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基于好心才说出不夜眠来,如果她知道会因此引来大麻烦,干嘛没事找事做,让自己成了猎物?她又不是大笨蛋!
但那男人劈头就对她冷嘲热讽,认定她是一个没大脑的惹祸精!
就算她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又怎样,凭她这些年来的生存经验,绝对有办法整得那些采花贼哭爹喊娘的滚回他们的窝去,根本不需要他穷操心。
她重重哼了声,高举手中的木棒打算用力击上石块,却因为一时手滑,整支木棒飞上天际,而后重重的坠落。
她瞠大美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那根即将打得她头破血流的木棒,身体不听使唤的动弹不得,霎时,一道白影利落的夺下那根木橇化解了危机。
“你难道有自残的倾向?”淡漠的嗓音伴随着一丝恼怒。
听到熟悉的嗓音,符以欢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看着一脸严肃的诸葛阳晴,手中还握着她方才正在捶打他……不,是捶打衣服的木棒。
“你才有自残的倾向,还来。”她伸手向他讨。
“依你方才那种不要命的洗衣方式,等不到衣服洗完,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他没有打算将“凶器”还她。
“我就算小命不保也不关你的事,拿来。”她皱着眉,再度向他逼近。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倔强会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看着她不服输的小脸,唇畔难得露出了笑容。
本以为他会继续反唇相讥,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他温柔的目光,害得她一时芳心大乱,小脸也跟着染上了两朵红云。
“我一向如此。”她轻哼了声,别开视线,不想迎上那双深邃的瞳眸。
他的眼神好迷人,让人会不经意深陷其中,尤其在她发现自己容易因为他而情绪起伏时,决定和他划清界线,不让自己踏进那块陌生的领域。
“我为我方才的态度向你道歉。”他突如其来的低声下气,让她不由得一怔。
她还以为心高气傲的他,绝不可能向她低头,没想到这声道歉来得如此迅速,反倒教她有些措手不及。
“天要下红雨了码?你居然会开口向我道歉?”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原本咄咄逼人的口气,此时也收敛不少。
“人有失足,马有乱蹄,我不是个坚持己见的人,只要犯了错,一样得道歉。”他目光澄澈,看来俊朗迷人。
在阳光的洗礼下,一身白衣的他更显得亮眼,那张清俊淡雅的面容,此时添加了一抹微笑,比起那个淡漠的诸葛阳晴,眼前的男人反倒显得不真实,却教她心动不已。
发觉自己对着他发怔,她忙不迭收回放肆的目光,一颗心仍是悸动不已,她该不会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夫吧?
“其实你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很愚蠢,为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还不自知,多谢你的提醒,让我心生警惕,明日我会和我娘起程离开落雁城,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她沉着脸,转身继续清洗石上的衣服。
她落寞的神情,教他心头涌起一股酸涩,她就不能主动开口请求他帮忙,非要独自一人默默承受这一切吗?想起她的倔强,他眉心微蹙,决定主动出击,让她学会依赖。
“你不需要离开,尽管在这里好好待着,采花大盗的事我会负责解决。”他淡然开口。
闻言,她手边动作一顿,原来他跟来,并不是诚心向她道歉的,而是想跟她讨人情!思及此,她顾不得水里的衣裳,气愤难平的站起身,双手握拳,绷着一张俏颜瞪着他。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如果你只是想来卖人情,大可不必,反正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加这一笔。”她怒气冲天的对他吼道。
她的指控,教他俊眉微拢,他会愿意淌这浑水,完全是因为不忍见她故作坚强,凡事一肩扛的傻劲,再加上那股英名的情愫,让他无法视若无睹,放任她自生自灭,岂料他的一番好意竟让她当成了驴肝肺。
“你说我是来卖弄人情?”他眯起眼,俊容罩上一层寒霜。
“没错!你就是打算来向我讨人情,进而嘲笑我的,对吧?”她逼近他,控诉他的恶行。
她娇小的身子,叉腰怒骂的泼妇举动,在他眼中看来竟是如此滑稽可笑,尤其她那张能言善道的利嘴,此时还滔滔不绝的批判他,活像他真的是十大恶人,罪无可赦。
“你真的这么想?”他阴恻恻的出声,唇角扬起一抹邪笑。
“你……你别以为我怕你,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会大肆宣传,保证让落雁城里的男女老幼都认清你的真面目,届时看你要怎么做人。”他的笑容太过诡谲,教她全身寒毛直竖。
“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看看你怎么让我无法做人。”语毕,他一把勾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杓,薄唇覆上她鲜艳欲滴的红唇。
强烈的火花在两人四唇相接的那一霎那瞬间燃起,符以欢诧异的瞠大美眸,瞬也不瞬的望着眼前放大数倍的俊颜,只见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盯着她,教她只能跟着沉沦,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只觉得他温热的唇瓣来回吮吻着她的唇,甚至还大胆的用舌尖挠开她紧闭的唇,她心头一震,一股酥麻瞬间蔓延,她忍不住轻吟了声,却让他逮着机会长驱直入,攻陷她甜美的禁地。
灵巧如蛇般的舌,在她檀口内恣意钻探,诸葛阳晴从未想过她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好,教他想一尝再尝,他挑动着她体内最敏感的神经,勾起她最深层的欲 望,舌尖纠缠着她小巧的粉舌,两人相濡以沫,亲密的有如一对爱侣。
当他的大掌大胆的捧住她小巧的粉臀,用力贴合着他胯间的灼热,还沉浸在情欲中的符以欢,顿时清醒过来,眨了眨还有些涣散的瞳眸,绯红的双颊有着诱人的色泽。
“你、你怎么能……”她像是被猫给咬了舌头,连一句话也说不全。
“你想问我怎么能吻你,怎么能碰你,是吗?”他莞尔一笑,行着她错愕的表情,俊容有着宠溺的神情。
他的笑容好耀眼、好迷人,如果他能常常这样对着她笑,她肯定会心花怒放一整天,也用不着在这里洗衣服出气了……
忘了应该要严厉训斥他的无礼,她只是傻傻的望着他的俊脸发愣,脑子早已是空白一片,平时伶牙俐齿、辩才无碍的她,此时就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唇瓣好柔软,和他淡漠的外表不同,他的吻极具爆发力,吻得她脸红心跳,尤其他此刻还紧紧的拥着她,两人之间密合的毫无空隙,不需要她深呼吸,胸前的丰盈早已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符以欢只感到心跳加速,从未和男人如此亲密,她却不排斥他的碰触,甚至还有些期待他醉人的深吻。
天啊!她是着了魔不成?居然会对这个冷血的男人产生逦想,他只是存心想看她笑话的,根本不是真心想帮助她的,而她居然会对这样的人动心?
