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莫名地把自己搞得这么瘦,他就不解,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加快脚步的朝她走去。他早该想到是她!
田珍梅知道自己早晚得面对倪彻,她还知道白亚丝已经上了飞机去美国,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她终究是赢了这场战役。
「倪彻。」她主动打招呼。
「你瘦得好……可怕。」
「怎么会可怕?」她娇声笑道:「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如此的轻盈过,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意志力去克服一切吗?终於我做到了!」
「你认为你成功了?」
「当然成功,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她摆了个姿势。「瘦下来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倪彻,放心,你还是有机会的,我保留了一个名额给你,快来追我,不要再错过这次的机会。」
「收回你的名额,我真的不需要。」他直接的拒绝。
「倪彻,你……」
「你以为白亚丝出国,你的诡计就得逞了吗?」他不屑的说:「白费心机。」
「我……」她想狡辩。
「别否认了。」
「你……只是想套我的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田珍梅不想笨笨的上当。
「我现在也不需要知道什么。」倪彻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起码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田珍梅,我们还必须在同一家医院碰面,今後除了和病人相关的事,我不希望我们有其他的交谈或是接触。」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我当然可以!」
「我对你……」她咬紧牙关。「我这辈子只想成为你的最爱!」
「那你是在作梦。」他简单的回她。
「白亚丝已经走了。」她气到发抖的说:「你不用痴痴等她回来,说不定她一去到美国,就会被金发、蓝眼的帅哥给追走。」
「就算是如此,和我跟你有关吗?」
「倪彻,我在这里啊!」她狂喊。「我在你的面前,我一直在你的四周!」
「但你不是我要的。」他戳破她的希望。
「不——」她怒吼。
「田珍梅,你的所作所为并不会让你赢得我的心,反而让我们连同事都做得很痛苦。」他的表情空白又冷淡。「死心吧!」
「我真的比不上白亚丝?」
「我从没有拿你们作比较,我向来分得清清楚楚,你是同事,而她是我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女人。」倪彻说得更明白了。
这时如果有人给田珍梅一刀或是一枪,只怕她也不会有痛的感觉,倪彻的话简洁却有力,她不能再骗自己了。
「但白亚丝走了……」她麻木的说。
「她会回来的。」
「如果她是带著男朋友或是老公回来呢?」她尖锐的问:「你还是失去她!」
「如果是这样,那表示她对我没有这么深的感情,我会笑笑的祝福她。」
「你这么好的风度?!」
「这不是风度!这只是……不为难自己。」
「不为难自己……」田珍梅喃喃重复。
「为难自己有任何的好处吗?」
田珍梅僵著脸在思考他的话,她其实不笨,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笨女人,为什么在面对倪彻时,她是那么的执迷不悟?她自认心机使尽,结果却差点毁了自己的健康。
「倪彻,我真的不论怎么做都无法打动你?」她最後再问一遍。
「不可能。」他对她善意的笑笑。
「哪怕我拿一条命跟你换?」
「别蠢了,你明明没有这么蠢的。」
「倪彻……」
「想想我的话,你会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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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後
趁学校正式开课前,白亚丝特别回来台湾一趟,因为开始上课之後,她大概也不会有时间回台湾。
当她知道傅琳琳怀孕的消息,立刻拖著夏倩瑜一起去看她,没有想到仇磊也在,他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婆的身边,好像她已经要分娩似的,叫白亚丝和夏倩瑜看呆了。
这是那个高高在上,曾经视女人为「尘土」的大酷哥吗?仇氏集团的总裁耶!
