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这身‘装备’很重耶!而且你刚才那句话是说我平常的日子不美是吗?”所谓的凤冠霞帔,她终于有幸穿上了,真是虐待唷……重死了!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小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小月吐了吐小舌头,在城珺身后扮鬼脸。
“唷……小月你可别以为我没看到就在我身后乱来呵……我现在嫁给齐焱了,有更雄厚的财力,更有能力可以将你捧成当家花魁,而你呢?想不想成为当家花魁?”
“少夫人,吉时到了!”小蝶从屋外跑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少夫人,我们快出去吧!”小月扶起她。
※ ※ ※
齐堡是从不对外开放,但今日例外。
齐少堡主要成亲是何等的大事,也只有遇上这种大事,齐堡的大门才会开启,让外人通过重重的检验进入齐堡。
棕色的门大开着,两旁罗列着堡内的弟兄,如此盛大的典礼,齐堡的弟兄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两旁夹杂着鼓掌的声音,城珺平静地牵着红彩的一端,由齐焱领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一个猥琐的人影混在人群当中,那人一身布衣,看起来有些寒伧。
金花阁的周嬷嬷眼神怀恨地看着齐焱与城珺的背影。那日天香下毒不成,隔日便披头散发的被送回了金花阁。没几日,齐焱查出了送鹤顶红给天香的人是周嬷嬷,于是二话不说便下令抄了她的金花阁,阁里的姑娘一哄而散,此地也再无她容身之处,令她狼狈至这地步。
她可是城里最有名青楼的周嬷嬷呀,今日竟会沦落至此!她将所有的帐全都鹊匠乾B的身上。
要不是城珺这个灾星,今日的金花阁依旧会是宾客络绎不绝,她所有老本全赔上了,心血也都付之一炬,她要城珺付出代价。
“送入洞房……”
正当城珺转过身要被送入洞房时,周嬷嬷硬是要挤到城珺的身旁。
“大婶,你不能再过去了!”阿牛拦住了周嬷嬷,这老太婆怎么有点眼熟?
“我只是想看看新娘子……”周嬷嬷低下头道。
“那好吧!只能再近一点点。”阿牛勉强地说道。
而周嬷嬷在接近城珺之时,手中的金钗也迅速往城珺的心窝刺下——
“啊……”一阵撕裂的痛楚曲城珺的心窝炸开使她痛呼了声,正在招呼宾客的齐焱迅速飞奔到她的身旁,却只来得及接住她往下坠的身体。
“不!”齐焱惊吼。“珺儿……”
红色的头巾往地上飘落,城珺原本嫣红的脸颊迅速变得苍白,而红色的嫁裳上,可以看见清晰的血迹……
齐焱抱紧了城珺,感觉到她体温的消逝。“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找大夫来呀——”
一时之间,所有在场的宾客全乱成一团。
“你该死!”忿怒烧红了齐焱的眼,齐焱用力使出一掌,来不及逃走的周嬷嬷硬生生承受了齐焱的怒气。
“你毁了我的金花阁……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东西的滋味……”在阿牛踹了一脚后,周嬷嬷“含笑九泉”。
“珺儿……回答我!”齐焱摇晃着城珺。但城珺却仍是美眸紧闭,静静地任齐焱搂在怀里。
“少堡主,大夫到了!”一名年迈的老者背着大大的药箱进入了厅堂。
“各位,今日虽是小儿的大喜之日,却发生此事,烦先请回好吗?”堡主夫人说道。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客人也不好再留下,于是纷纷告辞。齐堡的大门在宾客归去后,再度阖上。
大夫连忙帮城珺止了血,量了她的脉搏,感觉到她脉搏微弱,摇了愮头。
“别一直摇头!”齐焱吼道。
“少堡主,少夫人可能……”年迈的大夫吞吞吐吐的。
“不!”齐焱嘶喊着。“你这个庸医,给我滚!”
