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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的祭品 第10章(1)

  天色大亮,太阳冉冉而升,漫洒在被浓雾笼罩的森林之间,一点一点的透进幽暗的山洞。

  几乎在刺眼的金阳照射在脸上的刹那,秋水滟便瞬间惊醒,美眸一睁,第一件事便是看向身旁,却发现那拥着她一夜的男人并不在身边。

  “严昊?”她四处张望,低声叫唤,然而幽静的山洞里只回荡她叫唤的回音,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回应。

  她紧张的站起身,却发现眼前一阵黑暗,身子一晃,整个人又这么跌坐回去。

  扶着山壁,秋水滟这才感觉到身体有种不属于自己的笨重,她探手摸向那像是在不断旋转的额角,果然摸到吓人的热烫。

  她发烧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烧……”甩着昏沉的脑袋,这一回她不敢再莽撞的突然站起,而是扶着山壁,缓缓而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山洞外走去。

  严昊呢?跑哪去了?

  她不担心自己被抛下,如果严昊真抛下自己而去,她反而安心,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很清楚他的个性,若他真要抛下她,早在昨夜便将她扔下,根本不需等到今天,所以她猜想应该是出事了。

  一出洞口,她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让她心口一紧,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快步走上前。

  是沈震?还是沈玮真追来了?或者是程忠俊听信沈家父子的话,来为程雅芝报仇?

  不管来的是哪一边的人,对现在的严昊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快点,她得再快一点!

  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秋水滟终于来到发出枪声的林地,然而当她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严爷,是我不对,是我胆大包天,不长眼,才会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请您大发慈悲,放我们父子一马……”

  秋水滟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看见沈玮真及沈震一脸狼狈的跪在地上,而站在他们眼前,让他不停恳求的男人,正是她遍寻不着的严昊。

  “放你们一马?”严昊冷酷的轻笑出声,弯下身,对跪着的沈玮真低声说:“对一个叛国贼,你说,我有可能放你一马吗?”

  看着地上因为逃跑而射来的弹痕,沈玮真咽了咽口水,当然不敢再妄想能逃开,只能低声下气的继续讨饶。

  “严爷,您误会我了,我也是被程忠俊那奸人陷害,要不是他的花言巧语,我也不会一时鬼迷心窍,听从他的诡计,想逼您交制方,这一切都是程忠俊指使,我们父子只是听命行事,您也知道,他是堂堂的军需处处长,而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商人,民要如何和官斗?您就发发善心,放了我们吧……”

  他说的像真的一样,一副他们父子都是受人所逼,想将一切过错推开,然而他这番说词,严昊当然不会相信。

  “你说,这一切都是程忠俊指使的?”他挑起眉,黑眸状似慵懒,却闪着深不可测的诡光,缓缓又说:“那么,也包含要沈震追杀我?”

  严昊这一问,让沈玮真顿时僵了脸,恶狠狠的瞪了眼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儿子。

  要不是因为突然跟来的程雅芝,和沈震的擅自行动,他早就抓到严昊了,那还会像现在这样摇尾乞怜的向这男人求饶?

  但话说回来,是他太天真,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凭他斗得过严昊,却没想到他如此精明,不仅早料到事情和沈家有关,甚至早他一步派人埋伏在这狩猎场里……

  看着将他们父子重重包围住的人马,沈玮真脸色变了变,说不出话来。

  严昊冷笑一声,接着说:“沈玮真,你真以为在上海,能有事瞒得过我?”

  早在沈玮真邀请他前往沈家参加宴会,要求他分些订单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有蹊跷。

  一来,他和沈家并没有任何交集,沈玮真突如其来的邀请,做事一向谨慎的他当然会派人调查。

  二来,就是秋水滟。

  当时他确实想要秋水滟,然而沈玮真却连犹豫都不犹豫,二话不说便将儿子的未婚妻送给了他,这样的干脆,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他不起疑的话,他就不叫严昊。

  后来,在他得知沈玮真原本打算利用秋水滟盗取炼铁制方时,他一点也不意外,但他没给他们机会靠近她,也因此秋水滟压根不知沈玮真将她送到他身边,表面上是为了拯救沈家没落的面粉厂,实际上却是为了要她盗窃制方。

  沈玮真安排的一切他都不意外,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真顺了沈玮真的意,对秋水滟动了情。

  当然,这一点他没让沈家父子发现。

  他在沈玮真有所行动之前,早一步将秋水滟送回沈家,将她送回,当然有他的用意。

  一来,是为了让沈玮真以为他玩厌了秋水滟,让他知道她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二来,则是为了让程雅芝减低对秋水滟的敌意,不去找她麻烦。他是为了保护秋水滟,才会将她给送回沈家。

  而沈玮真在得知秋水滟竟没有利用价值,本是又恼又气,可狡诈的他,在知道严昊和程雅芝解除婚约时,想到了另一个计谋。

  他找上一心一意想攀高位的程忠俊,和他合作,至于合作的内容非常简单。

  沈玮真要财、要权,而程忠俊也是,两人臭味相投,说好平分日本人所开出的优渥条件——千两黄金以及在日本军阀握有重权的官位。

  至于程雅芝,要的当然就是他的人。

  程雅芝对他十分执着,她爱他爱得几乎疯狂,为了能嫁给他,不惜和沈家两父子连手。

  他们协议好,只要由他这盗走炼铁制方并且抄录下来后,就将制方交给她,要她用要公布制方这种卑劣的手法来要挟他,逼他娶她。

  他们三人各取所需,要钱、要权,也要人。

  只是在他们自以为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时,却没想到他早知道了一切,甚至反咬他们一口。

