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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国舅爷 第9章(2)

  一进到大厅,见平茉蝶笔真站在厅堂中,王夫人忍不住轻斥丫鬟,“怎没请国舅夫人入座?”

  丫鬟尚未解释,平茉蝶听到了,接腔道:“我有坐下,又起来了。”

  “国舅夫人,你请坐。”看着平茉蝶那双令她熟悉的双眼,王夫人不经意流露出慈爱眼神。

  平茉蝶征了下,“丞相夫人,我一定在哪里看过你。”那慈爱眼神更令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也是……”王夫人忍不住想伸手揭她遮脸的紫色丝巾,察觉自己又失态,忙不迭收回手。

  “国舅夫人,你的脸伤还没好吗?”

  “是好了,可就有个疤痕,疤痕未消退前,在外人面前我是不会拿下丝巾的,免得丢我丈夫,就是国舅爷的脸。”平茉蝶将丝巾系得更紧些。

  “不过我每天都会换丝巾的颜色,这样蒙着也挺美的。”

  “呃,是,光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个大美人。”王夫人被她直率的言语逗笑了。

  “那可不,我还未嫁国舅爷之前,可是禾城县第一大美人。”

  她大言不惭的话语惹得王夫人又是一阵笑,不知为何,她一点都不觉得平茉蝶无礼,反倒觉得她亲切率真。她多希望初云也能和她这般说说笑笑,可惜初云个性胆怯,在府里住了十来日依旧有如惊弓之鸟,前后和她说的话都没国舅夫人来了才一会说得多。

  “对了,小春,去我房里把玉露膏拿来。”王夫人对身边的丫鬟吩咐,旋即看着平茉蝶真诚的关心道。“国舅夫人,我这王露膏挺有用的,你拿回去搽了之后,过些日子脸上疤痕就会消失。”

  “不用了,皇后娘娘她早派人送玉露膏来给我,我搽了,疤痕真的淡了,估计过两日就可以不用再系丝巾,我的脸就可重见天日了。”

  平茉蝶坦率的言语再度惹王夫人发噱,见王丞相出来,她才赶紧敛起笑容。

  “国舅夫人,不知你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王丞相远远走来,拱手作揖,踌躇步至平茉蝶面前。

  “王丞相你别跟我客套,我是自己临时突然想来,你当然不知我要来,不知者怎会有罪?”平茉蝶的直言快语令王丞相错愕了下,他抬头对上平茉蝶的双眼,表情和妻子一般,面露惊诧。

  “你……”先前在边家他羞愧得无颜面对众人,没能仔细看她,今日一见,她这双眼……

  王丞相尚处于惊诧,平茉蝶未细看他的表情,径自说出来意。

  “我今天是来找王夫人的。”平茉蝶转身把放在茶几上的一块布拿给王夫人。

  “这是?”莫名收到一块布,王夫人一脸不明所以。

  “送给你的。”平茉蝶真瞅着她,“王夫人,你一定来过我们平家布庄,要不我怎越想越觉得你挺面善,只怪我眼拙没认出你,你可别怪罪。不过,我可以请教你吗,你到底是哪一天去我们平家布庄的?”这个问题困扰她多日,越是想不起,她就越想知道。

  她问过多掌柜和店内伙计,可他们异口同声皆说王夫人未到过店里,她猜,兴许是王夫人低调不愿暴露身分,没让人知道她是王丞相之妻,但她确定自己一定看过王夫人,可就是想不起来,一般客人也就算了,丞相夫人造访她竟没印象,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送块上等布料过来赔罪。

  其实说赔罪只是一个名目,她就是没来由地想过来一趟。

  一脸纳闷的王夫人惯性地看向丈夫,旋即对着她摇头,“我真没去过。”她向来不奢华,鲜少制新衣,即便有需要也是找熟识的布庄绣坊,平家布庄分店才开张没多久,她很确定自己未上门光顾过。

  平茉蝶突地噗嗤笑出声,“王夫人,你是不是担心乱花钱会遭丞相责骂,才不敢承认?上布庄选布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两匹布也花不了你太多钱,我想王丞相不至于舍不得花这点钱吧?”

