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橙当然也不例外,这是她第一次在正式的舞台上跟喜爱她的观众共度圣诞夜。
PuB打烊後,因为黑泽野和持田琉璃子的邀请,一夥人要到黑泽野在台湾的别墅看他搜集的歌手圣诞夜演唱会特集。
蓝子汉才把车子开上产业道路,就惊见路灯下有个长发飘呀飘的鬼影,吓得他大叫一声,连忙踩煞车,後来才看清楚,原来是柳浪。
“他应该是来找你的,你先下去吧,我等你。”蓝子汉很卒仔,叫季晓橙下去挡子弹。
季晓橙不情不愿的下车,慢慢的走近柳浪。
“跟K说你没有要到他那里,叫他们自己开车去玩。”柳浪说。
“为什么?我要去啊!你想来也可以,最近都找不到你,不是不约你。”说著,她转头就要走。
柳浪一把将她拉回身边,在路灯下看个仔细。
她澄澈的双眼旁边还有淤伤,可以想见跟人打架时是多么的拚命,清爽俏丽的短发使得她多了点大而化之的气概。
他神色一暗,“是谁还手打女生?”
“不是人家打我,是在混战当中被波及的。”
“算他们识相……”
“你还会关心我吗?”她一脸叛逆,眼角余光瞄著他。“你不是要把我留在警局吗?因为我无知又冲动,会让名声已不太好的PuB更加声名狼藉。”
柳浪显然又不高兴了,趁著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怕他之际,突然捧住她的脸,大力吻上她还想要反击的嘴,这一记吻强势且深人,好像要惩罚她老是让一向漫不经心的他生气,为什么他就是那么在意她说的话?明明知道有时性急而固执的她是故意的。
季晓橙完全抵抗不了他的攻势,况且她不知道想念并且期待他还会再吻她多久了,因为柳浪已经完全再次被Doll吸引,可她心里就是会有一丝不应该有的卑微,期望找回真爱的男人能够再回头施舍她一次,她知道自己这么想已经偏离了幸福的轨道,可是柳浪让她不得不这么暗自神伤。
“他骂Doll……”她难过的申冤。
“我知道Tony说了什么话,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悍……”柳浪看著她,“我不是怕你搞坏PuB的名声,基本上那家店跟我的人一样都是声名狼藉,再添一笔也不算什么,只是……你要爱护羽毛,都走到这种位置了,很有可能过了圣诞夜你就要签下台约,怎么能出差错呢?”
“我不一定会赢,而且赢了也不一定要出唱片,只要能唱歌就好。”
“你说过,就算十年百年後,这世界的某些角落还是有人会把“流浪的天使”专辑放在自己的音响里,在他们失意的时候安慰他们,在他们怀念某个年华的时候当衬底音乐,你说这就是“永恒”柳浪深情的看著她,柔声道:
“你怎么知道这世界上会不会有很多人跟我们救赎你一样,需要你的救赎呢?”
听了这番柔情却具有震撼力的话,季晓橙久久不能自己。
“你觉得……我可以?”这或许是她听过最具有影响力的话了。
“你可以为了这世上许多需要你的人而努力,他们在等你。”
不愧是长期浸淫在音乐里的鬼才,他居然能用这么浪漫的话语鼓励她,季晓橙感动得热泪盈眶,眼底为了希望和爱意而酸热,她痴望著柳浪,难怪Doll会这么爱他,因为看似冷酷疏离的他,一旦想对某个人好,那个人就会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那……你们和Doll呢?她对你们的音乐工作还是很热中吧?”
