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近距离的瞧他,愈是可以轻易地发现他的俊美,然后感觉自己的缺陷……
不能说是自己有缺陷,而是因为他太过完美。就是因为太过完美,才会让人产生自己有缺陷的错觉,而他总是可以让人轻易地产生这种错觉。为什么两个相同年纪的人,身为男人的曲恽,皮肤非但没有比她差,甚至还比她的细致?
住进她这儿几天,因为无法洗脸,她只能以湿毛巾让他擦脸,而看他似乎也真是没有保养的习惯,为何他的皮肤可以这么漂亮?
老天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长得漂亮就算了,身材更是标准中的标准,几乎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怎么有人可以完美到这种地步?
「不用了,你帮我拆就可以了。」他佣懒地躺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笑着,睇着她瞪大了的眼。「我发现你老是喜欢瞪大眼瞧我,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听说他的魅力无远弗届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爱媛先是一愣,之后倏地退离一步、别过脸去。「我是担心你的伤势耶,你该不会自恋得以为每个女人都喜欢你吧。」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她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难道她有表现出什么迹象吗?
不对啊,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谁还会记得那么久以前的单恋?况且这十年来,她也谈过几次恋爱,虽说结果都不太如意,但这也代表,她已经拥有可以让人主动要求交往的条件了。光只是这样,就够让她感动了。丑小鸭只要肯努力,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天鹅的,但是现在天鹅的面前居然还出现了凤凰……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浴血凤凰,不,或许该说是她自作孽,硬是把他留在身旁,就因为放不下他,所以才会让她许久未曾发作的自卑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不是自恋,只不过在我身边的女人总是会爱上我。」他顿了顿,「你该不会也被我吸引了吧?那可不行哦,你是我唯一的女性朋友,如果真的不小心爱上我,我会很困扰的。」
开个玩笑嘛!如果人生里不偶尔加点娱乐,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尤其当他的脸受伤,又不敢踏出她的公寓……如果不是还有她,他会无聊到跳楼。
爰媛倏地歙下眼,又狠狠地抬眼瞪他。「下辈子吧你!」早就知道的事,干嘛老是放在嘴边讲?
「生气了?」他无辜地扁了扁嘴。「开个玩笑而已嘛,你也知道我最近都待在房子里,根本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好像是被你养一样,让你替我张罗三餐,我就像只可爱的宠物,每天等着主人回家……让我开一下玩笑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什么交情啊?你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就气我吗?不至于吧!」
「这十年来,你变得可真不少。」听完他冗长的解释之后,她唯一能回应的,就只有这两句话。
「还好啦,你也不差啊,变成个大美人了。」他点上一根烟,微眯着黑眸,任由一头参差不齐的发散着。「那一天如果不是宁倩尔,我还真的认不出你是谁,说不定还会跟你搭讪,如果到时候才知道你是谁的话,那就尴尬了。」
他说得很认真,她也听得很认真。她没好气地说:「知道了,不用一再地重复说啦,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生疏到没有话题可以讲了,你也可以选择沉默,要不然干脆到你女朋友那边,请她照顾你。」
难道他真的认为她一定会爱上他?要不然她为何老是觉得他的话里头好像一直在劝她别太冲动,别把持不住地爱上他?
「我又没有女朋友。」他依旧笑得很无辜,缓缓地吐出烟,充满一种糜烂又堕落的气息。「而且我也不觉得我们之间很生疏,这样的相处,跟中学时代一模一样,好像完全没有时间的差距,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要不然我早就走了。」
可不是?他哪曾在哪个女人的家中过夜,甚至是住了数天?
答案是没有,他才不会去干那种蠢事,更不可能会在对方家中留下任何证据,但是爰媛不同,她是他唯一的女性朋友,是他能聊天、玩乐的红粉知己,跟那些死缠着他不放的女人不同。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放心地在她这里住下,一来他可以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又可以重温学生时代的旧梦,有何不好?
