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潇潇不喜欢打小报告,若事事都要靠别人解决,这跟废物有啥两样?有本事自个儿解决,没本事就认命受罪,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当我眼瞎了吗?”傅谨之没好气的举手敲她的脑袋瓜。
陈潇潇懊恼的抬起头瞪他。
“我一直以为你有话直说。”
陈潇潇忍不住翻白眼,说得好像他有多了解她似的,转念一想,她好奇的挑起眉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你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我岂会看不出来?”他感到心虚,这丫头确实不擅于隐藏自己的心情,不过说她喜怒形于色,倒也不至于,他不过是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陈潇潇一脸狐疑,她虽然不至于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绝对不会教人一眼就看穿,可她有个坏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自觉捏自己的手,因此不时可以看见她手上有红色印记……难道他发现了?
傅谨之傲娇地扬起下巴,“你忘了我干什么的,我还会看不出来吗?”
“对哦,你如今在大理寺当差,耳濡目染,好歹要跟人家学点本事,要不,怎么混得下去?”
傅谨之脸色微变,“你好像很瞧不起我。”
这会儿换陈潇潇变脸了,“岂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可以瞧不起任何人,绝对不敢瞧不起你。”
傅谨之没感受到安慰,反而脸更臭了,“你有必要强调衣食父母吗?”
“这不是实话吗?”
“这会儿你倒知道说实话了。”
“我一直都说实话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剑眉上扬,傅谨之挑衅道:“你刚刚就没说实话。”
“刚刚?”
“我问哪个不长眼睛的惹你不开心,你说没有。”
陈潇潇一噎,怎么一转眼又让他绕进去了?
“好啦,别顾左右而言他,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谁惹你不开心?”傅谨之是个很固执的人,没得到答案不会罢休。
陈潇潇瞪大眼睛,半晌,没好气的道:“没有,只是觉得这种日子让人快抓狂了,想出个门也不行,我怕会得忧郁症。”
傅谨之唇角一抽,连忧郁症都出来了,会不会太夸张了?“你不是大夫吗?”
“呵,大夫就不会得忧郁症吗?”陈潇潇赏他一记白眼。
傅谨之提出个人见解,“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所谓的忧郁症吧。”
“我会定义出来,而且第一个得。”陈潇潇咬着牙道。
傅谨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你不像是那种会得忧郁症的人。”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他没见过比她还懂得经营日子的人,短短半年,她在镇北侯府的奴才圈已经混出绝无仅有的高度,从丫鬟升格为大夫,这样的人会得忧郁症?别闹了。
陈潇潇冷哼一声,并不认为他高看自己,他根本是搞不清楚状况。“从自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变成赔钱货,还失去自由之身,你说哪个人不会得了忧郁症?”
也是,从女男平等到男尊女卑,两者之间的差距,他都有些适应不良了,更何况她。
“府里应该没有规定丫鬟不能出门吧。”
“若非奉主子之命,当然不能随意出门。”其实,如果奴才够大牌,人际关系够好,哪用得着领差事,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出门,要不,埋在其他权贵大户里的钉子如何送消息出去?虽然她不清楚宅斗宫斗,但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略一思忖,傅谨之下了个左右兼顾的决定,“以后你想出门就出门,只是出门前得跟何总管打声招呼,别教人以为你成了逃奴。”
转眼之间,陈潇潇心中的郁气尽散,一张笑颜比天边的彩霞还灿烂。“真的吗?”
这就是“变脸”吗?不过,她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傅谨之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承诺从来不打折扣。”
陈潇潇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人其实挺好的。”
傅谨之倒抽一口气,咬着牙道:“我的伤口还没好。”
“我看差不多了。”说归说,为了答谢他刚刚给出的通行证,陈潇潇还是放轻动作,帮他的伤口缠上白布。
“虽然我准你想出门就出门,但没事还是少出门,毕竟这里是一个权势更重于是非的时代,还是皇城这样的地方,出个门有可能不小心惹到权贵。”
陈潇潇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轻重。”
“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想动用关系救你。”
“这种事还用得着你说吗?你就是想救我,也要知道上哪里救我。”陈潇潇不是瞧不起他,说起来他也是个外来者,大理寺应该还没混熟吧。
傅谨之张开嘴巴又闭上,能够用半年摸清楚京畿每个巷弄,掌握出入每个地区的人,这已经很了不起了,相信大理寺和刑部没有一个人做得到。
“好啦,明日换药就可以让伤口透透气。”陈潇潇提起自己的医药箱,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一句,“以后好好爱惜生命,我还要靠你护着。”
“放心,我会护着你一辈子……”话出口,傅谨之突地打住。怎么会说出一辈子呢?虽然是同乡,可不表示他们要一辈子绑在一起。
还好某人早就出了书房没听见,要不,生出误会怎么办?
