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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娘子再调教 第5章(2)

  瞧着江远仙一心护卫着解慕真的模样,一股子的酸登时自炎妙槐向来平静的心潮翻腾而起,也让他总是带笑的脸庞,明显沉了几分。

  “我与她之间如何,不是你能评论的。”瞪着他,炎妙槐冷冷地说道。

  以前他或许忽略了他,可是以后不会了,这个男人休想来染指。

  忍着痛,深吸了一口气,江远仙强撑着浑身上下像是要散了的骨头,缓缓地爬了起来,挺直了腰杆子,昂然走到了炎妙槐的面前。

  “你最好善待她,否则我会将她带来我的身旁好生照顾着。”

  就算嫁过人又如何,他断不会视她为残花败柳,他的清儿在他的心里头,永远是初春的那一朵花儿,灿然而耀眼。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迎着对方的怒目,炎妙槐的利眸迸出精光,淡淡的说道。

  但凡是他的东西,他都不可能让人轻易夺了去,何况是他的女人。

  只是那女人啊,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呵!

  炎妙槐心中一叹,摇了摇头,眼角不经意瞥至围观人群中的一抹身影,顿时愕然。

  她堂堂炎家少夫人,竟然……出现在这烟花之地?!

  如若真的不甚在意,那又怎能在一眼瞬间,便瞧出了她的女扮男妆?

  他不动声色地瞧着她,四目交凝,解慕真终究先一步敛去了眸光,然后低声朝着云敛裳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地回身离去。

  幽幽淡香,云敛裳端着一张冷脸,不甚温柔地替江远仙包扎着伤口。

  像是极度刻意的,她好用力地将敷着药的布,巾绑在他的臂膀上,一点也不担心会弄痛他。

  “你是谁?”

  一名素未谋面的花娘,不会如此好心的搀他进了闺阁,更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替他敷药疗伤。

  更何况,她的脸上还带着一抹腾腾的怒气。

  “关你什么事!”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为了他这多嘴一问。

  要不是有人交代,她才不想帮这般冲动的鲁男子疗伤医治。

  “你很气我,为什么?”他这个人性子直,玩不来那些算计,况且现在的他可是满腹疑问,也懒得猜,即使被娇声喝斥,依然直接开口问道。

  “废话,像你做出这么莽撞的事,谁瞧了不生气?”

  有人像他这个样子的吗?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当口出现。

  若是他能早些出现,寻到了解慕真,那么她便可以少过一些苦日子,更不用将自己的一辈子托付于炎家。

  若他能晚些出现,就她想来,那时炎妙槐与解慕真早已心心相印、如胶似漆,不会再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坏了关系。

  偏偏他要在这时出现,无端坏了事。

  她在这青楼里,瞧的男人可多了!

  但凡男人,无论处于什么地位,心眼可小得紧,而炎妙槐又是何等人物,不消片刻便能得知江远仙的身分,还有他与解慕真的关系。

  他一出现,原本看似就要和平落幕的局,又要乱了,她怎能不气?

  “为什么气?”

  他不敢说自个儿是玉树临风,可好歹也算是有张好样貌,再说,虽然现下他没有爵位,可是皇上为他留下的家财,也够他一辈子吃喝不尽了。

  眼前的姑娘既然身在青楼,便是个窑姊儿,那么更应该嗅着了铜臭味便忙不迭地扑上来才是,怎地这般粗鲁的对待。

  “气你是个程咬金,没事儿好端端地介入人家夫妻之间做啥呢?”

  云敛裳也是个直性子,心里头藏不住话,他一问,她便一古脑的全说了。

  “你指的是清儿和炎妙槐?”

  “废话!”又一声轻时,面对这个男人,她显然不知道客气是何物。

  “我听说他们夫妻并不睦,清儿甚至打算为炎妙槐娶妾,一个女人要有怎样的委屈,才会这般大张旗鼓地替夫君纳妾。”

  由此可见,那个总让他挂在心上的女人,日子过得并不好。

  舍不得呵!

  所以今天一见到炎妙槐竟然出入飘香楼寻欢,他才会怒上心头,不由分说的冲进包厢,就是铁了心要狠狠地将他给教训一顿,好为他的清儿出出气。

  “你觉得慕真是一个会让自个儿委屈的女人吗?”杏眼圆瞪,为了不让江远仙碍事,云敛裳只好耐着性子同他说。

  虽然解慕真的外表柔顺,可骨子里却是倔强固执到了极点,那要强的性子,怎能容得了旁人委屈她呢?。

  外人以为解慕真逆来顺受,但就她来看,这一切压根都是她自个儿主导出来的结果。

  这样的生活是她要的,所以她想尽了办法,让自己的生活变成这样。

  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同炎妙槐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的过上一辈子,可是偏偏炎老夫人这般殷切的想要抱孙,才逼得她非得找个女人来替炎家传香火。

  “她……”江远仙张口就要辩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打小他就知道解慕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是真正相处也不过是娃娃时的那几年。

  后来她失了踪影,他则奉母之命千方百计地寻她,却遍寻不着,有一阵子他甚至以为她已不在人间。

  要不是何风月的告知,他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下落。

  见他发着楞不说话,云敛裳终于缓了缓神色,说道:“知道我同她是怎么认识的吗?”

