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凉,是卓尔给了你勇气吧?”秋语冰紧握着秋语凉的手,如雕的五官上有着一层柔彩。
“不只是卓尔,还有你及其他人。”秋语凉看一眼厅堂中的众人,“你们让我对这个时空多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你还恨我吗?”秋语冰的眼里闪着幽深眸光。
“不,是你保护了我。虽然这一切都因你的血统而起,可是我不恨你。我只是在想,人类有时候太愚昧,往往看不清事情的真相,才会彼此伤害,父亲对你就是如此。你杀了他,对我们三个人而言,其实都是一种解脱,现在的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我怎么会恨你呢?”
“你已经不是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至少多了个爱你的卓尔还有肚子里的小宝宝。”秋语冰关爱地瞧着秋语凉微微隆起的腹部。
“姐姐,卓越大哥待你真好,你失了魂的那段日子,我瞧得很清楚。他又温柔、又优雅、又宽厚、又好脾气,有他的爱来弥补你所有的缺憾,我真是有些嫉妒呢!”秋语凉露出笑意,瞥了一眼远处的卓越,转移话题说道。
秋语冰则微笑道:“卓尔也不错呀!我看他为了你,真是被卓家几个弟妹给嘲损得体无完肤,简直快脱一层皮了。”
秋语凉鼻子一挤,唇角一刁,“那是他太自负了,总是说什么没有一个女人比钱还吸引他。他不但自傲、势利、现实,有时还不温柔、不优雅、脾气坏、很刻薄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以为他会因为爱我而少爱一点钱,谁知他这一阵子变本加厉,爱钱比爱我还要疯狂!不过他说他是要忙着赚钱来迎娶我,忙着赚钱来养我和肚子里的小孩,才整天盘算着要赚多少钱。还好……他现在赚的钱全都乖乖交到我手中,我才免他死罪!”说完,两姐妹相视一笑,一同往厅堂中走去,加入卓家几个兄妹打揶揄的战场里。
“卓绝,你昨晚又撕了哪一幅画?我好像看见忘忧在替你心疼啊!”卓荦突然想起昨夜在园子里瞧见忘忧在地上捡着卓绝撕毁的画纸,不禁叨念起来。
忘忧脸一热,满面羞怯。昨晚卓绝替她画了一幅裸画,谁知他画到一半觉得不满意而撕毁,她却百般心疼地捡了回来。这一幕怎么会碰巧被卓荦给瞧见?
卓绝发现忘忧翻红的双颊,握紧她的手,爽朗一笑,“我撕了自己失败的作品不行吗?”他说完温柔地替忘忧盛了一块蛋糕,然后顺手拿起另一块往自己的嘴里抛。
“当然不行,”卓尔仍是一派的冷酷与锐利,他坐在躺椅上,勾起唇笑道!“你知道你的画若成了千古名作将会值多少钱吗?让我算一算,上一回梵谷的‘向日葵’在佳士得拍卖会场上以七百万美金卖出,以你卓绝不大不小的名声算来,等你死后作品至少可以叫价到百万美金吧!折合台币少说也有三千多万元耶!”他果然精打细算。
卓绝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真不愧是卓尔称赞人的方式,往往“以价估人”!连带一旁的卓越、天罗与忘忧也都笑了。
“二哥啊!你怎么也算不到自己有今天吧!你不但为了一个“没身价的女人”陷入苦恋,还因此被爱情给套牢了,想来你‘股票金童’与‘股市俊男’的名号已经没啥看头了。你目前的身价与信用已经跌停板了啦!哼哼,之前说什么不被女人的美丽躯壳给欺骗的人是谁?没想到一个秋语凉出现,你就完全变样了,所有的信誓旦旦全成了‘不算不算’,真是可敬可佩哟!”卓荦绽出狡笑,她的“屠龙刀嘴”又出鞘了。
卓荦的话让卓尔的眼光一凛,“卓荦,给我闭上你的嘴,你以为你能撑到何时?我帮你屈指算过,你的桃花运就快来了!”真是不要命了!这个卓荦竟敢在语凉面前泄他的底!
