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亲戚移民到委内瑞拉,所以我想去那边发展。”
“但是南美洲……”他搔了搔头。“感觉好陌生,像是语言、文化、生活习惯、都是我们比较不熟悉的,你去那边……”
“家达,如果这么年轻的我却一点苦都不能吃的话,那我怀疑自己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看来你似乎已作了决定。”
“我要去南美拼一拚、闯一闯。”
田家达轻啜著酒,他似乎在思考、盘算,一副不时瞄瞄柯威默,然后又微垂下头念念有辞的模样。他恕到自己,留在台湾,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因为台湾目前太不景气,如果能和柯威默一起去拚斗,说不定真能闯出点名堂,然后衣锦还乡。
柯威默又是一杯接著一杯,好像这一回喝个够之后,他就要好好努力他的人生,他要古菁刮目相看,要她后悔她离开他的决定。
“威默,我和你一起去。”田家达突然说道,大有放手一搏的气魄。
“你也要去?!”
“你可以去,我也可以去啊。”
“但是开始会很苦……”
“我不怕吃苦。”
“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功成名就的回台湾。”柯威默不想画一个成功的大饼在那吊人胃口。“有可能会一事无成,然后在异乡落魄、潦倒。”
“不,威默,我们绝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家达……”
“我相信你。”
“你……”好友的信任令柯威默感慨又感动。“是的,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所以我们是伙伴了?”田家达朝他伸出手。
“伙伴!”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出发?”
“只要签证和一些手续都办妥,我一天也不想耽搁。”抱著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展现魄力。
“但是总要一些资金──”
“我已经把房子卖了。”
“你和古菁的房子?!”
“这房子也是我父母、哥哥、姊姊拿钱出来资助我买的,既然我要创业,要拚自己的前途,只好卖了它,和古菁没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她也不会有丝不舍,毕竟只是一层普通公寓。”柯威默冷冷的说。
“可是屋子里总有一些你和古菁的回忆,对她……我不相信你已毫无感觉,承认吧!她在你心中一定有一定的分量和意义。”田家达眼神有著了解。
“我忘了是在哪里看过两句话,我觉得非常的深奥、非常的耐人寻味。”他泜声道。
“哪两句话?”
“最美好的爱,是用心成全;最远的距离,是擦身而过。”
“前面的一句我懂,但是后面那一句──”
“家达,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那么即使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也是难熬折磨,也像是陌生人,所以我让古菁走。”他面无表情的解释。
“那么回到前一句──”田家达干脆问个明白。“你爱古菁吗?”
柯威默瞪著桌上那一堆空酒瓶,没有回答。
“爱或不爱,一个字或两个字,很简单的。”他逼著好友兼未来的工作伙伴。
“一个字。”
“你真的爱她?!”田家达一叹。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
“但你们之间明明有名无实。”这个秘密他也知道。
“性不代表什么。”
“威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总之我爱她,我也愿意放她自由,就是这么简单。”柯威默忽然推倒所有的空酒瓶。“只要我能飞黄腾达回来,只要她仍是单身,那么……或许我和她还有机会。”
“威默,你令我吃惊。”田家达表情微愕。“我真的没有想到。”
“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一笑。
“嗯,我们一定会成功回来的!”
“我知道我们会!”他已没有退路。“家达,我一定要古菁重回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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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年。
方蔓蒂将一叠剧本放到化妆台上,在化妆的古菁瞄了一眼,表情是征询的。
“你看了之后觉得呢?”
“这不是偶像剧。”身为古菁的经纪人,方蔓蒂必须做好把关、过滤的工作,现在的演艺圈新人辈出,每个人一不小心都会成为偶像,所以已是“资深”偶像的古菁,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蔓蒂,我也不想再拍偶像剧。”她边刷眼影边认真的说:“我拍怕、拍腻了。”
“但是──”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要再叫我装可爱。”
“可是现在的市场……”
“市场的口味随时都在变,乡土剧不也曾红极一时,但现在以叙述财团斗法、兄弟反目、复仇的戏码最红,敢呛声、敢给人一桶汽油的剧情才是目前的戏剧主轴,我真的不想再穿著白纱洋装在沙滩上跑步。”她再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小框框里。
“古菁,你的心情我了解,但是如果接错戏收视率反应差,那么后果……”
“不试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接著补上腮红。
“你真的决定要改变戏路?”
“我要当演技派明星。”
“你不介意演单亲妈妈?”
