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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妾 第十七章 戳穿(1)

  得知有喜,却又动了胎气的情况下,杨如瑄被紧急送回府中安胎静养,喝过安胎药后,她沉沉睡去。

  樊柏元坐在床畔,眉头深锁,听着默言说着毛家一事。

  “毛大娘的儿子是六皇子身边的侍卫,如今得知夫人有喜,不知道会不会有何变数。”默言有些忧心忡忡。

  “如果毛大娘的儿子想邀功,不管如瑄有没有怀孕都一样,他可以利用他娘来对付如瑄,不过依皇甫涛的性子,他不喜欢太迂回的做法。”他年少进宫伴读,对几个皇子的性情心底有谱。“况且他现在没必要对付我,因为他不可能知道我是支持三皇子。”

  但,该避的还是得避开,所以他才会要允熙佯哭寻她,避开皇甫涛这个麻烦。

  他们之间的斗争,不该牵扯上她。

  “侯爷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总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默言说的不无道理,皇甫涛向来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行事只为当时心情,根本没有准则可言,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向来不玩迂回的手段,他要的是当下的痛快。

  不过,难保樊柏文不会为了拢络皇甫涛而伤害她……他思绪突地一顿,想起当初樊柏文要如瑄送了掺毒的膳食给他。这一点,他一直觉得古怪,如果真要毒死他,早在毒瞎他的双眼后便多的是机会,为何偏要等到那当头?

  当初的他因为双眼失明而丧志,压根不管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导致难以预测樊柏文的用意,但要是樊柏文当时亦是投靠皇甫涛,为了博得皇甫涛的信任而对他下手,似乎就合理许多。

  若真是如此,这一回却变成是他替樊柏文牵上了皇甫涛,实在讽剌,这命运到底是怎么个扣法?能解不能解……

  “爹爹,娘为什么还不醒?”

  思绪因为樊允熙的问话而打断,他眉头微皱地道:“娘身子不适,你别扰着娘。”

  “那我要陪娘睡。”

  “不成,你娘亲现在有喜,你别和她睡。”

  “什么是有喜?”

  樊柏元皱起眉,没耐性一一回答他的诸多疑问。“别吵。”

  “爹爹……”见他神色冷鸷,樊允熙眼泪自动待命着。

  “不许哭,谁准你哭了?”

  樊允熙用力地吸着气,边偷偷摸摸地想要爬上床,却被樊柏元眼明手快地擒住,最后干脆将他抱起,往大圆桌上一搁。

  “你就给我待在那儿。”

  “爹爹,我不要在这里,我怕……娘……”樊允熙吓得浑身发颤,趴跪在桌上不敢动弹。

  樊柏元不耐地瞪着他。“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

  “娘……呜呜,娘……”

  “你!”

  “发生什么事了?”杨如瑄被樊允熙的哭闹声扰醒,疲惫地张眼,不解地看着趴跪在圆桌上的儿子。“你怎么在那里?”

  “娘,抱……”樊允熙伸出短短的双手,因为太靠近桌缘,眼见小小身子霎时往前坠落——

  “允熙!”杨如瑄急吼着。

  樊柏元的身手比默言快了一步,就在落地之前,单手将樊允熙勾进怀,平安地护在他的胸膛上。

  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动作快得杨如瑄几乎看不清楚。

  虽是该庆幸的,但她却忍不住问:“侯爷……你看得见?”如果他看不见,又是如何知晓允熙要掉下桌的,又是如何在一瞬间将允熙勾进怀里?

  樊柏元沉着脸,没想到竟会在这当头,因为这吵闹的臭娃被拆穿!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如瑄呐呐地问。

  寝房里,烛火摇曳,樊允熙被杏儿带回房后,杨如瑄便浅啜着茶水,听着樊柏元娓娓道来。

  “伤是有伤,不过这些年静养的恢复七八成了。”跳开重生和逃过被柯氏毒瞎的那一段,他不住地观察她的神情,却见她神色有些恍惚。

  杨如瑄不能理解,因为这和她原本所知有极大的出入。

  如果他双眼能视,当初他又怎会吃下她端去的毒?还是说这已经重来的人生,本就存在太多不可知的变数?如此想来也对,当初她对付李姨娘却差点害了爹……重来的人生,牵一发动全身,说不定有些改变就是如此一点一滴形成的。

  不过——“所以,书房里的那些画是侯爷所绘?”她脱口问。

  “是。”

  “有何用意?”

  “纯粹是我为了静心所绘。”

  “那就更无从理解了,侯爷需要静心而作画,但这府里生活平淡,有什么事需要侯爷静心?再者——”杨如喧一口气问出她认为的不合理。“侯爷无须佯瞎,凭藉着西突一战,在朝中肯定仕途平顺,为何不出仕?”

  樊柏元托着额,不禁想有个太聪颖的妻子,有时真不是好事。

  他无心将她卷入皇族的斗争之中,所以才会一直隐瞒他双眼能视一事。

  “毕竟当初我也没想到我的双眼真的有救,再者,我对仕途没有兴趣。”

  杨如瑄轻点着头,对他的说词无从挑剔。

  “嗯,不出仕也好,毕竟在朝为官,伴君如伴虎,倒不如当个不管事的侯爷……”

  等等,她突地想到一个大问题——“侯爷,你说,你在成亲之前眼力就恢复了七八成?”

