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浴室前敲门。“芷琳?你还没洗好吗?”
“呃……好是好了。”浴室里传来何芷琳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犹豫。
“那怎么还不出来?”在孵蛋吗?
“我……”何芷琳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露出一小部分的脸,很难为情地问:“隽风,你有没有更长一点的衣服?或是小件一点我可以穿的裤子吗?”
“嗄?”吕隽风一愣。“没有,要干么?”
“我……”何芷琳的小脸红得发烫,支吾地说:“我穿这样不敢出去。”
“不敢?在我家有什么关系?”吕隽风握住门把,很自然地打开。
“喂!”何芷琳抗议叫了一声,马上用手将身上的衬衫更往下拉,期望能遮住露出来的大腿。
吕隽风立即明白了为何她不敢出来,说真的,她这模样,他也不太敢让她出来。
瞧瞧她,浑身散发着刚沐浴过后的清香,长发往上绑成一个九子,几绺黑亮的发丝垂在细嫩洁白的颈项间,深入男性衬衫的宽大领口,他不禁猜想,那几绺发丝应该是停留在她高耸诱人的乳沟之间。
再往下看,该死的白衬衫在浴室灯光的照射下有点透光,他隐约可以看见她婀娜的曲线,而衬衫下摆则是露出一双修长匀称,足以让男人喷鼻血的美腿。
哦呃……他有点呼吸困难,这画面对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而言是很严厉的考验,考验他如何不冲动行事吓坏佳人,又能不得内伤。
“隽风……你……”他火热的眼神、愈来愈急促的呼吸,让她很紧张,
感觉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像是随时会被大野狼吞吃入腹的小羊。
吕隽风很用力地深呼吸,声音紧绷地说:“哇~~好性感……”
但说完,他倏地摇头,立刻别开视线,希望被欲望冲昏头的脑袋可以清醒些。
“我没有更长的衣服,也没有小一点的裤子可以让你遮住那么……那么漂亮销魂的一双腿,我想我最好是先把门关上……”
说完,把浴室门重新掩上,不再盯着女友的性感模样看,免得愈看愈心痒。
他隔着浴室门很慎重地说:“衣服还要十分钟左右才会烘干,我先去找件薄被给你裹着,你等我回来再开门。”
“好,谢谢你。”何芷琳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后,吕隽风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件薄被子,他敲了敲浴室的门,门微微半开,何芷琳的手探了出来。
吕隽风将薄被交给她,在外头等着。
须臾,何芷琳下半身围着薄被子走了出来,薄被的两端在腰际处打了一个结。
怕她这样不好走路,吕隽风牵着她往客厅走,让她坐在沙发上等。
“我去阳台看看衣服还要多久才会好。”他还想顺便绕去厨房的冰箱拿啤酒,他现在非常需要冰啤酒帮身体降温消火。
“那个……”何芷琳突然拉住他的手。
“唔?”吕隽风停住离开的动作,回头看着她。
“隽风,谢谢你。”她很感谢他这么君子地待她。
道完谢之后,她忽然起身上前,主动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吻,让吕隽风好不容易压下的燎原欲望窜升,他没有犹豫,几乎是立即捧住她的脸,深刻热切地回吻。
带着激狂、不同于以往的亲吻方式让何芷琳微微喊出声音,吕隽风趁空吻得更深入些。
何芷琳虚弱喘息,身体禁不住汹涌的热潮侵袭而双膝发软,身躯逐渐往下滑,原本绑在腰际的结也松开,薄被往下掉落。
吕隽风扶着她坐下,她身上的男性衬衫因此更往上撩高了几寸,不只是露出诱人美腿,还若隐若现地出现蕾丝内裤的花边。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妖娆魅惑的身体呈现在眼前,看得心狂如啸,很想做点什么来安抚下腹不断升起的躁热。
“隽风……别看~~”何芷琳抗议着,但是声音软弱无力,紧张地想拉