齐焱发狂的举动惊吓了大夫,齐焱的母亲连忙将大夫绐请出。“大夫,真对不住!小儿今日……”
“我能了解的。”大夫离开了齐堡。
城珺昏睡了一天一夜,齐焱衣不解带地守着她。
此时,堡内的弟兄入内通报有个和尚想要化缘。
“都什么时候了,化缘这等小事还通报!”堡主摇头道。
“回堡主,那位老和尚知晓少夫人的事。”就是如此他才斗胆通报的。
“什么?”齐焱抬起头。“快请他进来。”
大门再度打开,一名慈眉善目、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走了进来。
“大师……”
老和尚只看了齐焱怀中的城珺一眼,便说:“合该不属于这里的,怎么也强留不住……”
“不!”齐焱震惊地看着老和尚。
“大师您……”老和尚点点头。“齐少堡主,尊夫人尚有回到原来地方的机会,这或许对她的生命延续有助益,您要三思。”
齐焱的身体凉了起来,心中犹豫挣扎着。
“齐少堡主,上天注定该拥有的就不会失去……”齐焱沈痛地点点头。
“时空的交错,让你们两人相遇,你们已有了联系,放心吧!”老和尚笑道。
“联系?”齐焱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老和尚。
“是的!”老和尚稍微算了下。“快将城姑娘送到外头的大院里,光束即将聚集。”
齐焱连忙将城珺抱到庭院,晴空突然乌云密布,猛然出现一道光束直射城珺,将她整个吸入。城珺消失后天空立刻放晴,没有任何异样。
“珺儿……”齐焱嘶吼着。
“大师,她何时会回来?”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还有一次时空交错的机会。”
“那珺儿会回来吗?”齐焱焦急地问道。
“一切都要看少夫人的选择。”
※ ※ ※
此时在台湾的徐文兰真是度日如年,还好城珺没有亲人,否则她可能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城珺已经失踪四个多月了,徐文兰也对那名算命师的话深信不疑,手中搂着那日的元凶,也就是那只一脸无辜的狗,她有些感伤她看着眼前的相簿,那些属于她们之间的回忆。
怀里的狗儿用力地吠叫着,徐文兰因为狗儿的吠叫而抬起头来。
强烈的光束令徐文兰睁不开眼,感觉到怀中狗儿的挣脱,她才睁眼瞧仔细。
“珺……”徐文兰惊叫地看着城珺,欣喜于她的出现,也对她一身“古色古香”的装扮感到讶异。
看到昏迷不醒又带着伤的城珺,徐文兰几乎休克,这是怎么回事?小珺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事?
先别想这些,把小珺救醒要紧!
她连忙打电话要父亲医院里的救护车火速赶来。
※ ※ ※
“爸!小珺怎么样了?”徐文兰问着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徐父。
“不太乐观!”徐父摇摇头。“而且……小珺怀了身孕。”
“什么?”徐文兰又受了次刺激。
徐父叹了口气。“虽说是不太乐观,但如果她意志力够强的话,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文兰每日到医院里探视城珺。
“小珺,你怎么还不醒……”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城珺回来畤时着一身大红的嫁裳,是不是代表着那日她要与人成亲?大喜的日子又怎会受重伤呢?而城珺腹中的胎儿又是怎么一回事?孩子的爹昵?连小珺都保护不了,还妄想娶她!
“小珺,爸说你若再不醒来的话,肚子里的胎儿会有危险,你知道吗?而且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痴痴地等你醒过来……”徐文兰握紧城珺的手,泪水流了下来,她低低地哭泣着。
“唔……”城珺忽然逸出一声呻吟。
“小珺!小珺!”徐文兰兴奋地大叫。
“做什么……好吵……”城珺的视线由原本的模糊转为清晰,她看着眼前一脸心急的徐文兰。
“你终于醒了……”徐文兰高兴地说道。
“文兰……”城珺睁大了眼,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应该在古代吗?怎么又回到现代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必说,等你的伤康复之后,可得源源本本的告诉我,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人和事,怎么回来时还带着伤和身孕!”
※ ※ ※
城珺出了院便将她如何坠落到古代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徐文兰。虽说城珺描述的事,刚好符合徐文兰心里的猜测,但徐文兰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匆匆的办了休学,城珺对于她的大学学业无心思再念。更何况那四个月里旷课节数太多,就算不自动休学,学校也会请她卷铺盖改念“家里蹲大学”。
每当独自一人时,她便会想起齐焱。
半个月不见了,齐焱过得如何?他有没有去找新的姑娘?
