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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妃振妻威 第3章(1)

  赵总管微胖的身躯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千量身边,陪着他在园子里散步赏花,一边听着他交办的事——

  “下个月太子生辰,他素来喜爱玉雕,你让人去置办几个上好的玉雕,送到他东宫去,另外,我日前得到的那几匹从关外送来的骏马,挑一对送去给他。”

  “是。”赵总管接着请示,“奴才记得三皇子的生辰与太子相差也没几日,不知三皇子的生辰贺礼要送些什么?”

  “三皇兄素来喜爱仕女图,你寻几个画工好的画师,依春夏秋冬四季绘四幅仕女图送过去,还有……”

  白千量正说着话,云姗姗突然奔了过来,到他跟前她双膝一屈的跪了下来,啜泣道:“王爷,姗姗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了您生气?”

  他脸色不豫的瞥了她一眼,背过身子,懒得搭理她。

  赵总管立即召来跟在后头的随从,要将她拖走。

  云姗姗不肯走,膝行爬向白千量,抱住他的腿,哀声泣求,“王爷,求您别这么狠心对待姗姗,姗姗心中只有您,这几日见不到您,姗姗痛不欲生!”

  她受够了这几日来在集翠阁里遭人冷嘲热讽的日子,等她再得到王爷的宠爱,她要撕烂那些贱人的嘴。

  然而她如此低声下气的乞求,却无法激起白千量的半分怜惜,反而更添厌烦,他不留情的抬脚踹开她。“把她拖下去,若她再闹,就将她逐出王府。”说完这句残忍的话,他不再看她一眼,径自离去。

  对一个已经不得他宠爱的小妾,他没有丝毫的耐心。

  “王爷、王爷,您不能这么狠心对我……”云姗姗对着他的背影凄厉哭喊着。

  白千量依旧无动于衷,脚步不停,就在他准备返回寝屋时,不经意抬起眼,瞥见站在前方拱桥上喂鱼的花萝,此刻春阳照在她身上,她嘴角微弯的俯视着下方池中的鱼儿。

  他猛然停下脚步,眯起眼凝视着她的脸庞,那张脸依稀与他记忆中的那名少女重迭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发现花萝竟也长得肖似那名少女,杏眼柳眉,樱唇瓜子脸,除了她的嘴角旁少了颗痣,此刻的她彷佛是那少女长大后的模样。

  算算时间,当年那少女约莫十三、四岁,九年后,也该二十二、三岁了。

  他怔忡的望着花萝,迟迟无法收回眸光。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花萝转过头,觑见是白千量,见他紧盯着她看,她神色淡然的朝他福了个身,便旋身离去。

  白千量这才收回目光,告诉自个儿,花萝不可能是她,因为她嘴角旁没有那颗痣,然而方才她伫立在拱桥上的身影,却徘徊在他脑海里,迟迟没有散去。

  待他回到寝屋,鲍淑仪已在屋里头等着他,还有那四名花萝送给他的婢女。

  白千量抬眼朝几人的脸上一一看去,突然发现,花萝与这几人长得也有几分相似,若是在她嘴角边点颗痣,或许她会是最相像的。

  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年皇后作主,安排花萝嫁给他时所说的话——

  “本宫差人打听过了,当年救了你的人,正是花太傅的孙女。”

  成亲翌日,发觉受骗的他,愤怒进宫面见皇后。

  “母后,花萝并非当年救我之人,您为何要骗我?”

  皇后与他母妃是亲姊妹,当年母妃生下他不久,便因身子虚弱而病逝,他是由皇后带在身边养大的,雨人亲如母子。

  “怎会不是!本宫命人打探到的消息确实是花家千金没错,当时花萝去纺城探望她外祖,回程时花家的马车经过那里。”

  知道白千量一直在寻找当年曾救过他一命的少女,她也细心留意着,派人四处打听,之后得到消息,说当时只有花家的马车经过那里。

  为求谨慎,她还特意找来花夫人,询问是否有此事,花夫人说那年花萝确实曾出京去纺城探亲,回来时应该会经过那里,至于当年花萝是否曾救过什么人,她则表示没听说过。

  由于皇后当时并未向她说明当时被救之人是白千量,花夫人也未放在心上,她是花萝父亲的继室,嫁入花家后,很快便生了一对龙凤胎,忙着照顾自个儿一双儿女,对花萝并不上心,回府后也没将这事告诉花萝。

  听了花夫人所言,皇后心下觉得应当就是花萝没错,这才促成两人的婚事。

  “当年救我的姑娘嘴边有颗痣,花萝并没有。”他质疑。

  “难道是底下人弄错了,是花家的其它闺女不成?”

  为了查清这件事,皇后再召来花夫人询问,花家是否有嘴边有痣的姑娘。

  “花府上下并没有人嘴边有痣的,不知皇后娘娘为何要找这人?”花夫人回答后,好奇的反问。

  “没事。”皇后摆摆手,没将原因告诉她,不想将白千量在寻找救命恩人之事泄露出去,一来是担心有人得知后前来冒名顶替,二来是不想有人藉此挟恩图报。

  这事最后便不了了之。

  这么多年来一直找不到那少女的下落,白千量不禁心忖,也许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见到她,毕竟人海茫茫要去寻找一个不知姓名来历的姑娘,无疑是大海捞针。

  想及此,他有些意兴阑珊,屏退了那四个姑娘和一干丫鬟,只留下鲍淑仪。

  “王爷怎么了?”察觉他的异样,鲍淑仪关切的询问。

  他不发一语,抬手轻抚着她嘴角边的那颗痣。

  她明白此刻他那温柔的眼神并非是给她的,她回望着他的眼神透着一抹复杂难辨的思绪,幽幽启口,“这么多年了,王爷仍是无法忘怀那个姑娘吗?”

