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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娇娘 第二章

  除了最初遇到了两个笨强盗,温暖儿可说是一路平安无事到了成都。

  进城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她肚子饿的咕咕叫,脑袋里只想著要吃饭,顾不得先找地方安顿行李,立刻就挑了间餐馆填肚子,吃到肚皮都快撑破了,她才打了个饱嗝,寻找休息的客栈。

  安顿好行李,她用力的梳洗了一番,把脸上、手上的煤灰、炭粉统统刷得一干二净,然后换上崭新的衣裙,恢复原本粉粉嫩嫩的俏模样,向店小二问清了到唐门的路径,便蹦蹦跳跳地前往目的地。

  走在大街上,厚厚的云层里透出了些许阳光,照得她懒洋洋的,风里带著一丝湿意,吹来颇为凉爽,如果不是急著找到傅楷杰,她还真想回到客栈睡午觉呢!

  走了小半个时辰,她转进一条青石大道,一眼就望见了位在最底端的大宅。

  她拿出预先写好的信,带著微笑走到门口,轻声问:“请问这里是唐门吗?”

  四名守卫同时点头,其中一人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有人托我送信到唐门。”她扬起一抹看似温婉的笑容,把手中的信拿高,“信在这里,麻烦四位大哥帮忙转交给傅楷杰傅公子。”

  哼哼,看了这封满载他糗事的信后,他绝对会立刻乖乖出现。

  守卫们互看了一眼,原先的那人清了清喉咙道:“咳,姑娘,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咦?可是托我送信的人确实是说要把信交给傅楷杰傅公子。”两弯秀气的眉为难地揽紧,她柔声央求道:“四位大哥,你们仔细想想好吗?托我送信的人说这封信很重要,一定得送到。”

  “这个……”一名守卫迟疑地望了下同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这个人。”

  “真的没有吗?可是这封信真的真的很重要,或许人命关天呢!”她努力让自己看来万分委屈可怜,试图博取守卫们的同情。

  傅楷杰绝对在唐门!从守卫迟疑的态度来判断,他们大概被吩咐不许泄漏他的事吧。

  看来这一次,他真的打算当缩头乌龟。

  面对眼前软语央求的小姑娘,就是铁石心肠都忍不住要动摇,更何况四个守卫都是热心肠的血性青年。

  犹豫半晌后,终于有个守卫叹了口气,接过那封信。

  “好吧,我帮你把……”话才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锐利的视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地转身──

  “三少!”

  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失声惊呼,匆匆忙忙退到门边行礼,其他人也像老鼠见到猫一般,立刻飞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恭恭敬敬地站得直挺挺的,连大气也不敢喘,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唐凛霜要追究他们的失职。

  因为曾有过一面之缘,温暖儿怕被唐凛霜识破了身份,赶紧低下头,眼睛直盯著地面,心中暗暗懊恼。

  该死的,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却突然冒出来搅局!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些守卫之所以不肯承认傅楷杰在唐门,必定是因为唐凛霜特别吩咐过。

  可是,她人都已经来了,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她心底不停地思索著应对的办法,脑中快速转过几个念头,还没拿定主意,便听到唐凛霜清冷的嗓音响起。

  “交班后领他们去刑律院。”

  她悄悄抬头,斜眼偷觑,只见唐凛霜傲立在大门中央,面无表情地吩咐身旁一名劲装打扮的男子。

  看样子,那几个守卫待会儿肯定有得受了……

  她心中闪过一阵歉意,但思绪随即又回到了唐凛霜身上。

  数年不见,印象中那张冷峻的脸孔似乎更加吝于施舍任何情绪,淡然的双眼凝聚了冷漠,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中。

  再次见到他,他变得更加讨人厌了!

  想起当年,她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的!

  可是不管再怎样看他不顺眼,她都得想法子把傅楷杰弄出来,才能完成她邀游江湖的愿望。

  现在她该怎么做?

  扮可怜对唐凛霜恐怕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她先前既然已经假装自己是个娇柔女子,如果突然变卦只怕更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看来只好硬著头皮继续了。

  还好他们只在几年前见过一次,这些年来她的形貌改变了不少,而他当年又从未正眼瞧她,应该认不出她吧……想到他“应该”认不出她,她突然觉得有一点不高兴。

  可是她做啥不高兴?如果他不认得她,她就不用担心计谋被识破,她应该庆幸才对呀!

  对对对,她得祈祷唐凛霜认不出她!

  定了定神,温暖儿决定赌一赌,反正大白日的,他也不至于直接砍了她。

  她朝门前台阶跨了一步,抬头露出一抹甜笑,正要开口说话,他寒冰似的眼光却先落在她脸上。

  “滚。”

  言简意赅,却教温暖儿胸中猛地生起一把怒火。

  隔了四年,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滚”,而且语气里的倨傲犹胜从前,不屑之至。

  实在欺人太甚!

