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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小姐 第8章(1)

  海家珍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被一阵熟悉的烤鱼香味撩醒。

  她迷迷糊糊又舒舒服服地在柔软枕头被褥间磨蹭了好一会儿,因为睡得太久太沉,筋骨酥软地在沙发床上「蠕动」了几分钟才拥被坐起来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阿爸,早……」

  「早。」

  「早。」

  怎么有两个声音……

  海家珍愣住,顶着还翘着一簇呆毛的乱糟糟头发,呆滞地望向声音来源处小小的厨房挤着两个大男人,一个高大肩宽细腰长腿,一个又壮又圆黝黑发亮,不约而同朝自己灿烂的咧嘴一笑。

  ——她这是还没睡醒吧?还在做梦吧?可是这个梦也太离奇了吧?

  海家珍一脸茫然。

  闻镇原本还有点心虚,有点怕家珍对自己的不请自来生气,可是他早就决心打死不退。

  大男人皮糙肉厚的,被心仪的女孩子拒绝个十七八次又如何?不怕不怕!

  他现在就等着精心订制的礼物抵台,希望能哄家珍心软喜欢,考虑接受他的追求……而在此之前,就依然用他的钢铁肉身持续来刷存在感吧!

  况且,他是真的万分庆幸自己想出了死皮赖脸地巴结未来岳父的主意,这才得到了一个能够进她家门的机会。

  自从他跟着海伯父一踏进这间不大却舒服宜人,荡漾着柚子甜香——是她身上的香气——的套房,就看见一坨……一只……软嘟嘟毛茸茸的胖虎斑窜出来,滚圆溜溜的猫眼就跟它家主人一样可爱,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陌生的他几眼,然后就拱起胖呼呼的身子,胖尾巴高高扬起,慢条斯理地在他脚边绕了个圈。

  ——嗯,有帅,是本喵的了!

  没有研究过猫咪心理学的闻镇自然不知道,被绕圈了等同于被猫皇标下印记宣示主权,还以为自己是被粉圆撒娇了、认同了,不禁笑了起来,目光温柔地落在圆滚滚的粉圆身上,大手痒痒的,真想抱起来担一担。

  但是当他看见蜷缩在沙发床上和被子缠缠绵绵的娇小身躯时,眼神就再也离不开——

  粉圆一秒失宠!

  而海冬勇跟闻镇喝了大半夜酒,从一开始还打算刺探军情来着,却没想到一番喝喝聊聊下来,发现这少年仔实在太合他的胃口了。

  先不说什么女婿不女婿的,这种好咖先给女儿拿来当男朋友开心(?)一下也不错嘛!

  ——哼哼,就让孩子的妈知道,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她们的家明王子长得又高又帅又拿得出手。

  所以海冬勇一大早酒气刚退,就主动引狼入室咳咳咳,是邀请昨晚请自己喝酒又请自己在五星级大饭店总统套房休息醒酒的闻镇上家里坐坐。

  就先只是坐坐而已喔!

  但这个少年仔实在太有眼色了,看到在沙发床上睡得横七竖八姿势不雅观的女儿,就未语先笑,眼神还很那个温柔……再来就是轻手轻脚地说要帮他们父女俩做早餐。

  「……这怎么好意思捏?」海冬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请伯父给我个机会露一手吧?」闻镇轻道,嘴角微扬。

  海冬勇看着面前这高大青年努力压低声音,唯恐吵醒了那一头酣然甜睡的女儿,不知怎地突然有点感动了。

  虽然才刚刚见过一面,喝过一次酒,但是活了大半辈子,人生阅历匪浅的海冬勇这点看人的水准还是有的。

  这年轻人,真的是很喜欢他们家的阿珍啊!

  「会煮饭,嗯,少年仔有前途,是个知道疼人的。」海冬勇咧嘴乐了,拍拍他肩头。「来来来,也让你尝尝伯父的手艺,阿珍和她妈妈也很爱吃我煮的饭菜哦!」

  「谢谢伯父。」闻镇受宠若惊。

  然后,两个大男人就鬼鬼祟祟的在小厨房窸窸窣窣,后来煎蛋的煎蛋,烤鱼的烤鱼,最后用香味唤醒了睡美人。

  「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了。」闻镇手里持着勺子搅拌稀饭,强自镇定地对依然一脸傻愣的她柔声道,不忘小心翼翼补充一句:「可以吗?」

  海冬勇有点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噫,咱男子汉的气魄哪里去了?