「仇磊,我拜托你去上班!」傅琳琳快被仇磊的贴身照顾搞到神经衰弱了。
「你怀孕了。」他酷酷的说。
「对!我是怀孕,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琳琳,如果你不是孕妇,」仇磊很忍耐的说:「我一定会好好修理你。」
「亚丝、倩瑜来了,她们会陪我,你给我们一点空间好吗?」傅琳琳对他扮鬼脸。
「你们会待很久吗?」仇磊问她们。
「仇大总裁,你是在下逐客令吗?」白亚丝幽默道:「我可是一回台湾就来看琳琳耶。」
「我当然万分欢迎你们,我只是想麻烦你们在要离开前打通电话给我。」他客气的请托。
「做什么?」夏倩瑜好奇的问。
「我好回来陪琳琳。」
「天啊……」夏倩瑜摇头叹气。「琳琳,他让我觉得好像全宇宙就只有你这个女人会怀孕!」
「倩瑜,别糗我了。」仇磊苦笑。「你不知道我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仇磊,去上班!」傅琳琳臭脸的下令。
「我很快就回来。」他给了老婆一个飞吻。
虽然傅琳琳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但是夏倩瑜和白亚丝都可以感受到那种被爱的喜悦和满足。纷纷在心里想,这辈子如果也有这么一个男人……
「亚丝,美国的情形如何?」傅琳琳关心的问。
「还算顺利。」
「要开课了吧?」
「再两个星期。」
「所以你很快又要飞走?」
「你已经开始想我了吗?」白亚丝揶揄道,然後看著夏倩瑜,她似乎还在想仇磊对傅琳琳的种种好。「倩瑜,别羡慕了,七彩幸运石不是在你手上了吗?」
「还说呢,如果在你这边破了功,我还指望什么?」她抱怨。
「你真的该去看医生了。」
「亚丝,我是一直有去看医生。」夏倩瑜突然说:「想不想知道我挂哪一科?」
「当然是精神科。」白亚丝为自己的风趣而差点笑翻。「你看了医生後可要定期服药。」
「我挂的是外科。」夏倩瑜淡笑。
「倩瑜……」傅琳琳朝她使了个眼色。
「我想追踪倪彻的现况啊!」
白亚丝完全地安静下来。倪彻这个名字,即使是在两个月後的现在,还是会像利刀一样划伤她的心,令她淌血,她不想知道他的现况,她回来,只是想看看父母、姊姊、好友,然後……
「倪彻已经知道是谁搞的鬼,并且和她把事情讲开了,现在那个护士听说胖得离谱,因为之前刻意减重太伤身体,她现在是拚命的进补。」夏倩瑜装作在讲别人家事般的轻松。「而倪彻还是孤零零一人。」
「好可怜。」傅琳琳一叹。
「谁叫他不幸碰上咱们亚丝……」
「你们够了没!」白亚丝吼。
「他最近得了重感冒,听说请了三天假。」夏倩瑜故意对傅琳琳说。
「你怎么知道?」傅琳琳和夏倩瑜一搭一唱的。
「我去挂他的号,结果是狄若山代的班。」
「你干么老去挂倪彻的号?」
「去替亚丝看住他啊!」
「你们……」白亚丝起身。「就让你们去好好的八卦,我要去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傅琳琳没有留她的意思。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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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若山真是受够了。
他受够了白薇薇的高姿态和忽冷忽热的情绪,好像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她才勉强和他在一起,好像她只是在应付他似的。
他要扭转这不平等的状况。
平时白薇薇对其他人是客气、和善的,但是在面对他时,她却常常是任性、不可理喻,好像这宇宙是以她为中心,慢慢的他才发现,原来她是有小姐脾气的。
明明讲好了要看电影,狄若山找了人代班也买好了电影票,但是都来到电影院门口,白薇薇却突然赌起气的说不看了。
「薇薇,你有什么理由?」狄若山这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就是不想看了。」她无故找碴的说。
「票怎么办?」
「送人嘛!谁想看就送谁。」
「然後呢?」他寒著脸问。
「我想回家。」
「回家之後呢?」
「你就可以离开了。」
狄若山很确定自己不是伴游先生、不是她花钱买来的宠物,高兴时就顺顺他的毛,不爽时就叫他回家,她到底当他是什么,他是不是对她太好,把她捧上天了?!
「白薇薇……」当著她的面把电影票给撕了,狄若山伸手招了辆计程车,车一停妥,他拉开车门,准备把她推进去。
「你干什么?」白薇薇抗拒的尖叫。
「你自己回家!」他大发雷霆。
「可是……」
「你不是想回家吗?」他又凶又冷的说:「我顺你的意啊!」
「我……」死都不上计程车,白薇薇只是瞪著他。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受够了!白薇薇。」狄若山明白的说。
「我又没有怎样!」
「你看起来明明很温柔、高雅,可是你表现出来的正好相反,你是存心要折磨我吗?」他所有的怒气在此时此地一古脑的爆发。「如果你这么讨厌我、痛恨我,那我不会再去烦你!」
「我没有……讨厌你、痛恨你。」白薇薇楚楚可怜的看著他。「我只是……」
「你的『大姨妈』不可能天天来!」他吼。
计程车司机忍不住的点头微笑,好像狄若山说的话是金玉良言似的。
「和我的『大姨妈』无关!」她亦吼叫。
「那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对我?」
「因为……」她垂下头。
「因为什么?」他抓住她的肩,强迫她看他。「你要给我一个好理由。」
「因为我怕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她终於吐实。
「不是真心?」他差点拿头去撞她身後的计程车。
「我怕你真正爱的人是亚丝,我怕亚丝只是想要成全我,我怕我们之间最後根本没有结果。」她说出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恐惧。「现在亚丝回来了,我怕我们……」