“再说吧。”柳浪转移焦点,
“那……你和Doll呢?”她终於问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不识趣的问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关系,就算有,他也不会让她问第二次,因为只要一让他厌烦,就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机会,可是柳浪面对季晓橙,却纯粹的只想解释,没有第二个念头。
“今天我爷爷为了Doll出院,办了很热闹的庆祝宴会,爸爸妈妈和她的姊弟也会过来,她是女主角,当然抽不开身。我一向不爱这种场合,所以提早离开,赶著来拦截你……小太妹。”柳浪笑骂。
她总算有点满意,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是习惯了他自由自在的个性,他这么回答,或许就是迂回的做出表示吧?她用微笑掩饰心情,旋即想起他的身世。
“你们的过去,我听K说了……”季晓橙紧握住他的手。“还有你的背且尿。”
“那家伙……”
“那正好,你的气也消了,我们一起去他的别墅吧,他找了好多中外超重量级乐团的圣诞夜特集,要播放给大家看,当作参考。我们还叫了热炒外送耶,超期待的!”季晓橙边说边追不及待的摩擦双手。
柳浪吹了声口哨,冬夜时分,叫热炒外送,大夥挤在一起看演唱会DVD,跟著影片中的巨星一块尖叫、一块安可,是比动辄百万的上流宴席有趣多了,他牵著季晓橙的手,含情脉脉的走向车子,还跟黑泽野借手机打给杨尊、黎焰、卫可仲,要他们到黑泽野的别墅集合,一同大吃大喝看DVD。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牵她的手,季晓橙好开心。
但是在他们要上车前,却见路灯下又多了个长发飘飘的人影。
Doll慢慢的走到他们的面前,神情绝美却哀感。
“浪,你怎么突然一声不响的就离开?大家都在庆祝我获得重生,难道你不希望我好起来吗?”
“我只是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你知道的。”柳浪冷静的说。
“你一声不响的就走……每次你一离开,我便害怕你不会回来……”
“不会的。”
Doll眼眶泛红,投入他的怀里,呜咽的说:“五年多以前,我就是以为被你抛弃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现在我还是很害怕控制不住软弱的自己……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柳浪轻拍她的背,没有回答。
“我们回家吧!浪,爸妈和姊弟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这么快就离开,他们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朱高兴呢!”Doll牵著他的手,就要带他走。
“Doll,我们约了Swell,你可以一起来玩。”黑泽野适时的出声。
“K,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只爱Swell,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在一起,你们自己玩就好,Swell只想跟我在一起.因为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再见。”Doll表明自己的决心。
虽然他们还想说什么,但是柳浪选择跟她走。
“什么为我想、什么爱惜羽毛啊?全是屁话。”季晓橙看著心爱的男人再次臣服於柔美女子的眼泪攻势,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
她真的不确定他们的未来了……
忽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忙追上去,“Swell,我们和Angelina的决战之夜,你会来吗?”
柳浪回头,很不屑的说:“开什么玩笑?”
“那……那你一定要来喔!”仿佛她的呐喊也融入了空旷的山野,空虚又不甘心。
一星期过去,不忍拂逆Doll的哀求和脆弱,柳浪只好勉为其难的乖乖待在柳爷爷那栋盖在海边、金碧辉煌的屋子里。
每个地面、每块砖墙、每个握把,都擦得金光闪闪,但这么一个宽敞的屋子,柳浪竟然找不到可以熄烟的地方,好不容易在旋转楼梯左侧的平台看到一只花瓶,瓶口又宽又大,他再吸最後一口烟,然後把烟蒂在花瓶边捻熄,丢进去。
真是畅快。
“大公子!这是柳老爷十年前在苏富比拍卖会标得的唐朝花瓶,是当晚最高价的物品,你……你做了什么?”冯管家冲上前,抱住花瓶,全身发抖。
柳浪左右看了一下,手指著自己,“你叫我?”
“是啊!你是大公子,柳枫少爷就是二公子。”她心疼的说,把烟蒂倒出来。
“公子耶……”柳浪好笑的重复。
这时,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他知道那和乐融融的一家人要相偕下来了。
果然,柳富民和柳太太听到冯管家的抱怨,莫不皱著眉头。
“柳浪啊,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物品呢?你爷爷在还没归隐海边开咖啡馆之前,他是各大拍卖会的行家,你怎么……”柳富民斥道。
“我看他本来就没常识,反正他身上又没遗传到咱们的血缘。”
柳太太对养子始终冷淡,而且他放浪形骸,她还真不想让人知道高贵的柳氏一族领养了这么一个行为乖张的儿子。
活泼好动的柳枫听到他把烟蒂丢进花瓶里,大笑的说:“真有你的,哈哈……”
“枫,不要跟他学坏了。”柳太太轻拍他一下。
“你这次秘密回台湾,也不准跟任何人提起你和柳浪的关系,知道吗?”