  「可、可以啊!」海家珍呆呆地回答,还是以为自己仍在做梦。

  见那个香香软软可爱的小女人爬下沙发床,踩着摇晃虚浮的脚步往卫浴方向走去,嘴边还嘀嘀咕咕:「这个梦好真实啊,居然还闻得到鱼烤焦的味道——」

  「……」海冬勇猛然扑向小烤箱,惨叫一声,「我的飞鱼干啊啊啊啊啊!」

  闻镇还没来得及安慰未来岳父,下一瞬已经换卫浴那头传来砰地甩开门声,顶着满头蓬松乱发的小脸震惊地瞪向他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全场尴尬安静了三秒钟。

  「喵嗷呜!」最终是饥火中烧的粉圆一掌撩翻了空饲料碗,这才打破了结界……咳。

  ——于是乎,接下来的海家珍吃了史上气氛最诡异的一顿早餐。

  自家阿爸和……前饭友都乖乖地低头扒稀饭,还时不时偷偷瞄她,接触到她的目光就马上陪笑,好像生恐她会随时暴起把他俩赶出去似的。

  而粉圆则是大摇大摆地吃完了鲑鱼干贝口味的罐罐后,又嚣张地用一只胖猫掌在桌边试探地勾呀挠呀的。

  如果不是客厅茶几桌本来就不大,又摆了一锅稀饭一盘荷包蛋一盘烤飞鱼干和一盘炒什锦蘑菇跟三人份的碗筷,实在没有多余的一丁点空间,恐怕粉圆大爷就不只是伸伸猫掌而已了。

  她看着这一团混乱,好半晌后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突然很想笑——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行了,」她拍走了粉圆试图偷烤飞鱼干的贼大胆猫掌,轻哼了声。「你们别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我有那么凶吗?」

  闻镇黑眸一亮。「你不生我气了?」

  「我……」海家珍一时语结,心情复杂地道:「大前天,其实也不全是因为生气的原因。」

  和他断交,原来才只是大前天的事吗?

  她怎么觉得这三天过得兵荒马乱高潮迭起一场混战下来,自己都活生生被催熟熬老了好几岁……然而彷佛也为此,那天的烦躁压抑和愤怒逆反感却也奇异地消失淡化了大半。

  现在的她,比起那天冷静理性平和的不只一点点。

  不知道是因为前天晚上变得温和而尊重的态度,还是因为他今早一直对阿爸恭敬地侍以晚辈礼,或者是因为他心软地偷偷剥烤飞鱼干在桌底下喂粉圆……

  她觉得自己心口酸酸软软的,忽然就对他硬不起心肠来。

  「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我回去认真思考了很久。」闻镇低沉的嗓音因为紧张而有些轻颤,为着这今天这好不容易可以跟她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就算旁边有竖尖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海伯父,和因为自己停止偷喂又不死心挠抓桌子的粉圆这两大电灯泡,他也顾不得了。

  但是海家珍敏感又微窘地瞥了假装埋首稀饭碗的阿爸一眼,脸颊略热,「咳,那个,先吃饭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闻镇自然听懂她的意思,可他却不敢冒着再度被她疏远的危险,坚定地近乎宣誓道:「家珍,以后我都听你的。」

  「咳咳咳咳……」海冬勇被一口稀饭呛咳得惊天动地。

  两个年轻人连忙帮拍背的拍背,帮拿面纸的拿面纸,粉圆则是瞬间被吓得窜走了。

  在海冬勇胳臂肘往外弯的热情助攻下,闻镇总算在睽违了三天后,又得载上他喜欢的女孩去上班了。

  这一刻起,闻镇决定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孝顺海爸这个国民好岳父!

  「阿爸——」海家珍觑空忍不住扯了自家老爸的袖子。

  「按怎啦——」海冬勇挤眉弄眼的努嘴。「这少年仔不错,给个机会嘛!」

  ……敢问您到底是谁家的阿爸啊?

  海家珍瞄了刻意礼貌走在前头两步,体贴让给他们父女俩讲私话空间的闻镇,心头像是塞了团棉花乱麻似的,总有种理也理不清的滋味。

  看着海家珍有些弩扭地朝自己走来,在车门旁殷勤地等着帮忙关门的闻镇从头到尾都在傻笑……可把自己高兴坏了。

  「伯父,那我们先去上班了,晚上回来接您一起吃饭。」闻镇微笑恭敬道。

  「好喔好喔。」海冬勇老脸笑出了朵喇叭花,豪迈的猛挥手。「晚上见蛤!」

  「你们控制一点……」海家珍又有点牙痒痒了。

  有问过她这个当事人了吗?

