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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门前好孕来 第2章(1)

  颠鸯倒风第二式羞逗樱桃点点红,翻倒了葡萄架。

  想她夏迎春,可是石城唯一一间青楼「怡红院」的当家老鸨,自幼承继家业,见过的花姑娘和龟公、寻欢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打小她便是窝在床底下听看上头嗯嗯啊啊咿咿呀呀声,一边啃包子一边画春宫图长大的,多年来培养出了她无比坚韧的心性,极度厚实的脸皮,以及没有尺度、没有羞耻的本领。

  是故,才能以十五岁清白佳人之身,两年来率领一干花红柳绿姑娘,在南来北往商潮热点的石城小镇上站稳脚步,为众多商客提供最温馨最火辣辣的销魂服务。

  可连样一个恣意不羁、无形无状的她,偏偏栽在了他一个温雅可人的文弱书生手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迎春在心底冷笑着,紧闭双眼,面上还是装作人事不知的样子,只竖起双耳倾听四周动静。

  「大夫,她怎么样了?」那个一贯文雅的声音透着一丝关切。

  死家伙现在装什么纯情装什么关心?刚刚想跟他相认,需要他关怀的时候都干啥去了?

  「咳,回相爷的话,夫人是干活旺盛了些,没有大碍,吃几帖药静养几天就没事了。」老大夫听似正经八百的医嘱里,完全掩饰不住想打探绯闻的热切。「敢问相爷,这位夫人是您的」

  「大夫这边开药!」管家凶巴巴的声音横插一杠,显然自家相爷进入被侮辱被诬蔑的程度已经到达他无法容忍的地步。

  「请!」

  夏迎春心中的冷笑更深了,当这样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然后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离去,屋内回复静谧,静得仿佛只有听得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耶?都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窥看,直勾勾对上了那双若有所思的深邃黑眸,骇得她瞬间瞪圆了双眼。

  「你」不是也出去了吗?

  「夏姑娘,你醒了。」文无暇面色平静无波,很是镇定。

  「呃唉。」对上眼前这张带有浓浓书卷气息的清润如玉俊容,一时之间,她的心乱跳了两三下,往日熟悉的着迷痴恋又如大网般当头罩了下来。

  夏迎春,争气点!现在可不是美色当前,晕头转向的时候!

  就在她暗中恨恨唾弃自己的当儿,那柔和如月华的嗓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你冷静些了吗?」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就好像她方才十足是个泼妇,而现在好吧容易终于正常点。

  她脸色瞬地一僵。

  就凭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温和问法,她完全可以板上钉钉的确定他便是她的守诺!这世上除了守诺之外,还有谁有这种柔和温雅的语气和真挚就能活生生气死人的功力?

  虽然,夏迎春承认自己刚刚又打又闹又上吊的行为确实过激了点,可这都是拜谁所赐啊?

  「哼!」她自鼻孔重重哼出声。

  见她就算不说话也是副张牙舞爪的凶横样,文无暇叹了一口气。

  「女子当以幽娴贞静为好。」

  屁!她怒极反笑。

  「尤其夏姑娘现在身怀有孕,更该洁身自爱,顾惜自己的德行与身子」文无暇看着她,说着说着,眸底的不赞同之色渐渐演变成尴尬。

  他脸红个什么东西呀!

  夏迎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下因生气,还有方才的「上吊」过程,致使衣衫半褪,先前他闭上眼睛帮她盖好了被子,却又被她气极坐直起来的动作,导致该遮的地方越发遮不住,不该露的露得更开。

  她只顾者火冒三丈,「你都不认我和孩子了,我还洁身自好个鬼?」

  他把目光别向他处,轻咳了一声。「夏姑娘请先整理好衣衫。」

  她一怔,低下头,这才看见自己露出了一抹桃红色肚兜,脸微微一热,忙拢紧了衫子,偏还是嘴硬。「全身上下都被你瞧过了,还装什么正直好青年。呸!