“当然不会,因为他抢走了我最爱的人。”柳枫秀气得像个女人,咬牙切齿的说。
“每个人都抢著爱Doll,唉,我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抢手呀?”柳太太叹口气。
柳枫只是瞪著柳浪。他抢走的不是五姊,而是……
“我要出去了……”待在这么一个没有温度的房子里,柳浪只觉得很冷,而且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他早已习惯自由自在、没有人管的生活,这下子多了七、八个叫“家人”的人跟他同处一室,房子再大也会窒息。
“是要去盯Angelina和Ganma的场吗?”柳枫兴奋不已,“我也要去!载我!我在日本好怀念你飞车的速度,咻过来又咻过去,迅速到达目的地。”
“你二十二岁,早就可以考驾照了。”柳浪觉得弟弟实在不像这年纪。
无怪人们会称柳枫是音乐神童,他从小就崭露音乐天分,而且长大後有著精致的娃娃脸,所以这称号至今都没有改。
至於柳浪,虽然从小也算是音乐鬼才,却是胡乱来的那种,不像柳枫是规规矩矩的天才。
“枫,不要跟他去,他开的。PUB,听说是台北十大乱源之一,你去那里会学坏的。”柳太太反对。
“可是……”柳枫心痒难耐。
Doll从楼上走下来,一看到柳浪又在门口,连忙快步上前,“浪,你要去哪里?今晚爸不是要带我们去教堂做弥撒、听圣歌吗?那个九十岁德高望重的李神父只接受政商人士预约,其他普通case早就不做了,我相信只要在这一晚诚心向上帝祈求,李神父就会帮我们传达……这么难得可以受上帝恩宠的机会,你不去吗?”
柳浪露出讽刺的笑容。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去就好,那种地方不适合我………”他再点燃一根烟。
“浪,难得一年一度的弥撒,可以由九十岁的李神父传道,如果我们一起向上帝祈求Doll的身体恢复健康,相信会事半功倍。你爱Doll吧?你也想她好起来吧?那么我们一起去。除非你没有全心全意的为了Doll想……不管怎样,她总是你最爱的人,不是吗?现在一切都雨过天青,爸也不反对你们的事了。”柳富民说。
“浪……”
Doll握住他的手,贴放在颊边,柔声道:“我好希望赶快恢复健康,这样就不会是你的包袱了,我可以照顾你、支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今晚跟我一起祈求,让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院。”
柳浪十分为难。
为什么这家人除了爷爷和柳枫以外,每个人说话都那么喜欢柔情中带著威胁?尤其是Doll的最後一句话,又彻底的让他举白旗投降,她真是会抓他的弱点,偏偏她天生就真的如此娇弱,尤其今晚是最敏感的平安夜。
“浪,弥撒後,我们去山上,我有礼物送你,祝你圣诞快乐。”Doll笑说。
一个男人是否在圣诞夜陪著自己,一向是女孩决定要不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标准,Doll很有可能又在这种敏感时刻多想,然後……
时间愈来愈晚,人潮不断的涌进“告诉你?PUB,今天不但是圣诞夜,还是Angelina和Ganma的决战时刻,不想出外人挤人或吹寒风的情侣、三五好友,则是挤在屋子里的电脑前,紧盯著同步实况转播。
弥漫著微妙气氛的PUB後台,季晓橙的心情由兴奋转为惆怅,因为施曼莲得意洋洋的告诉她,Swell今晚不会来了,仿佛是在宣示著Doll回来了,大家都是输家。
没有柳浪那双独特的眼光监看著,季晓橙若有所失,甚至觉得所有的演出和掌声都没了重心,也没了意义,她知道
自己这样想是很不负责任的,可是就算世上有千万个人为她叫好,她只在乎柳浪的笑容或是皱眉,如果他面露不屑,那么就算她得到金曲奖也不会开心。
“娱乐圈分分合合,何况做音乐的人朝夕相处,就算你和Swell在一起,你怎么知道哪天不会分开?你要习惯独立作业。”十分具有商业性格和头脑的言拓理性的分析。
“拓,你从来不跟我说公事以外的话,对敌营倒是有佛心。”Anne冷冷的说。
“你也从来不对旁人说音乐以外的事,为什么就对这件事有感觉?”言拓反问。
“你是SKY的经纪人,就要照顾我们。”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或许以後我们都是一家人。”言拓、Anne就是不高兴言拓处处防备,从不松懈,市侩得像是没有私交。
突然,负责联络PUB事务的小七冲进後台,大声叫道:“不好了!刚才新闻报导,蓝子汉他们在北二高发生车祸!三个人分别受到轻重伤,已送到医院急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这样决赛就少了一组……”
正在忙於掌控PuB节目和供酒供餐的後台工作人员,每个的脸色都变得铁清。
Angelina的团员还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一向不予置评的Anne却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冷笑道:“活该。”
大夥看向季晓橙,选拔赛一路进行到这里,战况逐渐白热化,今晚又是圣诞夜,两组乐团最後的终极赛,而最支持她的柳浪已渐趋冷淡,走向昔日的最爱Doll,想要勉强演出一场没有爱人看的Live表演,偏偏三位搭档又出了车祸不能来,本来就不太想演出的季晓橙,如今也只能心灰意冷的退出比赛了吧?