  「小心头。」一只宽厚的大掌遮在她脑袋上端,绅士地保持在微妙的一公分距离,近到彷佛可以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又不至于亲唯得让她生起反感的防备。

  而且置身在车厢内,又是熟悉的皮椅气息,熟悉的男人干净醇厚味道,她不知不觉又开始有心律不整的迹象,只得拼命回想那天下定的决心和理由,不断在内心重复说服自己——

  他俩不适合!他俩不适合!

  「别紧张。」身旁低沉浑厚的男声响起。

  「我才不紧张。」她猛地侧首过去。

  「我是说我自己。」闻镇神情有一丝赧然。

  「……」她憋住别笑,表情努力维持镇定。「喔。」

  不过亏得这一打岔,气氛自然而然地轻快了起来。

  海家珍原本绷着的肩背腰肢也放松地往后靠在真皮副驾驶座上,看着他老练俐落地操控着方向盘,驾驭着低吼咆哮的眼镜蛇跑车滑入了车阵之中……

  就好像又回到了她没发他好人卡之前一样。

  他们自在的相处,愉快的谈笑,投契的如同多年老友或是老夫老妻——停停停,又歪楼了!

  她心头忽然冒出了深深的愧疚和沮丧感。

  愧疚是因为他一直一直对她这么好,她却总有这样那样的「正当理由」一再拒绝他、伤害他。

  沮丧,则是因为每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也总是又有这样那样的突发事件把她的碉堡打得七零八落,让她把自己搞得很矫情……

  原来世上真的有很多事情,不是靠理性、靠讲道理就能解决的啊。

  海家珍又有种想「眼神死」的心情了。

  「家珍。」

  「嗯?」

  「我真的很喜欢你。」

  「……喔。」她假装直视前方路况,却突然觉得四周气温好像升高了好几度,有点……热。

  「但我也不会再强迫你赶着做任何决定。」

  她一震,霍地望向身旁的高大男人。

  他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她,却没有过去炽热霸道、志在必得的烈火光芒,反而温和深沉得像宁静宽阔的大湖,激艳碧绿而抚慰人心……

  海家珍被自己一刹那闪过脑中的文青风叙述体给肉麻得不行,但这丝毫阻止不了她超前部署(咳)的防卫高墙又开始有摇摇欲坠的危险。

  「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闻镇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道:「你喜不喜欢我,接不接受我,以后自然也该交给你决定。」

  她说不出话来。

  「我过去的生活和经历,习惯了看中的、喜欢的、想要的就该第一时间抓到手里,无论是在嗜好还是职业上。」他坦然道。

  这一刻,闻镇其实已经忘记了堂弟教过的招数、小说指点的套路,在这个柔软的、带着淡淡舒心柚子沐浴乳香气的,自己心仪恋慕的女人身边,他只想要坦荡真诚地表露心迹。

  「我其实不大相信一见钟情,活了三十几年以来,也没遇过让我动心的女人……起初对你是感到好奇,觉得你这人很有趣,逗你跟逗猫一样,逗着逗着就炸毛了,实在是太好玩了。」

  闻镇说着说着,不自觉眉眼轻笑了起来,浑然不知自己钢铁直男的表达俨然已有踩中「死亡界线」的危机。

  原本海家珍正听得专注,听到后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有点咬牙切齿的冲动。

  ——逗什么逗?你以为你是逗猫棒啊?!

  可她眼角余光却瞄见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大手频频紧张地摩宁着,额际还沁着一层浅浅的汗,耳朵隐隐透红。

  她心瞬间软了下来。

  原来,他这么紧张……

  原来一直以来总是成竹在胸、霸气横生的男人,也有这么忐忑慌张不自信的时候?

  而那头,傻乎乎的钢铁直男还故作镇定地道:「但是我后来渐渐发现,逗你不只是因为好玩了,我……我就是喜欢看你吃得饱饱的,喜欢跟你聊天,跟你斗嘴,还喜欢看你笑……」

  她眼神也不自禁温柔了起来。

  「我也想要把你抢回家,每天都能跟你做上述的那些事,咳,还有更多我现在说了你肯定会想打死我的,羞羞的事。」

  海家珍差点噗哧笑了出来,幸亏及时咬住下唇忍住了,脸颊微微发红,又有点想挠人。

  什、什么啦!

  而某个大男人犹兀自紧张得边驾驶着跑车边摸方向盘,撑着不敢再偷看身边自己心仪的女人,就是唯恐会在「告白」的过程中看到她皱眉或厌恶的神情。

  只要不去看就没事,就代表他所担心的一切不存在。

  闻镇自欺欺人地想着。

  但……身边的女人听着他这么一大串一长篇的告白,却沉默安静得连吭都不吭一声,这也让持续不断做自我心理建设的闻镇心脏又渐渐悬了起来。

  「我……我真的,很喜欢你。」紧张过度,他只能结结巴巴地重复强调。

  ——追求心爱的姑娘真的比团灭恐怖分子难上一百倍!

