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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食王爷(上) 第三章 去镐京找靠山(1)

  一个晚上冉伊雪翻来覆去的睡得并不踏实,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就被厨房一阵碗盘破碎声给吵醒。看着外头天色才微亮,她也没了睡意,立刻起身换了衣服,走了出去,在灶炉的前面就看到舒云乔正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这是怎么了?”她连忙蹲下帮忙收拾。

  “你别动,我来就好,”舒云乔连忙制止她,“一时手没拿稳,把碗打碎了。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没的事,也该起来了。”冉伊雪看着舒云乔的脸色有些苍白,“你应该也是一个晚上没睡好吧?”

  “是啊!”舒云乔柔柔一笑,没有瞒她,收拾好之后,立刻动作熟练的生了火,准备弄早饭。

  “我昨天也睡不好,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带恩羽去县衙。”舒恩羽前脚才打了人,吕大人后脚就派了捕快来押人,一切就如舒云乔所料的无法善了,既然知道等在前头的凶险,说什么也不能扑上去。

  “恩羽伤人是事实,总要去解释清楚。”

  “恩羽确实冲动,但说到底还是虎子口没遮拦。昨夜我去长顺村看过,虎子压根儿没事。所以麻烦的不是恩羽伤人,而是吕大人对你的心思,那个色鬼身旁明明就已经有了几个姨娘,现在又对你动心思,令人恶心又厌恶。现在不管你再不想把事扯上杏花村,也已经是扯上了,在我带你回杏花村的那日起,就把你当成了自家人,所以我不会任旁人欺负你们母女。”

  舒云乔感激的看着她,“这辈子能遇上你,真是我与恩羽的福气。我知道你担忧,但我真不想牵连你,我想了一夜,县衙由我一个人去便好,你留在家里照顾恩羽和齐哥儿。”

  冉伊雪闻言,心头一惊。“你打算一人前去?”

  “是。”舒云乔沉稳的看着冉伊雪一脸惊讶,“虽然我绣得一手好花样,能靠此赚钱,但我的性子太过柔弱,若真出了什么事,你比我更有能耐能守着两个孩子安然。”

  对舒云乔来说,舒恩羽是她舍弃一切保住的孩子,自然不愿意让她再受伤害。

  冉伊雪的眉头打上了结,舒云乔明明知道一个人去肯定无法脱身,却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云乔,”她一脸的严肃,“我不想见你为了恩羽而赔上自己的清白。”

  “你想多了,”舒云乔忍不住轻笑,“还有律法,你当真以为县令糊涂?他真能为了我一个区区小女子不要前途?别忘了,以前不敢说,但今时今日的宁安县县令可是众人眼中的肥缺,若吕大人一时私心,行差踏错一步,只怕下场会跟死去的吴大人一样。”

  冉伊雪跟舒云乔两人都心知肚明前任县令吴大人死得古怪,只是她们俩都没有心思去没事找事,反正官场上没几个干净的人,她们只要知道并小心这点便好。

  “吕大人能够取代死去的吴大人在宁安县当差,身后定有不小的靠山,所以他也未必真的怕被人取而代之。”冉伊雪就事论事的说:“他今日敢妄想拿恩羽的事逼你不得不自愿委身,将来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区区县令,竟然就压到了咱们头上,想来便窝囊。”

  “你我一介布衣,何止县令,就连长顺村一个小小村长都能欺压咱们。”舒云乔早就看开了,不论过去如何富贵,现在也不过是个平凡之人。

  “总之,我不要你去县衙,天一亮,我便去雍州城。我骑马赶过去,顶多半天便能来回。”

  “你想做什么?”

  “虽说县令是个官,不过我也有个开国县侯府可以当靠山,即便徐县侯没什么实权,但总有个名号可以让人忌惮。这些年我给县侯的母亲治病,老夫人赞赏我的医术,对我颇为看重。我上门去说说,或许老夫人会卖我份人情,替咱们出面。若再不成,就找福满楼的纪二哥和纪二嫂替我们引荐有力之人。”冉伊雪向来不屑靠着关系处理事情,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只能找上比吕大人权势更大之人,才可以帮上舒云乔母女,又不牵连杏花村。

  舒云乔知道冉伊雪的性子,这次要不是真的怕她和舒恩羽会出事,她不会拉下脸去求人,“谢谢你,让你为难了。”

  “不为难,我们是一家人。”冉伊雪打定了主意,“我去叫两个孩子起身梳洗,这几日,这两个小祖宗可得安分些。”

  冉伊雪进了两个孩子的房间,原以为两个孩子应该睡得不知日夜,谁知道迎接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两张床。

  她脸色一变,一眼望去,房里没人,便啐了一声,“我早晚给这两个小鬼气死,就没一日安分!”

