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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力拔山 第九章 举家跟随到大同(2)

  既然决定离开,元麦两家都忙了起来。

  麦家首要之务自然是将酒坊关门大吉,他们将存酒低价抛售,只带走几坛陈年老酒,而后开始整理家中杂物,因为不确定能不能再回来,所以能卖的卖,不好卖的就送人,麦莛带了一箱书本,麦穗则带了一小箱玩具。

  元家则是由元甲他们去将镇上的铁匠铺关门,经过上回起义军之乱,铺子里也没剩什么材料了,元甲他们不过是去整理打铁的工具及自己的行李,这些都是要带去大同的。

  而在家里的元修与麦芽同样也取舍着家具杂什,不过他们准备的东西就比较轻便,行李占最多空间的居然是小安安这还未满周岁的小娃儿。

  在启程之前,元修甚至将自己关在铁匠铺子里好几日,期间只有麦芽能去送餐食,待他出来,手中已多了一把带鞘的唐刀,刀身直刀刃窄,外形像剑却同时拥有刀与剑的特点,穿刺破甲,坚硬锋利,双手单手皆可持,无论步战或马战都相当实用,这是他特地针对封不凡的体型及力量所打造。

  封不凡收到此唐刀,简直爱不释手,尤其当他轻而易举地用这把唐刀砍断了一把过去收藏的九环宝刀时,他眼睛都亮了起来,当天开始便将这把唐刀佩戴在身上,寸步不离,幸而唐刀外形似剑,佩在风度翩翩的封不凡身上,倒也风流倜傥。

  离别总是令人感伤,麦家又是在这里土生土长,元家虽然搬来时间不长,对村人也有很深的感情,尤其这次一去,纵使有着封不凡的保证,却是吉凶难卜,所以每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和以往两家总是热闹欢欣的情况大相迳庭。

  其中最没心没肺的应该只有小麦穗一人了,对他而言,这回大家收拾东西,离开路底村到别的地方就是要出去玩,而且可能会玩很久,所以他内心是期待的、兴奋的。

  但是当所有人都板着一张脸,说话也不像以前一样轻松时,即使麦穗再缺根筋,也察觉气氛不对了。

  离开路底村的当日,许多村民都来相送,王婶子等要好的几家更是与麦母及赵大娘拉着手说个没完。

  麦穗好奇地在几辆马车之间绕来绕去,满腹的好奇想问,忙着搬东西的元修、麦父和几名侍卫皆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语,没人有空理会他,终于让麦穗受不了了。

  「爹,为什么大家都不笑?不是要去玩吗?」小麦穗拉了拉父亲的衣摆,歪着头不解地问。

  麦父揉揉他的头,将他抱了起来。「我们不是要去玩,是去……办一件大事。」

  麦穗还是不懂,他伸出两只小小的手,拉开了父亲的嘴角。「不管是不是要去玩,反正开不开心还不是都要出去?那为什么要不开心?」

  童言童语的声音不小,四周听到的人都突然沉默了下来,尤其是元家与麦家的人更是像被这番话醍醐灌顶,察觉了自己这阵子低落的情绪有多么不妥当。

  「小麦穗怎么这么聪明,说得好有道理。」既然离开已成定局,哭也是过笑也是过,那为何不笑?赵大娘走过来将麦穗抱了过来,真是把这乖巧的孩子疼入心肝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几个大人还比不上一个孩子豁达。」

  「他那是傻气!」麦母也来了,轻轻一点小儿子的嫩脸,也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头老老少少的愁绪散去了些,虽然还不能完全释怀,但至少能懂得自我调适,不再沉溺于心事之中。

  另一边麦芽正抱着王美秀哭得不成人形,却是没空理会麦穗的话,她将自己最喜欢的头花、头绳和络子都放在一个小木盒里,送给了王美秀做为临别礼物,王美秀也送给她一个自己绣的荷包,要麦芽千万别忘记她。

  虽是有可能回不来,但也非常有可能再回来啊!