不会的!她摇了摇头。自己又胡思乱想了,齐焱待她如何的深情,她最清楚,怎可如此多疑呢?
“齐焱,我好想你……”抚着尚不明显的肚子,城珺喃喃自语着。
她能不能回去呢?虽说二十世纪的台湾令她有些眷恋,但她更留恋齐焱温暖的胸膛。为何上苍要如此捉弄她?就在她决定与齐焱厮守一生,不再想起二十世纪的台湾时,偏让她回来,这是在考验她与齐焱的感情吗?现在她与齐焱唯一的联系就只有她腹中这个胎儿了。
播放着古典音乐,她拿着铅笔描绘脑中那抹斯文俊逸的脸庞。
原本她对素描一窍不通,前几天徐文兰利用学校空档,带她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她看到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先生帮自己的妻子绘着素描,神态像极了,而且那副深情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掉泪。瞧那名老先生俐落的笔法,不时对妻子露出温柔的笑容,真的另她好感动!若齐焱是在二十世纪,还有照相机可以为他拍照,但齐焱不在她身旁啊,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学老先生,帮妻子作画。这对她来说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她无法将脑海中那抹俊朗的身影给描绘出来,甚至可以算是十分笨拙……
日子就在她为齐焱绘像中经过……而她的绘画功力渐渐有了进步,由原本的全然不像,慢慢的轮廓稍稍出来,而五官也描绘得不再那么僵硬,她渐渐像那名老先生一般,能捕捉住爱人的神采,虽不是十成十的像,但也算有九成半的功力了,毕竟才短短的十天而已。
这也同时让徐文兰看出她对那齐焱的深情。
一个原本连画笔都不曾拿的人,现在变成如此……望着画里的人,城珺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温柔……她好羡慕老先生和老太大能深情相伴的走过这大半的岁月。她多么希望她就是那位老大大,而齐焱就是那位老先生……他们可以共度未来的每一天,而不是像现在一般,不仅仅是相隔两地……一想到此,城珺的泪水落了下来……濡染了她的画本。
思念的心情是如此的沈痛、悲伤,令她几乎就要掏尽了她的精神和魂魄……她也曾想过就将与齐焱的相遇,当成老天开的一场玩笑、当成一场梦,醒后就完全的遗忘。但她发现自己办不到……腹中胎儿的存在告诉她这并不是梦,而且她也不愿只当这是一场梦而已……若是梦的话,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不愿承受这椎心的痛苦。
鸪桥仙
七夕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慕慕?她在素描本上写下这阙词。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笑了,笑得有些许的凄凉悲伤,她想常伴君侧呵……她是贪心的,说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那只是自我安慰的话!曾经拥有若真的应当足够,那她为何会如此的痛苦?
她想和齐焱一同慢慢变老,一同走过人生的各种喜怒哀乐…快乐时一起分享、悲伤时一同承担……正当她沈浸在自己的思念之中,敲门声突然响起。
“小珺,你在吗?”徐文兰又趁着空堂来找城珺。
“等一下!”她连忙擦掉再度泛滥成灾的泪水,假装若无其事地开了门。
“你在做什么呀?这么久才开门?”徐文兰走进城珺的小套房里。
“没什么。在画图。”
“画图?”徐文兰的眉扬了趄来。
“你何时变得这么有艺术细胞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是在画‘蜡笔小新吗?’”她取笑地问道。
“才没有!我又不像你!”城珺开心起来,文兰分散了她的伤心。
“开玩笑,你当然不可能是我,我这么妖娇、美丽、有气质,呵呵呵……”说完徐文兰还不忘发出“黑鸟丽子”的笑声。
“恶!”
“怎么,害喜呀!有没有多吃酸梅呀?”徐文兰走到小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画本瞧着。“乖乖!这个帅哥是谁呀?美呆了!”