“我们走吧!就算没有对手。我们也要精采的演出。”Anne像个战胜的女王。
Angelina的团员鱼贯走了出去,紧接著响起一波又一波几乎把屋顶震破的喝彩。
听到台前的欢呼叫好声,更衬托出季晓橙孤身一人的不利情势。
心情好加上胜券在握,适逢令人愉悦的圣诞夜,平时冷酷的Anne在台上多讲了几句话,而在演唱时也发挥得淋漓尽致,比平常还要卖力、放得开,她的些微改变让观众的反应比平常热烈了许多,非常明显的,这是一场很成功的演出。
如果在高潮过後,季晓橙不小心把场子搞冷了,可是会很难堪的。
想了又想,中场休息的一个半小时後,她决定一个人出场,纵然她的心情千回百转,担心著蓝家三兄弟的伤势,又因为柳浪在这么重要的节日终究失约而感到落寞,还得分心想著,他和Doll在浪漫的圣诞夜会做些什么?像一般情侣一样吗?会亲吻吗?
少了GallNla惯有的出场前故弄玄虚的电子乐,季晓橙这次很直接的上台。看著舞台上被不知情的工作人员推上来的蓝家三兄弟一惯用的乐器,她不禁苦笑。
“大家都在开Party,至少纪念一下明天是耶稣诞生的日子,来点清爽的音乐吧!”她从容自若的拿起吉他,优雅大方的坐在巨大音箱上,随手刷了两下弦线,调整音准。
听到她幽默的开场白,大家会心一笑。
总是震天价晌的现场难得的保持安静,众人屏息看著季晓橙。
霍地,她从音箱上跳了起来,吉他弹得既清脆又动感流利,歌声清亮且中气十足。
“频道正播放著老鹰合唱团的“Hotel California”吉他手为这首歌发狂,笑著把音量扭到最大最大让音乐奔放,就在充满各式各样美丽小店的罗斯福路上,使得公馆竟然也像在六十六号公路一样,吉他手到哪里,哪里的气息就放浪,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令人荡漾,我为了这样的你疯狂,我为了这样的你不想回家,所以坐在这里与你一起流浪,随便你把暴露在艳阳下的老爷车开往哪个方向,驶往哪片无人而蔚蓝的海洋,我都跟你一起飞扬,都跟你一起流浪,不回家,我也不需要家,啦啦啦……啦啦啦……”
唱罢,她露出深情的笑容。
“这首歌我写给一个跟我要过像“世界之光”那样子“不需要押韵的伟大歌曲”的男人,歌名叫“流浪吉他手”。”
全场观众拚命叫好,并且为她加油。
“但我还是写了押韵的歌曲送他,因为我不想被他嘲笑“是因为自创功力不足,写不出太多押韵的歌,才用伟大掩饰吧”……他那个人很坏的。”
台下的观众都笑了起来,纷纷猜著,那位想要歌又坏心的吉他手是谁?
