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她就张着嘴,不停用手朝嘴里扬风,并且赶紧喝冰茶降温。
夏圣卓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就是这样,只要肚子一饿,就跟只饿坏的小猴子一样,毫无形象的大嗑特嗑起来。
「呼,还好还好,可以忍受。」
「小口一点嘛,先咬破个洞,把肉汁吸出来,然后再吃馅,妳是山顶洞人吗?到底有没有吃过汤包啊?」他在一旁当教练,就连吃汤包也得人家照步骤来。
「你很烦ㄟ,又不烫,谁规定要先咬一口,这样吃又不会比较好吃。」真怪,法律规定汤包就得这么吃吗?
霍小娇装皮,吃完汤包继续啃凤爪、吃马蹄条。
看她一副长不大的样子,不说她两句,还挺难过的。「霍小娇,妳都已经二十几岁了,怎么还老像个小娃娃一样长不大?」
「哈哈哈,感觉又回来了!」
「什么感觉?」
「就是你骂我的感觉啊!那时候我比现在还糟,你骂得更凶,记得吗?」她没生气,还很甜蜜地回想起往事。
「怎么有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被骂了还可以这样嬉皮笑脸的。」他第一次感到无力,没想到他管上百名员工得心应手,管起一个小女生,却是这样力不从心。
「圣卓哥,听圣棻姊说,你在演讲时,都能逗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你应该也要逗我笑才对,哪有人一直这样碎碎念的。」
「妳是特殊例子,快点吃吧,时间不早了,等会吃完我送妳回去。喔,对了,找到房子没?」他脱口问,却发觉自己有些多管闲事。
「你不用担心啦!哪里都嘛有得住,我有钱,我哥帮我申请一张附卡,暂时住几天饭店没问题。」说完,低头猛舀鸡汤,她在等待,等待他会不会良心发现的叫她去住他那,但她想,这机率应该不大。
没听到对方回应,更不敢抬头,他越没出声,她心情越低落。没错吧,她该有自知之明,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做多大改变,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就像年纪大的人,根深蒂固的习惯,改不过来就是改不过来。
看她苦笑的故做坚强,他胸口闷闷的,这时,外头雷声大作,轰隆隆的雷声,似乎在等着准备劈死他。他良心不安,领带一扯、手机一开,找出裴小灵的号码拨出。
「您拨的电话未开机……」
想也知道,这种三更半夜的,她怎么可能开机,他很想带小娇回去,至少在她还没找到房子前,让她借住几天,但他必须考虑小灵,以目前情况而言,两人还在磨合期,还在相互适应阶段,他还是得尊重她,以她为重才是。
他的犹豫不决,一一看在霍小娇眼里。
看他打手机,应该是想探探裴小灵口风,而很显然地,对方并没有接他电话,她看得出他很为难,虽然她一直很想回圣卓哥家,享受跟他处在同一空间的快乐,但凡事有先来后到,裴小灵来得比她早,她不能做这种拆散鸳鸯的事……
突然,空气沉淀下来,四周鸦雀无声,餐厅外,雨滴斜打在窗子,模糊了玻璃上霍小娇发呆的倒影。在这秋夜时分,街灯醒着,自黑色天空披泻而下的银色电光,照亮心事重重的两张脸庞。
带她回去吧,在这样下雨的大半夜,不收留她,我还算是人吗?况目他并不希望她回她那有个会打老婆的好友那边,谁知还会出什么状况。
如果小灵在的话,就让她睡他的床,而他在沙发上窝一晚,就不会造成误会,那应该没关系了吧?
对夏圣卓而言,这是稳扎稳打的做法,也是最明哲保身方法。好吧,就坦诚不讳跟她说,让她先住个几天吧!
可是,在霍小娇的心里,却是不这么想。
吃完赶快闪人吧,虽然忘了问雅惠的住址,但随便找个饭店窝一下也好,反正明天可以去店里找雅惠,问题很好解决的!
她想了想,还是不要为了省那几个钱,就跑去圣卓哥家住,以她对裴小灵的了解,要是被她撞见,被她羞辱一顿那还好,要是害他们吵架,这个罪她可担不起……
当霍小娇正要开口时,在她视线正前方,也就是在夏圣卓座位的后方,一群男女从正门而入,其中有位被老外搂在怀里,看起来烂醉如泥的女人,不正是……
裴小灵?!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女人怎么可以像个淫妇一样,一直把脸贴在老外的下巴处做些暧昧举动,虽然半夜餐厅里没什么客人,但毕竟还是有人啊,还有,万一让圣卓哥看到,那场面肯定是尴尬死了!
