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抵着他厚实的胸膛。
他灼热的体温穿过衣物,透过指尖、掌心,正一点一滴渗入她体内,酡红了她的双颊,害她体温直亲。
许咏妍被他吻得差点断气,双腿像果冻开始微微发颤。
在她极度缺氧的那一秒,双腿一软,直接跪向地面,幸亏他即时出手,放开她,一臂缠上她腰际,往上一提,拥紧她。
她深呼吸了一大口气,还没喘过气来,见他又俯下身,锐眼直盯着她微微感到刺痛的双唇,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往上抱,双脚脚尖踮起,上半身挂在他身上,两人身体无可避免相贴着,她声音颤抖的道:“你、你不要又……”
穆湛伦再次重重吻上她。
吻着她的感觉很棒,比赚大钱更棒,真不晓得大学回台湾那一年,他怎么能忍得住没对她出手?
仿佛吻了一辈子那么久,许咏妍在活生生被憋死和深深吸进一大口气的生死之间来回多次后,整个人极度虚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瘫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抱着。
抱着不断喘息的她,穆湛伦能听见两人相同高频的心跳声,像打鼓似的猛敲个不停。
虽然刚开始时她是被动的,但后来她跟自己一样,很享受这些拥吻,最后,在他的诱惑下,她还会给予小小的回应。
许咏妍羞得把头埋在他胸前,不敢抬头看向他。
脸上不断传来的热浪,让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不象话。
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吻着,固然令人害羞,但真正令她羞窘到无以复加的是……
她其实很享受他的吻。
虽然他的吻很霸道,却也很温柔,而且充满令人无法招架的性感诱惑。
“你、你太过分了……”许咏妍真想挖个地洞往下钻。
他们多少年没见了,这才刚碰面没多久,就吻成这样,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放任他,最后甚至还、还跟他一起沉醉其中?仿佛这几年的分离,感情不是空白,而是在看不见的地方积极酝酿。
“我过分?从小我就把你放在心里,要不是顾虑到你的感受,以我的个性,你以为我只想吻你而已?”穆湛伦抬起她的下巴,说得很绝对。“我要你成为我的,不管是身、心,还是法律上,你都只能是我的。”
那个姓黄的想介入他们之间,等下辈子吧他!
“我们多久没见了?一见面就说疯话。”许咏妍脸颊红艳艳,双眼氤氲,不轻不重的嗔他一眼。“你疯了吗?”
“六年多没见,我的确快疯了。”他俯身,快速轻啄了下她红肿的唇。“那家伙算什么东西,敢碰你?我没冲上去折断他的手,是他福大命大,下次他要是再敢碰你,我整死他!”
“你根本不需要吃他的醋,我是去他家当家教,不是去见他家人。”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为什么他老是看黄国梁不顺眼?印象里,他们甚至没有讲过话,怎么也能搞得像有血海深仇一样?
现在的他虽然满口威胁,可是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对黄国梁暴力相向,毕竟现在的他想伤害一个人,已经拥有比暴力更好的东西。
看着他的双眼,她就是知道,他绝不会冲动做出这些事,现在的穆湛伦是个成熟的男人,不再是以前那个会让自己担心的大男孩。
听见她的解释,穆湛伦没有松口气,反而更用力的皱眉。“家教?教谁?”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他结婚生子了?”危机解除。
“不是,是他哥哥的孩子。”许咏妍诚实得可以。
那家伙真缠人,危机依然存在。
穆湛伦全身绷紧,咬牙怒哼,“回绝他!”
这招他大学时代就用过了,想以家教之名,行追求之实,他用这招时,那家伙还背着背包,像个二楞子在校园里毫无目的的到处晃来晃去。
想靠这招追求她?作梦吧他!
“可是我已经答应要先教三个月看看。”她看着浑身冒火的他,勇敢摇摇头,声音小小的,但态度很坚定。
三个月?这么久!
他闷着脸,还想再劝。
未料,她眉头皱了起来,轻轻扭动身子,从他怀里退开。“如果没事,我先去工作,跟你进来聊这么久,不知道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说话时感觉到双唇传来阵阵刺痛,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等等得先去一趟洗手间,用冷水敷敷嘴唇,看能不能稍微消肿,不然真的很糗。
听她这么说,想到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穆湛伦嘴角慢慢浮现得意浅笑,像只偷了腥的猫。
该传的就传,传得越多人知道越好,免得有人不知死活还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看来他等一下要请人送些花束过来,最好搞得人尽皆知。
他尽情想着,甫一回神,才发现她已经往门板移动。
见她伸手就要握住门把,他一个跨步逼近,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转向自己。
“咏妍,我母亲曾跟你说过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芒刺在背,他要从她口中听到一点承诺,才能放心。
“答应我,不要跟其它男人单独出去,尤其是那个姓黄的,还有,再也不要再推开我!”