  这话一出,王夫人暗暗替她捏一把冷汗,她家老爷风雷之性,严正不阿,任何事对他而言只有对与错,若是对方说错话或做错事惹恼他,依他的毛司火性儿,不管对方身分多尊贵,肯定先恶声恶气的怒骂对方一顿,就连刚相认的外孙女也不例外。

  “这,当、当然。”王丞相真盯着她那对熟悉的双眼,犹处于惊异之中。

  “王夫人,丞相一丁点责怪你的意思也没,你就承认吧!”

  “蛤?”王夫人被丈夫那结结巴巴的模样给震慑住,她自从嫁给老爷后,头一回见他说话口吃,方才国舅夫人那一席明显损及他威严的话语,若是平常,他早就炮火连连,可这回……

  见丈夫真盯着国舅夫人的双眼,她想,他一定也和她一样,对那双明眸有万分熟悉之感。

  “王夫人,口后你若想挑选布料,尽管吩咐一声,我亲自拎布来府上让你挑选。”平茉蝶爽快的道。

  “那怎么好意思……”王夫人受宠若惊,正想婉拒未料身边的丈夫却语出惊人。

  “好,好。”王丞相连连点头。

  “王夫人,你瞧,王丞相对你可好了,既然他应允,以后你尽管吩咐我。”平茉蝶笑着告辞,“我不能出来太久,国舅爷这几日不知在忙什么,我得回店里看着了。”

  听她说要走,王丞相这才回神,想起欲说的正事,“国舅夫人,请你转告国舅爷,老夫身体微恙,过两日定亲自上门向他致歉。”

  “致什么歉?”平茉蝶忽地想起王初云之事,“为了你家外孙女退婚一事?”

  王丞相应了声,和夫人同时羞愧的低头。

  平茉蝶不以为意,甚至开杯的笑,“王丞相,王夫人,你们压根不用在意此事,国舅爷少娶一个妻子,内心也许有那么一丁点遗憾,可他有我就够了,你外孙女退婚,没人跟我抢丈夫,我可乐了。”

  平茉蝶的坦言不伟让他们先是错愕了下,随即内心松了一大口气。

  “对了,既然要道歉,那我也向你们道歉好了,先前我脸受伤你们来探望我,我都窝在房里没出来,事后国舅爷还说我是全天下最大胆的人,连皇后娘娘和丞相到访都胆敢拒见。”

  “不,不,你当时脸受伤,情有可原。”她凡事不和他们计较还真诚以待,王夫人自然也礼尚往来,何况这事他们本来就未放在心上。

  “其实不只是因脸受伤,我当时是伤心弄丢了我亲娘的遗物,那该死的放火贼,竟把我娘的遗物给偷走了!”

  “那贼还未抓到?”王丞相难得关心旁事地主动询问。

  “还没,承欢哥,不,国舅爷他这几日大概就是为这事在奔走,早出晚归的,进展如何也不告诉我。”连她七哥也是,两人不知在瞎忙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你刚说你亲娘的遗物,那……”王夫人表情困惑。

  “噢,我本不姓平,姓林,我四岁时因……”不想再提伤心往事,平茉蝶轻描淡写带过,“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承欢哥就把我送到平家给他们当小女儿。”

  见她似乎不愿提往事,他们遂不再多问,不过王丞相倒是想为抓贼的事尽一己之力。

  “国舅夫人,布庄失火一事,可有报官?”

  “早报官了,可那晚布庄只有我,那贼全身黑漆漆的还蒙着脸,我压根不知他是谁,官府没线索,查了十来日也没丁点眉目。”

  “没线索可查,的确难了点。”王丞相喃道。

  “都怪我当初和我五哥七哥学武功时不认真,要不那贼肯定能被我擒获。”她嘟囔着,扼腕不已,“那晚我只拿木桶砸中他的脚,他就算脚痛,跛个一两天也就没事,何况都十多日,肯定早好了。”

  “跛脚?”王丞相似想起什么似地,脱口问:“那贼伤的是左脚还是有脚?”

