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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坑船王 第3章(2)

  上到三楼,他将她带进廊道最底端的客房里。

  进到房里,他命令她坐下,然后取来药箱,就着烛光细细端详她的脸。

  被他这样注视着,严世安顿时心跳加速,她下意识的别过脸,却被他一把捏住下巴给转了回来,他两只冷峻却又莫名炽热的黑眸紧盯着她,用霸道的声音说出温柔的话语——

  “会有点疼,忍着。”

  听着他的话语,她只觉得胸口像是有千百只麻雀同时振翅,她不自觉憋着气,快不能呼吸。

  位出锋的脸靠得很近,专注的看着她脸上的伤,小心翼翼的替她抹上一层薄薄的药膏。

  严世安不断想起刚才金秀丽说的话,她说认识位出锋多年,不曾见他如此紧张过,而他如此紧张,竟是为了……她?而且他还用百两银子为她赎身?

  她困惑的看着他,拚了命的想找出可能的答案,可却越想越胡涂,思绪也越来越是混沌。

  严世安,你是怎么了?你忘了是他杀了你?你忘了他可能还会做出危害严家的事情?你忘了你们势不两立?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揪得死紧,好疼好疼。

  就在她出神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位出锋已经蹲在她跟前,轻轻的抓住她的脚。严世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惊羞地看着他,“做什么?”

  他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然后脱掉她的鞋,拉起她的裤管。

  她本能地想抽回脚,他却抬起眼睇了她一记,“害什么臊?在船上时,你的身子早就让我看光摸透了。”

  听他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些话,她倏地涨红了脸,羞恼地瞪着他。

  他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他自己并未察觉的弧度。

  但她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不知为何让她心如擂鼓,久久无法平静。位出锋专注地帮她因跌倒而破皮流血的膝盖上药,她垂着眼看着他,心里已翻腾了几十丈高的浪。

  如果不是这些时日在船上的相处,不是发生了这些事,她真的打心底认定他就是穷凶恶极的坏人,可如今她却动摇了。

  不是他吗?那么……他左臂上的那道伤疤又如何解释?

  她想得出神,没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抬起眼注视着自己。

  看着她,位出锋的胸口一紧,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露出那么失落忧伤的表情?她是不是又想起那个名叫念祖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随即拉回了心神,淡淡交代道:“秀丽不是祷儿,你安心的待在这儿吧。我会帮你赎身,之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待在这儿?”严世安一顿,“你是说……”

  “你已无处可去,总得有个安全的落脚处。”他说。

  “我不要待在这儿!我要跟着你!”

  当她冲口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吓了一跳,而位出锋也愣住了。

  顿时,她心窝一热,不自觉的喘了起来。

  对,她不能待在这儿,她还要为自己、为冬梅及念祖讨公道,还有,她得跟着他,盯紧他,以免他再伤害她的亲人。

  是的,就只是这样,没有其他的了。

  位出锋不得不承认,当她冲着他喊着要跟着他的时候,他的心撼动了,甚至感觉到一股他不愿正视的狂喜。

  可他心里另一个声音警告着他,要他远远的离开这另一个初雪。

  突然,外面有人喊道:“二爷,浪儿姑娘来找你。”

  “唔。”像是得救般,位出锋旋即起身,将药箱搁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严世安没想到自己竟会站在门口,目送着位出锋跟那位浪儿姑娘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当他跟浪儿姑娘离开时,她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甚至觉得心有点空了?

  她感到生气,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竟对他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还没吃东西呢!”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严世安拉回心神,转身看向来到身后的金秀丽。

  金秀丽带着歉意一笑,“跟你开了个玩笑,害得你受了皮肉痛,不怪我吧?”