  藏在衣袖里的拳头用力握紧,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打他一顿,但是气归气,她心里明白的很,真冲上去的话,吃亏的绝对是她自己。

  哼,好女不吃眼前亏,暂时先忍忍。

  深深吸了口气,她勉强维持笑容,柔声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受人之托来送信,还请您帮个忙,把信送到正主手中好吗?”

  呕呀!她居然得自谦为小女子,还得对他用敬称──好想好想撕下他那张高傲的脸,可是现在只能忍,只能忍、忍、忍!

  唐凛霜狭长的眸微微眯起,漠然地斜睨著她,右手轻摆,立刻便有两名护卫自他身后窜出,一左一右抓住温暖儿的手和肩膀,然后用力一甩,毫不留情地将她丢下台阶。

  “噢!”

  她猝不及防,屁股重重的在地上撞了一下,跟著仰天而倒,后脑勺直接敲在青石板上,叩的一声,颇为响亮。

  这一摔,痛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让她丢足了脸!

  像是嫌她还不够狼狈似的,天空突然飘下雨丝,起初只是稀稀疏疏的几滴雨,转瞬间却变得绵绵密密。

  她忿忿地爬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滴,凶恶地瞪著他,眼底盈满怒气。

  该死的唐凛霜!这个仇如果不报,她温暖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对于她愤恨的眼光,唐凛霜视若无睹,他傲然扬眉,转身走进大门里,两名护卫跟随在他身后离去,而原先将她丢下台阶的另外两名护卫则留在原地。

  “唐凛霜,你给我站住!”

  她吼著,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拦下他,但刚跨上台阶就被那两名护卫挡住,逼得她倒退半步。

  “姑娘,请你即刻离开。”

  虽然用了“请”,但冷漠的语气配上紧皱的眉,无礼依旧。

  “闪开!”

  她伸手要推开交叉挡在她面前的两只手,孰料他们却文风不动,反而是她使岔了力,险些往后倒。

  “你们……”她咬了咬唇,忍著气道:“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你们要我怎么离开?好歹先让我避避雨,等雨停了,我马上就走。”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如今形势比人强,她虽然不甘愿,也只得认了,等待以后有机会再报仇。

  可是他们却好像没听到似的,表情沉重地重复要她离开的话,然后便像木雕泥塑一般肃立著,甚至连眼睛也没眨,更不在乎被雨水淋得一身湿。

  再次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下濒临崩溃边缘的火气,她从牙缝里挤出话语:“起码你们也借我一把伞呀!”

  这一回,他们连回答都省了,直接往前跨出一步,迫使她不得不向后退。

  太过份了,她已经忍耐再忍耐,他们却连一把伞也不肯借给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累积的怒火全数爆发,激起了她的倔脾气。

  恶狠狠地瞪了那两名顽固如石的护卫一眼,她转身退到道旁,缩在围墙的矮檐下避雨。

  她一边扭干衣袖、裙摆,一边喃喃自语:“哼,要我走……我偏不,不走就是不走!”

  该死的唐凛霜,他们梁子结大了!

  这笔帐她如果不想法子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她就不叫温暖儿!

  ※     ※     ※

  雨,持续下著。

  温暖儿环住臂膀,身子微微颤抖。

  死唐凛霜!臭唐凛霜!什么人交什么朋友,他跟浑蛋傅楷杰一样浑蛋……不,他比傅楷杰还要浑蛋、还要欠揍千万倍!

  现在,比起邀游江湖,她更希望有机会整得唐凛霜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即使不能让他狼狈不堪,至少也得教他气得七窍生烟,把她从前和今日受的气全都还给他,新仇旧怨一次清。

  她想要鞭他、打他、踹他、踩他、踏他、踢他、咬他,用刀割、用针刺、用火烤、用油炸,还要用牛筋绑得他动弹不得,叫人把他丢到泥坑里吃烂泥,再关到柴房饿他三天三夜,然后逼他扫茅房、浇水肥,跟著再把他切一切、剁一剁,送到酱菜桶里腌上十天半个月,把他腌成皱巴巴的人肉酱菜……总而言之,就是使尽各种法子蹂躏他!

  虽然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根本不可能做到,但是在脑海中将他凌虐一番后,至少心情比先前好了许多。

  这时,雨中传来辘辘车轮声,她随意转头往路口望去,见到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慢慢驶近。

  料想马车上坐的也是唐门的人,她撇撇嘴,不怎么感兴趣地转回头,反正唐门的人大概都跟唐凛霜一个样,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啐了一口,她继续想著「虐待”唐凛霜的新花样,刚刚在脑海里拿起一把匕首要阉割他时,身后传来的呼唤声却打断了她的幻想。

  “姑娘……”

  “谁吵我?我正要让他变太监呢!”她双眉微蹙,顿足转身,见来人是个青衣小婢,这才舒展了眉头,疑惑地问:“有事吗?”

