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数学课,米俊宽一进来立刻考试,考完试第一件事就叫我上台解答第一道问题。
他是存心出我的丑,我心里想。
上礼拜六逃课,故意躲开下午的留校辅导,他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我无法从他冷漠无表情的脸上窥出端倪。
虽然雨中的那一幕情景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但因我对米俊宽不曾有幻想,所以意态一直自得自在。即使是,那个大雨的午后,让我怀疑米俊宽藏在冷漠外表下的一丝慈悲;基本上,我还是觉得和他有着很遥远的距离感。他就像是天际牵牛之星,七夕以外,什么都不是。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尤其是时常围在他身边的那群亲卫队,米俊宽是否对她们展露过迷人的微笑?但起码对我来说,他像是奥林帕斯山上的一尊雕像。
我从容的走上讲台。星期天用功了一整天,为的就是应付今天的测验。今天的题目我有把握考及格,何况他要求的一向不太多。我很高兴这个礼拜我终于不用再留校了。
下课后,阿花硬是挤到我的座位上,害我差点跌下去。
“从实招来!妳星期六跑到那里去了?”
“拜托妳过去一点好不好!”我将她推开一些:“我去看电影。”
“一个人?”
我抬头看了看教室的天花板,想了想。
“不清楚有几个人,没仔细算过。”
“跟几个人一起看电影,妳会不清楚?”
“当然不清楚!电影院那么暗,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谁是谁,到底有几个!”
阿花恍然大悟,掐住我的脖子。
“好啊!跟我来这招!”
我怕痒,拨开她的手。
“好吧!告诉妳,我生病了,去看医生,如此而已。”
“真的?”
“真的!”我举手发誓。
“生什么病?”
“阿花,妳在做户口调查还是健康检查?”
“我就是不信,”阿花怀疑的看着我:“星期六打了一晚上电话给妳,妳都不在。”
“我妈咪呢?”
“也不在,”阿花摇头说:“我一直打到十点都没人接。”
星期六我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半,那时妈咪已经在家了。原来那时妈咪也是刚到家不久。还好妈咪没接到阿花的电话,她问我到那里,我还说是到阿花家!
其实我也不怕妈咪知道。我一向自律自重又自爱的,不是吗?妈咪可能连想都没想到,我会撒谎骗她--说撒谎是太严重了,我只是懒得多作解释。我的个性越来越淡,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像妈咪--
我知道她星期六一定跟编号三约会去。然而那又怎么样?是啊!那又怎么样?
“杜欢!杜欢!”
“啊!什么?”
“我问妳,生什么病啊--看妳心不在焉的!”
我回过神,故意朝她大声咳嗽。
“感冒啊!还能生什么病!现在我把病菌传给妳了。”
阿花忙不连迭地跳开。
“妳找我什么事?”我突然想起来。
“问候妳啊!怎么好好的,缺席不来上课--妳该不会是为了躲掉米米的留校辅导吧?”讲到最后,死阿花,神情暧昧得像是我和米俊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牵扯。
我白了她一眼说:“妳扯到那里去了。我问妳,妳昨天为什么不再打电话来?我一整天都在家。”
这下子换她无辞以对。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跟王大约会去了对不对?”我又睨了她一眼。还有小麦--“咦?小麦呢?”
“麦子上洗手间去了,妳现在才发现?”阿花逮着机会,数落了我一顿:“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妳常常“神游太虚”,上次体育课还从单杠上摔下来!”
我低下头准备下一节课的课本,避开她的眼光。
“没什么,妳不要担心。我只是感冒身子虚,体力不济,过几天就好了。”
“这样就好。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上,说出来心里也轻松些。”
我捏捏她充满青春弹性的脸颊,促狭的说道:“遵命!阿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