  当年他乍见她时,便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还追问她当年是否曾在嘉陵河畔救过一个人。

  也许由于她是他第一个遇见嘴边有痣的姑娘,他将他在寻找那少女的事告诉了她,还纳她进府。她只是个庶女,她爹也只是个芝麻小官,依他尊贵的地位,她连庶妃都不够格,但她进门没多久,他便将她抬为庶妃。

  这些年来他是很宠她,可没人知道,他并未碰过她,她只是被当成那少女的替身,在他想念那少女时,看着她的脸一解相思。

  之后王府里陆陆续续添了好几个嘴角有痣的姬妾,她们同她一样,全都只是替身罢了,可笑的是,那些姬妾丝毫不明白自个儿的身分,以为得了他的宠爱,便恃宠而骄。

  这几年来她看着他宠爱过一个又一个姬妾,也冷眼看着那些姬妾一个又一个的失宠,只有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就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也知道唯有安安分分,她才能永远待在他身边,可是每当他露出这样柔情的模样时,她的心就忍不住隐隐痛着。

  白千量收回手,目光停留在她嘴边的那颗痣上,彷佛在回答她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也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难以忘怀。”

  日暮时分,天边晚霞浓艳如火。

  春风拂过树梢,掠过枝头,刮起花萝身上一袭湖绿色绣着荷花的衣裙裙摆,也吹乱了她鬓边的发丝。

  她毫不在意,站在门前,抬眸凝视着缓缓西沉的红日,先前一直为不受丈夫喜爱而抑郁愁苦,鲜少有闲心这般欣赏日落,此刻,不再在意那些事了,这才有闲情揽赏夕阳美景。

  触景生情,她低声吟诵起以前曾读过的一首诗,“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这诗句描写的彷佛就是昔日的她,寂寞空庭春欲晚,空待良人迟不来。

  才这般想着,眸光不经意一瞥,却见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她怀疑是自个儿看错了,不自觉用力眨了眨眼,但再定睛一看,不远处朝她院子里走来的人正是白千量,不过她很快便收起诧异,想着他应当只是经过,遂扭头走进屋里,懒得同他相见。

  可片刻之后,白千量竟走了进来,将她屋里的几个丫鬟、婆子都吓傻了,呆愣了一会儿才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他抬手让下人们起身,看向花萝。

  她压抑住猛然涌上的惊讶,朝他福了个身。“臣妾见过王爷。”

  他颔首,径自在一张椅子上落坐。

  命人沏了杯茶奉上后,花萝不解的问:“王爷怎么会上臣妾这儿?”

  四年来他从没来过她这儿,这可是头一遭,要是以前的她,定会欢喜不已,可此刻她只有满心的疑惑。

  白千量瞅睨她一眼,对他的到来,她脸上没半分欣喜,只有淡淡的困惑,彷佛他只是个走错路的陌生人,这样的她,让他不禁觉得有些事似乎脱出了他的掌控,这种感觉令他不喜,但他并未表露出来,指着挂在手上的布巾说道:“本王适才正在巡视王府,恰好吊着手臂的布松脱了,便就近过来你这儿。”

  他受伤的手臂上绑了条巾子,绕到颈子后方,以便固定住伤臂。

  见他似乎是要她替他将那巾子重新绑好,花萝不得不上前,替他将松开的布巾取下,再重新系好。

  白千量注视着她,沉思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从原来那般心软的性子,变得这般凉薄冷漠。

  花萝不是没发觉他在看她,可眼睛长在他身上,他要看,她也拦阻不了,便任由他去看,她心如止水,丝毫不为他的眼神再起波澜。

  倒是大白第一次看见白千量,认为他是陌生人,马上走到她脚边蹲坐着,警戒的看着白千量。

  白千量瞥见狗儿,随口问道:“这狗哪来的?”

  她替他绑好布巾,答道:“这狗是臣妾养的,名叫大白。”

  他奇怪的看向她。“你这是黑白不分吗,竟把一条小黑狗取名叫大白?”

  花萝不冷不热的回道:“臣妾养的狗,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白千量微微眯起眼。她这是在顶撞他?让他意外的是,他并未因此感到不悦。

  他故意又道:“虽是你养的狗,但这是奉王府,它叫什么名字由本王说了算,今后它便叫黑虎。”

  他的霸道令她不豫。“它是狗不是老虎。”

  他反问:“你都能指黑为白,本王为何不能指狗为虎?”

  花萝一怔之后,也不与他争辩,淡然说道:“王爷既然开了金口,那么今后在您面前它就叫黑虎吧。”至于他走后,则仍是叫大白。

  白千量挑起眉。“为何本王觉得你这话是在阳奉阴违?”

  “臣妾岂敢。”她的嗓音冷冷淡淡的,透着抹凉意。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颚,质问道:“你这胆子是谁给养大的?”先前明明是温驯无害的小兔子,现下都有熊心豹子胆了,敢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

  花萝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审视的目光,冷笑道:“臣妾嫁给王爷四年,自然是被王爷给养大的。”

  她的眼底是一片寒凉,如同布满霜雪的荒原,没有一丝温度,让白千量莫名感到不快,他分辨不清心头那抹异样的情绪是什么,只觉得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他松开手放开她。“你这可是在怨本王,这四年来冷待了你?”

  花萝退开一步,嘴边是漾开着笑,却明摆着透着淡漠。“臣妾不敢,王爷要宠爱谁、冷待谁,自是由王爷作主,轮不到臣妾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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