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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横行侯府 第八章 威胁逼她当逃奴(2)

  虽然不怕小黑屋,但陈潇潇是那种无法忍饿的人,过去她可以关在房间三天三夜不说话,眼中只有报告,但身边一定要有堆积如山的零食,想吃,随手一抓,就能满足口腹之欲,总之,她忍受不了饥饿。

  她曾想像过各种死法,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会饿死。万万没想到穿来这里,她竟然落得饿死的下场!人家穿越有金手指,能够赚好多好多银子,还可以找到高富帅的相公,而她,穿越饿死,这绝对是独一份,混得也太惨了。

  陈潇潇努力举起手,对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某人说:“傅谨之,我饿到不行了,你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奋斗,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天上祝福你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片天。”

  “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

  咦?她怎么会听见傅谨之的声音?陈潇潇努力睁开眼睛,好像真的看见傅谨之,她是不是在作梦吗?

  她一定在作梦,所以,她不再抗拒内心深处的渴望,想好好的看他,仔仔细细的看他,然后她发现一件事,“傅谨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真是帅到掉渣。”

  某人很不爽,怎么有一种掉漆的感觉?“很帅就很帅,为何要帅到掉渣?”

  “你真笨,这是一种加强语气。”

  “在我看来,就是精美的瓷器掉漆了。”

  “你真是缺乏幽默感。”

  “我一向严以律己,不需要幽默感,不过,你可以多一点幽默感,我喜欢。”

  “傅谨之,能够在饿死之前见到你一面,我很开心。”

  “你应该说,只要你没饿死活下来,你就会嫁给我。”

  陈潇潇对感情一向很谨慎,面对临别的这一刻,她还是不愿意轻易许下承诺,只是,怎么会如此舍不得他呢?既然是在梦中,她就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好吧,我答应你,我不再逃避。”

  “不是不再逃避,是你要嫁给我。”

  “这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你要确定今生非傅谨之不嫁。”

  “好好好,今生非傅谨之不嫁。”

  “我们拉勾。”

  拉勾就拉勾,陈潇潇对于梦中的事真的不太计较,而且拉了勾,好像放下一件心事,她也可以安心的闭上眼了。

  被窝很温暖,陈潇潇睡得很满足,可是肚子好饿,她想吃东西。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然后就看见某人一脸憔悴的守在床边,脑子瞬间空白,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了,她不是饿死了吗?

  陈潇潇看了又看,忍不住举起手,用右手食指轻轻触碰他一下,接着不自觉的划着他的眉眼鼻口……这个男人真的帅到掉渣!

  这时,傅谨之也睁开眼睛,笑盈盈的道:“你醒了啊。”

  现行犯应该如何反应?陈潇潇觉得装傻最好,收回手,若无其事的问:“我不是成了饿死鬼吗?”

  “饿个一两日不会死。”

  “我已经认命了,饿死就饿死,怎么又活下来了呢?”

  “没有我的允许,你死不了。”

  “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我这个人本来就很霸道,我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放手。”他强硬的表示。

  陈潇潇突然害羞了,拉高被子遮住脸,隔着被子道:“你娘再继续折腾下去,我被整死是早晚的事。”

  “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哼,陈潇潇不客气的提醒他,“那一次我挨板子关柴房,你也保证过。”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会跟我娘说清楚。”傅谨之真的深感愧疚,毕竟派了暗卫保护她,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竟然还是让她遭罪了。

  这一次陈潇潇哼得更大声,“她是你娘,不是你女儿,怎可能乖乖听你的话?”

  傅谨之低声笑了,她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

  “有那么好笑吗?”陈潇潇懊恼的拉下被子瞪他。

  清了清嗓门,傅谨之一本正经的道:“虽然她不是我女儿,但她是我爹的妻子。”

  镇北侯因为年纪大了,早将西北军权交给世子,退守京城掌京畿大营,所以人明明在京城,陈潇潇却不曾见过他。

  “你爹不是应该比你娘更在意你的前程吗?”父亲盼着儿子娶个有岳家助力的妻子,这不是常理吗?

  “我爹说靠实力才能走得长远。”傅谨之起身走到门边,交代守在外面的人吩咐小厨房准备白粥和小菜后转身折回来,“好啦,起来了,你不是肚子饿吗?”