“我有没有实力呀?”拳晓橙问。
“有。”观众大声回应。
“说有的人全都要投票给我喔,我会调监视录影带来对照票面资料……”
观众又爆笑了起来。
季晓橙继续自弹自唱应景的圣诞节老歌,也唱适合冬日的时下流行歌。
演唱告一段落,她鼓起勇气想向观众提起蓝家三兄弟不能帮她演奏,而她的摇滚自创曲就不能演出的憾事,可是看著台下这么多早就成为她的乐迷的熟面孔,她又说不出口.最失望的应该是一路支持她的乐迷吧?
“嗯,在此要向支持我的乐迷说声抱歉,今天蓝家三兄弟出了点事,所以他们不能上台,而我写的自创曲又以摇滚乐占了一半分量,恐怕……”她难受的顿住。
台下那一张张盼望她能胜出的脸孔,已从荣耀转变成疑惑、担心。
“他们今晚不能上台了,所以……”
她还没说完,灯光就暗了下来。
耶?连她都感到莫名其妙,连忙左右张望。停电了吗?
黑暗中,忽然爆出一阵电吉他不断重复的单音,让人感到诡异且惊悚,而火光从半空中燃起,一路从愈攀愈高的单音烧上去,无论是音色还是速度,精确而鬼魅得让人紧张,最後火光烧到顶点,砰的一声引发了小爆炸,大家吓了一大跳,无论是听觉或是视觉,都给人相当大的震撼,接著灯光再次亮起,只见弹奏那把银蓝色电吉他的人是久违的Swell!
他刚才竟同时做了令人听了颤抖的高技巧弹奏,和在弦线上燃火的技术。
柳浪竟然重现舞台……季晓橙目不转睛的望著他。
台下观众先是屏息傻眼,再来就是停不下来的尖叫、欢呼,而且愈来愈激昂,甚至有人哭了,还有人拉著朋友的手一起疯狂的跳跃。
“Swell……Swell……”
“K……K……”
“还有旅日的有马枫啊!枫!”
没有音乐,也暂时没有歌声,这短暂的空白却比任何一刻都疯狂,季晓橙看见背著那把银蓝色吉他的Swell伫立在舞台上,浑身散发出震慑全世界的光芒,与私底下那颓废刻薄的样子截然不同,连她都倒吸好几口气,不敢置信的双手捣住脸,差点流出泪水。
黑泽野站在鼓具後方,双手转了转鼓棒,还敲了一下钹。
键盘手竟然是在日本与黑泽野组成双人摇滚团体“野马”的有马枫!
其实柳浪说过,黑泽野到台湾太久,在日本有个会像女人一样生气的搭档有马枫,他正是柳家领养了他之後才出生的么弟柳枫。
有马枫是柳枫为自己取的日本名字。
天哪!这么赏心悦目,又超重量级的角色,竟然齐聚在这小小的舞台上,成为季晓橙的临时搭档?
台下观众总算知道她安排的礼物是什么了。
尤其是swell……在离开舞台多年後,他终於要演出了吗?
季晓橙望著绑著马尾巴的柳浪,露出那漂亮却又极具阳刚轮廓的脸庞,尽管感动得不能自己,却隐忍不住心中的问号。
“你们……”
“自创曲时间快开始吧!”柳浪微笑。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
“没问题。”他朝她眨眨眼。
事实上,季晓橙之前每天到Doll的床前为她撵唱自创曲,他们偶尔听见,而神志有些不清楚的Doll又常迷迷糊糊的记下季晓橙的词曲,当作是自己写的,拿给黑泽野和柳浪看,当时他们并不在意,可是如今知道季晓橙有难,凭他们多年的默契、对乐理的过人天分,还有常常观看Ganma的演出模式,於是向来不按脾理出牌的三个人,在纸上讲解一下每首歌该怎么表现後,便大胆的决定要做临时演出。
老实说,全天下只有他们三个敢作这么放肆的决定了。
当然,必须掌握所有成败的柳浪占有最大的关键和领导性,有了他全盘性的理解,黑泽野和柳枫才敢做辅助的动作,他们就知道柳浪的鬼才不容小觑!
季晓橙感动得热泪盈眶,就算是极快节奏的摇滚乐,也是在痛快的哭泣中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