  “对不住,冒犯姑娘了。”那婢女盈盈一拜,轻声道:“我家公子见姑娘在檐下躲雨,淋得一身湿,所以想请问姑娘愿不愿意到家里避避雨,顺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你家公子是谁呀?”温暖儿问著,眼光自然而然地飘向那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我家公子是唐门的四少爷,人称唐四少,姑娘应该听过吧?”那婢女微微一笑,神色间颇以主子为荣。

  “当然听过!你刚刚说,他要请我到唐门作客?!”温暖儿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当下她立刻答应了唐四少的邀请,深恐一个不小心就会错失良机。

  得到了她的首肯后,那婢女便回到马车旁向唐月剑覆命。

  没多久,温暖儿见到马车里走下了一位华衣公子,颐长的身形与唐凛霜有些相似,只是举止间显得从容随意,不像唐凛霜连背影都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孤傲模样。

  而当那个唐四少转身朝她走来时,她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孔,乌黑的眸略带闲散,眼角微微勾起,嘴边噙著一抹慵懒的笑意,瞧来好似一只刚睡醒的猫儿。

  即使不提他先前好心邀她作客避雨的事,光是这张带笑的容颜轻易就博取了她的好感。

  他和那个总是面无表情、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冷硬的跟石头似的唐凛霜比起来,实在有天壤之别!

  在她打量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姑娘,寒舍就在前方,你请随我来。”唐月剑从婢女手中接过伞,将伞撑在她头上,扬唇一笑。

  “多谢四少。”温暖儿颔首致谢,与他并肩走向大门。

  她满心以为这一次唐凛霜手下那两名护卫只能干瞪眼,谁知道刚上了台阶,他们竟然又再次挡在门口。

  “你们敢拦我?”唐月剑淡淡瞟了他们一眼。

  其中一人躬身道:“属下不敢阻拦四少,只是三少吩咐了:不许这位姑娘进门。”

  “他不许?”唐月剑双眉轻扬,斜勾的唇隐有不屑之意,“他不许又如何?难道他管得著我?”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如此说来,你们眼底只有唐凛霜而没有我啰?”他仿佛不甚在意地问著,神色慵懒如旧。

  “属下不敢。”两名护卫对看了一眼,终究是让开了路。

  温暖儿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地对他们扮了个鬼脸,兴高采烈的跟著唐月剑跨进大门。

  走在廊下,他行若无事地问:“姑娘,你和我三哥有过节吗?”

  她适才察言观色,发现唐月剑和唐凛霜之间似乎颇有隔阂,当下也不隐瞒,很干脆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唐凛霜,只不过被人逃婚这种事实在不光彩,她便直接带过,只说要找傅楷杰。

  最初唐月剑邀她入府,原本是不愿意见到一个娇俏的姑娘在外头淋雨,同时也想藉机亲近佳人,如今听完她的叙述,察觉她语气中对于唐凛霜颇有愤恨之意,念头一转,心中另有计较。

  “原来你是来找人的。那容易,等一下我就派人带你去找他。”

  佳人易得,但激怒唐凛霜的机会却不常有……唐月剑微微一笑,眼中流转过一丝冷光。

  ※     ※     ※

  袅袅轻烟自香炉中升起,漫开宜人芳香。

  傅楷杰横卧在躺椅上,手里拿著白瓷茶杯,两只脚搁在一张紫檀小几上,一边听著窗外淅沥的雨声,一边优闲自在地品茗。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他满足地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一块茶点丢进嘴里。

  果然躲在唐门是正确的选择,瞧瞧他现在的日子,吃好住好,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自然会有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吃饱喝足了!他放下空茶杯,遣退一旁伺候的婢女,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决定睡个午觉。

  刚阖眼,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便传入他耳中。

  他猛地睁眼,翻身坐起,不敢置信地望著气冲冲朝他走来的人儿。

  不……不会吧!

  “天呀,这是恶梦,恶梦……”他甩甩头,揉了揉眼睛又再度阖眼躺下,嘴里兀自喃喃自语:“一定是恶梦,她不会在这里……这是梦……”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道石破天惊的怒吼将他推向了现实。

  “傅大头,你给我醒来,不要装死,听到了没有!”两只小手恶狠狠地揪住傅楷杰的衣领,一把拉起了他。

  他认命地张开眼睛,笑嘻嘻地打招呼,“呦,是暖儿妹妹呀,好久不见。”

  “是喔,傅哥哥,真的好久不见了耶。”温暖儿甜甜一笑,随即瞪大了眼,掐住傅楷杰的脖子猛力摇晃,怒道:“你再给我装傻看看,我让你从博大头变成傅无头!”