刚刚滑落的薄被来遮掩光裸的下半身,但双手却被吕隽风先一步钳握着往上拉高置于头顶。
何芷琳羞到不知所措,不敢回应吕隽风热辣灼人的目光,逃避地把头偏到一边,怯弱地闭上眼睛。
吕隽风像是欣赏稀世珍品那样,用陶醉的眼光膜拜她美丽的身体,当他的视线落在她诱人的颈项间时,他忍不住想化身吸血鬼、忍不住弯腰低头、忍不住吸吮她纤细性感的脖子……
热烫的唇一路往下吻到锁骨,留下点点殷红的吻痕,然后再从锁骨往上吻,吻到她敏感怕痒的耳垂,他的手也顽皮滑入衬衫里头,停留在她浑圆的隆起……
那带着挑逗的吻让青涩的何芷琳禁不住发出娇弱的嘤咛声,甚至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她被吻得晕眩,她懂得吕隽风想做什么,她虽然紧张害怕但却不想抗拒,只要对象是他,她愿意任他为所欲为。
但是吕隽风没有为所欲为。
他咬牙忍住,拉过薄被重新将她盖好,喘息着压抑地说:“拜托,帮我一个忙,绝对、绝对不要掀开棉被,我先去冲个冷水澡,我发现我家里有一只大野狼,我要用冷水把它赶跑,省得它在你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把你咬伤。”
大野狼说的是他自己,他很想吃小白兔,但这只小白兔太嫩了,他担心吓着她。
何芷琳乖乖地缩躲着,直到听见吕隽风离开的脚步声后,才掀开被子,露出红透的脸蛋。
她看着天花板,回想着刚刚吕隽风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笑出来,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方才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嘴角的笑容愈扩愈大。
天啊!她好喜欢、好喜欢他喔!尤其他又是这么地为她设想,他真的是……
何芷琳轻叹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说:“真的是好棒……”
等衣服烘干之后,何芷琳换回衣服,由吕隽风开车送她回家。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何芷琳心情很好,打开车窗享受着凉风吹进车厢里的舒适感,她甚至还轻轻哼歌,好不快乐。
吕隽风嘴角挂起宠溺的笑,他喜欢看她心情飞扬的模样,她的笑彷佛有种魔力,点亮了他的世界,变得缤纷多彩。
约莫十来分钟后,车子在何芷琳住家前方停下,下车前,吕隽风将何芷琳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她下车。
何芷琳下了车,跟他挥挥手道再见,然后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家。
何芷琳的家是一栋三层楼的透天厝,吕隽风坐在车上看着她走入骑楼,掏出钥匙开门,这才放心开车离开。
何芷琳打开家门,没在客厅看见父母,听见厨房有声音,很自然地往厨房走去,她今晚心情太好了,藏不住话,她想跟母亲说她认识了一个很棒的男友,她想找机会介绍隽风和父母见面。
“妈~~”她边喊边走进厨房,果然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切水果的背影。
她兴冲冲地走过去,笑着说:“妈,我跟你说一件事喔!我最近……”
何母停下切水果的动作,转过头,脸上严肃的表情与何芷琳轻快的表情形成对比。
“妈?”何芷琳笑容顿住。“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该不会是爸爸惹到你了吧?”
何母叹气,扫她一眼,澄清道:“不是你爸爸惹到我,是你!”
“我?!”何芷琳指着自己,一脸诧异。
“对!妈问你,你今天下班后跑哪儿去了?我打手机都没人接,多亏你那个同事苡星帮忙接电话,我才知道你忘了拿手机。”
闻言,何芷琳立即翻找随身包包及口袋,果然,真的忘了拿手机耶!
“啊!”她恍然大悟,很抱歉地吐吐舌头说:“妈,对不起,我把手机忘在公司里了,你有急事找我啊?”