  海家珍粉颈低垂,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在绞搏皮包带子的双手,一下子揪扯一下子翻折,这才发现她其实也心乱如麻,脸也是一下子红透了。

  「所以我们……我是说,我可以……继续追求你吗?」他喉咙发干,赶紧补充道:「你如果觉得不自在的话,随时告诉我,我、我会节制自己,不要再那么冲动冒进,让你有压力——」

  可怜的闻大老板,这辈子还没这么进退失据、原则尽失过。

  海家珍内心也斗争了好久,半晌不知该怎么回答。

  眼看跑车上了民权大桥要往内湖方向,她突然开口问:「那天我加班都没做完的项目……后来,是你帮忙完成的吧?」

  身边的高大男人僵住了,额头开始飙汗。

  ——他该怎么回?要是承认了,家珍肯定会生气的吧?气他又擅自作主,侵犯她的隐私,可是如果不承认,她已经有点起疑了,日后要是露馅了,她会不会更气愤他这是欺瞒是说谎?

  ……可怜的闻大老板,在短短一趟车程里,这辈子第二度尝到进退失据、原则尽失的滋味。

  海家珍望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忽然再也不忍心,也舍不得追问下去了。

  其实,她心里不是早已经有答案了吗?

  毕竟她长到现在三十出头岁了,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生活过得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平平凡凡得乏善可陈。

  也就只有在遇到眼前这个男人之后,才发现,原来偶像剧里某些令人怦然心动、神魂颠倒的桥段,也不完全是瞎编出来骗人的嘛……

  原来,有些人就是能在有些时候,会让你忍不住眼睛发亮、心尖发颤、膝盖发软,酥酥麻麻得彷佛被迪士尼童话里的魔法棒点中了,四周有绚烂梦幻的烟火在盛放。

  她其实已经遇到这个人了。

  但抵死抗拒和犹豫的只是,她不想因为依附这个人而活得失去自我,也害怕就算努力去靠近对方,去爱、去磨合,可依然会碍于天堑般的身家背景或是观念习惯,走到最后,也只是彼此生命中短暂得如同沾一沾酱油的过客。

  说穿了,她就是个胆小谨慎而贫穷的赌客,对上他后,每每小心地数算着自己手头上的筹码,发现真的没有跟他豪赌一场的本钱,自然也不愿坐上这张名为爱情的赌桌上。

  可是当她看着这个明明在外面是呼风唤雨的大男人,却对自己的每个举止每个眼色而忐忑悲喜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自私得糟糕透顶的人。

  「对,是我。」闻镇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一时误会了,忙解释道:「但是这件事你们苏总知道,他同意的,你不用担心他会误解公司机密外泄,他不敢!」

  最后那三个字又是不自觉地霸气侧漏。

  但在气势磅礴悍然宣告之后,闻镇在瞥向神情怔忡的她时,又立时化成了大型犬科动物,只差没有猛摇大尾巴,对着她一个劲儿尴尬傻笑。

  「你,你也别生气。」

  不知怎地,海家珍眼眶湿湿热热的,有点想哭。

  你这家伙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局促不安的委屈自己吗?

  就为了我这样一个平凡得招牌砸下来都能砸中一大把、既不美艳又不娇媚,还一身臭脾气的三十岀头岁轻熟女……

  ……闻镇,你是不是傻啊?

  最后抵达公司停车场时,闻镇因紧张,罕见地有些同手同脚地帮她开车门,海家珍沉默地下了车,在他忐忑的黑眸目送下,沉默地慢慢走向公司大门。

  闻镇标枪般挺拔的肩背一瞬间有些微微垮了下来,深邃眼神掠过一丝落寞颓丧。

  他是不是又搞砸了?

  「闻镇!」前头的纤细身影忽然回头,喊了一声。

  他猛然抬头。

  「今晚六点,我们一起下班。」海家珍心跳如擂鼓,竭力克制嗓音别害羞到颤抖,轻快道。

  「好啊好啊!」他又惊又喜,高大个儿站在原地笑得有点傻里傻气,一个劲儿对她猛挥手。「今晚六点一起下班……不见不散!」

  她眉眼弯弯,眸底尽是控制不住溢漫出来的笑意。

  那么就这样吧!

  就让我们自在的相处,不要预设立场,不用以结婚或分手为前提,让缘分信马由迁式的,看能走到哪里……

  闻镇,谢谢你的认真执着和傻气,给了我有陪你也疯狂一次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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