既然能够出门,陈潇潇绝对不会客气,住在这个城,却不清楚这个城的面貌,这不是很可笑吗?虽然对那种喜欢留下“到此一游”的举动,她深感不齿,但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穿来这儿,她也想好好的一游。
出门前,陈潇潇已经做过调查,基本上皇城区分四块,东为权贵地盘,西为小吏平民区,南为商贾集中地,北为外来讨生活的贫民区。
单从属性,就可以看出四个区域的特色,镇北侯府位于东城,不过她最感兴趣的是西城,主要是这里比较不会惹上麻烦,更符合她的身分。
西城最热闹的街道为正兴街和正隆街,两条街成十字,街道两边全是带着院子的铺子,只要能够拥有一间这样的铺子,日子肯定可以过得美滋滋。不过,这种事只能想想,如今的她身上贴有奴才的标签,可没有置产的资格。
陈潇潇打定主意先从正兴街街头逛到街尾,再从正隆街街头逛到街尾,不过刚刚抬脚准备踏入杂货铺,眼角就瞥见一道熟识的身影,陈晋文。
眉一挑,她跨出去的脚步立即转了方向,看着陈晋文进去仁心堂,她觉得应该跟过去瞧瞧。只是还没等她穿过街道,就看见陈晋文从仁心堂走出来,她不禁迟疑,是跟着陈晋文,还是进仁心堂瞧瞧?
没等她做出决定,就瞧见蹲在街边的某人突然跳起来跟上去,这是什么情况?
由不得她想东想西,赶紧跟了过去。
陈潇潇没有受过训练,左转右转,两三下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还好对方也是跟踪者,速度不快,她才没将人搞丢。可是一转眼,她就笑不出来了,突然遭人捂住嘴巴拖进巷弄,今日是她的末日吗?
“你在搞什么鬼?”
听见傅谨之的声音,陈潇潇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一把扯开捂着嘴巴的手,她转身瞪人,“你干啥吓人?”
“你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陈潇潇想了想,指着自己,“我不就是黄雀吗?”
“错了,真正的黄雀还在后面,你只是一只螳螂。”
陈潇潇瞪大眼睛,“我被人家盯上了?”
傅谨之好想敲她的脑袋瓜,她不是高材生吗?“你可知道跟踪的人是谁?”
“不知道。”
傅谨之气笑了,“不知道你还敢跟踪?”
“他跟踪陈晋文,我就跟踪他啊。”
“我预料你会死得很快。”
“你干啥咒人死?”
“你连自个儿招惹的是什么人都不清楚,难道不会死得很快吗?”他只是实话实说。
嘟着嘴,陈潇潇恶狠狠的瞪着他,冷静下来也知道他所言不假,这么莽莽撞撞的跟踪人,万一惹上京城的地痞流氓,真的会死得很快。
“虽然我答应你可以自由出门,可不许你乱来,别忘了,现在的你可是我的丫鬟,某一部分你代表我,一旦发生意外,你落入对方手上,人家还以为是我授意的,若不幸对方跟我的政敌有关,我的麻烦就大了。”
陈潇潇一听,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你不是故意,你只是没认清楚自己的身分。”
陈潇潇炸毛了,“你有必要强调我丫鬟的身分吗?”
“这不是事实吗?”
“……”对,这是事实,她的日子才会过得如此憋屈。
“不要以为这儿是西城,住的大部分都是平民老百姓,他们有一点胜过你,他们是自由之身。”
陈潇潇好气,可是再生气也不能揍人,因为他是她的主子。
“若是你没能力约束自己,以后还是别出门了。”他平心而论。
“你已经答应我了。”
“我答应你,但你要懂得尊重我,不要给我惹麻烦。”
陈潇潇觉得很无辜,但又无法反驳,为了防止她惹麻烦,他当然可以禁止她出门。
“陈晋文是谁?”
陈潇潇紧抿着嘴,不想回答。是谁又如何?难道可以改变他的立场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陈晋文是你的亲人。”
陈潇潇撇了撇嘴,他们同姓陈,她又这么关注,若他猜不到,那就奇了。
“无论你遇到谁,今日这种事再发生一次,你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我不会再允许你踏出大门一步。”傅谨之觉得对付她还是用威胁比较省事。
“知道了。”嘴上这么说,她却忍不住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愣了下,傅谨之的唇角不自觉上扬,还伸手摸她的头,“孩子气。”
陈潇潇懵了,怎么画风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走吧,回去了。”傅谨之转身走向刚刚闪进来的侧门。
回过神来,陈潇潇连忙道:“等一下,我还没逛街。”
“今日到此为止。”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去仁心堂。”她也没心情逛街了,但想去仁心堂看看。
虽然穿来这里就遇到被卖的状况,可是进镇北侯府之前,得了傅谨之的同意,她先回家收拾行李,因此很确定陈家并不住在皇城里,而是在城外的明花村,搭马车进城要一个时辰,其他交通工具可能要花上半日,因此陈家约十日才进城一趟,前几日陈晋文才来镇北侯府找她,今日怎么又来皇城了?