  虽说夏迎春平素是十大胆的,可每每一对上他这个温文正直的书生郎,她骨子里仅存的少少羞耻心就会冒出来作祟。

  「夏姑娘,你……」他这下脸不红,而是一阵青一阵白了。「文某井非你口口声声提及的那位守诺兄,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你说认错就认错?」她双手抱臂,挑眉恨恨一笑。「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透了,哪儿硬哪儿软哪儿有胎记我都知道,敢不敢当堂验证?」

  文无瑕瞪着她,又是尴尬又是懊恼又是不知所措。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清。

  「夏姑娘,要如何你才愿意相信,文某的确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极力维持住最后一寸理智镇静,微蹙清眉看着她。

  「脱光了给我指认,我就信。」她一昂下巴,笑得好不妩媚张扬。

  「你你男女有别,岂可赤身露体?」他那张俊雅脸庞涨红一片。「礼教何存。」

  「不然我脱光了给你指认?」夏迎春见他这副「娇羞可欺」的模样,色心又起,不由露出狼虎邪笑。「选一个,你脱?还是我脱?嗯?」

  「姑娘请自重!」文无瑕最终还是羞极反恼,霍地站了起来,当朝宰辅气势凛然表露无遗。「我朝王法律令有载,白昼当街yinhui者,不论男女,按律鞭五十,发配边疆,失贞犯行失德者,杖责八十,发卖为奴……」

  「行了行了。」她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我信了你是当朝宰相行不?」

  他余下的话全噎在喉头。

  「我饿了。」她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要鞭要打也得等我填饱肚子再说,我不吃,肚里还有一个等着吃呢!

  文无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目光复杂至极地盯着她,也不知是恼是气还是无奈,她就相准了他决计不忍心刑责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吗?

  他有一刹那的冲动,破想立时翻脸、公事公办,命人将她速速送至京城提督司衙门里安置,待日后查明真相再行决断。

  可见她妆点得娇艳非常的脸蛋上,虽是笑意张扬,眉眼间却难掩一路风尘仆仆的疲惫之色,一手抚着隆起的肚腹,一手不自觉地轻揉着腰背。

  他心念微微一动。

  哎呀!真的好饿啊」夏迎春偷偷瞄了他一眼,哀叹。

  罢了罢了,古人有云人溺己溺,人饥己饥,就当发一时善念,便留她在府中几日又如何?

  「姑娘,文某这就命人去准备。」文无瑕摇了摇头,面色不豫地拂袖去了。

  夏迎春嘴角缓缓弯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来。

  哎哎哎,这么嘴上古板硬邦邦,实则心软如豆腐,果然是她的守诺呢!

  「不管你是过去的守诺,还是现在的文无瑕,就算你脑子是给驴踢了,又忘了自己是谁,我都不会放掉你的。」她自信满满,「我呀,还就不信你真能狠心把我们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记得和她之间的种种,但是不要紧,现在她已经来了,只要她够耐性,软磨硬泡的时间够久,终有一日,他一定会想起她的。

  近几日,文无暇上朝都有些心不在焉。

  尽管一人惊才绝艳谈吐有据,依然清朗如竹温润如玉,但每当旁的朝臣在禀报的时候,他就伫立在原地发呆,还是不是揉揉眉心、鬓边,好似疲惫头疼难当。

  忍了好几天,皇帝玄清凤选是憋不住了。

  「文爱卿,你有黑眼圈嘿!」

  文无瑕的脸庞自堆得高高的奏折上抬起来,神情又一刹那的恍惚,随即回复锐利。「皇上看错了。」

  「朕眼力好极,百步之外的虫蟥是公是母,一瞥便知,怎么会看错?」玄清凤绝艳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求知欲」,倾身凑近他面前,问:「如何如何?始乱终弃那回事儿是真的吗?」