要死了,这群人哪里不好走,竟然往这方向走过来,这下死定了,怎样才能不被圣卓哥看到呢?
「妳怎么了?」发现她坐立不安,以为她生病不舒服,夏圣卓关心的问。
「嗯……」糟了,走过来了。「你看窗外,有一只狗有两个头耶!」她忙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边。
「哪里?是真的吗?」
确定那一票男女已经通过他们座位前头,霍小娇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底在哪里,妳没看错吧?」真怪,有这种狗吗?
「不……不好意思,我眼睛花了!」呼,心脏差点停掉。
才刚解除警报,耳边竟然又传出嗲到不行的撒娇声,仔细一听,原来那群人选的座位就在他们正后方,这下可好,除非圣卓哥神经迟钝外加重听,要不然,想不被抓包都不行,除了赶紧结帐离开,没有第二个更好的办法了。
「圣卓哥,我吃完了,我看我们可以结帐了!」
「妳不是还有一份莲蓉豆沙包还没来吗?」桌上餐盘已经净空,他记得她说过她最爱的莲蓉豆沙包还没吃到,肚子要留一些空间吃的,怎么东西还没送来她就要结帐了?
「那是因为……」她频频回头,似乎有背后灵在缠着她。
「妳脖子没事吧?」真诡异,怎么从五分钟前,就开始出现怪异的举止?
「我?我脖子好得很,我是说……我不晓得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结果吃得太撑了,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后座便传来一记更大的声音,将她的说话声,硬是压了下去。
「嗯,我不管啦!我今天非……非要去你家睡不可,我从来没有跟这么会讲中文的老外睡过,怎么?怕我这个从国外回来的,经验太丰富,会把你给吃掉?」裴小灵酒喝多,嗓门自然也就大了。
闻声,夏圣卓不免觉得熟悉的伸长脖子,想证实自己的臆测是否为真,却被霍小娇的身子完全挡掉。
「圣卓哥,我觉得好累,我们走了好不好?」她故意伸长手臂,做个伸懒腰的动作。
「手拿开,头移到旁边去!」
夏圣卓看她动作诡异,更是觉得有鬼。
疑心就像温度计,随着四周气氛紧绷,正一格一格逐渐攀高,那毫不避讳的夸张嗓音,再度刺进他耳里。
「你别开玩笑了,我哪会怕夏圣卓啊!你们别忘了,他的健身俱乐部不靠我做得起来吗?他呀,是绝对少不了我的,我是他的摇钱树,他每天只要抓着我的身子摇啊摇的,就有钱掉下来,他有可能不要我吗?所以啊,我偶尔在外头偷吃,又不是常常,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酒醉后的失态,壮大她的胆子,让她说起话来,就像是一只嚣张的土狼,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一个人若是酒醉过了头,敏感的神经也会变得麻痹,就算是危机四伏、大祸临头,一点也察觉不到。
「圣卓哥,嗯……这年头很多酒鬼讲话都很喜欢学别人,那声音听起来很像小灵对不对,其实不是的……」看夏圣卓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霍小娇紧张到皮皮剉,她真的不希望他们两人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面。
只是这显然为时已晚,避不掉的怎 也避不掉,当他跨步走到裴小灵的面前时,她正忘情地和老外打情骂俏,那只毛茸茸的手臂,正搂在裴小灵的细腰上,那张发情的嘴,还主动贴到她的脸颊边吻她,吻他的女人!
这画面撞着夏圣卓,心冻结、眼迷茫,脑袋放空。或许是这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他并没有像只发了疯的公牛,顶起牛角就来个大肆杀戮,他只是冷冷看着他们两人,看着裴小灵如何像只发情的母猫,直往老外的怀中磨蹭。
而待一发现他,裴小灵着实吓得失魂,她脸色惨白,酒气一扫而空,她很快地从老外身上抽离,然后拨拨杂乱的发,脊椎挺直,正襟危坐,乖得就像是小学生一般。
她心乱如麻,担心刚刚那些醉话,是不是已经被他听见,他不是去参加卡宾森先生的生日派对吗?就她对他的了解,派对结束,他应该还会去续摊才对,怎么会出现在……
更让她诧异的是,为什么霍小娇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圣卓不是对她一点兴趣也没,又为什么会跟她搞在一块?