傅谨之转身看着她,“这是为何?”
“呃……我要去买药材。”
“府里多的是药材,过几日我帮你弄的药房就好了,那里备齐了整个京城可以买到的药材,若是缺了,你只要告诉何总管,他会采买送过去给你。”
陈潇潇恨恨的咬牙切齿,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好啦,可以回去了吧。”
陈潇潇懒得跟他纠缠,回去就回去,反正这会儿去仁心堂也不见得有收获,不过,还是得找个机会去一趟。
虽然随时想去仁心堂都可以,但陈潇潇喜欢今日事今日毕,尤其傅谨之下了一个指令——不可以连着两日出门,除非得到他的许可。这不是摆明要吊着她几日吗?她又不敢真的跟他闹,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算是她的上司,她想跟他吵、跟他闹,真的要好好衡量,免得偷鸡不着蚀把米。
辗转反侧睡不着,陈潇潇索性出了房间,坐在围栏上撸猫。
她原本想赏月,但是半夜喜欢出游的皮皮见到她,立马靠过来,为了防止皮皮爬到头上撒野,她只能将它抓进怀里,然后就不自觉的撸起猫来。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只要走一趟仁心堂,便能印证她的怀疑。
最近她有空就搜寻原主的记忆,但太久远的事情原主也记不清楚了。总之,陈家的日子还算不错,甚至有能力供应小弟读书,不只是因为她爹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也因为她娘是大夫,医术得到认可,明花村附近村落的居民生病都会找她娘看病,爹还常常陪娘上山采药,偶尔采到高档的药材,爹娘可以一整年不工作。
正因为如此,娘竟然为了五十两银子卖了她五年,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真正疼爱子女的人家,绝对不会为了五十两卖孩子。还有,娘是大夫,肯定有固定往来的药铺,若需要昂贵的药材,凭着交情先赊欠,不至于得不到通融。
再三琢磨,她的结论还是如同之前的怀疑——娘将她卖给傅谨之是基于保护,这一点待她去了仁心堂,确认娘跟仁心堂的关系后便能确定。
“怎么不睡觉?”傅谨之悄悄来到她身边。
陈潇潇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难道因为我不让你去仁心堂,你就睡不着觉?”
“你不知道事情做到一半的感觉很差吗?”她口气很差的道。
“我这是在保护你。”
陈潇潇微微挑眉,“保护我?”
“我不是说你是螳螂吗?”
陈潇潇怔愣了下,“你是说有人会在那儿等着我?”
傅谨之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去仁心堂的目的何在,只怕你一靠近仁心堂,就会被人家盯上,所以短期之内,你最好不要踏进那儿半步。”
陈潇潇斜睐着他,“我真的被盯上了?”
“若不是你被盯上了,我不会轻易出手。”他在这儿不过混了半年,觉得暂时老老实实过日子比较稳妥,谁知道吃个饭就遇见堂而皇之跟踪人家的她,后面还缀着一条猥琐的尾巴,这么明晃晃的麻烦他能置之不理吗?
陈潇潇张着嘴巴半晌,摸了摸鼻子,“我没有经验嘛。”
“你的意思是,下次遇到了,还会再来一次?”
“呃……我会更小心一点。”
“你再小心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陈潇潇恼怒的瞪着他,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也用不着一直泼冷水吧。
傅谨之毫不在意她的不悦,自顾自的又道:“你最好记住,你只是一个外来者,张扬的亮出爪子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低调才是王道。”
没错,低调才是王道,可是,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憋屈的感觉。
“仁心堂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了,你何必如此着急?”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就是不喜欢做事做一半。”
傅谨之叹口气,摇着头,“你得学习忍耐,这是为你好。”
陈潇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甩头,她还不够忍耐吗?从自由之身变成奴才,若还不知道凡事不能由着性子,她早就没命了。
咬着下唇,陈潇潇努力控制情绪,压低声音道:“我不可能一个月不出门。”
“我不是教你不出门,避开那儿就好。”
无论能否接受,陈潇潇知道他确实是基于安全考虑才如此要求。
“夜深了,你还是赶紧上床睡觉,早上爬不起来,挨了罚,可怪不了别人。”
她哼了一声,跳下围栏,将皮皮往地上一放,转身回房睡觉。
来到这里,除了失去自由之身,陈潇潇最恨的就是不能赖床。她一直觉得赖床是很幸福的事,明明醒过来了,却宁愿蹭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这说明什么?她用不着赶着起床干活,有时间可以随意挥霍,这不是一种幸福吗?