  麦莛在一旁看着自家姊姊一副诀别的样子,哭得惨不忍睹,而元修在不远处替马车上货,却总是心神不宁地直望向麦芽的方向,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便在姊姊与王美秀道别得差不多时,将她拉到一旁单独说话。

  「姊,你当初决定单独跟姊夫离开,说得那样豪气干云,现在真要走就别再哭了。」麦莛很是无奈地递了条帕子给她。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大家,舍不得美秀……」麦芽接过帕子拭泪,一时泪水却止不住。

  「我也舍不得,但我知道我应该摆出什么态度,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别人,你难道没听到弟弟方才的话?连他都比你通透,知道不该一直郁郁寡欢。」麦莛不愧是读书人,劝诫起人正经八百的。「姊,姊夫这回除了为封大哥的军队制作武器,还可能上战场吧?」

  元修的武艺及谋略,在乡宁县对抗起义军一战时麦莛是亲眼目睹,也羡慕崇拜不已。这样的将才不用来打仗,只拿来打铁,简直暴殄天物,所以他几乎能够肯定元修所谓帮封不凡打天下,其中细节恐怕和麦芽说的尚有保留。

  「我知道,所以我怕,我才会想跟他去……」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怕了。」麦莛的语气有些严厉。「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会让姊夫更放不下你,更担心你知道吗?」

  「我……」麦芽怔愣,觉得自己被骂了,呆呆地望着弟弟,竟是忘记了哭。

  麦莛瞧她终于不哭了,态度才稍稍缓和下来。「如果只是在我们这个小乡下,你柔弱一点,万事完全依靠姊夫都无妨,可是姊夫去了前线,你继续哭,就是拖他后腿。」

  而且真要论起实力,他这个姊姊说不定比谁都强,现在只会哭,简直浪费了那身怪力。早知会有今日,他应该从小就劝父母将姊姊往女将军的方面培养才是!

  他定定地看着麦芽,苦口婆心道:「你要学着强悍起来,不仅要照顾你自己,还要照顾好家人,这样姊夫才能无后顾之忧,他的危险也才会更少一分。姊,你明白吗?」

  他说的道理很浅显,只是麦芽从来没想过,她一直将元修当成她的依靠,但他现在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不依靠自己,难道还要让他分心照顾保护她吗?

  「大弟,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哭了。」麦芽猛地用帕子一抹脸,鼻头红通通的有点儿痛,不过小脸上多了一股坚毅。

  只是这样被自己弟弟教训还真有点没面子,她委屈地看向麦莛,娇声抱怨,「明明我才是你姊姊,你老是表现得好像我哥哥一样……」

  「你才知道我这几年有多辛苦?」麦莛斜睨她一眼,然后抱胸叹息。

  麦芽气结,又哭又笑地瞪着麦莛直跺脚,伸手就想去推他,此时元修走了过来,一把揽过麦芽,麦芽顺势抱住元修的手,朝麦莛皱了皱鼻子,一副老娘也有靠山的样子。

  「姊夫,不用这样吧?我又不会欺负我姊。」麦莛调笑着。

  「我不是怕你欺负她。」元修盯着他抱胸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我是怕她欺负了你。」

  麦莛清俊的脸蛋抽了抽,蓦地大笑起来,看来姊夫是吃过姊姊一身巨力的亏了。

  麦芽更是不依,哼了一声转头不理这两个臭男人,找爹娘诉苦去!

  一番打趣,终是化解了几分离愁,路底村民在林村长的带领下挥手相送元麦两家人离去,车里的人也频频回首,麦穗甚至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马车,差点掉出去,硬是被车里的麦莛拉回来。

  几辆马车慢慢的驶出路底村,在熟悉的麦家酒坊拐了弯,走向未知的未来。

  *

  封不凡的封邑主要在大同府,居于内外长城之间,因为从祖辈就是负责在西北抵抗鞑靼的武将,所以这个镇西王并非空有其名,而是麾下有十万军户的实权异姓王。

  大同府治所位于大同县,但封不凡另设帅帐于阳和卫,因为天朝在内乱的同时怕鞑靼扰边,帅帐设在那里也有向京城示意自己很安分的意思。

  当太原府被起义军攻占,山西布政使司便在封不凡令下迁移到了大同府,布政使也由封不凡指派心腹上任,如此政事的部分由布政使处理,军事则由封不凡全揽,战情直接通报于镇西王帅帐之中。

  元家与麦家到了大同府,便被封不凡安置在阳和卫的军屯之中,所谓军屯系指利用屯驻的军队开荒耕种,自给自足,以达到寓兵于农、以兵养兵的成果。

  军屯中每一户都是军户,户籍世袭,战时上场作战,非战时则种田生产,耕牛、农具及种子由朝廷发下,所以平和时的军屯其实和一个农村也差不多,只是内外看守更加严格,免粮税,平时还需要演兵操练罢了。