  陈潇潇有气无力的坐起身,突然想到一件事,“狩猎应该还没结束吧。”

  “大理寺不是六部,我们是跟着案子打转,不是绕着皇上打转,皇上让我们去狩猎是表示看重,狩猎第三日,皇上就先放我们回来了。”

  回来得知发生什么事,他真的很庆幸自个儿在大理寺当差,要不,她要受更大的罪。为了这事,他狠狠骂了明阳一顿,明阳不敢拂了他娘的面子,准备按澄明堂的规矩关她三日,三日饿不死人,但容易感染风寒,她只要病倒了,他娘就可以送走她了。

  “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这边。”

  “以后没有人能靠近你一步。”

  叩叩叩!敞开的门上传来轻轻敲打声,小厨房送来吃食,陈潇潇急忙下床直扑窗边的矮几,吃着淡而无味的白粥,第一次发觉白米真的好香好香。

  见陈潇潇忙着填饱肚子,傅谨之悄悄的走出房间,此时明安已经候在门边等着向他报告。

  “结果如何?”回来一知道陈潇潇出事,傅谨之就猜到对方其实是利用她娘引开陈潇潇,好让他们有机会潜入陈潇潇的房间,至于对方是找东西还是索性将医书全偷走,这就只能等他们进一步査验了。

  “确定了,对方有偷走东西,至于偷走了什么,还要等爷和潇潇姑娘检查确认。”明安掩不住兴奋的心情。早先透过玉茜接触的人,一个一个暗中查探、过滤,试图从中找出承恩侯府埋在澄明堂的钉子,许是对方太过小心,与玉茜会面没教人察觉,不在他们的名单上,总之,他们查过的对象,明面上都没问题,最后只能安排暗卫盯着陈潇潇的房间,等待此人再一次潜入,就能确定是谁,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傅谨之唇角上扬,“暂时盯着,小心一点,别打草惊蛇。”

  “玉茜那儿要如何处置?”

  “暂时留着,只要动了她,对方就会知道我们发现了,不过,一一记下她与对方见面的时间、地点,澄明堂这边也一样要记下,等到事情落幕,我要拿这些证据处置他们一家人。”这是整顿镇北侯府的大好机会,他当然要好好利用。

  “老夫人想必知道这次的事跟玉茜有关,会不会先出手处置玉茜?”

  傅谨之摇了摇头,“玉茜不是荣安堂的丫鬟,我娘不会处置她,倒是纪嬷嬷,我娘会冷了她,可惜罪名不好定,只能等她自个儿离开。”

  “如今老夫人瞧她不顺眼,她想必不好意再待下去了。”

  “这种人早一点弄走,若她拖拖拉拉舍不得走,你想个法子逼她离开。”

  “是,爷要不要去老夫人那儿瞧瞧?”

  傅谨之看了一下天色,时间还早,便吩咐明河守在这里,他带着明安去一趟荣安堂。他还是早一点跟娘说清楚,若是娘再为难陈潇潇,他索性搬出去,不怕娘还不消停。

  ***

  陈潇潇看了一眼满满一桌子的医书,真想给自个儿按一个赞,厉害啊,真的被她猜中了,对方直接动手偷医书。

  傅谨之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提醒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若你的推断成立,他们要找的东西藏在医书里面,他们要偷的应该是全部的医书,非部分医书,不是吗?”

  “我若是他们,不会一次偷走,而是一次偷几本,交上去,确认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再拿回来换另外几本,反正三天两头拿家人吓唬我,我就会乖乖出府,给他们打开方便之门,他们又何必惊动我?虽然我是这个无权无势的丫鬟,但能不动声色达到目的,这不是更好吗?”

  傅谨之同意的点点头,不过他有个问题,“为何还要检査他们偷走哪些医书?”

  “我问你,若是你有东西藏在医书里面,你会藏在哪里?”

  傅谨之想了想道:“我应该会藏在相关的医书里面。”

  陈潇潇笑了,“没错,对方肯定也认为如此,因此他们当然要先偷相关的医书。”

  傅谨之恍然大悟,“你想从先偷取的医书中判断他们要找的东西。”

  “其实更正确的说法是,我要藉此判断我爹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我还以为你认定是书信、药方之类。”

  “不是书信,而是药方或脉案。”

  略一思忖,傅谨之就明白了,书信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又不是边关的大将军,难道还能搞出通敌卖国的书信?同样的道理,因为是太医,手上接触最多的就是药方和脉案。

  “他们偷走的是什么样的医书?”

  “与生育有关的医书。”

  细细琢磨,傅谨之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你爹的死应该跟梁氏有关,若能解开梁氏为何而死,就能解释你爹为何遭到灭口。”

  “你不是已经猜到梁氏为何而死的吗?”