此时天亮了,她却完全不想动,谁教她睡不到两个时辰,连平日一半的时间都不到,这对她而言简直是酷刑。总之,她豁出去了,什么都不管,只想赖床。
哗啦一声,某人的幸运瞬间灰飞烟灭,还整个人被浸湿了。
陈潇潇不慌不忙的坐起身,瞪着罪魁祸首,“你是什么意思?”
“日上三竿还在睡,你以为自己是谁?”玉茜不齿的冷哼一声,“还没飞上枝头当凤凰,就以为自个儿是凤凰,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陈潇潇强忍着满腔怒火,双脚移至地上,冷冷的抬头看着玉茜,“你是野蛮人吗?不知动口不动手吗?”
“我也想动口不动手,可惜你睡得像只死猪一样。”
死猪?陈潇潇唇角一抽,这个女人嘴巴可真坏!“你确定动过口?我自信警觉性很高,若是你出声唤我,我不可能没听见。”
“我唤你前前后后有一刻了,若是你不信,可以问玉容。”
眼睛微微一瞇,陈潇潇相信玉茜不会在这事上头说谎,玉容性子正直,其实不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丫鬟,幸好她的主子是傅谨之,他非常重视奴才的品性,玉容深得傅谨之看重,因此没有人敢动她。
“怎么了?你不会以为玉容偏袒我吧。”玉茜出声打断她的思考。
“我可没说。”
“你不相信玉容,还可以问其他人,见到我唤你的人可不少。”
“你怎么唤我?喵喵叫吗?”一顿,陈潇潇接着咯咯笑,“若是如此,即便醒着,只怕也听不见吧。”
“你……我犯不着跟你玩这种把戏。”
“是吗?你确定不是喵喵叫?”
“我叫得够大声,就是传遍不了整个澄明堂,也足以教你听见。”
陈潇潇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这就奇了。”
眉心一跳,玉茜目光转为厌恶,深深的看了陈潇潇一眼,“人啊,最好认清楚自个儿的身分,乌鸦就是乌鸦,成不了凰凰。”
陈潇潇张扬的挑起眉,“我何时说过要当凤凰?”
“你敢说没有这个心思吗?”玉茜瞅着她的眼睛问。
“没有,我看有心思的人是你吧。”
“你!”
“我怎样?为何知道你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思?”陈潇潇好笑的摆了摆手,“这有何困难?当大丫鬟的不都以为会升格当姨娘吗?”
玉茜气炸了,愤愤不平的指着陈潇潇,“我才没有你那么龌龊!”
她一掌拍掉玉茜的手,一副理所当然的道:“若你没这种龌龊心思,又怎么会认为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玉茜气急败坏满面通红,可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我可没兴趣当小妾姨娘,你用不着将我当成敌人。”陈潇潇再一次摆手,“出去,我要更衣。”
玉茜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恼怒的转身离开。
陈潇潇拨了一下湿答答的头发,合理怀疑玉茜刻意朝她颈项上泼水,是企图教她着凉。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是太不当一回事还是会着凉。
她简单梳洗一下,换好衣服,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像只小狗在房里四处吸了吸鼻子。
她感觉睡不到两个时辰,但玉茜用了一刻钟唤她,她竟毫无响应,这说明什么?她被人家下了迷药……不,正确说法是,她在沉睡时吸入含有迷药的烟雾,而且此人算准时间,待药效散去,她醒来时意识会有些迷糊,见外面天色不是很明亮,直觉以为是卯初,再算一下她过了子时方睡,还不足两个时辰,赖一下床也无妨,怎知已经入了人家挖的坑里。
陈潇潇并没有闻到迷药的味道,这在她的预料中,房门一开,残留的迷药味很快就会散去,再加上玉茜提了水往她身上泼,顺势将附依她身上的迷药洗去,怎么可能还闻得到迷药的味道?
看样子,她不能再不长心眼了,今日的算计明显出自玉茜之手,很可能只是想整一下她,但也有可能为了更大的计谋进行铺陈。
唉!她还以为有傅谨之罩着,用不着面对后宅阴私,更别说自己有医术傍身,没人敢跟她过不去,可如今看来她太轻敌了,女人的嫉妒心有很多种,主子只要待你与众不同,你就注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叹了口气,陈潇潇打起精神,拿起浸湿的被子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