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丰盛的喜宴,惨遭族长一人独吞,所有人也接连往饭厅冲去——包括她的丈夫在内!
望着西门贵的背影,秀娃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乌黑的大眼里写满了无助,恰巧就跟走下主位、预备也往饭厅走去的美貌妇人对上眼。
先前,直到妇人坐上主位时,秀娃才晓得,她就是西门贵的母亲。第一次与婆婆独处,秀娃连忙福身,低头请安。
「娘——」
白秋兰忙走过来,扶起儿媳。「起来起来,这里没这么多礼数。」她说着,瞧着清丽的秀娃,愈看愈是喜欢。「累着了吧?」
「不累。」
「还说不累,瞧你的腿都在发抖了。」
被人说破,秀娃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白秋兰望了一眼饭厅,又看了看媳妇,疼借终于战胜食欲。「来,别站着,我先带你回房里休息。」
「谢谢娘。」
天黑之后,大厅后方偌大的建筑,因为没点几盏灯,显得黑漆漆的,秀娃走得心惊胆战,怀疑要是没有白秋兰带路,自个儿会不会在哪里踩空,摔进某个黑窟窿里头。
左拐右绕着,黑暗之中,前方隐约可见到灯光。
走近一看,是从一间房里透出的烛光。房里摆设简单,几项雕工精致的桌椅与屏风摆件,跟陈旧的家具显得格格不入,桌上点着红蜡烛,墙上也贴着双喜,是个简单的新房。
「来,你先在这里休息吧!」白秋兰说道,指了指桌上。「怕你饿着,我事先准备一些饭菜。」
「谢谢娘。」
「早说了,别这么多礼。」白秋兰笑了一笑,虽然忍不住,却还是问出了口。
「呃,我说,秀娃啊!」
「嗯?」
她抬起头来,轻眨着眼,疑惑的看着婆婆。
白秋兰咳了几声,才问:「怎没瞧见你的嫁妆呢?」
「就跟在后头,晚些会到。」很显然,嫁妆的重要性不容忽视。
白秋兰松了一口气,笑吟吟的又问:「还有,鸭子呢?」
又是鸭子?!
秀娃小心翼翼的回问:「娘,您指的是什么鸭子?」
「就是金宝、银宝说,你答应在出嫁时,会一同带过来的肥鸭啊!」
「呃——」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带着鸭子一同出嫁?
见儿媳先是疑惑茫然,接着怯怯难言的表情,白秋兰捣着心口,不可思议的问道:「没有鸭子吗?」
「呃,」秀娃硬着头皮回答。「没有鸭子。」
「喔,好吧。」白秋兰难掩落寞,怕儿媳误会,还勉强笑了一笑,拍了拍秀娃的手。「没鸭子就没鸭子,没关系!你乖,先吃点东西,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今晚她肯定要饿肚子。
「是。」
直到白秋兰离开,累得几乎站不住的秀娃,终于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先拿下凤冠后,才拖着发抖的腿儿走到床边坐下。
床褥滑软,是上好的丝绸,就连枕上的绣花都是精美绝伦。西门家贫困已久,当然不会有这些东西,不论是布料还是新房里的精工家具,都是哥哥为了怕她受苦,先行送过来的。
人们的喧闹声,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她休息了一会儿,又勉强走到桌边,吃了一点东西。疲倦加上紧张,她走回床边,躺在柔软的床褥里,闭眼试图休息一会儿。
她紧闭着眼,呼吸慢慢变得规律。
唔,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她只要躺一下下就好……只要一下下……只要一下下……
吵杂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微弱了,桌上的红蜡烛愈来愈短,滚落一桌烛泪。
*
这一闭眼,不知过去了多少时辰。
蓦地,烛花一闪,发出轻微的声音,床上的秀娃却陡然跳了起来。看见桌上的蜡烛,跟自个儿身上被压得变绉的嫁衣,她惊慌得低叫一声。
呃,糟糕,她居然睡着了!
乌黑的大眼左瞧瞧右看看,直到确定四下无人,新房里仍旧空荡荡的,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存在时,惊慌的情绪才淡去。
西门贵还没回房,看来,她虽然睡着了,却也没睡了多久。至少,新郎至今还在外头,尚未踏进新房。
小睡半晌,她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嫁衣厚重,而床褥暖软,她睡得微微冒汗,眼下连丫鬟也不见踪影,她只得自立自强,在新房里找了找,总算在新雕百鸟梳妆架上,瞧见了丝帕与清水。
她生性好洁,又家境富裕,不论春夏秋冬,只要想沐浴,随时都有人烧好热水,备着各种薰香在旁伺候着。
这里的一切,都跟东方家截然不同。
但,这儿虽然比不上家里舒服,却有个让她愿意相守一生的男人。
没有丫鬟帮忙,秀娃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嫁衣解开。她先摺好嫁衣,再脱去衬衣,解开绣花小兜,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烛光下,细嫩得没有半点瑕疵。
清水凉冷,就算拧干了丝帕,擦在身上还是觉得冷,她一阵一阵的轻颤着,浑圆柔腻的丰乳,也微微颤动。丝帕一次次拧干,擦过每寸肌肩,丰盈上的蓓蕾,甚至因为冷意而绷挺。
烛光之下,她半弯下腰,解去下身的绸裤,柔和的烛光在她秀丽的五官、纤细的腰身以及饱满的丰盈,都镶了淡淡的金边。
凉凉的丝帕,仔细清洗着身子,她姿态娇柔,专注而仔细,浑然不觉此刻的模样,早已让刚走进房的男人全看得一清二楚。
西门贵回到新房里,瞧见的就是这幕让他血脉贲张的美景。虽然,他早就「亲手」确定过,她丰胸细腰,曲线曼妙。但亲眼瞧见时,这腴嫩诱人的娇躯还是让他惊喜不已。
强烈的欲望,催促着他走上前去,庞大的身躯行进时,甚至还撞着了桌脚,发出一声巨响……
砰!