能够和她重逢,他很开心,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让她瞧见他的糗态而已。
「谢谢您的大驾光临,更感谢您的抬爱,把女友放在一边。」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又睇着他脸上的伤痕。「喂,不扯那些了,你脸上的缝线要怎么处理?还是我叫我朋友再过来一趟好了。」
她才不管程悦梦到底是他的恩客还是女友,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脸。
「我真的没有女友。」他不死心地再重述一次。
不是他自夸,这一辈子他可还没有跟人交往过,但若纯粹只是玩乐……嗯,人数太多,他也懒得数,就算数了也不见得数得清。
「哼,要不然你跟我说程悦梦到底是你的谁?」她没好气地睐着他。「你知道吗?她明明已经入了会又缴了钱,但是却没有过来,到现在也联络不上她,我还想请你帮我跟她联络一下哩。」她已经不想去管他身边到底有没有女人了,他干嘛一直跟她解释?一定要逼她掀他的底牌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络她,通常都是她联络我,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更何况是她自己死缠着我,所以那一天我干脆带她到『美人馆』去,一来可以找你叙旧,二来又可以让她分散注意力,省得她老是二天两头的找我,简直快把我烦死了。」他吐了一口烟,说的话有些刻薄,但偏又是事实。
她怎么可能找得到程悦梦?伤了他之后,她八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会让她找到?
「那你和她……」虽说他的解释让她愈来愈觉得他是个牛郎,但她还是由衷地希望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朋友。」他斩钉截铁地道。
如果认识就可以算是朋友的话,那他和她顶多就算是朋友,而且是一起玩乐的朋友。只是她愈来愈歇斯底里,让他极想结束这游戏,谁知道还没开口,他便已经挂彩了。
「是吗?」她挑高眉,又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早就知道不该问的。
「不管那些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脸上的缝线要怎么拆。」
不管了,他的人际关系、他的交友情况,所有他的私事,她都不想过问,也不想知道,只想要当个安分守己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这还不简单?你那边不是有修指甲的小剪刀?」他捻熄了烟,睇着茶几上的小剪刀。「基本上,只要够锐利,只要消毒完全,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她回头睐着小剪刀一眼之后再回头睇着他。「你要自己动手吗?」可不可以不要?很可怕耶,要是一个不小心有什么闪失……
「如果你不帮我的话……」他意有所指地笑着。
爰媛睇着尖锐的小剪刀,再睇了睇他脸上的缝线,只好颤抖地拿起小剪刀,缓缓地接近他。
「你不后悔?」如果他真的不想上医院,也不想麻烦她朋友的话,这种克难的方法倒也不是不能,只是她从没做过这种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够胜任。
「来吧。」他不在乎地指示着她,要她动作快一点。「剪刀先用打火机烤一下。」
「真的要这样吗?」她一边烤着剪刀,一边担忧地睇着他。「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耶。」
「简单,记得把线给剪断,然后再把线拉出来,不过要慢慢的拉,要不然愈合的伤痕会扩大。」他十分有经验的说着。
「如果我扯太大力,不小心把疤痕给扯大了怎么办?」她坐到他的身旁道。
「那你就准备嫁给破相的我。」他一派慵懒地说着,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脸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但瞧她瞪大了眼,他急忙又说:「开玩笑的啦,不过是脸而已,有条疤也不会怎么样啊。」
「谁说的?你的脸这么漂亮,多了这么一条疤,让我心疼死了,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人真狠得下心伤你的脸。」
「你也觉得我这张脸好看?」他突然问。
她不解地挑起眉,睐着他突然正经的脸。「拜托,请你知足一点好吗?这样如果算不好看,那我怎么办?算了,你不要再讲话了,省得让我分心,万一到时候真把你的疤痕给扯大了,我会自责的。」
曲恽又突地笑了笑。「你的手不要抖啊,这样一直抖,我看了也会觉得很恐怖的。」很好,至少她不像那些死缠着他的女人,只是为了他这一张脸而来,好似他的存在价值只有这一张脸……
当初想藉由玩弄女人来报复母亲对他的遗弃,但是到了最后,他发觉自己才真的是玩物,现在他不但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还成了他人炫耀的名牌。
「你不要再跟我说话,我要剪了。」
「你的手不要再抖了。」他好笑地睐着她认真的表情,可以感觉她憋住呼吸,意图控制自己发抖的手。
「我知道。」