“只要有内容,可以发挥演技,有何不可?!”古菁这五年来虽然仍是红得叫人嫉妒,可是她也有随时被取代的心理准备,演艺圈是最现实的,如果她无法转型成功,那么偶像明星迟早会被观众打入冷宫。
方蔓蒂和她合作了三年,虽然古菁没有吓人的学历,可是很好沟通,身为大牌的她,却谦虚、真诚亦不摆架子,比起青涩的十七、八岁,现在的她更有女人专属的妩媚与成熟的气息,这也是她隔了一年重回演艺圈,却依然可以掳获不少影迷的原因。
“那么你看看这些剧本吧。”一向都是方蔓蒂先看过各制作单位送来的剧本,觉得OK的她才会要古菁看,以节省时间。
“这编剧的口碑不错。”她看到剧本上的编剧名。
“女主角是单亲妈妈,带著两个小孩,男主角则是在一场大火中失去妻子和儿子的孤独男人,两人相遇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但是种种现实面横亘在他们之间,包括女主角前夫的搅和。”方蔓蒂大略叙述剧情。
“听起来普通,我先看过剧本再说,男主角有没有传出风声会是哪一个?”合作的对象很重要,起码要她能顺眼、接受。
“欧佑洋好像有兴趣。”她打听过了。
“他?!他不是一向只演偶像剧的吗?”
“你不也是。”
“所以他也想转型了?”古菁笑著梳头发,她知道欧佑洋好像只大她两、三岁,可是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有新的尝试。
“可能是他和你一样想得比较远,偶像只能当一时,但演技派的明星却可以演一辈子,你有没有想过拿金钟奖,或是金马奖的女主角?”方蔓蒂带著笑的问。
“没想过。”她轻轻一哼。
“怎么可能?!”
“我想拿的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古菁……”她差点笑岔了气。“你真是会说笑话,哪天你若真得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拜托你,一定要叫我也一块上台领奖,全球有几十亿人在看转播耶!你一定要给我这个出出风头的机会。”
“我答应你。”古菁保证道。
“真有这一天吗?”她自嘲的问。
“你怎么知道没有?!”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好好的演,搞不好真被什么国际名导相中,真的有机会演什么大制作的片子,人的机连是很难预料的。”
“如果真有这一天,我绝不会忘了你。”
“如果你敢忘了我,我绝对会爆你的料!”方蔓蒂假装威胁的说。
古菁闻言身子一凛,但是她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专注的瞪著镜子,看著镜中的自己。知道她公证结婚的人并不多,大家只知道她“消失”了一年,都以为她是因为健康因素和压力太大才会休息一阵子,没有人去多想什么,更不会把她和结婚联想在一起。
“开玩笑的啦!”方蔓蒂马上笑开了。“我带过不少艺人,但是像你这么单纯、这么洁身自爱的人还真是不多,我哪有什么料好爆。”
“我只是还好啦。”她淡淡回应一句。
“你不闹绯闻、不陪人吃应酬饭、不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照说你应该红不起来,可是……”
“我运气好。”
“不!你有一种叫人见了会不禁感到愉悦、放心的甜美纯真气质,而且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消失,这也是你受欢迎的原因。”在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方蔓蒂很古看人,什么人会红,什么人红不起来,她看过后便大概可以明白。
古菁笑而不托。
“这些年来,我没看你交过什么男朋友,你的感情世界在外界眼中一向神秘,但身为你经纪人的我,居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方蔓蒂突然感慨万千的说。“古菁,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神秘恋人?”
“你饶了我吧!”她笑得有些不支。
“你把他藏在什么地方?”
“没有这个人!”
“我不反对你交男朋友,你二十四岁了,交异性朋友是正常的事,我不是那种没有人性的经纪人。”她明白表示。“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我每天忙得昏天暗地,你又能随时掌握我的行踪,我有没有偷藏男人你会不知道吗?”她坦荡荡得很。
“那你真的不太正常。”方蔓蒂笑道,“但我喜欢你的不正常,我常劝其他一些新进的艺人,要趁年轻多赚点钱,谈恋爱以后有得是时间。”
“我完全同意。”古菁附和。
“但我还是觉得……”
“我没有什么料怕人爆的,所以蔓蒂……”她揶揄道:“不要威胁我。”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希望人家知道的事。”方蔓蒂相信她是一张白纸,但是总不可能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的“纯洁”吧?!
