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二十年了,伊人在何方?
想她,好想好想,她那小小的身影一直活生生的牵缠在他的心湖,他不知来天心国寻觅多少次了,总想或许能再见她一面,一面就好,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吗?
“唉,你在哪里?”冰冥惆怅的遥望暗夜中的深沉大海,海风在吹拂他身上的黑色长袍,一条拇指粗鲜红间杂黑纹约三寸长的蛇安静的蜷伏在他的颈间,伫立许久后,他才缓缓走回舱内。
丽蛇趋前拦住了他,询问:“少主,天心国快到了,咱们要如何处置救起来的魔星国那两人?”她是伺候他的随身女侍官。她的纱衣被海风吹得贴伏在玲珑的胴体上,姣好的曲线若隐若现的展示着她诱人的胴体。轻薄的纱衣是蛇星国女子最普遍的衣着,尽管再冷,也少有人多加衣物,顶多再披一件厚纱外袍,而男子则多半着连身长袍。
“让他们在天心国下船。”他冷漠的俊颜已隐去了方才的愁绪,恢复了平日冰冷如霜的面容。
“是。”她想再多说什么,却被他冰雪似的面容阻住,硬生生吞下了想说出口的话语。二十年了,他总是这样,冷漠得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心田一步。自他二十年前自天心国历劫归来后,他的性情便大变,变得冰、变得冷、变得无情。每人都知道他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但无论如何问他,他却一句也不肯说,没人知道他在天心国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黎明初升,船也抵岸了,一阵咆哮划破静谧的曙光,惊动了仍在歇息的鸟禽。
“什么!你们怎么可以把我们就这样丢在这里呢?是你们把我们带来这里的,所以你们也必须负责把我们送回去,喂,你们听到没有?你们要把我们送回魔星国,不要走——”一名女子与一名男子立在岸边,朝着冰冥吼道。
没人理会这咆哮,冰冥领着两人疾行如蛇般的隐没在晨曦的朝阳里,而那船在他们几人下船后,便驶向远边,消失在苍茫的海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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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白色的花苞,孤寂的挺立在大沼泽中的一座由烂泥堆积起的一堆小土堆上,白色花苞的苞边镶着一层层红色、粉色、蓝色、黄色、绿色、紫色等颜色,在初升旭日的照拂下美得令人炫目。
沼泽四周是一片层峦叠翠人烟罕至的茂密原始森林,地上层积着的腐叶上传来极轻微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蹑足游走,定睛细看,竟是一条条五彩花斑的蛇在沼泽四周盘桓,五彩花斑的蛇不断的吐着舌信,它们的目标似乎便是那朵沼泽中的白花。更令人惊奇的是,有二名女子居然就坐卧在这群蛇阵中,而且安然无事,那群蛇仿佛是她们饲养似的,在她们身旁轻轻的游窜,她们身上都仅着薄薄的纱衣。
“再过三日花便会开了,冥哥怎么还未到呢?”引娆支首慵懒的睨着四周,娇媚的眼半睁着。
“小姐,你在想念少主啦。”婵蛇笑道:“我想少主一定会在花开时赶到的。”
“婵蛇,你觉得我美吗?”引娆撩拨了披在身后的秀发,半倾靠在树干上。
“当然,小姐是我们蛇星国有名的大美人,除了蛇后,有谁的容貌能胜过小姐。”婵蛇认真的道。
引娆轻叹一口气。“但是为什么他对我却总是视若无睹呢?”她明白主人的心思。
“小姐,少主一向便是这样冷冰冰的,也从不曾见过他对任何人假以好颜色过,不过,奴婢想劝小姐一句话。”她犹疑的望着她的主人。
“什么话?”引娆抬起眼盯着她示意她说。
“虽然少主长得很是俊俏好看,但是他整日冷冰冰的,看了教人忍不住由心底发寒,小姐,”她真心的说:“奴婢觉得少主他并非是个好伴侣,凭小姐的条件,我相信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选。”
“但是现在我只想要他。”引娆无精打彩的道,抓了一条蛇在手中把玩,“我要在引娇之前得到他,我绝不让引娇先我一步得到他。”
“小姐,你何必与引娇小姐斗气呢?”
