可优雨却一点也听不下去,她立刻从爱佳手中抢过红酒,倒了一杯后便牛饮了起来,吓得爱佳不知该怎么办。
从书房出来的杨刚惊见她如此,立刻抢过她的酒杯,“你疯了?”
“让我喝嘛。”醉了,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先说说是什么情况,我再评估该不该给你喝。”杨刚将妻子亲手做的点心推到她面前,“先吃点这个再说。”
优雨摇摇头,“我吃不下。”
“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杨刚直觉地问。
“我不确定,怕自己多想,但又没办法不去想,偏偏愈想愈伤心。”捂着脸,她因为怀疑黎昊东而感到羞愧,可是谢芝兰的话与那画面一次次在她脑海闪动,想忘都忘不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爱佳握住她的手,“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们现在和‘他’感情很稳固,你很幸福吗?”
“对,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仍相信自己是幸福的,可现在……”优雨托着腮,将自己接到的电话与在机场所看见的事告诉了他们,“杨刚、爱佳,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你害怕黎昊东故意不让你送,为的就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去美国?”爱佳推测道。
“嗯。”她无力地说。
“他也没说去美国做什么?”
“好像是为了公事,但没说清楚,也不让我追问。”她A着小嘴儿。
“以我男人的角度来看,好像真有点问题。”摸摸下巴,杨刚点点头。
“别胡说。”爱佳用手肘撞了撞老公,“她已经够难受了,你还这么说。”
“呃……抱歉。”他搔搔颈后,赶紧对优雨澄清,“我刚刚只是胡说,你别想太多了,既然爱他就要相信他。”
“对,我要信任他,杨刚,给我酒。”醉了,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既然信任就不该喝酒呀。”爱佳皱着眉,摇摇头。
“给我一杯,拜托,就一杯……要不半杯也行,这样我就会平静下来。”
看她坚持想藉酒浇愁,甚至忘了苦痛,杨刚终于允她喝上半杯。
“喝吧,喝了之后就忘了今天所看见、听见的一切。”
优雨挤出一抹笑,朝他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打算忘了,所以才讨杯酒,谢了。”
拿起红酒,她仰首喝上几口,当嘴里弥漫着浓烈的红酒香:心中那抹愁似乎得到了舒缓。
“嗯,真舒服。”优两仰首微笑道。
“真的好些了?”爱佳关心道。
“好些了。”她朝爱佳笑了笑,随即看看时间,“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打扰到你们真不好意思,我该回去了。”
“优雨,已经不早了,今晚就睡在我们这里吧?”爱佳提议。
“才不,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人的甜蜜时光。”微酣的优雨,笑得有些傻气、无邪,“我走了。”
“那让杨刚送你吧。”瞧她一个女孩子喝了酒,她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就让我送你吧。”杨刚同样不敢放任她一个人离开,若出了事可麻烦了,“爱佳,我马上回来。”
“谢谢你们了。”优雨向他们点点头后,便与杨耐一起走出大门。
尘在车上,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星月,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等明天天一亮,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
本就感冒的优雨,因为喝了红酒,似乎病得更重了!
但她还是每天工作,很努力很努力的不再去想这件事,她相信黎昊东绝对不会作出对不起她的事,谢芝兰分明是得不到他才会打电话来刺激她。
但她更希望昊东会主动打电话来告诉她这一切。
然而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黎昊东这一去就是整整半个月,虽然经常打电话回来,却总是说得很简单扼要,不过话语里的关心倒是没有少过。
好几次想问他,但优雨还是强迫自己打住,告诉自己再等等吧。
可这次与他通电话时,她又听见他身边出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昊东,怎么说个电话说这么久,时间就快来不及了。”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又嗜嗜的,就连优雨一个女孩子听了都觉得酥软好听,何况是男人呢?
“她是谁?”优雨明知故问。
“一个公事上的伙伴。”
“你到底在美国有什么公事?”她又问。
黎昊东笑了,“不是说好别问太多,回去才告诉你吗?又忍不住了?”
“呃,好吧,等你回来。”隐藏住嗓音中的硬咽,她将心中思念淡淡的传达出去,“可我好想你,你哪时候回来?”
“就快了,乖乖的喔,”黎昊东的嗓音中充满宠溺。
待在他身边的谢芝兰再也听不下去,又补了句,“到底走不走?再拖拉那边反悔了可要怪你。”
黎昊东皱看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对优雨说:“晚点再给你电话。”
“你要照顾好自己。”怕耽误了他,优雨主动挂了电话,同时心窝却更沉重了。
“优雨……优雨……”发现她突然挂了电话,黎昊东轻喊了几声后忍不住回头对谢芝兰说:“为什么我每次讲电话,你都要插嘴?”
“什么?”她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因而吃了一惊。
“谢小姐,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只当你是朋友的堂妹,也希望你认清这一点。”他不是笨蛋,怎会料不到她的用意。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谢芝兰仍一味地这么说。
“可我对她更是不会放弃,你明白吗?”他的语气非常坚定,若非看在与谢永棋多年的情谊上,他早就翻脸了。
“我不——”
“我很快就会和我喜欢的女人结婚,希望你能祝福我们。”黎昊东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地说。
“我不要。”谢芝兰带着娇气,“况且她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你。”
“怎么说?”他皱起眉。
“知道我为什么每次在你和她讲电话时都要开口吗?我就是故意要让她听见的。”她冷冷一哼,“我想她一定会怀疑的。”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破坏我们?”他眯起眸。
“当然是不行,如果让她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呢?而且我们还同行了半个多月。”谢芝兰原有的内敛气质已消失,显露出来的竟是一种诡诈的犀利。
“什么意思?”黎昊东皱起眉头。
“没什么。”她暗藏一抹笑,这才从他身边离开。
他直觉奇怪的追了过去,但是并没追根究抵,而是把心底的话给说清楚,“因为谢永棋,我会继续容忍,但千万别太过分,至于你所谓的破坏,就算带给我一点麻烦,我也会尽量补救。”
做了最后的提醒之后,他便不再多言,发现时间差不多了,立刻前往赴约。
谢芝兰咬咬唇,看着他孤傲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猛一跺脚,急忙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