真糟糕,一整天跟隽风在一起太开心了,她压根儿没去留意手机这回事。
何母语气不悦地说:“没有急事,原本是想跟你说下下周末是中秋连假,我和你爸要下去高雄一趟找你外婆、阿姨、庆雅表姊。你们音乐教室那两天应该也休息,我要提醒你别安排其它活动,那天跟我们一起下去,你外婆在电话中挂念着要看你。”
何母的姊姊守寡多年,和女儿梅庆雅一起搬回娘家住,何芷琳和只差四岁的表姊梅庆雅感情不错,只要何芷琳跟着下高雄,她们会一起窝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天南地北地聊着。
“对啊!那两天音乐教室休息,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们一起下去,我也好久没见到庆雅了。”
何母双手交叉环胸,表情很严肃地说:“结果你没带手机,一整天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是交了男朋友吧?”
她故意套女儿的话,看女儿怎么回答。
何芷琳没有隐瞒,很干脆地顺着母亲的问话说:“妈,我刚好要跟你说这件事,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叫吕隽风,他啊!是个很……”
何母截断她的话,劈头就问:“等等!我先问你,那个吕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作?”何芷琳直接回答:“他的工作是赛车手啊!”
何母听了倒抽一口气,果然跟苡星说的一样,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来劝诫的时候,丈夫下楼了。
“芷琳!”下午时妻子已经先跟他说了女儿交了个赛车手当男友一事,现在何父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
“爸。”何芷琳转头,乖巧地喊着父亲。
“我刚刚听见你跟你妈妈在说话,你说交了一个男友,职业是赛车手?”
“嗯!他是个很厉害的赛车手,比赛常常拿冠军,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子,全都是靠赛车奖金买的。”
何芷琳说得与有荣焉,刻意不提起男友的家世背景,她明白吕隽风不想利用家里的声望得到别人的肯定。
但是一心希望女儿过好日子的何父想法可跟她不同,为人父母的怎么可能舍得让掌上明珠和一个收入不稳定的赛车手交往?
何父面容严肃、语气激动地跟女儿说教。“芷琳,就算你说的那个人很有能力,但是爸爸实在不认为赛车手算得上是一份工作,你别跟那种人交往了,对未来的生活很没有保障。”
“爸!”何芷琳惊呼。“为什么?”
“你别那么天真。”何父难得用较重的语气跟疼爱的女儿说话,他强调:“你知道台湾一年举办几场车赛吗?你知道每场车赛的奖金是多少吗?又够养活一个家庭多久?没有车赛的时候,他如果缺钱怎么办?收入这么不稳定的男人不值得深交;还有,赛车是多么危险的活动,动不动就有致命意外发生,总之,爸爸反对你跟那个人在一起。”
“爸——”何芷琳很不能接受,她怎么也没料到父母会反对她的恋情,她当然知道父亲是顾虑她吃亏、担心她吃苦,但是她并不觉得跟隽风在一起就是和吃苦受伤划上等号。
何母在一旁帮丈夫说话。“你爸爸的考虑是对的,他见多识广,看得比较深远,这全是为了你好,听我们的话,跟那位吕先生分手。”
“我不要!”何芷琳拚命摇头,她双手紧握成拳,委屈地咬着下唇。“我不想跟他分手,我喜欢他,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芷琳!”何父的固执不输女儿。“我懂你是因为第一次谈恋爱,难免容易晕头转向。没关系,爸下个月就请人帮你安排相亲,找一个家世背景优良、工作稳当的男人,看是要医师、还是工程师都行。”
听到这里,何芷琳急得快哭出来了,平常的温顺乖巧不再,她激动地跟父亲大喊。“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绝对不要跟隽风分手,也绝对不要去相亲。”
“你!”何父被女儿激亢的情绪吓到,从小就温柔有礼的乖女儿从来没有用这么叛逆的态度跟他说过话。
“芷琳!”何母也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战火一触即发,何父脸色震惊,何母眼神责备,何芷琳眼眶红红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对望了好半晌,何芷琳赶在眼泪落下之前,丢下大受惊吓的父母,转头离开厨房。
她跑回三楼的房间里,锁上门,将自己抛在床铺上,呜咽地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