「那你还抖?」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爱媛再做了一次深呼吸,拿着小剪刀的手缓缓地接近他,而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捧住他的脸。
曲恽直视着她,发觉她的身上很香,发觉她捧住他的脸的手很嫩,她的抚触奇异地安抚了他桀惊不驯的灵魂。对了,住在她这儿几天,虽说她总是准时十点上床睡觉,让他一个人自由活动,但房子里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
「啊!」他突然吃痛地微皱起眉。
「怎么了、怎么了?很痛吗?我扯到了吗?」爱媛惊慌地睐着他拢紧的眉,乍见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一丝血水,不禁惊呼着:「天啊,你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赶快打电话叫你朋友过来支持吧!」他没好气地道。
幻觉,刚才全都是他的幻觉,她虽然变得淑女多了、漂亮多了,但是存在她体内的,还是一样毛躁的灵魂,笨手笨脚的。
***
数天后
「等一下你把牛奶喝一喝,看你是要吃吐司还是牛角面包都随便你,记得把杯子、盘于放到洗碗槽里,等我回来再洗。」
餐桌上应该是用餐的地方,一大早也应该是吃早餐的时候,爰媛却拿着镜子摆在餐桌上,自抽屉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她一边跟坐在一旁的曲恽提醒着,还不忘努力地按摩自己的脸。
穿着一身睡衣的曲恽盯着她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地开口:「我真的搞不懂女人,为什么我无时无刻都可以看见女人在脸上东抹西涂的,就连你也一样。」而且他已经看了好几天了。
晚上睡前抹保养品,或者是敷脸保养,他倒还满认同的,因为当他连续玩上几天几夜而脸色不佳时,他也会藉由敷脸改善脸色。
但是,她大小姐睡前敷脸便罢,中午也会做基础保养,就连早上要上妆之前,就不知道她得涂几层东西在脸上了。不过是一张脸嘛,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那是因为你不是女人。」她斜眼睐着他,继续拿着自制维他命E按摩脸上的穴道。更可恨的是,他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很养眼的男人。
这几天来,她不信邪地观察他,发现他的皮肤简直好到不像是个男人,不但皮肤白,就连毛孔也很细,皮肤的紧致感也很好,别说是皱纹,她连斑点都找不到。一个男人俊美到这种程度,会不会太伤女人的心了?
反观她,天生的发质就是又硬又粗又多,当然经过保养之后已经显得柔软多了,但是却不及他的一半。
而二十五岁后的女人,皮肤已经开始要走下坡了,该出现的皮肤问题会慢慢地跑出来,截至目前为止,她的肌肤状况仍旧保持在高峰,但是天晓得她是花了多少力气?
各式各样的生化和药方保养品,在要推荐给客人之前,她一定会拿自己当实验品,而且身为美人馆的一员,她更是要用过所有保养品,努力地将美丽呈现在客人面前,让自己成为最引人注目的活动看板……
她必须要餐餐节食、只吃蔬菜水果,才能维持秾纤合度的身材,但是他每天躺在沙发大吃大喝,却不见他有任何福态。不知道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还是他天生便是如此?
大概是天生的吧,记忆中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很能吃的人,而且没看他胖过。相反的,他还愈长愈高……
她不相信人是完美的,人总是会有某一方面不如人意,但是他却有深邃俊美的五官、有颐长结实的身材,现在又比以往开朗许多,这种男人,岂不是天生的女性杀手?
「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不会干这种事。」他光是看都觉得麻烦,还要他天天重复这些动作,他会干脆弃权。
「那是因为你天生条件好。」别再说了,再比下去,她真的要哭了。
「会吗?我父母给的,我不想要也不行。」他淡淡地道。「不过,人都会老,你不管再怎么保养,充其量也不过是让它老化得比较慢而已,它终究还是会老化的,不是吗?」
「所以我现在很努力地在抓住青春的尾巴。」要不然他真以为她很喜欢这样涂涂抹抹啊?她会这样自我虐待,说穿了还不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界那么高,如果不是因为再漂亮的女孩都进不了他的眼,她何苦要这样改变自己?都是因为他起了个头,影响了她的想法,让她进了这个行业,害得她只好永不停止地往这个方向前进。
只是,不管她怎么做,好像都是多余的。
她连程悦梦都此不上,她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但是她却保养得比她还好。她天生体质就是如此,有时候真是强求不来。
有的人天生丽质,就算不用洗面奶、不作基础保养,皮肤一样吹弹可破、白皙粉嫩。有的人得天独厚,就算日日吃大餐,外加消夜、下午茶,什么炸的、煎的、煮的、炖的样样入口,一样身材窈窕。但是有的人就天生败家,像她便是,非得花上一大笔钱,慢慢地找出适合自己肌肤的保养品,然后还要守着这一张爱吃的嘴,免得吃出满脸豆花及一身脂肪,另外还得遵守睡眠时间,免得肤色暗沉、吓人……
「别用那种方式虐待自己,反正每个人都会老,又不是只有你会老。」他没好气地暍了一口牛奶。「别老是不吃饭,你已经很瘦了,不需要再减肥了,再瘦下去会变得更丑!」
爰媛正在作交叉按摩的手倏地停止,一双大眼直盯着镜中的自己……她会变得更丑?难道她适合当个胖子?