  平茉蝶略作回想,笃定道。“左脚。”

  “左脚?”夫妻俩面面相觑,内心似想着同一件事。

  “国舅夫人,不知你……”

  王夫人想问清楚她丢失的遗物为何,平茉蝶却蓦地大叫。

  “糟糕,我出来太久了,得赶紧回布庄去。”平茉蝶说风就是雨,咋咋呼呼地,“王丞相王夫人,改天我再登门拜访,我先走了。”

  咻地一下,一抹紫色身影立即消失眼前,夫妻俩征了下,啼笑皆非之余,心头均是起疑。

  “老爷,你是不是觉得……”

  夫妻俩坐在厅内讨论起心中疑惑,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望着平茉蝶奔离的方向,王丞相感概地叹着,“那双眼,像极了我们家闺女飞燕的眼晴……”

  “方才在房里,我就是想同你说这事,那双眼活脱脱是飞燕的翻版……”王夫人声音突地硬咽,低首已是泪如雨下。

  城内大街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天气乍暖,沈祥云借口陪同王初云逛街,两人离府后,打发走跟随的仆人,闪闪躲躲地来到城郊的一间小屋。

  自从莫名被罢黜,一些想巴结他的贪官送他的大宅和全银珠宝一夕之间全被收回,每个人见他如瘟疫般又赶又轰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在他手边尚有些银两,不廿心落魄返乡,遂在城郊买下这间破屋当栖身之所,想等待翻身机会,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误打误撞捡了个翻身的特好机运。

  一进屋里关上门,沈祥云冷不防地将王初云狠推倒在地。

  “祥云,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惊愕不已。

  “我怎么会救到你这么笨这么没用的女人!”沈祥云气得脸色狰泞,“你自己说,你住进丞相府多少日了,我要你向王丞相提的事,你开口了吗?”

  “我……”王初云缩在桌角,胆怯地道:“外公他,他还在生我的气。”

  “面子扫地他当然生气,可皇上不怪,皇后不气,边家人摸摸鼻子也认了,他能有多大的气。你得趁现在他对你还有亏欠想弥补你时赶紧提让我恢复状元一事。”沈祥云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这事要再拖下去,时日一久,他若觉得你已在府中享尽荣华富贵不亏欠你什么,也就懒得理你丈夫的生死了。”

  原本他想,当王丞相的外孙女嫣也不错,可住在丞相府这几日,他总觉绑手绑脚,任何事都得看那老头的脸色,怕惹人非议,他这个被招赘的外孙女婿就像小媳妇般默默无声地进了门,连场风光的婚礼也没有。

  他想想再这么下去也不妥,还是恢复官职对他最有利,不用看丞相老头的脸色,还可利用职位之便中饱私囊。

  这事当然不能由他开口,得要王初云替他出面,可偏偏这女人胆小如鼠,退婚一事被王丞相怒斥后,她整天缩在房中像哑巴似的,真把他急死了。

  “可他、他没亏欠我,我又不是他的外孙女……”说着,“王初云”害怕的哭了起来,“他那么凶,万一让他知道我是假的……”想到事情揭穿后,最严重的后果也许会被砍头,“王初云”害怕的又哭又颤抖。

  沈祥云被她的哭声惹得烦燥不已,“你就只知道哭,早知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不救你,让你被你娘卖到妓院去当妓女。”

  “我不要、我不要。”“王初云”猛摇头。

  “不想被卖到妓院,你就得照我的话去做,不要只会哭。”沈祥云气得径自坐在一旁,别过脸,连看都不想看她。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罢官,加上流言传得绘声绘色,他便认定此事肯定是边承欢替他妻子平茉蝶出气搞的鬼,一直耿耿于怀。

  半个月前,他知道边承欢去了西草国,便筹划着要做些事报复他们,国舅府他是动不了,那平家布庄分店总行吧,烧了布庄仓库他憋在心头的怒气才能略消,正巧那晚只有平茉蝶在,他大着胆子搬了些木头放在布庄仓库前,打算让火势烧得一发不可收拾,孰料火才烧起便引来平茉蝶,他和她扭打一阵,听到有人来便赶忙逃跑,逃离前见地上有一翡翠步摇,正巧他手边的钱花得快光了,便顺手捡走。

  原本打算拿那造型特殊的翡翠步摇去换银两,孰料那步摇摔出一道不小的裂痕,当铺老板压了个低价,他不甘心就此卖出,心想找玉匠问问能否修复再说,岂知这一问竟引来了王夫人,原来那翡翠步摇当初就是该名玉匠所制,因太特殊,玉匠见伪装成老头子装扮的他不是丞相府里的人,“亡生疑窦,暗中派了学徒去通知王夫人,她一来到便说有话要私下问他。