“我不是与她斗气,而是要让她知道,我才是蛇星国最有魅惑力的女人,她以为她搭上了古磊亲王便得意得不把我看在眼里,这口气我迟早要向她讨回的。”她慵懒的语气突地变得激昂。
蛇群突然没来由的一阵骚动。“有人!会不会是少主来了?”婵蛇倏地站起引颈翘望。
“不是,是生人,若是冥哥,蛇群不会躁动。”她也站了起来,往西望去。
一名陌生女子面露惊骇的睇着不远处的遍地蛇体,从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蛇,而且这些蛇身上全部有着一种她不曾见过的斑斓花纹,好恐怖!阵阵的寒栗不住地窜上背脊……哪来这么许多的蛇,难道这些蛇也是为了那朵花而来?它们是那朵花的守护者吗?
当她还在思索该如何避开蛇群时,一条条的蛇已无声的接近她,将她圈在中间,不住的朝她探出舌信。
“啊!”她吓得忍不住尖声一叫,全身发凉,“不要!走,走,你们不要再过来!”面对着这么多的蛇,她惊吓得失去了平素的冷静,双臂紧箍着身体不住颤抖着。
“喂,你是谁?谁让你闯进这里的?”婵蛇已来到她身旁不远处喝道。
她听到人声,蓦地抬眼梭巡,找到了出声的人,面上霍地一喜。
“你……不怕蛇,可以帮我把这些蛇赶走吗?”她看清她正立在蛇群中。
“你是谁?为什么闯进这里?”婵蛇无意帮她驱散蛇群,面无表情的再问道。
“我是来找无恨花的。”陌生女子答道。
婵蛇立即防备的望着她。“你找无恨花做什么?”
“我要用来做药。”
婵蛇瞥了瞥她,再回首望望主子,然后冷然的道:“无恨花你是不可能拿到的,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她问,蓦地了悟,“你们也要无恨花,这群蛇是你们驱赶来的?”
“你再不走,若这些蛇按捺不住咬伤了你,我可不管。”婵蛇说毕,便掉头回主子身边,留下她与那群蛇。
她黯然的望着沼泽的方向,久久,失望的旋过身子离开,迎面与一男二女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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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魔星国的驿站在哪吗?”一男一女相偕走在街道上,逢人便问,但回应他们的除了摇首便是恐惧与敌意。
两人却仍不死心的抓人来问,最后在问到一名男子时,那名男子瞥了瞥他们,眯紧眼,抡起拳,正要挥出,另一名女子匆匆走来,不由分说疾步如飞的带离了那一男一女。
“你们为什么要找魔星国的驿站?你们是魔星国的人吗?”女子将他们拉过了几条街道,停下了脚步回首问道。
他们望住她片刻,那名男子道:“是的,你知道魔星国的驿站在哪里吗?”
“既然你们是魔星国人,怎会不知道你们自己的驿站在哪?”她问。
男子回答:“我们是因一场意外来到天心国,以前从不曾涉足天心国,所以才会不知道驿站在哪。”
她领他们走进了一栋不起眼的旧屋内,“我是迷月国人,此处便是我们的驿站。”然后她慎重的说道:“你们千万不能再问任何人有关魔星国驿站的事。”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些年魔星国的人常在天心国为非作歹,凭恃自身的魔力任意欺凌天心国的人民,因此天心国的人民对魔星国的人十分的反感与充满敌意,你们没发现当你们询问他们时,他们的神色除了十分惧怕外,更怀有深切的仇意吗?而且各国所设置的驿站均是十分隐蔽的,根本不可能让外人知道,所以你们问他们也是白问,不会有任何答案的。”
“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魔星国的驿站?我们岂非回不去了吗?”
“那也未必,一方面我可以帮你们探查,一方面你们自己私下寻找,也许凭藉你魔星国人独有的灵力,可以循线找到也未可知。”
那一男一女喜出望外,“真的,你肯帮我们!”