  封不凡一回到阳和卫便入了帅帐议事,他久居乡宁不回,军情政事叠得比他人还高,至于元修等人则由一名姓方的总旗带他们来到一处空屋。

  屋子是三栋毗邻,皆是用夯土盖的土胚屋,质朴却坚固,三栋虽独立分离、各自拥有房舍灶房及浴间茅房等,却用围篱圈成了同一区,恰好让元家与麦家一户住在一栋,元甲等少年们住一栋,所以在看过房子之后,他们都很满意。

  如今国内纷纷扰扰,而鞑靼因为数年前才大败,还没能缓过气,所以尚称安分,阳和卫因为是帅帐所在,倒是没有那么多战事,主要担任了前线的大后方任务,因此住在此处的军户相当稳定,几十年以上的老军户所在多有。

  今日突然间搬来两户新人,好奇的屯民们全围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新来的一行人当中,最打眼的自然是高大强壮、威仪凛凛的元修了,他那贲起的肌肉,刚硬的面容,在在说明不是个好惹的,尤其他又是由方总旗带来。

  那方总旗官位虽不高,却是在王爷面前露过脸的,再加上这三户空屋可是这区最好的一处,屋宇刚修整好,家具全新,能住在这里肯定有点来头,故而元修的身分引起了大家的诸多猜测。

  众人联想到阳和卫的卫指挥出缺,过去因为镇西王亲自在此坐镇,所以缺了也就缺了,不急着补,可是前阵子王爷消失了几个月,虽有幕僚代行军务,但卫指挥的位置也开始有不少人眼红。如今在镇西王归来的同时,居然又多了几户新人,不禁令人怀疑元修是要来占那卫指挥使的缺。

  这下便有人不服了,尤其是一户朱姓人家。

  这户姓朱的,侄子是管理这一区千儿多人的千户朱豪,住的是军屯里最大最好的房子,态度一向嚣张骄傲,要不是镇西王的管理严密,说不定欺男霸女的事都干得出来,所以有了元修要来占缺的猜测,朱家便不高兴了。

  军户中一家只要出一男丁为正军,其他的丁男称为军余,若是正军逃跑或阵亡,才由同户的军余补上。朱家生了不少孩子,光是军余就有七人,他们瞄了瞄元修那方,虽然膀大腰圆的大个子不少,但脸看上去尚存稚气,还是只有元修比较令人顾忌。

  想着自家是地头蛇,而且男丁都有在锻链,人数上也不输,怎么都该比那些外来的银样蜡枪头好,于是朱家辈分最高的家主朱德威便带着一群子侄们过去下马威了。

  此时元修等人正忙着搬东西,麦芽抱着小安安,指挥着东西要搬到何处,突然一群面带不善的壮丁走入了他们的院子,在众人面前一字排开,摩拳擦掌的样子还挺唬人的。

  元修面色微沉地往麦芽身前一站,元甲他们也主动挡在了其他老弱妇孺身前,莫名其妙地与朱家人对峙起来。

  「新来的叫什么?」朱德威挑衅似的挑挑眉,还用脚踢了下他们的箱笼。「这么好的房子,你们也住得起?你们可知道住到了这一区,有些事没做可是无法安生的?」

  一旁住户们见到朱家前来找碴,那议论的声音静了下来,心中都有些同情元修一家人,一来就惹到土霸王,要是被折了面子丢了脸,那怎么还有脸占卫指挥的缺啊?

  「我不觉得需要多做什么。」元修淡然道:「我们的路引、户籍及入住的军令俱在,来路光明,住这里心安理得。」

  「哼!没有先来拜会我朱家,什么规矩都不懂,还想心安理得?到时候若是直的进来横的出去,可别怪我没先警告你。」

  所有元家及麦家的人都听得义愤填膺,麦芽甚至将小安安交给了赵大娘,自己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不就是军屯,住这里还能有什么规矩?」只有元修仍是不疾不徐,连冰冷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丝一毫。

  「依照惯例,新来的要先到我朱家拜会送礼,这礼物的大小关系到你们能不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此外一户需出两名男丁,替我朱家耕作,还有以后我朱家需要差遣,不得拒绝。」朱德威张狂地一笑。「大致上就是这样了。」

  旁边的住户们都听得极为不满,但因为朱豪的关系,皆是敢怒不敢言。

  这什么惯例什么规矩,还不是他们姓朱的说了算?这群新来的算是倒了大楣,除非他们能上达天听,直接向王爷告状朱家仗势欺人,否则事情还没到朱豪那里就被压下来了,届时不仅白白被欺负,搞不好还会受到朱家报复。