“该去录影了。”古菁准备结束话题。
“古菁……”她一脸失望的看著她。和以往一样,这回还是什么也没有挖到。
“我不想谈感情,也没有什么感情的事好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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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是搭哥哥的车到机场,有些黯然、失落的离开台湾,可是五年后──
劳斯莱斯的车在机场等候,有专门的司机、有人安排迅速通关,重回台湾的柯威默与田家达已非昔日的小伙子,现在的他们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世界已被他们踩在脚下,因为努力和幸运女神的眷顾,他们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石油。
委内瑞拉的石油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并写下两人在南美洲传奇的一页。
现在的柯威默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沉默而威严,他的话一向不多,在委内瑞拉,学会说西班牙语的他也不太与外界沟通,只是努力工作,对外的事则大都交给田家达,而他只是拚了命的找井,希望能挖到石油,而他,的确也挖到了。
才三十岁而已,可是他脸上却已有岁月和生活历练过的风霜,额头一道新添的疤痕,是在委内瑞拉的酒吧里被一个印地安人拿酒瓶砸的,说来好笑,这印地安人后来竟成了他的好友上退帮他掘油井!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叫人又不解又摇头。
或许是浑身散发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吧,柯威默在委内瑞拉受女人欢迎不是因为他的石油或财富,而是他那属于东方人的内涵和内敛、深沉的调调,不像热情、天真的大多数南美男人,他有种叫人折服、心仪的坚毅力量。女人会以为自己仿佛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是珍贵、值得的,在他的注视之下即使会死,也希望死在他的眼神里……
田家达是跟著柯威默成功的,如果不是他,他绝无法度过刚到委内瑞拉时的苦闷、彷徨和想家的念头,是有柯威默替他撑著,给他力量。
“心情如何?”田家达问。
柯威默的视线由车窗外拉回,却只是微微的牵动嘴角,没有说话。
“近乡情怯?”
“还好。”他平静的说出。
“台湾变了好多……”
“有吗?”
“或许是我们刚回来,看到的全是东方人的脸孔,我还真有些不习惯。”田家达才是那个近乡情怯的人,虽然是成功回来,可是五年了,他早已习惯委内瑞拉的生活,把那里当是自己的第二故乡。
“过两天就习惯了。”对柯威默而言,家永远还是家,委内瑞拉给了他财富、成功,可是他的家人、他心之所系全在台湾这片土地上。
“对了,你说你家人全在家里等你?”
“我妈这两年行动不太方便,所以我不要他们接机,反正我知道回家的路,大家在家里等我就是了。”柯威默掩藏住归心似箭的心情。
“你还有爸、妈、兄姊等你,我……”田家达感慨的道。他父母居然在五十几岁时闹离婚,一个家弄得不像家,之后亦各自有各自的伴侣,而对远在异乡的唯一儿子,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期待和等候。
“家达,人活著快乐比较重要,他们有自己的人生,只要伯父伯母快乐,你就祝福他们吧。”
“我也只能这样。”他看开的笑了笑。
“如果他们需要你或是钱,那你就得尽为人子的责任;如果什么都不需要,那你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很多事是无法强求的。”柯威默柔和的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他语气轻快的道:“威默,你和我同年,却总是一副比我多活二十年的老气横秋模样,拜托你,我们成功了,心情放轻松一点好不好?”
柯威默耸耸肩。
“那些南美女人居然就迷你这种调调儿?”田家达忍不住摇头。“一个个拚了命的想往你的身上扑去,唉,阳光男人在这里啊!”
他没有回应。
“你……”应该还念著古菁吧?”田家达突然大胆的问,直视著好友的脸。
柯威默的眼神一变,仍没回答。
“听说她现在还是很红。”
“应该的,她有那个条件。”
“而且还是单身。”
“她当然还是单身,至少在法律上……”柯威默表情冷漠。“她仍是我柯威默的合法妻子。”
“你还是把她当妻子看?”
“我们没有离婚。”
“可是已经五年──”
“五十年也一样,只要我们没有办手续、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和她仍是夫妻。”柯威默一提到古菁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五年了,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虽然她对他而言根本从不是一个尽责的妻子。
“看来你还是爱著她。”
“我们是夫妻。”他语带保留的说。
“那你对她有什么打算?”
柯威默不知道他能对古菁“打算”什么,五年没有碰面,虽然她仍是单身,但近两千个日子里没有彼此,只怕……她已忘了有他这个人存在,但她真会如此的冷血无情吗?