  “我从目前得到的讯息来看,承恩侯府容不下梁氏,是因为梁氏一直叨念儿子变成女儿,承恩侯府怕此事传出去,引起皇上注意,进而对同一时间生下的二皇子起了疑心,但是,这事与你爹有何关系?你爹只是帮梁氏调理身子,让梁氏可以孕育子嗣,还有,你可别忘了,你爹早在十四五年前就出事了。”

  这会儿陈潇潇更糊涂了,“我爹的死到底跟梁氏有没有关系?”

  “有关,但我所谓的有关不是承恩侯府为何要杀梁氏,而是梁氏为何如此肯定生儿子而不是女儿,其实严格说来,这才是梁氏真正的死因。”承恩侯府早在多年前就预谋害死梁氏,这说明什么?梁氏就是不叨念儿子变成女儿,她还是要死。

  陈潇潇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爹手上有证据可以指出梁氏生下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换句话来说,梁氏也是因为如此才坚信自个儿生的是儿子。”

  “嗯。”

  陈潇潇皱着眉,咬着下唇,“这会是什么证据呢?”

  “这事还是得从云二爷身上下手,不过,承恩侯府的包袱太重了,云二爷就是不认同,也不能说。”

  “他不说,就想法子诈他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何诈他?”

  陈潇潇举起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动脑子啊。”

  傅谨之忍不住苦笑,“我脑子动得还不够多吗?”

  “是是是,你动得够多了,但还是要再努力一把。”陈潇潇转而拍他的肩膀。

  “你能不能给点实质的建议?”

  陈潇潇觉得很不服气,“你想要犯人的口供,不是使用暴力用刑就只能诈他,难道你觉得暴力用刑更适合他?”

  “云二爷再不受重视,也是承恩侯府的主子,怎么可以对他用刑?”

  陈潇潇理直气壮的双手一摊,“所以,你只能诈他啊。”

  傅谨之好哀怨的瞥了陈潇潇一眼,好像她很不负责任,教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你只要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还怕诈不了他吗?”

  “他的软肋已经死了。”傅谨之不禁感叹。

  “你不是最清楚贋品吗?”

  傅谨之瞪大眼睛看着陈潇潇,这是教他用贋品——长得像梁氏的人来诈云重燕?

  “这是我的提议,至于如何执行,还是得靠你们自个儿谋划。”

  傅谨之转身回到窗边的卧榻坐下,想着如何诈云重燕,陈潇潇见了索性绕到书案后面坐下,细细阅读那些遭窃的医书。

  ***

  “我不是要你别再来找我了。”云重燕气急败坏的怒瞪着梁文晔,上次已经告诉过他,不会再见他,没想到梁文晔索性直接让小厮将书信交到他手上,言明不见不散,他管不住自个儿又心软了。

  “虽然姊姊死了,但你还是我姊夫,我只要想到姊姊就会想到姊夫,当然,姊夫若不想认我这个小舅子,我也无话可说,承恩侯府确实不是我能高攀的。”梁文晔自嘲一笑,随即就迳自倒了一杯酒喝了。

  见状,云重燕轻声一叹,还是坐下来。

  “我这是为你好,承恩侯府这样的权贵牵扯太复杂了,你还是离远的好。”这是云重燕的真心话,多少人想巴上承恩侯府,可是往往沦为承恩侯府手上的棋子,当承恩侯府需要替死鬼,这些棋子首当其冲会被牺牲掉。

  “除了姊夫,我不想跟承恩侯府的任何人扯上关系。”梁文晔很痛苦的双手捂着脸,“姊姊不时出现在我面前,我难受,就想到姊夫。”

  “人都死了,你不要再惦记了,要不,死的人也不得安宁。”

  “我不是姊夫,可以说放就放,最近姊姊甚至跑进我梦里,一次又一次的说她很不甘心,说着说着,姊姊还哭了。”梁文晔越说越低沉,“你知道姊姊不喜欢哭,姊姊看似绵软,其实性子很好强。”

  云重燕顿了一下,低声道:“她真的哭了吗?”