她是该拿他和霍小娇深夜在外游荡大作文章,还是该和颜悦色,不该怀疑对方,同时,也能表示自己心里没鬼?
可是,当她投向夏圣卓的眼神时,很明显地站不住脚,她的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因为从他的眼神中,她看不到任何暧昧与慌张,倒是自己,越是心虚,那全身上下抖得越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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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圣卓驾车在下雨的公路疾驶,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怒还是悲。
雨刷像个毛躁的小孩,不停挥走冰冷的夜雨。外头的雨越大,车内的他越冷静,车速虽快,但至少平稳,看不出有严重的情绪失控。
「你没事吧?」坐在驾驶座旁的霍小娇,低声问道。
「妳已经问十二遍了,妳放心,我没事。」
他不是没事,而是不愿在她面前,将男人的脆弱显现出来,那要命的沙猪个性,告诉他面子比情绪发泄还重要。还记得他曾信誓旦旦对老姊说裴小灵已经不是美国的那个裴小灵,要老姊对人家有信心,不要一棒把人家打进山谷里,要给人重生的机会。
言犹在耳,下一秒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她狗改不了吃屎,要不是他亲眼看见,亲耳听到,还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表里不一,大言不惭地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这个女人,不但老姊看清她,就连今晚在派对上的朋友们,也因为看他身边换了女伴,而诚心诚意为他庆贺。唉,众人皆醒唯他独醉,他的判断能力,怎么低到只有幼稚园的程度?
夏圣卓,你看你是财迷心窍,只想着她替你赚钱,连最基本的识人能力,都退化不见。
他不但看不透裴小灵的心,甚至连胡老的心,他也摸不着,夏圣卓,你还敢说你事业多成功,眼光多准确?
一路上,他不停扪心自问,自责自己的过错,而霍小娇只能静静陪着他。反正,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车子一路开回夏圣卓的家,才刚要转进车库,霍小娇不禁惊喊了声。
「圣卓哥,你忘了要先载我去找饭店!不过忘了就忘了,我不会介意的,大不了再坐计程车就好了。」知道她留着也是无能为力,没什么帮助,只有等他心情好一点,再来找他。「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还有……胡老先生的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去找那位……嗯,朱长治朱先生,请他再帮我们安排个时间,这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人家说衰运走到底,好运就会连着来,我相信明天一觉醒来,就会有好事要降临到你头上喽!」
「嗯,伞拿着,不要淋湿了!」
「我会的,记住,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我明天会很早很早就来看你,还会做你爱吃的泡芙,你放心,这次我会做养生泡芙,吃了会越吃越健康喔!」打开车门,她吃力地撑开伞,过大的雨势让她无论把伞打开或是做任何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笨手笨脚。
他没有一下子就转进车库,而是在细细的雨网中,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她走得很不轻松,深夜归来疾驶的车辆,溅起地上的水花,泼得她下半身几乎湿透,小小的身子,即使躲在伞底下,也被无情的风雨刮得寸步难行。
双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雨刷每刷一次挡风玻璃,就会让他看到她为了躲雨,搞得狼狈不堪、窒碍难行的样子。
终于,就在她的身影要绕出巷口时,他打开车门,边跑边大声喊道:「小娇,别走,等我一下!」
彷佛听到熟悉的呼唤,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在叫她,但是,有人在大声吶喊,那是可以确定的。
转过身,在灰色的雨网中,她看到那颀长的身影,快步向她跑来。
「圣卓哥!」天啊,他怎么淋雨,也不拿雨伞。
夏圣卓飞快跑到她面前,说道:「不要走,就住在我这!」
「可是万一……」她把伞拿高,替他挡去了雨水。
「没有万一,妳就安心住下来!」
下一秒,他的嘴直接覆上她的唇,没有原因、不问为什么,在这只属于两人的空间,他贪婪地吻住她。
她的胸紧密地抵在他雄健的胸膛,全身血液倒行逆流,混成一团,她感觉他野蛮的舌正侵略她,热得她快要昏厥,就连全身的筋骨,也瞬间瘫为一堆云泥。
雨伞从霍小娇的手中滑落下来,雨水打在两人身上,然而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冷。
这是她盼了多久,就连作梦也常常在想的吻,现在竟然真实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只是他为什么要吻她,他不是不喜欢她?况且,他不过是和裴小灵闹个脾气,随时都有可能复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吻她呢?