“看到现在的你,只怕古菁爬都会爬回你身边。”田家、达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
“她没有那么势利、现实。”他反驳道,他了解她。
“现在的你已富可敌国──”
“我还是柯威默。”
“不!你再也不是那个柯威默了!”他肯定的说。“太过谦虚就是虚伪。”
“我们不是约了要和一个政府官员吃饭,谈进口石油的事,进行得如何?”柯威默突然转移话题。
明白好友的心情,他识趣的回答,“后天早上。”
“那一再和我们接触的财团呢?他们不是积极得要命,就怕我们把代理权给其他财团抢走。”
“他们今晚会派人到饭店来找我们。”
“家达,安排几个房屋仲介,我不想住饭店,在最短的时间内,我要有自己的家。”
“威默,你是说‘房子’吧!”田家达打趣道。
“好,先看房子,再有我自己的家。”
“真不回委内瑞拉了?”
“除非有理由回去。”柯威默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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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自己眼花还是摄影棚里的灯光太强,害她看走眼,但是……他明明就是柯威默啊!虽然他一身三件式高级西装,虽然那君临天下的气势不曾在她记忆中出现,可是那个站在导演身后,身边还跟著两个保镖似的男人明明就是柯威默!
一个失神,古菁吃了一个NG。
“卡!”导演叫道。
“对不起。”道完歉后,不管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朝柯威默走去,她要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柯威默不知道古菁还可以比五年前更耀眼、更光芒四射。五年前她是年轻、青春气息逼人、漂亮,现在的她……是个女人了,头发更长、更卷、更有女人味,五官则给人成熟的韵味。
“柯威默。”古菁唤。
“古菁。”他声音低哑。
“真是你?!”
“难道不是?!”
“你不是去了南美洲?”
“我回来了。”
“是啊,”她有些尴尬。“你当然是回来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见到他有些惊喜、有些兴奋,毕竟他们曾生活在一起一年,一起吃了无数个便当,因为她不下厨。
“要找到你并不难。”柯威默自信的道。
“哦……”她注视著他,忽然发现他额头上多了道疤痕,她指著疤痕,“以前没有。”
“你观察力不差。”他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怎么回事?”
“在委内瑞拉的一间小酒吧里,因为语言不通又彼此会错意,被一个印地安人用酒瓶砸的。”他不自觉的摸了下那道疤痕。
“原来你是去了委内瑞拉。”
“没人告诉你吗?”
“我只知道是南美洲的一个国家,后来我也没再多……”古菁承认,她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女人。“关心。”
对她的诚实,柯威默反而感到开心,他希望她没有改变太多,他指的是她的内在,看来他没失望。
“你很红耶,今天各家报纸的娱乐版都有你的消息。”他笑道。
“你看那么多份报纸?”
“了解一下台湾目前的情势。”
“你这次回来是……”她不知道他是回来玩玩,还是决定留在台湾。五年没有联系,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南美洲结婚,生个混血儿什么的?她对目前的他毫无所悉。
“定居吧。”他没真正下决定,虽然房子已经买了,正在日夜赶工装潢中。
“你混得好吗?”她率直的问。
“你看呢?”
“我知道你穿著名牌西装和高级的义大利皮鞋,甚至还带了两个保镖,可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怎么知道你这身衣服是不是哪里借来的,保镖也是可以找人演啊!”
“你认为我会干这种无聊的事?”他不禁莞尔。
“五年了,我不知道你──”她双手一摊。“在异地打拚的日子我无法了解,更不清楚……”
“你不会以为我沦落到在南美洲乞讨吧?”
“乞讨不至于,但是在外国人的土地上你又能怎样?尤其是我们一向较不熟悉的南美洲,我不是污辱你,我只是──”
“有什么说什么。”柯威默抢先她一步说。
“我就这个性。”
“你没变。”
“你希望我变?”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珠宝盒,并交给她,视线一直没从她的脸上移开过。
“这是什么?”古菁看了下盒子,柯威默居然送她蒂芬妮的珠宝?!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你……”明知摄影棚内有无数双眼睛在看著他们,但是她仍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了盒盖,是……一对钻石耳环!漂亮、灿烂的钻石及宝石手工精致的设计令她忍不住低呼出声,“柯威默,你花了多少钱?”
“你担心我花不起?”
“我不是那种需要人家用珠宝来哄、来讨欢心的女人,这副钻石耳环虽然漂亮、耀眼,可是有必要这么浪费吗?在台湾能戴出门的场合不多。”她在骂他浪费,更怕他背了一屁股债,只为了买这副耳环。
“你是明星。”
“我可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明星。”她盖上盒盖,退给他。“拿去退了吧。”
“你不要?”
“我不要,我只希望你多留点钱在身边,创业也好、孝顺父母也罢,你妈妈的腿不太灵光,而且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需要你照料,而我……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一切所需,你不必──”
“古菁,我有钱了!”柯威默打断她,把珠宝盒塞向她手中。“抽个空,我们再好好叙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