  “是啊,她哭得可伤心了,她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不舍。”

  “不管多委屈多不舍,那都过去了。”

  “我也认为如此,入土为安,可是……对了,姊姊还问起姊夫。”

  “问我?”云重燕的目光微微一闪。

  “姊夫还不了解姊姊吗?姊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姊夫,姊姊怎么可能不入姊夫的梦?姊夫可有梦到姊姊?”梁文晔一脸天真样,却教云重燕打了一个冷颤。

  “我很少作梦,只怕没有机会梦到你姊姊。”

  “很少作梦又不是不会作梦,待姊夫作梦,姊姊必然进入姊夫的梦中。”

  “你姊姊就是不入我的梦,我也会记得她。”云重燕感觉全身都不对劲了,因为对亡妻有很深很深的愧疚感,他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她,她千万不要入他的梦。

  “难道姊夫不想在梦里见到姊姊吗?”

  “不是……我听说往生的人最好不要对尘世眷恋太深。”

  闻言苦笑,梁文晔很无奈的道:“若不是有太多遗憾,又怎么会眷恋呢?”

  “人生在世谁能无憾。”

  “这个道理没有人不知道,只是姊姊一直觉得对不起姊夫,未能给姊夫留下一个儿子,这事纠缠她的心,她很难放得下。”

  云重燕不自觉的一僵,“没有儿子又如何?我们有一个女儿就够了。”

  “姊夫不想要儿子吗?”

  “……我已经看开了,云家又不缺儿子,何况我有女儿,我很满足。”

  “也是,至少有个女儿,待姊姊入了姊夫的梦,姊夫亲自告诉姊姊,教她不必耿耿于怀,相信姊姊会放下。”

  云重燕瞥扭的点点头,“好,我再告诉她。”

  “还有,若是姊姊劝姊夫再娶,姊夫一定要答应姊姊,云家的儿子再多,也不是姊夫的儿子,无论如何,姊夫总要给自个儿留个儿子。”

  “……我不需要儿子。”

  “姊夫不必怕姊姊难过,姊姊能体谅姊夫的心情,姊夫怎么可以不给自个儿留个子嗣呢?若是姊夫执意不肯应了姊姊,姊姊就无法安心离开,姊夫无论如何都要应了她,就是欺骗也没有关系……”

  云重燕不知道遭到多久的疲劳轰炸,总之,当他终于摆脱梁文晔回到府,已是夜深露重,两只脚虚弱得好像不是踩在地上,若非有小厮不时伸手搅扶,他肯定摔得鼻青脸肿,这真是毛骨悚然又无比痛苦的一日。

  “你还知道回来。”承恩侯世子云重华阴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心一凛,云重燕眯着眼睛寻到卧榻上的身影,喊道:“大哥。”

  “我警告过你,别再跟梁文晔往来,你只会害了他。”

  “小舅子找我这个姊夫说说话,我能拒绝吗?”梁重燕有满肚子的怨,他“家破人亡”并非自愿,而是他的父亲、大哥一手促成的,可是,他们不觉得对不起他,还想将他和亡妻之间的一切断得乾乾净净。

  “他抓着梁氏的死不放,爹绝对容不下他。”

  “他并未抓着梁氏的死不放,而是你们做贼心虚。”云重燕冷冷一笑,“面对他的时候,我也很心虚,可是,他有什么错?他关心姊姊,想査清楚姊姊的死因,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目中无人,今日他得罪承恩侯府,承恩侯府可以看在梁氏的面子放过他,明日他得罪的若是皇上,难道还要皇上放过他吗?”

  若是承恩侯府肯放过梁氏,梁文晔岂会咬着承恩侯府不放?云重燕终究没说,他们不过是各有各的计较,若梁氏不要那么执拗,不至于走上绝路,如今梁文晔也不会纠缠不休。

  “你因为梁氏,格外疼爱梁文晔,我能明白,可是,你别忘了自个儿是承恩侯府的一分子,承恩侯府若出了事,你也逃不了。”

  “关于生死,我早就看开了。”

  “你也不管‘他’了吗?”

  云重燕闻言一僵,他没有随妻子共赴黄泉,不就是因为“他”吗?

  “事到如今,别再说那些没意义的话,我们只有一个目标——护住云家。”

  “我知道,用不着大哥提醒我。”虽然恨不得跟云家撇清关系,但是云重燕很清楚自个儿的体内流着云家的血。

  “你不但要知道,还要记住,否则,爹会出手处置梁文晔,这绝不是你乐意见到的事。”云重华站起身,拉了拉衣服,越过弟弟走出房间。

  云重燕终于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整个人彷佛失了魂魄似的,无神的看着前方,半晌,他突然双手捂着脸,为自个儿的委屈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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