  看着严昊冷酷无情的脸庞,沈玮真心一沉,知道眼前这手段残酷的男人是不可能会放过他了。

  “严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再多说也只是枉然,我只求……”沈玮真再次看向身旁的儿子,哑声说:“你能放过沈震,让我们沈家能留后。”

  他就沈震这么一个儿子,虽说也是这不成器的儿子将事情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但他毕竟是他的骨肉,至少要保他周全。

  “爸!你不需要求他!”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震终于开了口,恨然的瞪着眼前的严昊,“今天落在你手上是我蠢,要是我昨天那一枪射得准,你也不会有这个机会逮到我们父子,既然被你给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不会求你!”

  “沈震!”沈玮真脸色大变,斥道:“闭上嘴,别多话!”

  一转头,他再次回复谦卑的模样,“严爷,您大人有大谅,别和小儿计较,就请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沈家父子一个讨饶、一个毫不领情,这情况看在严昊眼里,只觉得可笑。

  “听着,你们父子有胆犯到我头上,就该有胆量承当后果。”他敛起脸上的笑意,冷声说:“你们两个,包含程忠俊,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完,他瞥向守在他身旁的华宇森,示意他动手。

  “严昊!你当真一点情面也不给?”眼看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沈玮真一扫方才哀求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狠绝。

  严昊再次扬起唇角,轻声说:“你倒是说说看,你我有何情面可说?”

  “好,这是你逼我的!”沈玮真霍地站起身,摸向腰后,动作极快的掏出一把小型手枪,对着严昊射出。

  “不要——”躲在一旁的秋水滟早发觉沈玮真神色有异,在看见他将手摸向腰后时,心一凛,快步冲出,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为严昊挡下那一枪。

  接下来事情发生得很快,秋水滟软倒在地,沈玮真被乱枪打死,至于沈震,则瞠大了眼,看着瘫在地上的秋水滟,傻了。

  “水滟?!”

  然而傻的人不只有沈震,在看着那为他挡下一枪的女人,动也不动,彷佛断气的模样,严昊脸上的淡漠瞬间绷裂,跪到在地,颤抖且嘶哑大喊。

  “水滟——”


  秋水滟很好运,沈玮真那一枪没打中要害,让她捡回一条小命。

  但也因为她高烧及受伤的缘故,整整病了半个月之久,休养的这半个月期间,她都在严府养伤,待在严昊的房间里。

  事情落了幕,沈玮真惨死,而自知躲不过的程忠俊逃亡不出三天,也让严昊派出的人马给逮回,并将他和日本人勾结的证据送到巡捕房,现在他人正在牢房,等着枪毙的日期确定。

  至于沈震,严昊破天荒的放了他。

  但严昊也没让他好过,他并吞沈家所有产业,一毛钱也没留给他,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沈震在上海走投无路,又背负着汉奸儿子的罪名,只能离开上海,至今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秋水滟除了感叹之外,更珍惜自己目前所拥有的,虽然她拥有的并不多。

  “醒了?”

  正想着,那个盘踞她心头的男人,正巧打开房门,脸上扬着浅笑,朝她走来。

  她坐起身,想下床,严昊却快她一步,在她腰后放了颗软枕,轻柔的将她压回床上,让她半躺着。

  “坐着就好。”

  “我好多了。”丽眉微拧,她抗议的说。

  他挑高眉,坐在床沿,将她轻揽入怀,“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再将我当成犯人一样看管。”

  这半个月来,严昊只差没用条绳子将她给困在床上。

  没错,她伤的是腹部,行动或许会有些不便,但还不至于连下床上厕所的力气都没有,他却坚持抱进抱出,让她的双脚连地都沾不到。

  他的专制让她闷坏了。

  “你当然不是犯人。”他轻笑,纠正她,“而是病人。”

  “我说过,我好多了。”她再次重申。

  她的伤口早已结痂,只要不用力扯碰,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感觉,他这样过度保护,让她感到无力又无奈,偏偏又拿这霸道成性的男人没办法。

  “你痊愈了没,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医生。”他轻啃她白玉般滑嫩的耳垂,轻声又说:“而医生刚好来过,他说你至少还得静养半个月。”

  半个月?!

  光想象还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秋水滟一张俏脸当场青了一半。

  不满的避开他挑弄的唇,她瞪眼说:“不公平,你受的伤明明比我严重,凭什么你只休养一个礼拜就能外出,甚至能去参加宴会,而我只能乖乖待在床上,还要再躺上半个月?”

  “因为我是男人,而你,是娇弱女人。”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黑眸极具侵略的凝着她,长指轻刷过她绯红的脸颊,低哑又说:“然而我却让眼前这娇弱的女人给救了一命,你说,在确定她的伤完全痊愈之前,我是不是该细心照料,对她的一切负责?”

  他低沉的嗓音、暧昧的语调,让秋水滟当场红了脸,但她仍不甘示弱。

  “我并不娇弱。”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以前不是,现在更不会是。

  “在我眼里,你是。”他倾身,在她红润的唇上印上一记轻吻,细啃着,“如果不想当温室里的花朵,你应该学着听话,不该自诩是女英雄,为我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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