  “暖……暖儿……我快被……被你摇散了……你先放开我……拜托……一他自知理亏,虽然被摇得头昏眼花也只能陪笑求饶。

  她哼了一声,松开手,余怒未消地瞪著他,“傅大头,你可真有义气,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你却在这里享福。”

  “别再叫那个绰号了好不好?哪个小孩子头不大的?我的头只是比一般的小孩大了一点点,结果就被你们兄妹从小说到大,连现在头已经不大了还这样叫我。”埋怨完,他又问:“你刚刚说被人欺负,是谁欺负你了?”

  向来只有她去欺负人,他可还没见过谁有胆欺负她,如果真有人欺负她,他绝对要为那人鼓掌喝采。

  “你还敢问我是谁!”她气鼓鼓地在他身旁坐下,皱眉噘嘴,忿忿下平地捶了下他的脚,“哼,就是你那个好朋友,浑蛋唐凛霜!”

  “原来是凛霜……”干得好呀!

  “你好像很高兴嘛。”她斜眼瞄了瞄傅楷杰,眼中燃烧著熊熊怒火。

  见她神色不善,他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凛霜他真是不应该,怎么可以欺负你呢!”

  “真的吗?”她狐疑地看著他。

  “当然、当然。”他连连点头,顿了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听她刚才的话,应该不是凛霜出卖他。

  “笨,你的朋友我全认识,里头只有唐凛霜不买我的帐,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你会躲到唐门。”温暖儿敲了敲傅楷杰的头,神色颇为得意。“至于我怎么进来的,呵呵,全靠贵人相助。他不但带我进来,还让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只怕还在外头淋雨,搞不好还会生病呢!”

  “淋雨?怎么回事?”

  “还不都是你的好朋友唐凛霜干的好事。”她扁扁嘴,把之前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越说越是气愤。

  “呃……凛霜做得是过份了点,不过事情过去就算了,你就别生气了。”

  “算了?”她挑了挑眉,哼了两声,“我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他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就连你欠我的,我也不会放过。”

  傅楷杰心下一凛,战战兢兢地问:“你想怎样?”

  “瞧在你好歹是我义兄的份上,只要你帮我做到一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你抢先逃婚,害我丢脸的事。”

  “反正你也不想嫁我,我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用不著计较这么多吧?”他苦著脸,做著垂死的挣扎。

  “我不管,要跑也是我先跑,哪能让你抢先!总之这是你欠我的。”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事?”他叹口气,算是认了。”

  “很简单,我要你配合我的计画,把我弄到唐凛霜身边报仇。”

  “什么?!”傅楷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挖了挖耳朵,小心翼翼地问:“你刚刚是说,你要我把你弄到凛霜身边?你在开玩笑吧!别说我办不到,就算真的能让你留在他身边,你又能对他怎样?”

  难道她想拿刀偷砍他吗?真是异想天开呀!凛霜只要一根小指头……不下不,只要吹一口气,就可以把她吹到天边去,她哪有本事报仇?

  “啐,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跟你开玩笑呢!”她瞪了他一眼,信心十足地昂起了下巴,“告诉你,我已经向我的贵人打听了唐凛霜的弱点,也早就想好了法子。”

  “弱点?”凛霜有弱点吗?

  “我问你,他最讨厌什么?”

  “蠢材和瑕疵。”傅楷杰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他最喜欢什么?”

  “嗯……应该是完美。”

  “这就是了,人只要有好恶就会有弱点。好了,废话少说,就一句话,你到底肯不肯帮我?”

  “我办不到,就算办得到,我也不能出卖朋友。”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这么讲义气呀……没关系,你不肯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我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不舒服,一定要发泄一下才可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不怀好意地瞅著他。

  他被瞧得头皮发麻,满怀不安地问:“你……你又想怎样?”

  “没什么,我只不过想到别处去拜访你的朋友,说一些你小时候的事罢了。”

  “你小了我七、八岁,我小时候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是呀,我的年纪比你小,可是我小哥可是你从小到大的玩伴,他老是把你的糗事当故事说给我听,我想不知道都难。”

  “他、他说了什么?”天呀,他这次一定会被那个大嘴巴温和给害死!

  她扬高嘴角,状似天真地笑道:“我小哥说的可多了,好比你六岁那年和他去河边游泳,脱得光溜溜的,结果竟然被一只大螃蟹──喀嚓──夹到了你的……”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只大掌抢先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傅楷杰涨红了脸,微怒地低咒:“该死的温和,回去我一定好好揍他一顿!”

  死温和,没事嘴巴那么大做什么?居然连他被螃蟹“喀擦”这种事都说给妹妹听!

  温暖儿拉下他的手,胸有成竹地问:“怎样,现在你帮不帮我呀?”

  “帮……”傅楷杰苦著脸,无奈地点头。

  “嘻嘻,那好,你听我说……”她露出笑容,开始讲述她的复仇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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