“我怎么可能会有桃花运?我才不信二哥你会算命呢,你少唬我啦!”卓荦轻啐一句。
“卓荦,你少得意了,你以为你‘单身贵族’的身份能熬一辈子吗?少做梦了,咱们家人全都难逃‘爱情瘟疫’上身了!”卓绝也说起风凉话来,他最想看见孪生妹妹陷入爱情的“惨状”。
“什么‘爱情瘟疫’?饶了我吧!我对男人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看看以前二哥的现实无情以及卓绝的风流滥情,我就对男人敬谢不敏了,怎么可能爱上男人?何况我忙得很,平时连睡觉的时间都嫌不够,哪可能花时间与精神去应付男人?我发神经吗?你还不如叫我抱着棉被睡大头觉好些!”卓荦拚命辩驳。
“你少笑我,我不信你会比我还好运!”卓尔哼着气道。
“卓荦姐,你肯定是不知道爱情有多甜蜜,才会这样说啦!”忘忧一脸娇羞模样。
“她是没遇上一个好男人才对!”卓越沉笑着。
“爱情来时你怎么会知道呢?它的来临往往在你知道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秋语冰望着卓越说。
“不只是来不及,想回头都无路可退了,只能勇往直前。”秋语凉的手被卓尔紧握着。
“没有人能抵抗的,它超越时空、年龄及所有条件。”卓然点点头。
“总有一天你也逃不过邱比特的箭,搞不好中了箭还俯首道谢呢!”天罗双手紧握住卓然。
“你会爱他爱到连觉都睡不着,即使睡了也要梦到他才满足!”卓绝跷起脚来斜眼瞄着卓荦,满脸的耻笑。
卓荦紧闭上嘴,盯着家里这几张忙碌不停、拚命掀动、猛朝自己催眠的嘴巴。
呵!爱情!她真是不得不相信它的可怕;男人啊!她会“勉强”相信他们的可爱,不过对她而言,爱情与男人还不如考古来得有挑战性!爱情不过就是“我爱你”、“你爱不爱我”这种老把戏,考古可就比它有趣多了。
看来她现在还是闭嘴不说话比较好,否则又要被眼前这一伙“在情海里游泳”的人的口水给淹死!
卓荦突地一声惊呼,跃起身,“啊!我得走了!今天有三个钟头‘考古与未来’的演讲,我得先去学校准备资料啦!”说完她长发一甩,出了门。
呼!还是“逃”这个字最好用!卓荦跳进自己那辆古董车,脚一踏,油门催紧,车子一冲向外奔去。
众人不禁面面相望,耳听那一阵破铜烂铁似的噗噗声渐行渐远。
“卓荦还开着那一辆古董车到处钻啊?”卓越不禁皱起眉,思忖着改天要买一辆新车给卓荦。
卓尔一眼看出卓越的心思,又开始精打细算起来,“大哥,我看你不要太仁慈了,送她一辆车可得花上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这不太划算啊!你上一次才送卓然一辆重型机车耶!如果你嫌钱太多,干脆直接将钱送我好了,我现在最需要钱!”
忘忧忍不住瞥一眼卓尔,好奇问道:“二哥,我真佩服你,你脑子整天在算来算去的不累吗?”
卓尔耸耸肩,“当然不累,因为美好的‘钱程’就在眼前迎接我啊!还有……”他揉了揉秋语凉那酒红色短发,望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我还得养家活口呢!当然更要拚命精打细算,赚更多钱了。”他记得当时自己曾与家人打赌,讨论谁会是家里第一个有孩子的人?大家猜来猜去笑成一团,他还下注大哥呢,谁知道结果竟然是他自己!
秋语凉看着卓荦远去的背影,突然发出一声惊疑,然后揉了揉眼睛,“卓荦身后怎么——”她住了口,以为自己眼花了。
众人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秋语凉吞了口口水,才缓缓说道:“怎么好像有一个金色的小人儿拿着弓箭、拍着翅膀跟着她?那小人儿还回头对我露出一个奸诈无比的微笑!”
众人闻言再度看向卓荦呼啸而去的身影,一时全都张大了嘴,谁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死盯着卓荦的背影。
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唉,不说也罢,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