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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爸抢亲 第6章(1)

  “宫爷,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吗?”瞧他揽紧眉,毛曙临探过双手,想为他掐揉着额际。

  宫之宝轻摇着头。“我没事。”头是痛,但还可以忍。心思落在掌间的扇,随即交还给她。“看来三月的爹,要不是出自名门,也肯定是富贾之辈,否则寻常人家是买不起这种锦扇的。”

  十年前,他的那把扇是他视为亲手足的义兄赠与,几日之后,他却在义兄手中落下山崖……讽刺,真是讽刺。

  “是吗?”可惜她不识货,否则也许早该知道两人不合适。

  “他还在吗?”他突问,语气淡淡的,像是随口问问罢了。

  毛曙临直瞅着他,犹豫了下,软声道:“还在。”他在,就在她的眼前。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们还有联络?

  他的胸口闪过一丝痛楚,就像他这该死的头,老是无预警地爆痛,十年来依旧无法习惯。

  她如此宝贝这锦扇,心里还悬着那个男人吧。

  真是个混蛋!

  “我猜的。”她笑得有点慌,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宫爷,留管事说染房失火,现在怎样了?”

  “全都付之一炬。”他淡道。

  “这下如何是好?宫爷一些布匹不是也要通商西域的?”

  他突地勾唇笑了。“怎么,你把我的底细都摸清了?”

  “是留管事说的,他说宫爷身负锦绣布庄的重任,要我有空就劝劝宫爷回府……”话到后头,犹若蚊鸣。

  那家伙,一个个都很想死,早晚成全他们!“若是布庄商号都得要靠我打理才存活得了,那倒了算了。”他恼哼。

  “宫爷,先别管那些,你得要先回去想想法子调度才成。”

  赶他?宫之宝的脸色更臭了。“没什么需要忙的,现在缺的是染料,没染料,就算我回去坐镇也是于事无补。”既然一样都无计可施,他倒宁可在这儿待下。

  “现在是二月,染料收成在七月……”她扳动细白指尖算着。

  “你倒是挺清楚的。”

  “当然,因为我……”话到一半,她突地打住,笑逐颜开。“宫爷,我知道哪儿有染料。”

  “现在这个时候?”现在是二月耶。

  “嗯,在我家乡,那儿出产染料,大伙为了让染料可以放置更久,会经过处理晒干,做成饼状,可以放上几年。”所以他可以不用等现成的染料。

  “喔?在哪?”

  “在杏阳镇,宫爷听过吗?就在大别山山脚下,那儿……”

  “不去。”她话未完,已遭宫之宝冷冷打断。

  毛曙临不解,“宫爷?”

  “我不去那儿。”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去。”

  “可是……”

  “放心,我交代留管事往南方去找了,也许这几日就会有消息。”话落,他轻轻将毛三月搁回床上,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岂料却被毛三月给抓住了手。

  宫之宝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毛三月脸上浮现吊诡红晕,轻咳了两声道:“娘,他受伤了,你还不赶紧替他上药?”

  “宫爷受伤了?”毛曙临凑近瞧。

  “是啊,今天比试时,他替我挡了一棍,就在这儿。”毛三月迅即拉起他的袖子,露出一棍子的红印。

  毛曙临见状,赶紧跑到外头拿药。

  宫之宝依旧不解地瞅着抓住他的手不放的毛三月。这小子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好像不颢意他离开似的。

  “我……”毛三月羞愧地咳了两声。“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

  受人点滴,涌泉以报,这道理他是懂的。

  况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是他爹,这句话让师父立即改变了态度,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他只是替自己解围而撒了谎,但……他很高兴可以有个爹,如果他打算要当他的爹,他想自己可以勉强接受。

  宫之宝闻言,缓缓地扯开笑意,用力揉了揉他的头。“臭小子也会说人话了?”

  “说那什么话!”这人怎么这么不讨喜?奸下容易喜欢他一点点,他就耍坏。

  “我跟你说,不要这样跟我娘说话,她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很受伤的。”

  “我怎么说话?”他笑问着。

  “就是你刚才什么都不说……”叹了口气,毛三月招了。“我看得出来娘喜欢你,所以她会很在意你每个举动,若你能把每件事都告诉她,她会很高兴。况且娘是想帮你,让你那么为难吗?”

  宫之宝垂下眼,忖了下,突地又笑了,“你说的对,我会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啦,你就让娘帮嘛!你知道吗?要娘再回到那里是很困难的。”所以当娘重提旧地,他就知道娘的心里已经多了个人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去。”

  “可是……”

  “放心,我交代留管事往南方去找了,也许这几日就会有消息。”话落,他轻轻将毛三月搁回床上,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岂料却被毛三月给抓住了手。

  宫之宝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毛三月脸上浮现吊诡红晕,轻咳了两声道:“娘,他受伤了,你还不赶紧替他上药?”

  “宫爷受伤了?”毛曙临凑近瞧。

  “是啊,今天比试时,他替我挡了一棍,就在这儿。”毛三月迅即拉起他的袖子,露出一棍子的红印。

  毛曙临见状,赶紧跑到外头拿药。

  宫之宝依旧不解地瞅着抓住他的手不放的毛三月。这小子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好像不颢意他离开似的。

  受人点滴,涌泉以报,这道理他是懂的。

  况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是他爹,这句话让师父立即改变了态度,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他只是替自己解围而撒了谎,但……他很高兴可以有个爹,如果他打算要当他的爹,他想自己可以勉强接受。

  宫之宝闻言,缓缓地扯开笑意,用力揉了揉他的头。“臭小子也会说人话了?”