椅子倒地了。
秀娃回头一看,吓得差点跌倒。
「夫、夫君……」她瞪着近在眼前的西门贵,只觉得羞意像阵浪潮,哗啦哗啦的袭来,几乎要淹没她。
哇,他他他他他他、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惊慌与羞窘逼得她伸出滴水的小手,火速丢开丝帕,顾不得身上仍湿,就去抓搁在一旁的衬衣,试图遮盖赤裸的身子,想避去他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肌肤上时,有如有火烧般的奇异颤动。
西门贵却不让她如愿。
他的动作更快,大手一伸,轻易抢着衬衣的一角,他扯住不放,硬是不肯放弃,就怕会减损了他观看美景的权利。
她试图把衬衣扯回来。
「夫君,请你……请你……」双方你来我往,都扯着衬衣不放,衣不蔽体的秀娃,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西门贵又把衬衣扯了回去。
「什么?」
「请你放开。」
「不要。」他回答得非常果断。
她羞得呻吟出声,始终拉拉扯扯,一心想遮住身子,无奈力不如人,不论扯了几回,衬衣还是在他的手上。
僵持了半晌,终于,西门贵再也没有耐心玩这种你拉我扯的游戏。他猛地扬手,雪白衬衣瞬间被扯开,全落进他的大手里。
秀娃惊叫着,连忙蹲下身子,用小手环住自己,像只无处可逃的小动物,在他的视线下颤抖着。
「遮什么遮?」他问得理直气壮。
秀娃羞得无法开口,眼角瞄见织锦屏风,连忙就往屏风后躲去。只是还跑不了几步,赤裸的腰间就陡然间一紧,她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被拉入西门贵的怀里。
天啊,好羞人!
她紧闭着眼,羞得不敢看他,知觉却变得更灵敏,清楚的感觉到赤裸的肌肤摩擦着他的身子,那奇妙的感觉,让她战栗不已。
温热的鼻息,洒落她敏感的颈间,与他仍带着冰冷水珠的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她发出羞耻的呻吟,伸手想要遮掩,双手却被他牢牢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你好香。」他闻嗅着,舔上她的颈。
不是食物的香,而是如花香般淡雅宜人的气息。比起他最喜欢的桂花糕,怀里的小女人更甜、更香,也更教他爱不释手。
「夫君!」她挣扎着想躲,却挣不开他的拥抱。有力的臂膀圈绕着她,逼着她只能贴入那结实的胸膛。
他吻着她的颈,沿着曼妙的起伏,逐渐下移。
*
天还没亮,秀娃就醒了。
她是被冷醒的。
刚醒来,她还有些迷迷糊糊,只觉得脸上有些湿冷。然后,冷冷的水珠,一滴接着一滴,从空中落下,直滴到她的脸上,滑落睡暖了的肌肤,冷得她娇躯颤抖,这才惊醒了过来。
窗外天色,刚有些蒙蒙亮。
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速度愈来愈快,数量愈来愈多,床褥上的水渍也逐渐扩散。很快的,屋里也到处都是水滴,窗外则是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是——雨水?
不知所措的秀娃,惊慌的看着丈夫,却看见他双眼紧闭,就算大滴大滴的雨水,不断落在黝黑的面容上,他还是睡得香甜,半点都不受干扰。
「夫君、夫君,下雨了。」首度遇上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她惊慌的猛推丈夫,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黑时察觉不到,但一等到天亮或下雨,就可以轻易的发现屋顶上破了好多个洞,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天空。睡在这种屋顶有洞的新房里,是该避雨就好,还是快快撤退避难?
习以为常的西门贵,却只是伸出手来,揽住大惊小怪的新婚娇妻,翻过身来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睡过来一点就好了。」他睡意蒙胧的说道,用大手替她遮去雨滴,然后就接着呼呼大睡。
秀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能躺在丈夫怀里,瞪大了双眼,听着满屋的滴滴答答声,直到天色大亮。
唉,看来,毫无疑问的,着手改善生活环境,该是她嫁进西门堡后,最刻不容缓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