她想要告诉他不行这么做,想推开他,可是双手却软弱地使不上力,她有罪恶感,然而她宁可加深她的罪恶,也要贪恋这不可多得的一刻。
一吻完毕,夏圣卓将伞拾起,掬着笑说:「以后,妳就住这里,不用去找房子了。」
一股暖流从掌心爬升上来,她很想咬手指头,看看这是不是在作梦,但她不能做这种蠢动作,要镇定,千万要镇定。
「可是万一……」她怕那个自大狂裴小灵要是回来看到她住在这,肯定闹得天翻地覆。
「没有万一,这房子是我的,我要给谁住,还要征求谁的同意吗?」他对她安抚道:「忙到现在,妳应该也累了,赶紧进屋洗个澡好上床睡觉,我不会有事,妳不需要担心。」
「哦。」她开心地流下泪,从来没料到,还有回来这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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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夏圣卓独坐在单人沙发,受到裴小灵的影响,他原本打算将自己关进屋里,让时间来治疗这段伤痛,岂知,他却被霍小娇强行留在客厅,说要给他一些惊喜,希望他能给她几分钟时间,她有办法让他快乐。
「行动电话响的时候,在这个依然下着大雨的午后,你大笨头大魔头大芋头大猪头,你又在骗我……」
霍小娇跑进浴室,用最克难的方式,将自己打扮成闪亮三姊妹的模样,她拿出化妆品,把自己画得很夸张,拿浴巾当披风,还拿牙刷当麦克风。她不惜丑化自己,让自己变台,无非是想让夏圣卓的心情开朗,忘掉刚刚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总是这样不让泪水被你看到,不想脆弱被你发现说再见,再一遍涂掉了你的脸,给我几秒钟,都在一瞬间,失去你的快乐,回到我身边……」她载歌载舞,拿出最原始的看家本领,只要能逗圣卓哥高兴,把她打扮成大花猫她也不会吭一声。
夏圣卓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原本被裴小灵搞成这样,他只想洗个澡,吞颗安眠药逼自己入睡,然后第二天有了精神,再来想想该怎么解决他和裴小灵之间的事。
谁知道,善解人意的小娇,突然给他这样的惊喜,看她不惜用夸张逗趣的肢体表演,为得就是要博他一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俘虏了夏圣卓。
「心情的转变,好像梦里想,出了轨的剧情,就像断了线……」
「表演得实在太棒了,行了行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夏圣卓鼓掌叫好,看她如此卖力,不禁为她心疼,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样精湛有趣的表演,会让他有流泪的感觉。
「我现在跳得正起劲,怎能停下来,现在是台妹当道,你看,要台得有够力,这个腿就要踢得更高……哎哟……」动作一个过大,害得她平衡感一失,当场跌坐在地上。
夏圣卓飞快冲到她身边,他表情紧绷,好像心爱的陶瓷玩偶突然从柜子上掉下来一样。
「有没有扭伤?疼不疼?伤到关节还是扭到筋?」
霍小娇睁着一对灵澈大眼,凝望着心爱的圣卓哥,这是她头一回看到他用着呵护备至的眼神看她。她摇摇头,忍不住摸了他光洁健康的脸庞,她好早好早就想这么做,今天她总算做到了。
他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他发觉她的手在抖,眼中蓄泪,那亲密的碰触,乱了他的心。
「是、是真的,我的手感觉热热的,我真的摸到你的脸了……」
在这天将明的时候,万籁俱静,有的只是霍小娇紊乱的呼吸声,她含情脉脉看着夏圣卓,那喜悦的表情,好像一个小女生跟圣诞老人所祈求的耶诞礼物,终于在耶诞夜实现了。
「傻瓜,跳舞跳得头都昏了吗?」
看她的神情,他的心变得敏感且柔软,彷佛要陷进她那含泪的目光中,他的心,从来没受过这样狂烈的悸动,就像是十级飓风,在她体内掀起巨涛骇浪,吹醒沉睡已久的他。
「我……我好高兴,你会这么静静地看着我,还一看看这么久,天啊,我就知道……天公会疼好人,我、我从来不做坏事,我会有好报的……呜呜……」说着说着,就哭得更大声了。
他心一揪,抓住她的手,紧紧覆在自己脸上,让自己也深深感受她那双柔嫩且充满爱心的手。
「小娇,我知道妳一向很喜欢我,是圣卓哥没眼光、粗线条,没有注意到妳的好。」