  严世安摇摇头,“这点伤不算什么……”

  “你不怪我就好。”金秀丽稍稍宽心,“到里面来,我叫人下碗面给你填肚子。”

  严世安点点头,跟着金秀丽回到酒馆里,金秀丽帮她安排了一张桌子坐下,让人去厨房帮她下碗海鲜面。

  金秀丽觑着她,有意无意地道:“刚才那位浪儿姑娘是风息湾的名妓,跟二爷十分要好。”

  闻言,严世安露出了懊丧的表情,不发一言。

  金秀丽的眼底闪过一抹黠光,续道:“浪儿姑娘一直希望二爷为她赎身,可二爷始终没答应她。”

  “咦?”严世安疑惑地抬起眼。

  位出锋跟浪儿相好,但不肯为她赎身?那么他为什么替她赎了身,却只是为了还她自由身,还让她留在金秀丽这儿安身立命?

  “你瞧,二爷对你多好多特别,他为你赎身,就为了让你能安心的待下来。”

  金秀丽两眼定定的望着她,“丫头,你一定有什么打动了他。”

  严世安一听,不由得感到心慌意乱。“怎、怎么可能?他对我很坏。”

  金秀丽爽朗的笑了起来,“你要是不重要,他不会对你坏。”

  严世安一脸困惑,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她不懂。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金秀丽暖昧笑问。

  迎上她那双彷佛什么都能识破的黑眸,严世安面红耳赤,但仍嘴硬地道:“谁……谁会喜欢他!他粗鲁霸道又跋扈,而且……”

  “二爷这样的男人,是女人见了都喜欢。”金秀丽故作无奈的一叹,“要不是我已经有那口子了,一定会跟着二爷。”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这合该是她的真心话,可不知为何,她竟说得心虚。

  金秀丽挑了挑眉,“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看二爷挺喜欢你的。”

  严世安难以置信,位出锋喜欢她?怎么会?

  “你定是还不了解二爷的脾气,他这个人铁了心抗拒的,肯定是他喜欢的、在意的。”金秀丽解释道:“越是上心的事、上心的人,他就越是拚了命的往外推。”

  严世安细细琢磨话中之意,所以位出锋对她越坏,就表示他其实喜欢她?他打定主意将她留下,也是因为他……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丫头,”金秀丽笑睇着她,“你不是说他对你坏吗?那其实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你好。”

  严世安忍不住在心里呐喊,天老爷,她越听越胡涂了。

  “二爷是个表面上冷冰冰、没点人味的人,可事实上,他的心热得很。”金秀丽的眼底有着感激,“我跟我那口子能在风息湾开起这家酒馆,也全都是二爷帮的忙。”她瞥了眼神情惊疑的严世安,淡淡一笑,续道:“几年前,二爷跟朝廷在这儿开港,我家那口子是负责监工的工班头儿,一次意外断了一条腿,从此成了残废。我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会,就只有酿酒的手艺,二爷知道了,便出了银子帮我们开了这家酒馆,让我们的生计有了着落。”

  严世安不觉得金秀丽在说谎,既然如此,位出锋真的是个宅心仁厚、外冷内热的好人呀,可是这样的好人,怎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坏事来?

  对于他的矛盾想法和感觉,她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厘清。

  这时,伙计将热腾腾的海鲜面端过来了。

  金秀丽看着她,笑道:“丫头,快吃吧!”

  严世安轻轻的点了点下巴,满脑子却还在想着位出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位出锋几乎是把浪儿从自己身上推开的。

  他从不曾干过这样的事,而一切只因为当浪儿不管在他身下还是身上时,他看见的都是初雪。

  不是他死去的妻子初雪,而是那个不知跟老天爷借了几颗胆来骂他混蛋的初雪。

  浪儿露出惊疑受辱的表情,哀怨的瞅着。“二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浪儿今年二十有三,已在风尘打滚七年。七年间,她从不曾对谁动情,纵使有富贾要为她赎身,她也不肯。

  原因无他,只因她一心盼着的只有位出锋。她曾经要求他为她赎身,就算日后只能在他身边当一个暖床的通房,她也甘之如饴。

  可他拒绝了她,还对她说——你暖得了我的床,也暖不了我的心。

  她得说,这话伤她到骨子里,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迷恋着他、仰慕着他。

  “二爷,”她起身巴到他身上,用自己软嫩细致的身子梧着他,“你今天心不在焉,而且好冷淡……”

  位出锋浓眉一拧,淡淡地道:“我几时热过?”说罢,他再一次将她推开,起身着衣。

  浪儿一惊,飞快的趋前拉着他,“浪儿惹二爷不快了?”