  “嗯。”他托着腮望着她。

  她的脸色瞬间忽白忽红,张口难言。“那……侯爷,你你你……”她说不出口,真的问不出口。

  樊柏元大抵猜到她羞于启口的是哪桩事,微龈地别开眼。

  他的反应应证了她的猜测——所以,那回她被柯氏泼湿时,她在他房里换衣,他掉了汤匙,甚至是那晚在他房里沐浴……

  “你……”她小脸爆红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以为他双眼不能视,所以她总是理直气壮地打量着他,而他……

  “我不是有意的,我没猜到你会……”

  “不许说!”她羞恼地捣住他的嘴,一对上他黑曜般的阵,她真的恨不得把曾经出现在他脑袋里,关于她的各种羞耻动作都给挖出来。

  太丢人,太丢人了!

  “你别激动,你有孕在身激动不得。”他低声劝道。

  “我……”她也不想激动,但初知这个消息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我看得见不好吗?”

  “当然好!”她想也没想地道。“我当然希望你的眼睛看得见,可是不该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也许一开始他并不想亲近自己,所以不想吐实,可后来他俩亲近了,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跟她说的。

  好几次,就连允熙跟她说,他爹爹是看得见,她都不信。

  “我要是说了,你的反应就会跟现在一样。”再者,他也不想落得一个登徒子的恶名。

  “就算这样,你更应该说,因为你不可能瞒我一辈子!”其实有许多破绽,只是因为她太过相信他,所以未曾识破。

  “我没那么想。”他曾想过,也许等到他帮三皇子登基之后,他就可以对她说,可惜没能等到那时就被樊允熙那臭娃给破坏了。“你是我的妻子,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而你也无须介怀那些小事,毕竟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

  说是这么说,但当他想起那几个画面,想起她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时,都会不禁感到赧然。

  这说法稍稍让杨如瑄释怀,反正都是夫妻了,反正都发生了,再想过去也没用,不过——“我问你,尧哥哥知道吗?”

  樊柏元微扬眉,考虑要不要出卖杨致尧,然他还没开口,她已经恼羞成怒地低啦,“他真的知道。”

  樊柏元不解地睨着她,不知道她是从何处确定的。

  “因为侯爷的眼没看着我,代表你在考虑,你考虑代表你打算替尧哥哥掩护。”像是读出他的疑问,她三两句替他释疑。

  樊柏元恍然大悟,压根没发觉自己有些小习惯,竟被她看得如此透彻。

  “他死定了!还跟我说你的双眼被娘给毒瞎,要我好生照料你……”

  “别激动,你现在有喜,还记得不?”大手轻覆着她尚未隆起的小腹。

  亲密的接触,教她顿时像个小媳妇般地垂着眉眼。

  对了,她有喜了呢……不敢相信此刻她的肚子里,竟孕育着生命。

  “大夫说,这段时间你要好生安胎,绝不能劳累,所以你这段时间就暂时别去万象楼,知道不?”

  杨如瑄闻言,秀眉微皱。“万象楼我可以交给其他大厨处理,有杏儿坐镇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毛大娘那儿得找个人照料才成。”

  “这事我会要默言去打理,你别担心。”只要能够让她避开毛家,他不介意替她善后一些杂事。

  有些事,能避则避,因为人心难测。

  “等我好些,我再去探视毛大娘。”

  “再说吧,你现在需要的是好生安胎。”

  “嗯。”

  “睡吧。”

  杨如瑄闭上眼,感觉他温热的大手就贴覆在她的颊边,那般浓情蜜意,教她抿嘴笑得娇柔。

  看得见,很好,只是……如果可以忘掉她曾做过的一些蠢事,更好。

  杨如瑄接连几天静养着,苦药一碗接着一碗喝,可她非但没叫苦,甚至把苦药当茶喝,只要能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她没有什么吞不下的。

  这日,都快接近晌午了,始终未见樊柏元到来,她不禁问:“杏儿,侯爷用膳了吗?”虽说他现在不需要她伺候,但他俩几乎都是一道用膳的,这时间不见他来,她略微不解。

  “刚才我去问过了,默言说侯爷和三公子在书房里。”杏儿边说边收拾着桌面的杯盘。

  “三公子?”她倚在床柱上忖着。

  那位三公子到底是何身分?要说是商贾,没闻到他身上的铜臭,要说是文人,又觉得那一身与生俱来的气势太过强烈。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自己见过三公子,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少夫人一会没见到侯爷就不放心?”杏儿打趣道。

  杨如瑄嗔她一记。“胡说,我是在想事情。”

  “别想、都别想,大夫说少夫人得要好生静养,六根清静,如此才能真正安胎,至于万象楼有我在,蜜儿还能带着小少爷到毛大娘那儿串门子,少夫人尽管放心。”杏儿拧了湿手巾替她拭脸再擦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少夫人得再吃胖点才成。”

  “我知道。”

  “那么,少夫人要是倦了就再睡一会儿,我把杯盘先端到厨房,待会就到万象楼去,侯爷估算待会就会过来了。”

  “嗯。”其实就算她只有一个人也无妨,安胎而已,又不是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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