霍小娇嘴一噘,不苟同这说法。「你哪没眼光了,你小时候还跟我说过汉武帝的故事,害我有好一阵子晚上都高兴得睡不着觉。」
「汉武帝?」有吗?他说过什么了。
「看,你都忘记了,你说汉武帝小时候也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跟我的名字一样,同样有个『娇』宇,他跟她的青梅竹马说,将来长大要为她盖一座金屋给她住,所以这就是金屋藏娇的由来,你都不记得了?」她头低低的,彷佛时光又回到那时候,他在跟她说「金屋藏娇」的故事。
听完那个故事,害她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沉浸在他说的故事当中,她幻想圣卓哥是汉武帝,而自己就是陈阿娇。
等到有人跟她说,最后阿娇皇后被关在冷宫直到老死,她才从梦境里跳出来,不过夏圣卓早就忘记自己说过这故事,而她也从此没有再提。
只是,他记得当时说这故事,并没任何暗示,也没说将来要怎样怎样,竟然还会让她好几个晚上睡不好觉,这只能说是她自己想太多,怀春少女总是梦,什么都能扯到情爱上头。
「那时候我纯粹是说故事,当时妳年纪小,我怎么可能跟妳扯太多感情上的事。」他实话实说。
霍小娇自讨没趣的眼睛盯着指甲看,「所以都是我自己会错意了?」
她晓得圣卓哥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对她说过「喜欢」或「爱」这些字,她知道,要是自己再这样单相思下去,苦的是自己,为难的是对方,她该醒了,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圣卓哥,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自己骗自己了,你不喜欢我,是我自己想不开,苦苦纠缠,造成你很多困扰,我很抱歉。」她忍着泪,坚强地抬起头。「谁叫我这么台,呵呵,怪不得你不会喜欢,那……那就期待下辈子喽!下辈子,我一定要叫阎罗王让我投胎做千金小姐,到时候,你……就会主动来追我了,呵……」她的表情是笑,但声音是哭,觉得自己在心爱的圣卓哥面前,从来都没有好看过。
他的手紧紧握着她,喉咙哽咽,胸腔绷紧。
他的眼开始迷蒙,泪糊雾了他的视线,他把她抱到长沙发,像在抱着一份珍贵的礼物,这礼物让他不知该如何才好。
「圣卓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个要求说完,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说这什么话,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永远都不觉得烦。」他心乱如麻,很想告诉她,他也喜欢她,可是他怕在这氛围下,他对她此刻的感觉,究竟是爱,还是感动?连他自己都很迷惘。
他不能像喝醉酒的人,尽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可是他又不想看她如此落寞的神情。
「圣卓哥,能不能让我窝在你的怀里,等我睡着了,你再离开,好吗?」她只想享受这短暂的缠绵。她不是他心爱的人,所以不能提出过份的要求。
「嗯。」他微笑,点头。
她笑漾开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她闻着圣卓哥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还夹杂着男人独特的迷人香气,跟她小时候闻到的是一模一样。
带着满意且愉悦的笑容,她进入梦乡,梦中,她披着白纱、捧着捧花,在众人的福证下,和圣卓哥慢慢地走入教堂,他们两两相望,还不约而同说出了「我愿意」三个字。
她听到幸福的钟声,在小山坡响起,她看到满天飞鸽,在蓝天白云间翱翔,她听到圣卓哥要她闭上眼睛,要她感觉被幸福围绕的甜蜜,他要她一辈子都让他爱,不能让别人来分享……
就在霍小娇完全进入梦乡之际,夏圣卓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来一听,是朱长治打来的。
「我找到小娇了,你是要问我这件事吗?」
「不,还有一件会让你兴奋到跳起来的事。」
当朱长治将他所得到的最新消息,一五一十报告完毕后,夏圣卓愣住了,并不可置信地将目光全停驻在睡在他怀中的人儿身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