  “不关你的事。”他懊恼极了,但不是因为她。

  他不想把情绪发泄在她身上,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离开。想起方才当他看着她的身体时,脑海里却不断浮现莫初雪的脸庞及身影,他便莫名的焦躁。

  他的心思已经多少年不曾被任何女人牵动过了,可自从她出现后,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

  她的存在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焦虑及难安,他的情绪也一直被她牵动着,他厌恶,甚至是害怕这种被牵制掌控着的感觉,因为他曾经全心全意的去爱着、讨好一个女人,可她却彻底伤了他。

  一个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的女人,是最无情、最残酷的。

  他吃过亏、受过伤,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女人掏空他的心,尤其是名叫初雪的女人。

  离开浪儿的香闺,位出锋踏着夜色返回火娘子酒馆。

  火娘子酒馆一年到头都不关门的,不管何时,只要客人上门,就有人接待。

  见他回来,当值的伙计上前,“二爷回来啦?以为今晚会在浪儿姑娘那留宿呢。”

  位出锋脸上彷佛覆着一层寒霜,一语不发。

  见他脸色不好,伙计识相的话锋一转,“二爷饿吗?要不请厨子给二爷煮点热食?”

  “不用。”位出锋冷冷的丢下话,便迈开步子上楼。

  才刚上三楼,便见一道身影卷坐在他房门前,他愣了一下,眉心不自觉深深拧起。

  他走过去,站在不小心睡着的严世安面前,用脚尖轻轻踢了她一下,“起来。”

  严世安猛然惊醒,抬起头,看见是他回来了,她急着想起身,可是双腿发麻,动弹不得。

  “别挡路。”他冷冷地说:“我累了,要休息。”

  铁定是去了浪儿姑娘那儿耗尽了体力吧?这么想着的同时,他跟浪儿姑娘缠绵的情景钻进她脑子里,她连忙甩甩头,想将那样的画面抛开。

  “我有话跟你说。”

  她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然而发麻的双腿无法支撑住身子,一时情急,她用双手紧紧抓着他精壮的胳膊,整个人倒进他怀里。

  位出锋没动,但浓眉紧紧揪在一起,神情冷肃,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直视着她。

  迎上他那迸射着骇人锐芒的双眼,严世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说道:“我……我想上你的床!”

  她太心急了,明明要说的是船,却发音不标准的说成了床。

  他先是一顿,旋即冷然一笑,“我的床?”

  严世安倏地涨红了脸,急忙解释,“不,我是说船!是船!”

  她不能待在风息湾,她得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别把我留在风息湾,你为我赎了身,我不就是你的吗?”她急切地道:“这辈子,我愿意在你跟前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求你让我上船,我什么都能做!你不也看见了,我会烧饭,我能帮上飞叔的忙,还有我……啊!”

  她话未说完,位出锋突然一掌拍在门上,定定地凝视着她。

  严世安吓得整个人僵着,动也不敢动。

  “你真这么想上船?”他沉声问道。

  她不安的回道:“是、是的……”

  位出锋眼底迸出两道深沉、令人生畏的寒光,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欺近她,将她困在他与门板之间。

  她陡地一惊,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大手已经覆上她一边的胸脯,一捏。

  “啊!”严世安惊叫一声,却无处可逃,她惊羞又气怒的瞪着他,“住、住手!”

  他冷然一笑,“你的声音在颤抖,怕?”他故意又加重了力道揉捏。

  “住手……”她的脸越发潮红发烫,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女人上了船,唯一能做的就是暖我的了。”说着,位出锋将右腿强行卡进她的两腿之间,隔着两人的裤裙抵着她的私密之处。

  严世安紧咬着牙,委屈又愤怒的泪水瞬间崩落。

  见状,他退后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臂,神情冷峻地道:“没有这样的决心跟觉悟,你就留在风息湾吧!”语罢,他将她往一旁一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随即砰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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