  王夫人迫切追问他翡翠步摇的主人在哪儿,见他似有顾忌期期艾艾,她就主动哭着对他说了一段故事。

  听明白后,他才知王夫人口中走失的外孙女就是皇上作主赐婚给边承欢的王初云,他亦惊诧发觉平茉蝶竟然就是王初云,但他们双方似乎都不知情。

  想了想,这是他翻身的好时机,只要他找个人来假日王初云,再和王初云先私订终身,那他不就是王丞相现成的外孙女婿?见机不可失,他卸下伪装在王夫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以被罢黜羞于上街见人当成伪装的借口,轻易地蒙混过去。

  对于王夫人追问她女儿的下落,他摇头声称不知,只告诉她翡翠步摇的主人是一名瓜字初分的女子。他想,要找个十太岁能受控的女子不难,且他们只在小时候见过王初云,她长大成啥模样,他们压根不知晓,只要让她徉装失忆便一劳永逸。

  对于王夫人急于见王初云,他故作为难样,万般有礼的推说让他先回去问问,若真是,他会亲自带人上门。

  也是老天爷助他,当晚他欲去酒楼物色和王初云年纪相仿的女子,正巧在酒楼外碰到这个女人险被生母给卖到酒楼,他二话不说当场救下她,当晚就把她带回这间小屋,要她以身相许和他成了夫妻。

  她视他为救命恩人,加上已成为夫妻,自然是对他唯命是从,和她演练过一番后,他便带她上丞相府认亲。

  所有的事比他预料的还顺利,他还藉此摆了边承欢一道,让王初云披着嫁衣先进边家大门,再当众哭着说出她是有夫之妇的事实。

  这是步险棋,万一惹皇后大怒命人砍了王初云的头,那他的翻身美梦就瞬间成泡影,可他就是想这么做,能让边承欢当众出乖弄丑,颜面扫地,那是件多大快人心的事!再者他亦推敲过,皇上极倚重王丞相,这事准能大事化小,果不其然的如他所料。

  所有的一切都有如神助般的顺利,可偏偏就这个王初云儒弱得令人火大!

  “祥云,我,我好怕……万一王丞相知道我是、是假的,那我、我会没命的……”“王初云”哭着央求,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我们都已经出来了,趁他们还未发现,我、我们快点逃好不好?”

  “不好!”沈祥云气得想伸腿瑞她一脚,旋即想不如就拿她最怕的事来洞吓她,“他可是丞相,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还是会被抓回来。

  “如果你不想我们夫妻俩被砍头,唯一的出路就是让我赶紧恢复状元郎身分,我若在朝廷有番作为让皇上倚重我,口后就算事情揭露,有皇上替我们作主,王丞相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当众向国舅爷退婚给他难看,皇上不也没把你拖出去砍头,你以为皇上是看你可怜吗?他是看在王丞相的面子上,因为现在他最倚重的就是王丞相。”瞪她一眼,他跟这没知识的女人说那么多做啥,“总之,你回去后一定要马上跟王丞相提让我复职之事,懂吗?”

  “王初云”愣愣的点头。

  确定已唬住她,一放心,沈祥云开怀大笑,“边承欢被我摆了一道,你就不知我这心里头有多快活。”

  他哈哈大笑着,笑声甫歇,她突又提起心中另一件担心的事,“祥云,万一……万一真的王初云出现,那怎么办?”

  沈祥云陡地一征,这笨女人说她笨,她却还有点用处,他只顾着往前冲,全心全力把“王初云”送入丞相府,却一时忘了还有个后患。

  “如果她出现,那我假的事不就被揭穿了?”“王初云”满面惊惶。

  沈祥云眼神一黯,一脸阴谋算计样,“既然这样,那就让她永远不能出现。”

  “什么意思?”

  未理会她抛来的疑惑眼神,沈祥云得意笑道:“走吧,回丞相府去,记得我交代的事。”

  两人急急离开后,一路尾随他们前来,躲在屋顶上偷听两人对话的平七海紧后头,从方才那段对话中,他可以确定这个“王初云”是沈祥云随便抓个人顶替的,那真的王初云在哪儿?沈祥云说“让她永远不能出现”,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出现,意思就是沈祥云要杀真的王初云?

  平七海心一惊,这可不好,吓咬关人命,他得赶紧将此事回报给他的国舅爷妹婿知道。

  身手利落地跃下屋顶,不一会他人已在马背上,朝国舅府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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