  “怎么了?”看着冉伊雪气急败坏地去而复返,舒云乔心知不好,“恩羽和齐哥儿呢?”

  “不见了。”冉伊雪一脸气愤,但心中更多的是担忧。“两个都不见了。”

  舒云乔眼底的惊慌一闪而过,去了房里看着里头的情况,果然没那两个孩子的踪影。

  “这两个孩子该不会自己去了县衙吧?”冉伊雪想想摇了摇头,连忙转身,“这两个家伙,我若短命,肯定就是被他们俩气的!我立刻去一趟县衙,若是见到人就把他们带回来。”

  舒云乔却反手拉住她,冉伊雪不解的停下脚步。

  “你留在家里等。”舒云乔眼中的慌乱已经隐去,恢复了一如过往的平静,“我去。”

  “可是……”

  “若恩羽和齐哥儿去了县衙,只有我去,他们才能回家。”若是吕大人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会等到她出现。

  冉伊雪想反驳,却是无言。“我去找村长派人,一行人出去找孩子,一行人跟你去县衙。”

  “天才微亮,暂时先别惊扰了村里的人,”舒云乔轻拍她的手,“我会见机行事,有消息便请人来知会你。

  但若孩子回来,你也记得给我个信儿。”

  冉伊雪心中一沉,只能点头。

  “姊姊,我好累。”纪修齐的声音有些发颤。

  “若累了,你就回家去。”舒恩羽也累,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发抖,但是她逼着自已不能停下来。从夜深走到天色微亮,就算是累极,也只是休息了一会儿,只要想到自己惹出的事,她就又逼得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害了自己的娘亲和整个杏花村。

  想到漂亮的娘亲,舒恩羽的眼中不自觉的浮上水雾。她带着齐哥儿溜出来的时候,瞧见娘亲房里的灯还未灭,可以想见她正借着烛光,低头绣花样的沉静柔美样貌。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别人或许没有说错,她不是像她娘亲一口一声说的什么天生不凡,而是天生不祥才对,不然为什么她一出生,带给娘亲的不是快乐,而是一连串的苦难?

  所以她不管了,她不要再有人欺负她的娘亲,所以她要去找人,找……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打断了舒恩羽的思绪。

  抬头一看,往他们的方向而来的是两匹高大骏马拉的大马车,她小心的拉着纪修齐让道。

  坐在驾车的人身旁的少年看上去大约十六、七岁,双眼闪着光辉,远远就看到他们俩。

  “前头有两个孩子,看起来不大,身边没大人相伴。”他朝马车厢说话的声音落下后,马车里却没太多的声响。

  驾车的那人轻声的开口,“表少爷请别多管闲事。”

  萧瑀的嘴一撇,天才亮便被逼着赶路,看来今天过午就能进雍州最大的城池雍州城。一路从镐京而来,不过一日的时间,他已经觉得无聊,有些坐不住了。

  马车经过那两个孩子时,他分心看了一眼,与那个较高的瘦小姑娘对上了眼,心头莫名一动,突然翻身一跃而下。

  驾车的人一惊,连忙拉住缰绳,目光匆匆地看了萧瑀一眼,然后对马车里的人说:“大人,失礼了,您没事吧?”

  马车里没有回应,但明显可以听到一声压抑脾气的轻哼。

  “喂,”萧瑀双手抱胸,气势十足的挡住了两人,“你们两个小家伙打哪里来的?”

  纪修齐一见对方盛气凌人,立刻怯懦的躲在舒恩羽的身后。

  “爷问你们话,”萧瑀打量了下两个孩子,衣料虽不见得多好,但却整洁干净,看来受到挺好的照顾,尤其是后头那个小胖子,伙食肯定好,不然也养不出那圆滚滚的身材。“还不应声?”