有的人天生就比较适合丰腴一点的身材,难道她也是?可是她自我评估过,如果她可以再瘦个三公斤,再加上指压塑身,应该能让自己的身材更为突出。她还使用红外线太空舱让身体放松、调理身体机能,而且她也很注重饮食、均衡营养……尽管她做到这种地步,她也一样很丑吗?
是这样子的吗?爰媛直盯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地饮下长睫。说的也是,虽说美人馆有四大美人,但她总觉得自个儿根本不配被称为美人,根本无法当个称职的活动看板,她根本就是……
「喂,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曲恽轻敲着桌面,压根儿不觉得自己不经心的一番话已经伤到她了。
「哦,对。」她猛地回神,开始收起瓶瓶罐罐,准备上妆。
「我可不可以跟你到外头走走?」他凑近她,低声问着。
她一抬眼便见到他特写的俊美脸蛋,看着他比女孩子还要浓密的长睫,睇着他不必整型便相当高挺的鼻子,再睇着他深邃的大眼,「你刚才说什么?」
曲恽翻了翻白眼。「我说,我在这里闷死了,三餐都由你打理,就连衣服都要你替我购买,什么事都由你帮我做,我实在觉得自己快成了废人,而且我已经再也吃不下便当了,如果你不打算弄顿像样的料理让我尝尝的话,那我打算到外头尝尝其它的美食。还有,我已经受不了这一头乱发,再加上我只能用干洗剂清洗,我真的受不了了。」
除了早餐是她亲手准备的,中午和晚上皆是便当、便当,永远的便当,顶多是从鸡腿变成卤排骨,再从卤排骨变成三宝饭。他已经吃了太多便当,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他只知道他不想再吃便当了。
还有,他已经无法忍受这一头参差不齐的乱发了。
饮下眼,避开他的注视,爰媛清了清喉咙说:「反正你脸上的伤已经拆线了,如果你要离开这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如果你打算要回家的话,我可以顺便送你回去。」既然伤都已经好了,似乎也没必要硬是要待在她这儿,对不对?
他一定得离她这么近吗?他非得把她的自卑感给挑起不可吗?
「谁说我要回家,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还是个病人?」他指着已经拆线的伤痕。「我只是闲得发慌,想跟你到美人馆去走走,你们不是已经开始要服务男客吗?我到你的部门做点SPA,舒活一下筋骨,顺便处理这一头乱发,不行吗?」
他就是喜欢待在这里,不行吗?
爰媛无奈地睐着他,点了点头。「行,我可以多一个客户,当然是求之不得的,怎么可能会拒绝你?如果你真想去的话,可以麻烦你先换个衣服吗?还是你想直接穿睡衣到美人馆?」
曲恽闻言笑了笑,没答话地迳自回客房去。
看着他穿着她的睡衣的颓长背影,像是穿着一套迷你睡衣,感觉好像是在虐待他……
唉,如果他真的要到美人馆去的话,想必会吸引一堆注目,到时候他肯定会吸引所有客人的目光,而她呢?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其它人的追问,还是干脆叫他回家算了?
反正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真是有点……呜呜,不是他对她有不良的意图,而是她会对他起歹念。他根本就是诱惑她犯罪嘛,可偏偏他只当她是朋友。
「你在想什么?我都已经换装完毕了,你居然还没化好妆?」
他突地又往前凑近她,吓得握着口红笔的她险些把口红沾上脸。
「这么快?」她连拒绝他去美人馆的借口都还没想到。
「不就是换件衣服?」他接过她手上的口红,直盯着她的唇。「快点,我帮你画,绝对比你自己画还来得快。把嘴张大一点点,对,然后往两边拉,对,就是这个样子。好了,抿一下,我们走了。」
「喂!我才画完口红,还有眼影、腮红……」没有完美的妆,她的气色不好马上就会被发现,说不定他会猜到是因为他睡在她的隔壁房间,才害她夜不成眠……
「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反正再怎么画不都是一样。」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打开门。乍见门外的景象,他微微一愣。
「怎么了?」煞车不及地撞在他背上,她纳闷地抬头问着。「走得那么急又突然停下来,该不会是故意要整我吧。」
「如果要整你,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只是觉得对面这扇门很眼熟,再睇向上头的门牌号码,他猛然发现那是他自个儿的住处……天啊!原来他是走错方向,所以才会拿钥匙掹撬她的门锁……
他不知道他竟然住在她的对面,而她也……算了,反正他现在知道了,改天要回来拿衣服可方便了。
「走吧,上班了。」他突然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她就住在他的对面,还是因为他总算可以摆脱夜夜找女人当抱枕的恶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