  楞楞地摇着头,他大半的心思还在方才的问题上兜着。

  “我与她是姊妹,曾经一起在街边乞讨过生活。”

  “她曾经落魄至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说也是何家的女儿,又怎可能成了街边的乞儿?

  他屏气凝神的听着云敛裳说着过去,听着他的清儿怎地被人赶出家门,而成了如今的解慕真。

  又听着她们姊妹俩如何孤苦无依,差点病死和冻死。

  又听着解慕真是怎么入了炎家,成了炎家的少夫人,再成了如今为夫婿招妾的女人。

  那一字一句,她说得轻松,他却听得心疼不已。

  “所以,炎妙槐并不曾真的善待清儿……就是慕真?”他哑然问道,心疼她受了这样大的苦难。

  “这世上已经没有清儿了,清儿早死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了。”

  云敛裳不想给他任何的希望,虽然这个男人也算得上是重情重义,可她身处青楼,瞧过的男人太多了,再重情重义,也有背叛负心的一天,所以她的口气依旧不善。

  “就算炎妙槐在情感上不曾给过慕真她想要的,可是该有的尊贵荣宠、吃喝花用,他也从不吝惜,所以她用不着你来替她出气。”

  这男人只有添乱的分,她甚至希望他走得愈远愈好。

  虽然解慕真在匆匆离去之前,曾经千交代、万嘱咐要她好好善待他,可是她却希望他能趁早死了心。

  “这些我也可以给她,我甚至可以给得更多。”

  “你能给的,未必是她要的,否则在你第一回找着她的时候,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炎家,回到你的身边。”

  “那是因为她以为我会嫌弃她,可是我不会,我会视她为妻,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休离再嫁,你以为她在你们那种世族大家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旁的不说,就是那些自以为高尚的皇亲,一人一口口水,只怕就能将解慕真给淹死了。

  “一切有我!”

  这话说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可惜的是,他的豪情万丈却只换来了云敛裳的一记嗤笑。

  “你有什么用?若是你真有用,会到今天才能寻着她的下落吗?”

  这个男人也太天真了吧!

  就她看来,真正能保护解慕真的只有炎妙槐,因为他那个人够骄傲,骄傲到压根就视世俗礼教为无物。

  只要他想,他便能为慕真织出一片天,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其中。

  “我……”

  虽然江家式微,但是依旧吃穿不愁,他的清儿又何须过着如此寄人篱下的生活。

  不行,他得去找她!

  一开始他只以为她贪图富贵、背信忘义,所以他气极了她,那日才会拂袖而去。

  然而终究是不舍啊,所以才会在乍见炎妙槐上青楼时,怒气攻心,可如今在得知一切的原委之后,心中那股熊熊的怒气,倒教一抹的心疼给取代了。

  他蓦地起身,笔直的就要往外走去。

  这个男人还真是个死脑筋,都已经跟他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他还非要去蹚浑水。

  她气极了,扬声喊道:“等一下!”

  “姑娘还有事?”江远仙回身问道。

  却见云敛裳脸上的不悦皆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炫目的绝美笑容。

  “你就这么走了,那么我方才帮你包扎的药费呢?”她笑着开口索讨。

  “呃……”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他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了一绽金子,双手奉上。

  美目望着那绽金子,她脸上的笑意更盛,声音柔婉地说道:“江爷可真是大手笔,可惜我要的不是钱。”

  金子、银子她多得是,用不着他巴巴的来当火山孝子。

  还有窑姊儿不要银两的吗?那她要什么?

  江远仙满心疑惑,才要开口问,谁知她就这么迎了上来,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

  “姑娘……”你想干啥呢?

  他话都还没说完,云敛裳已经没有丝毫停顿地欺上前来,红唇更是不容抗拒地落在他的薄唇上。

  这女人未免太过轻薄了吧!

  既惊又怒,他想要推开她,但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紧紧的巴着他,不肯移动分毫。

  突然间,一阵苦涩的滋味在他的口中蔓延开来,他微微一怔,当他将那股味道咽下了肚,头也跟着重了起来。

  该死,这女人……

  一边抵挡着晕眩,他抬头怒瞪着她。

  这时计谋得逞的云敛裳不等他推,便自顾自地退了开来。

  “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得委屈你在我这儿做客一阵了。”

  她可不想让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些许转机的炎妙槐与慕真,又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打扰,所以她只好用上惯常的伎俩迷昏他。

  更何况这可是解慕真交代的,要她绊住他几天。

  “该死的,你最好交出解药,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膝头一软,便跌落在地。

  “否则怎样?我叫你别去添乱,你就偏偏要去,那就别怪我用上这招。”

  云敛裳瞪着他,兀自咕哝着,直到确定他的双目阖上、人也晕了过去,她这才得意扬扬地唤了人进来收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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