  「如果我不想守规矩呢?」元修完全一副不想妥协的样子,静静地往前走了一步,而元甲他们更是袖子都挽起来了。

  「要不是我不想一直麻烦千户大人,说不定你全家明日就全因叛国被砍了,你……你嚣张什么?」朱德威被元修的气势所震慑,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但只退这一步,四周的人就开始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起来,他不由老脸一热,恼羞成怒地道:「我告诉你,最好乖乖听老子的话,我们朱家你惹不起!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朱家默默的出来了五名壮丁,手里各自捧着一个三百斤的制子石,也就是平时军户用来锻链身体时掇石最重的那一颗,足足有两个脸盆那样大。

  接着就听到五声吆喝,由那朱家老大开始,涨红着脸将制子石扔向元修,接着是朱家老二……一直到老五,砰砰砰砰砰五颗巨石就这么扔在了元家院子里。

  「现在老子给你们机会,该准备的礼物先回去准备,否则下回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朱德威得意地狞笑。

  元修不说话,只又进了一步。

  朱德威自然忍不住又退,那笑容也在脸上僵掉了。

  就在这时,元修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摆被人拉了拉,接着身后的麦芽走了出来。

  「你们这群人真没礼貌,跑到我们家乱扔东西!」麦芽软绵绵骂了一句,她那娇嫩的嗓音不禁引起朱家人一阵讪笑。

  不过很快朱家人就笑不出来了,只见麦芽慢慢走到一颗制子石前,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像拎茶壶似的轻而易举地拎起了巨石,顺手外往一扔。

  砰!那巨石直接飞出院子,发出巨响,这扔的距离是朱家老大扔的十来倍远,只这一手就让朱家人脸都绿了。

  「我好心点把你们扔的垃圾丢出去,记得自己捡回家。」麦芽说着又走向第二个制子石,如法炮制扔出去。「否则下回啊,我直接扔你们屋里!」

  五个制子石都被扔了出去,一个扔得比一个远,其中一个还掉到三十多步外的田地里,直接没入田土之中。

  「啊,失手了,田里那个记得捡回去!」麦芽拍了拍手,脸不红气不喘地娇哼一声,一点诚意也没有地说道。

  所有人都看得傻眼,议论声全数冻结,那朱德威更是浑身发抖,指着麦芽连话都说不好。「你……你还是人吗?怎么可能……」

  「就说你没礼貌,还真没礼貌,我哪里不是人?丢几个小石头就把你吓成这样,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还是我们这一行人里面最弱的呢!我夫君要是出手,你觉得你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吗?」麦芽走回元修身畔,勾着他的手一副依赖的模样。

  元修性格的脸庞都开始抽搐了,他第一次感恩自己长久以来冷静的自制力,才能不在这当下直接笑出来。

  一旁的赵大娘与他相同,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故作冷静,却是为了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她的媳妇当真剽悍,居然还有这一手,怎么她以前从来没看出来啊?

  至于其他人,除了麦家的人见怪不怪,元甲等几个徒弟是看得双眼放光,第一次发现原来师娘这么生猛,只有元庚与元辛偷偷地咕哝,他们明明说过很多次师娘很强很厉害,可就没有人要相信他们,现在证实了吧?

  朱家人吓得魂飞魄散,这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都有如此神力,还是他们之中最弱的,那元修看起来最强,他的实力就不用说了,难怪有能力角逐卫指挥使的缺。

  越想越是心惊,朱家人夹着尾巴逃离了元家,在逃跑的同时,麦芽一个娇喝,「石头捡回去!」

  于是朱家人又连忙拐弯回来捡石头,但现在吓得手软脚软,哪里抬得起来,只能两个人抬着一个巨石仓皇离去,朱德威甚至被迫与自己的子侄下了田去挖那落进去的制子石,把脸都丢尽了。

  待朱家人都走光了,麦芽才看向围观的群众,一脸无辜地问道:「大家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没有……」所有人吓得一哄而散。

  待场上清空,麦家的人蓦地哄堂大笑,连赵大娘听了麦母的耳语也一脸哭笑不得。

  元修没好气地捏了捏麦芽的脸蛋。「都做娘的人了,还这么顽皮。」

  麦芽还抱着他手臂,索性蹭了上去不依地道:「还不是他们太过分!」

  元修又摸了摸她的头,却是没有多说什么责备的话,她爱玩就让她玩,反正只要不闹出人命,都由他来善后。

  或许只有麦莛知道一向不爱出头的麦芽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激进,他不由摇了摇头,开始有些担心自己劝告姊姊那番话,会不会造成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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