「你以为亚丝是为了我回来的?!」狄若山再一次想要去撞计程车。「她和倪彻才是一对啊!」
「但我不认为她和倪彻还有指望。」
「所以你想把我和她拉在一起?」
「你们很配嘛!」
「白薇薇,我和你难道不配吗?」狄若山在她的耳边吼,差点把她的耳膜给吼破。「外科医生和女检察官不是天作之合吗?」
「很合啊!」计程车司机插嘴。
「你听,连运将都说我们很合。」狄若山的火气愈来愈旺。「你是哪里不能接受啊?!」
「你没有说过你爱我!」
「我对你的那些包容、宠爱、纵容……还不够表示我爱你?」他握拳。「白薇薇,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你这么大声想吼给谁听啊?」白薇薇涨红了脸。「大家都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计程车司机又插花。
「这样你相信我了吗?」狄若山再问。
「相信。」她小鸟依人的说,终於相信他真的是爱自己的。「现在怎么办?」
「回家!」他把她推上计程车,自己也跟著坐进去。「运将,麻烦你开快一点。」
「这么赶?」司机暧昧的笑。
「因为我要回去好好修理她。」狄若山眼神暧昧的回答司机,然後他望著白薇薇。「等下你有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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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狄若山告诉她地址,她不可能找得到倪彻的家,对於自己这样冒失的出现,她有些微的不安。万一他家里有其他人,又或者有人炖了鸡汤想要给他补身体,那她不是糗大了?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如果她的出现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那她正好死了心回美国把书念完,回来时她便是个硕士,又如果……他是非她不可的,那她可能就不需要一把年纪了还在念书,二十六岁是该享受人生的,而不是把心思放在书本上。
倪彻早就接到狄若山的通风报信,可是当他打开大门时,他还是装出一脸的吃惊。
「你回来了?!」
「我回来……探亲。」
「哦!」他咳了几声,好像感冒得非常厉害。「不好意思,我家的细菌很多,包括我自己,所以如果你没有很重要的事,我就不请你进来了。」
「你……不请我进去?」没有算到这一点,白亚丝以为他会为她敞开双臂。
「我怕传染重感冒给你。」
「我不怕!」她随即说。
「我怕!」他有些刻意地回答。
该转身走人吗?她该就这样放弃吗?他的态度很令人头皮发麻,她一颗火热的心马上降为冰冷。
「倪彻……」她不想走人。
「还有事吗?」
「我……我想之前我被骗了。」她承认。
「你碰上了诈骗集团?」倪彻耍冷的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低头看了自己因为穿著凉鞋而露出的脚趾。「我……太容易相信人了。」
「不!你只是不相信我。」他冷冷的指出。
「她说得活灵活现!」
「你没有判断力吗?」
「她编的情节合情合理!」
「你没有智商去分辨真假吗?」
「因为……因为我是在乎你的,当我知道你曾经让某个女人堕胎了三次,她还为你自杀,得了忧郁症、厌食症,我……」她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和你在一起!」
「现在呢?」
「现在既然都知道是假的,那……」
「那我就要像哈巴狗一样的再向你摇尾乞怜?」他一副没有这么好康的事。「白亚丝,你未免太看扁我,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有去求你回来吗?」
「没有。」她很丢脸的说。
「我有打过任何一通电话到美国找你吗?」
「你没有!」
「那你凭什么一副我会要你的笃定模样?」
「我只是……试试。」
「失败!」他不留情的说,又猛烈的咳了一阵。「你该走了。」
「你好像病得很厉害……」她不想走。
「只是重感冒。」
「我可以照顾你。」她自告奋勇的表示。「我马上去买个口罩,那就不怕你会传染给我,不要轻忽任何一个感冒,它有可能会变成肺炎、转成脑膜炎,说不定……还会要人命!」
「白亚丝,我是医生,我比你清楚这些。」
不得已的,白亚丝朝他的胸前偎了过去,她的手玩著他身上穿的T恤,当她「一不小心」碰触到他的胸肌时,她还故作无辜的抽回手。
「你很可恶,当时我还去机场留你!」他和她翻旧帐。「结果呢?」
「你才没有开口留我!」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去送机的吗?」他瞪大眼。
「反正我回来了嘛!」她有点撒娇的说。
「你是回来『探亲』的。」
「谁说的!」她马上纠正他。「倪彻,我真的不怕传染,你让我照顾你吧!我一直……很想能穿上护士服,当个一流的护士。」
「不想要硕士文凭了?」
「不!我要留在你身边,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知道你是名草有主的。」她马上以倪彻的女人自居。
「白亚丝,你确定我名草有主了?」
「你的主人就是我。」说完她抱著他的头,踮起脚尖去亲吻他,这时她才没去想到什么细菌或是传染,她要确定自己是「赢」了。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这惊天动地的一吻才结束,怕真的把细菌传染给她,所以他吻得含蓄而且保留,并且突然的想到一件事。
「白亚丝,是不是有颗什么石头?」
「石头?」她还没有从这一吻回过神,可却已轻咳了两声。「谁说的?」
「夏倩瑜。」
「哦,那颗石头啊。」她神秘的笑。
「说来听听。」他把她抓进屋子里。
「的确是颗奇石。」她尖叫著笑说。
两人的笑语,幸福的飘散到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