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在街上游荡甚久才回去,才走到家门口,就发现她仍蹲在那里,眼神呆呆的直视远方,就像一尊面无表情的瓷娃娃。
「你还在呀?有什么话快说,我要睡了。」事实上,他已失眠一个礼拜了。
他开门让她进去,她默默的坐在他的床上,此时,室内安静得只剩下小电风扇旋转的声音。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及膝洋装,像个天使般的纯静,她解开一颗颗的扣子,露出单薄又清瘦的胴体,洁白的肌肤完美无瑕。
洋装如花办般散落一地,只剩下纯白色的内衣裤,她略显僵硬的抱着他,不知如何反应。
「美国回来的女生都和你一样不要脸吗?」他狠下心肠恶毒的问,却做不出推开她的举动。
「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你……陪我一晚好不好?这样我明天会乖乖的回美国,再也不来烦你了。」泪又如雨下,她抬头望着他,眼底写满了爱恋、不舍与绝望,那表情让他很难不动容。
她青涩又不安的吻他,猜想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推开她。
但他并没有——他根本做不到对她粗鲁,在言语上折磨她已是他的极限——他任凭她用着笨拙的技巧吻他。
他先是不回应,像是在压抑什么似的,让她的吻完全起不了任何波动,她无助的像是对着一颗石头亲吻,正要退却,却被他一把抓住;接着仿佛山洪爆发,他狂乱的回吻她,像是要把她吻到他心底的最深处。
狂乱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唇,甚至不够似的,他啃咬她的锁骨一直到她胸前的白嫩,他,不顾一切了……
他黝黑的大手逗弄着她全身的细胞,爱,已是义无反顾,他狂乱却保留温柔的试探着她的反应。
她也不顾一切了!她像是被火燃烧似的配合着他。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尽量维持最后一丝的理智,天知道,他真不想伤她……
她将他拥得更紧,很坚定的说:「我不会后悔……我真的、真的、真的好爱你。」
他将她的腿分开,知道她已为他准备好了。
他长驱直入的挺进,与她结合为一体,他狂乱的要了她,却也极力的想保持温柔。
他俩结合时,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是喜悦也是痛楚,汗湿的两具身躯彼此磨擦着,勾引出更强大的欲望;疼痛过去,他带领她飞向更欢愉的天际……
爱火狂烧后,他俩都已不能再回头!
云雨过后,他紧抱着她沉沉睡去,两个赤裸的身躯紧紧连在一块,他的大手还紧紧箝制她,让她连动都不能动。
他已失眠多日,没想到最好的安眠药竟会是她的怀抱。
她爱怜的看着他新生的胡碴,发现他眼睑下还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她有点担心,她走后,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快天亮了,她小心翼翼的移开他的大手起身着装,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离开了,「别了,我的旷日。」
清晨石旷日起身,床上还有她遗留的香气和骇人的红痕,这说明了昨夜并非是一场空。
他发现小茶几上留有一张纸条,那是她的笔迹,总被他笑像是蚯蚓,歪来歪去的——
旷日:
我回美国了,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暑假,也谢谢你陪了我一晚。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地,怎一个愁字了得?」
还记得我把这首词当成情诗,闹了一个大笑话吗?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因为我并不凄惨,因为我是认真的爱着旷日,我绝不后悔。
谢谢你收养小黄,我知道你会做得比我好。
苏菲
他握紧手上的纸条,心像是缺了一块,他已有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不再堕落,每天正常上下班,生活比之前还要正常,甚至也不再去声色场所,只是更努力的工作着。
他知道自己的心破了一个大洞,可他勉强自己要回复到正常的生活,并告诉自己,没有了苏菲,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只是每当吃便当时,他会想起她为他无怨无悔的跑腿;看到凌乱的屋内摆设时,他会想起她曾为他拚命的收拾着;甚至是在清理小黄的排泄物时,他也会想到她。
行为是可以控制的,但心却无法控制,他控制下了自己对她的思念,他好想她,甚至痛恨起自己以前拒绝与她拍照的事,不然至少可以有她的相片一解他的相思。
虽然爱一个人对他来讲还是很陌生,但他可以为了苏菲而学习,一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和她厮守一辈子,他似乎也不再排斥那些爱啊情的事了。
两个月后,在经过痛苦的挣扎与不停的自问反省后,石旷日终于认清楚自己的真实心意,回到睽违已久的经纪公司。
他要告诉薇琪姊,他是真心喜欢上苏菲,请她放心的将妹妹交给他;从此以后他会更认真的工作,将苏菲照顾得好好的,他才刚得到亚洲设计大赏的新人奖,他一定有能力带给苏菲幸福的。
而他也准备飞到美国去请求苏菲的原谅,更想得到薇琪姊的支持。
然后他们会结婚,姓石的小萝卜头也会一一诞生,他一定会拚命赚钱,让苏菲得到最大的幸福;生平第一次,他想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他和苏菲的家。
「Hi,石大设计,这么久没来,很大牌哟~~一直推通告。」杰森对着石旷日说,他也是个模特儿,和石旷日平日的交情不错。
「我要找薇琪姊,她在吗?」他的口气中充满了热情。
「薇琪姊?她回美国去了,工作也辞了,听说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石旷日闻讯为之一震。
「好像是薇琪姊的妹妹在美国发生车祸死了,薇琪姊的父母因受不了打击而崩溃,所以薇琪姊举家迁到美国去陪两个老的。」
「她妹妹?死了!」石旷日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冷却结冻,苏菲死了?!怎么会?
她怎么能不等到他回去找她就走了……他不自觉的掉下一滴泪。
他连苏菲叫什么中文名字,她美国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而她就这样消失了!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爱她;他还没有请求她原谅他,而她就这样死了!
虽然从小他就已习惯失去,但生平头一次,他在面对失去后,竟感到无力而抓狂。
原本已在家具设计展业小有知名度,眼看就要有飞黄腾达的事业的石旷日,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突然改行室内设计,在室内设计这一行里从头开始,并且就从那一刻起,他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他的心早已随着在听闻苏菲死讯的当下,便坠入地狱,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