“诸葛阳晴,请你自重。”她稳住紊乱的思绪,双眸晶灿的迎向他。
“我一向自重,只是自重的程度会因人而异。”他喜欢看她沉醉在他的吻里,那矫憨醉人的模样,足以引起男人的疼爱之情。
“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你尊重?”她闻声跳脚,却忘了自已还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不,是你看轻了我,而我对轻估我的人一向会采取必要的手段。”他莞尔一笑,享受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
看着他温雅的笑容,她竟又再度被他吸引。“什么意思?”
微风轻拂,吹动着两人的衣袂飘飘,她一缕青丝拂过他的脸,让他一手抓住,那滑顺的触感,教他舍不得放手。
任由那缁发丝在他指间缠绕,就像是将他整个人牢牢的缚绑住,成为她的囊中物。
发觉自己竟有如此荒谬的想法,符以欢再度红了脸,忙不迭的抢回自己的发丝,这男人真是一刻也轻忽不得,总是会做出让她脸红心跳的怪事。
“意思是,你的闲事我管定了。”
他的宣告犹如对她许下海誓山盟般,让她的心涌入一波一波的暖流,一股莫名的甜意沁入心扉,她屏气凝神,看着他再度逼近的俊颜,下意识的,她闭上双眼,期待着他下一刻的吻。
看着她的举动,他薄唇轻扬,随即松开了筘制住她的手,失去他温暖的怀抱,符以欢蓦地睁开眼,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发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愚蠢!
“我……我衣服还没洗完,你木棒要不要还我?”她涨红了脸,伸手讨回被他抢去的木棒。
“喏,小心点。”他笑着叮咛,将手里的木棒递给她。
接过他手中的木棒,她不自在的跑回溪边洗衣服,隐约听到身后闷笑的声音,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咒着,全怪她没事发什么花痴,这不可好,又成了他耻笑的对象了。
只是想起他温柔的眼眸,她不经意扬起唇角,眉开眼笑的表情,有如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美丽动人。
“喂,你有没有听说?最近采花大盗好像都没再出现了耶!”酒楼里,有人无聊的开始八卦起来。
“肯定是巡抚大人加强巡逻,让那些匪贼们不敢再嚣张了。”另一人搭腔。
“不不不,我听说是那位符姑娘破解了那种剧毒,所以那些贼人们才不敢再上门来。”又有一人提供最新消息。
“那位符姑娘是什么来历呀?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呀!”
“她好像是诸葛大夫的助手,上回我有见她在医庐里出现过。”
“难怪!肯定是传承了诸葛大夫精湛的医术,才懂得解毒之法,果真是青出于蓝呀!”众人同声赞许。
整座落雁城,早已将符以欢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每个人都在揣测她的来历,更有人直接将她当成英雄般的膜拜,只是这些八卦越传越夸张,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她,都不得不揽眉以示抗议。
她还以为这件事会随着采花大盗的消声匿迹而渐渐被淡忘,没想到城里爱嚼舌根的人为数不少,每回到一个地方,就会听到不同的版本,她有预感,下回她听到的肯定更加荒腔走板。
手上抱着一大篮的药草,诸葛阳晴吩咐她将这些药草送到城里的“草本堂”,说是药铺老板委托的,然后就消失得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大事,这几天她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走进药铺,站在柜台后方的老板,一见她吃力的将一篮药革放在地上,香汗淋漓的拭着额上的汗水,忙不迭的端着笑容迎上前来,他等这批药草等得可急了!
“符姑娘,你可来了,我正等着这批药草救命呢!”张老板喜上眉梢的低头审视着搁在地上的那篮药草。
她瞄了一眼那篮不起眼的药草,漫不经心的问道。“张老板,这些药草有什么用途?瞧你急的。”
“你不知道吗?这些百乐草可以解不夜眠的毒性,只要事先服下,药效可以维持一整天,诸葛大夫将解毒方法公诸于世后,百乐草就成了抢手货,一株难求啦!”所以他才请诸葛阳晴替他带来这些百乐草。
闻言,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他说什么?诸葛阳晴早就破解了不夜眠的毒性,还将解毒方法公诸于世!他不是一向不多管闲事吗?怎么可能这么大方的将解毒方法公布出来!
“张老板,你什么时候知道百乐草可以解毒的?”她激动的一把拉住他,吓得张老板松了手,百乐草跟着散落一地。
“就前些日子诸葛大夫到我铺子来,要我将这消息散布出去,所以那些采花大盗大概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了吧……”眼前的符姑娘美则美矣,怎么一发起狠来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