“美呆了?”城珺的眉头皱了下,她才离开几个月而已,怎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形容词。
“就是美丽到人看了会痴呆嘛!你最近都在画他吗?”真是个大帅哥。
“你这句形容词很奇怪,而且又超没有气质的。”她摇了摇头。
“没气质?不曾呀!怪好的,而且很特别耶……”徐文兰觉得城珺被古人同化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位帅哥是谁?”她对素描本里的男主角有兴趣极了,由城珺眷恋的神情看来,八成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城珺看着画像幽幽地说。
“哇!就给我猜对了……啧啧……没想到你未来儿子的老爸这么帅……真是羡慕……”她摇着头。“嗯!不错,品种优良,若结合你们两人的优点,生男孩一定是个小帅哥,生女孩一定是个小美人。”
“品种优良?”城珺给了徐文兰一记卫生眼。“你当是在卖稻米还是在卖猪肉呀!”她不悦地说道。
“城姑娘,胎教、胎教!呵……瞧我带了什么来了?”徐文兰拿了一盒东西放在小桌上。
“无声麻将?”城珺的眉头扬了起来。
“对呀!怕你无聊嘛,特地带来和你玩几圈。”她将麻将倒出来,笑咪咪地看着城珺。
“是你自己想玩吧?”城珺的眉皱了起来。
“咦?被你发现了呀!其实也没关系啦,我们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有美感了。”文兰还是一副乐天的德行。
“如果我沈迷于麻将,你猜我的孩子出生后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帮忙排着麻将。
“当然叫妈呀!”他又暂时见不到爸,当然先叫妈。
“错!是自摸!”城珺终于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嘿……那也好呀,当个职业赌徒,最好能像周润发所主演的‘赌神’一样。”她高兴地说道。
城珺感觉文兰说这句话时双眼闪闪发亮。“我看你是电视、电影看大多了。”
“我怎么不觉得?”
“一个没唅知觉的人,又怎么会有感觉?”
“你笑我?”
“岂敢!”城珺看见徐文兰的袋子里还有几本书。
“你那是什么书?”城珺好奇地问道。
徐文兰搔搔头。“你不说我还忘了昵!”她将袋子递给城珺。
“这是‘女性怀孕须知’,我特别去买的,感动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感动的,将所有的感动说出来吧……”她得意地说道。
“女性怀孕须知?”城珺拿出其中一本,随意翻了下。“别告诉我这叫‘女性怀孕须知’……”她翻开其中一页,摊在徐文兰的面前。那一页正是一个男子的全裸照片。
徐文兰的脸色由得意忘形,变为尴尬极了。
“我要看的。”
“看图片要钱,早就叫你看你男朋友的了,经济又省钱!”
“哼!我才不曾那么做昵!那多没有气质呀。”
“是,你最有气质了,可不可以?有气质到看这种东西、租一大堆A片……”城珺摇着头。
“去去……还给我,这叫做练习呀,如果真的发生的话,才会临危不乱,你是懂不懂啊?”徐文兰将写真集拿了回来。
“对了,你上次带的那三本写真集结果如何?”
“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那四个字?”
“大发利巿。齐堡的弟兄们大伙儿抢着要看,看一次我收一两银子。”她啜了口茶。
“哇拷!那不是赚翻了?”徐文兰手中握着牌,眼中闪着“钱”光。
“是有点啦……不过却被齐焱给烧了……”想起那次牢狱之灾,唉!真冤枉。
“什么?憢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原本我还想用那三本写真集好好赚一笔,以后要当创业基金的。”
“创业基金?”徐文兰挥挥手。“别开玩笑了,在那里可以创什么业?你要在那里卖猪肉还是开‘辣妺红茶店’?”她嘲笑着。
“我是要开妓院。”她缓缓说道。
“好哇!这个主意很好,我赞成!那你到底开成功了没?”她好奇地问。
“没有!”
“什么?这么可惜,有机会可以当老鸨耶……在我们这里可是会被捉的。”徐文兰摇头大叹可惜。
“我也是那么觉得呀,如果能开成,我一用‘企业化’的经营方式,也许我还可以名留青史耶……”城珺摇头叹气,嗯……手上的牌还不错,听牌了。
“名留青史?”徐文兰的脸颊抽动了几下,忍不住爆笑出声。“拜托!开妓院还可以名留青史?你也太诬蔑那本‘青史’了吧!”
“哇!自摸!”城珺高兴地摊了牌。“青一色、四暗刻……”她得意地看着徐文兰。
“什么?”徐文兰不可思议地看着城珺的牌。“拜托,你要我的命吶……青一色还四暗刻?难不成孕妇的赌运比较好?”
“别这么不甘愿,想知道孕妇的赌运是不是比较好,你身体力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