许咏妍眉头一皱,正要发难,要他快点放开自己,可是一看见他眼底药紧张,她顿时呼吸一窒,又听见他知道他母亲当初拜托自己的事,心头隐隐一顿,急着要离开的念头,转眼间烟消云散。
他还是一样霸道得可以,时隔六年才又见面,马上就要求她答应这些有的没的。
她轻睐他一眼,态度明显软化,只剩下嘴巴勉强还能撑住一点气势,“你凭什么规定我这么多?”
“凭我们是老夫老妻,凭你在我心里长住了十几年。”穆湛伦轻易察觉她放软的态度,什么话都敢说。“这些还不够?”
“你也不准跟其它女人单独出去。”说完,许咏妍抖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没骂他扯什么老夫老妻,反而反过来要求他。
她也疯了吗?
听见她的话,他满意的加深笑意。“我绝对不会跟其它女人单独出去。”虽然他的行为被限制了,非但心里没有丝毫不情愿,还有股甜蜜不断发酵。
听见他的保证,许咏妍发现自己心窝暖暖的,笑看他一眼,缓缓抽回手,开门,踏出会议室。
穆湛伦目送她离开,直到门板关上,笑意还是无法收起。
现在,他才算真正回来了!
这一天,许咏妍戴着耳机,踏进办公室,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发觉这首歌的歌词说的好像就是她和穆湛伦,尤其是最后一段。
她享受听着音乐,心有戚戚焉想起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
多少话也说不出
多少字都不能形容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但愿这一段感情一直那么深
永远做我的爱人
别担心你我的未来
现在就让我宣誓最美的决定
命运注定我们这一切
感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
把坏事毁灭
无所谓……
(因为我真的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
(词&曲:方大同)
“咏妍,听说公司要裁员,是不是真的?”
许咏妍刚坐到自己的位子,旁边的同事双腿一划,有滚轮的椅子畅行无阻来到她身边,要不是两人中间卡着两大束红玫瑰,椅子肯定撞在一起。
“裁员?你听谁说的?”
许咏妍看了眼自己办公室隔间墙上的小标语“别让悲观吃掉我们的美好人生”,这句话是她从作家林熹《幸福。可以练习》这本书上特地抄下来的,每一次看,心里都有很深的感触。
接着,她把目光转到嚣张的花束上,深深叹了口气。
拜他那句“亲爱的,好久不见”所赐,桥楚上上下下笼罩在“她跟新老板是什么关系”的大问号里,各种版本的传说、听说、道听涂说在公司各个角落流窜、发酵,不断添加更多莫须有的精采细节。
这几天他更夸张,每天上午固定有快递送一束花给她,中午有专人送点心给她,下班时间一到,穆湛伦就现身接人,带她去吃饭、看夜景,每天变新花样,标准一天照三餐问候她。
虽然他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又很霸道,但是她每次想起来,心却忍不住泛着甜。
“公司内部传了好一阵子……”
“不会裁员,你放心。”许咏妍说得很肯定。
他亲口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她相信他。
“你会这么确定,是不是老板跟你说的?”
闻言,许咏妍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冲脸颊。糟糕,不知不觉就露馅了。
同事抿着笑,露出安心的表情。“看来风中飘着的流言是真的,能从你口中知道老板没有裁员计划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咏妍。”
这一天,许咏妍几乎一直保持脸红红的状态上班,直到下班,黄国梁来找她,载她去他家,她才暂时抛开这些流言,把注意力放到团团身上。
团团今年四年级,各科表现平均,只有国语始终不及格,作文也常常写了一段就停下来,不再动笔。
经过慢慢开导,她才知道每次考试,只要少一分,团团就会被妈妈打一心,而标准居然是满分?
其它科目硬算硬背,勉强还能记得住答案,可是国语有时候得去了解意义,有时候还得发挥一点想象力,才写得出来。
举凡感受、想象力这类东西,一旦碰上压力就完蛋。
国语考试的是非题或选择题,已经够让团团喘不过气了,而作文更是她最大的痛苦。
许咏妍首次上课,重在了解,她打算慢慢让团团喜欢上国语跟作文,除了课本内容,她决定以后每次上课都阅读一篇有趣的文章,想办法让团团自然而然喜欢阅读,而不是死背书。
只是她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黄太太恐怕不是那么好沟通。
下了课,和团团的父母小聊几句后,由黄国梁送她出大门,两人还没说到话,一辆气势慑人、引擎发出吼吼声响的宾士跑车,迅速停妥在两人面前。
许咏妍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实在无法不佩服穆湛伦掌握时间的精准性,她能禁止他送她到黄国梁家,却阻止不了他来接自己回家。
强势男!
“国梁,我们明天再聊。”说完,她急急忙忙走向宾士跑车。
“嗯,再见。”黄国梁苦笑一下。
新老板对她,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看着奔驰而去的车屁股,他垮下双肩。
他追她多少年了,可是她始终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以前穆湛伦不在她身边,他就已经机会渺茫,现在穆湛伦天天出现在她身边,他要追到她更是比登天还难。
难道他就这样默默退出吗?
黄国梁抬头望向没有星星的夜空,心里重重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