  舒恩羽不知来人身分,但从穿着打扮和那辆大马车看来,也知道来人非富即贵,姨母说过,看到这样的人要不就巴结,看能不能从中捞点好处,要不就是有礼的让人寻不到一丝错处,找机会能闪则闪,不要得罪,以免惹祸上身。

  她现在忙着赶路,没心情巴结讨好处,所以只求尽快全身而退。她的心神一定,低下了头,以一副柔软的样子回道:“回这位爷,我们是前头杏花村的。”

  “杏花村?”萧瑀微转身看着驾车的人,“唐越,可有听过此村?”

  唐越侧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应该只是宁安县的一个小小村落。表少爷快上车,小的还得赶路。”

  “唐越啊唐越,我们就快到了,也不差这些时候,”萧瑀没理会唐越的催促,又看向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小姑娘,只是他越想打量清楚,她的头就垂得越低,虽说那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家,他不好直接把人给拉到跟前瞧个仔细,只能忍着好奇,多问了一句,“这一大清早的,你们要去哪?”

  舒恩羽牢牢的将纪修齐护在身后,低垂的眼眸闪过警惕,但还是老实回答,“镐京。”

  “镐京?真是巧。”萧瑀双眼一亮,仰头一笑,“爷就是从镐京来的,只不过爷坐的是马车,到这里也花了足足一日一夜,你们俩……打算走着去?”

  舒恩羽知道镐京很远,但是到底有多远,她心头还真没半点概念,对于镐京,她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但她知道她在那里出生,她还记得自己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只可惜她不祥,所以她的娘亲因为她失去了荣华富贵,现在又因为她灾厄上身。

  娘亲带她离开之际,应该是打定了主意此生不会再回镐京,但这次她左思右想,脑子只想到一个人能帮她们娘俩渡过难关——她的亲爹。

  她对所谓的“爹”,记忆是一片空白,因为她娘拼死拼活的生下她,她爹却打算将她送养,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她爹被朝廷派往南方,可前脚才走,她外祖父死了不说,她娘亲还滑了胎,身子大伤,此生难以再有子嗣。

  好不容易她娘带着她等到她爹衣锦荣归,当时她四岁,在爹回来的洗尘宴上,她只远远见过他一眼,因为她不祥,所以府里的人不许她进大堂。她一心想好好的表现,让自己跟娘亲一样知书达礼、讨人欢喜,偏偏遇上了个丧门星——护国公世子。

  当日与护国公一同前来的世子爷在院子里瞧她,看她一头白发好奇,揪着她的辫子,拉了又扯,她被拉疼了想打他,但又打不过,最后只能窝囊的转身逃走,偏偏他不放过她,最后还蠢得失足跌下庭院里的湖,被水呛得昏迷。

  小小年纪的她,不懂为何护国公世子欺负自个儿,最后失足落湖的事要怪到她头上,她逃只是不想被欺负而已。她娘护着她,替她辩驳,但她爹却只认定她失礼、失仪,硬是将她绑起来送家庙。

  从那一瞬间,她讨厌这个人,她大吼大叫的骂他,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刺伤了她爹。她爹受了伤,流了很多血,她虽然不喜欢他,但还是觉得难过,毕竟她眼睁睁看着她爹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抱住她娘亲和自己才因此受伤。

  府里乱成一团,然后她更加想不通的事又添了一桩——她爹受伤,她也难受,然而府里上下却都说这事儿是她这个不祥的妖女引起的。

  她被狠狠打了十几个大板,那不留情的大棍子落在身上,似乎打定主意要打死她。

  不祥——在她幼时的记忆之中,她被这两个字紧紧的纠缠,唯一将她视为珍宝的只有娘亲,最终在她以为自己死定时,她娘抱起她,当时她几乎没有知觉,只能感觉娘亲不停落在她脸上的泪水,还有喃喃不停的“对不起”。

  娘亲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为她抛下一切,连夜带着她离开京城,这么些年下来,舒恩羽没想过她爹,毕竟离开时她尚年幼,只知道她爹想将她送养,又独断的冤枉她。

  她爹跟那些无知讨厌的家伙并无两样,反正就是认定了她不祥。

  他不喜欢她,她也讨厌他。这么些年,她从没想起过他,偏偏昨日的事发生后,这个爹闯进了她的思绪之中,明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她却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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