  “说那什么话!”这人怎么这么不讨喜?奸下容易喜欢他一点点,他就耍坏。

  “我跟你说,不要这样跟我娘说话,她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很受伤的。”

  “我怎么说话?”他笑问着。

  “就是你刚才什么都不说……”叹了口气,毛三月招了。“我看得出来娘喜欢你,所以她会很在意你每个举动,若你能把每件事都告诉她,她会很高兴。况且娘是想帮你,让你那么为难吗?”

  宫之宝垂下眼,忖了下,突地又笑了,“你说的对,我会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啦,你就让娘帮嘛!你知道吗?要娘再回到那里是很困难的。”所以当娘重提旧地,他就知道娘的心里已经多了个人了。

  “怎么说?”

  “想嘛知道,我娘未婚生子,在那儿肯定是受了不少白眼,每个人都骂我娘是失德姑娘、不知检点,我小时候不懂,等我大了点时就明白,于是求娘带我离开那儿,我不想听别人这样说我娘。”

  宫之宝闻言,大手轻摸着他的头,不点破他眸底微漾的红。“既是如此,为何你娘还要待在那儿呢?”

  “因为她在等我爹。她在那儿待得很苦,却又走不开,怕她走了,爹回来找不到她,可实际上我爹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宫之宝掀唇笑得自嘲。就知道,那个实心眼的丫头,肯定还在等那个负心汉。

  “我最恨我爹了!一去不回头,害得我娘被人谩骂,就连我也跟着倒楣,我们母子被困在那里,哪也去不了,我娘天天看着锦扇掉泪,天天绣着花样,都说我爹最爱看她绣花时的模样,最喜欢她的手艺,所以她每天绣,不断地绣,好像只要她一直绣下去爹就会回来似的……若有日他真回来,我也不要他了,也不准娘要他!”

  宫之宝浓眉微挑。“这么说来,你是认定我了?”

  毛三月羞窘得别开眼。“我可没那么说,但我会尊重娘的意思。”

  喔?若是他爹,他就不准他娘要,但若是他,他就尊重他娘的意思……听起来颇耐人寻味的嘛。

  “宫爷,快快快,得赶紧上药,要不这瘀伤若伤及筋络,可是会变成宿疾的。”毛曙临难得动作迅如雷地冲进房内,气喘吁吁,却还是快手地打开药罐,要替他推拿着瘀伤。

  宫之宝笑睇着她。

  她心里有他吧?一定有的吧,要不,为何要为他如此担忧?

  “曙临。”

  “嗯?”

  “等三月伤好些,你陪我去一趟杏阳吧。”他下定决心了。

  对她,他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反正不过是一段陈年往事罢了。

  *

  秦淮河岸客栈后院,早过了掌灯时分,一弯明月倒映在后院一池湖泊上,在湖面泛上一层银白。

  湖边有座精巧的亭楼,一楼四面穿厅,曳地霞帘为墙,二楼亭台,环以檐廊,面湖那头还摆上屏杨,可以凭栏欣赏湖面风光。

  “听伊灵说,这里以前是青楼。”倚在栏上的毛曙临看着粼粼湖面,软声喃

  “嗯。”这件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伊灵以前是个花娘,但她和庞氏兄弟买下了青楼,成了客栈掌柜,还独立抚养个孩子,她真的是……”

  “我们今晚是要说伊灵的成功史吗?”他没好气地打断她。

  毛曙临闻言,羞怯地垂下粉颜。她不是故意要多话,只是太安静了,她会很紧张,会不由自主地找话说。

  宫之宝浅啜着酒,斜睨着垂下长睫的她。

  她薄淡的刘海横过黛眉,浓密如扇的长睫依着唇角微勾的笑意而微颤微点,恍若有只蝶儿栖息在上头,然,当她察觉他的视线而缓缓抬眼,在月光底下的水眸似荡漾着柔润光痕,羞涩的爱恋。

  他觉得自己快醉了。

  “宫爷,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她偏着螓首,眸底是无垢的纯净。

  他要说什么?好像不太记得了……“都怪你太美……”他暗叹着。

  “月色太美?”

  宫之宝横眼瞪去,“是你太美!你!你跟月色,一个字跟两个字,发音差这么多,你到底是怎么听错的?”真是的,明知道他脾气不好,还老爱惹他生气,真是没慧根!

  一旦惹恼他,他发火时又难以控制,届时伤着了她,还不是又痛在自己身上?

  真是的,聪明一点嘛~

  毛曙临闻言,一张脸羞得红通通的,羞得垂下眼。

  她压根不觉得他在发火,一眼就看穿他不过是以怒气掩饰羞意罢了,因为他眼里喷着火,却没有盛燃的焰,他的嗓门很大,口吻又是恁地柔情……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喂~”真的一点都不怕他呀?他这样很没面子耶,算了,反正本来就不需要她怕,若她真怕了,往后两人要怎么过?

  “宫爷是要跟我说,为何不去杏阳的事吗?”羞怯地抿住唇角不断蔓延的笑,看湖赏月,就是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宫之宝挑起单边浓眉。“你有时候还是挺机伶的嘛。”

  “是因为宫爷曾在那儿遇过什么难过的事吗?”她点到为止地问。

  宫之宝懒懒地倚在栏边,专注地看着她。这已经不是机伶了,恍若她早知道。

  “你以前住在杏阳,曾在那里听过什么吗?”

  “宫爷怎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想起一段几乎要遗忘了的往事。”叹了口气后,他眼神变得迷离,仿彿陷入回忆。“听说杏阳那里有片天然山林,遍植可以做成染料的各式树种,所以十年前,我义兄便邀我到那儿,原是要开发新色染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背叛了我,将我打伤推落山崖。”

  毛曙临静静地听着,眸色染上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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