  他给了清皇一记冷冷的眼刀,唬得玄清凤脖子一缩,讪讪然地坐回龙椅上。

  「呃,不就问问嘛,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掌管天下事。」

  「微臣的私事哪及得上皇上的家事?」他不动声色地道,「听说,阿童姑娘近日心绪不大好,好似某宫某苑娘娘又冲她撒了好大一顿脾气。」

  「谁?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欺负朕的小阿童?」果不其然,玄清凤龙颜大怒,火气蒸腾。

  顺利转移话题之后,文无瑕继续低头整理奏折,顶多在气愤跳脚的玄清凤偶尔回过头来询问一二句时,应答个三四字。

  写完收工返府途中,文无瑕叹了一口气,俊脸上掠过一抹深思。

  皇上是对的,朝政大事处置起来确实比男女私事容易太多了。

  一想到回到相府,又得面对哪个骂也骂不得、撵也撵不出的刁钻小妇人,他就头大如斗。

  说来也奇,自己素来极有原则,若心中主意既定,便是威权王霸如皇上也难以撼动他半分决心。

  可每当他端肃起脸,开始对她说起女子当克正己身、遵仪守礼等等道理,她便会抱住肚子,一脸吃惊,满腔悲愤,作出泪眼汪汪指控状,然后,他也就莫名感到一阵理亏、气虚,就好像他本该让着她、护着她,可偏偏他却欺负了她,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文无瑕揉着眉心,暗道自己定是近来公务太繁重、太熬累,身子有些吃不消,这才连带使得脑子也太好使了。

  「唉。」他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轿子猛地停了下来,他连忙抓紧轿窗边缘稳住身子,沉声疾问:「怎么了?」

  「回相爷,有人拦轿。」

  他愣了下。拦轿?拦轿申冤?

  可他又不是京城府尹,也非九门提督,甚至不是刑部之人,这拦轿的未免也太吧专业了。

  然而文无瑕奔着文官之首、国之栋梁的良心,依然倾身向前伸手掀开轿帘。

  几乎是一掀开,他立刻就后悔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这几日令他头疼不已的娇艳张扬笑脸,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撑着油纸伞,眉眼儿弯弯地望着他。

  「妾身来接夫君下差了。」

  小厮和轿夫们一片静默,轿子里的相爷却是一头汗,内心险些泪流满面。

  第一个窜进文无瑕脑子里的念头竟是大街上人多不多?有没有人看见?

  「夏姑娘」

  「呼,站了大半天真是累死我了。」夏迎春不由分说便自动自发爬上轿来,挺着大肚子危危险险的模样,看得文无瑕倒抽了一口凉气,慌忙伸臂将她抱上轿里。

  「当心点儿!」他低喝道。

  她究竟记不记得自己肚里还揣着一个?

  「哎呀!」她借势柔若无骨地跌入他怀里,唇儿偷偷地擦过了他敏感的耳垂,成功地「轻薄」了他一把。

  「夏姑娘,你_,你」他浑身一震,白皙清俊脸庞倏地红霞片片,慌乱间,急急将她推开。

  「文无瑕一你谋杀妻儿啊?」她吓了好大一跳,幸亏及时扶住了一旁软软的锦垫团墩,抬头怒目而视。

  「对、对不住。」文无瑕匆匆道完歉,惊觉不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夏姑娘,你在我府中百般闹腾也就罢了,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攀诬辱没文某清誉?」

  夏迎春也恼了,纤纤指尖几乎戳到他的鼻子去。「我来接自家夫婿下差回家,哪儿错了?还是你觉得我不够贤慧不够漂亮不够大方,不配在大庭广众下喊你夫君,所以丢了你文大相爷的脸面?」

  「你不要指鹿为马,吧知所谓。」他脑袋沉重,捧额哀叹。「你明知我指出的重点不是这些。」

  「明白,怎么不明白?」她冷笑,「所谓重点,不就又是那些你不记得我了,我不是你娘子,我压根是认错人了吧啦吧拉的狗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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