“你们看来与那些为非作歹的魔星国人不太一样,你们身上发出的灵力是良善的,所以我愿意帮助你们,你们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她似乎看出了他们两人许久未进食,召来侍童端来了食物。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真像许久没进食了。
“姐姐,你待我们真好,你叫什么名字?”那名女子猛吃着桌上的食物,一边腾出口问着。
“我叫虚迷。”她微笑着回答。
“我叫驱魔,他是辟邪。”她一边吃着一边说:“姐姐,方才你是怎么走的?好快哦!拉着我们咻地一下就来到了这里。”
虚迷解释:“这是我们迷月国人独有的迷影虚步,走起来快如一阵风,方才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我才不得不立即带走你们。”
他们不解的盯着她。
“你们方才问到的那人是乌月国的人,你们没见到他的一双手是乌黑色的吗?”她道。
驱魔不明白的问:“乌黑色的手?我没注意到。但那又如何呢?”
“乌月国的人一旦愤怒,双手便会呈乌黑色。”虚迷道。
“那又如何?”驱魔仍是不明白。
“那双转为乌黑色的手便瞬间蕴含着剧毒,一旦碰触到人,毒性便会侵入人体而使人中毒。”
驱魔与辟邪听得瞪大了跟,方才若非她及时带走他们,他们岂非中毒了!
“但是我们不过是向他问路而已,他为什么要加害我们呢?”辟邪不解的问。
“据闻魔星国的人凭恃着魔力,曾在天心国欺凌过乌月国的人,乌月国人素来便十分的团结一心,我想那名乌月国人才会这么对你们。”
一名侍女进来在她耳旁低语几句,虚迷眉宇之间微微的轻蹙起来。
“你们放心在此好好歇息。”虚迷对他们略一颔首与那名侍女一同离开。
“少祭司,衣裳已做好,请少祭司试衣。”虚迷走进一间满是异香的屋里,两名侍女恭谨的道。
虚迷无言的让侍女服侍她穿上一袭银白流金色衣服,侍女凝目注视着发出赞叹:“少祭司穿上这身嫁衣真是美极了,不过腰身似乎需要再修改。”
望着镜中的自己,虚迷的心田无由的掠过一个人,如此寒霜般冰冷的男子。那日她怅然的离开沼泽,迎面与他擦身而过,他冰冷的气质吸引了她微一侧目,但她只瞥他一眼,因为由他身后两名女子的穿着,她猜想他们该是与那两名与蛇为伍的女子是一起的。但是他那冰如霜雪的气质却令她一直印象深刻,尤其是在与他的眼神交会的一刹那,她心底居然有一种强烈震撼悸动的感觉,虽只一闪而逝,但这种感觉却一直持续了许久才慢慢褪掉。
侍女量了量需再修改的尺寸,为她换回原来的束腰白袍。
“少祭司,您在想什么?”服侍她多年的侍女捕捉到了她面上异常的神色。
她淡然扯出一笑摇头道:“大祭司与少主何时会到?”她问。
“少主约再二十来天后会到,大祭司可能会晚几日。”侍女回道。
虚迷沉默的坐在椅上闭起了眼,侍女一揖无言的退了出去。
是蛇星国,那日在沼泽遇上的那几人是蛇星国的人?据说蛇星国的人素来喜爱与蛇为伍。是吗?他是蛇星国人?这个国度似乎曾在她的记忆中留下过印象,好像是一段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遥远得令她的记忆都已模糊,记不清那记忆中的印象是什么了。
无恨花!为什么他们也要无恨花?她花了许多的精神才找到无恨花的确切位置,却……徒劳无功!
虚迷怅惘的拧紧眉心,灵美的面容流露出一股深沉的哀伤,屋内顿时洋溢浓烈哀戚的异香,唯有在她独处时,她才会放纵自己泄漏出深藏心田的思绪,因为有旁人在时,她不能表露出她所有的情绪,因她是“少祭司”。自她十六岁被选为大祭司的继承人那日开始,她已不是为自己而活了,她的生命也不再属于自己。这是一场交换了父亲的生命得以延续,她服下了迷心花,她的人生由那时起已变色。
即将面临的婚礼令她无奈,令她有一种深切的悲哀,“迷心花”只能教她不爱上任何人,却无法使她爱上即将成为她夫婿的人。为什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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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三日,无恨花开了。
冰冥飞身掠过沼泽,再落回原地时,手中已多了那朵花缘滚着五彩颜色的美丽白花,他取出一管竹筒把花轻轻收了进去,手腕上的三瓣心形红花的结绳陡地断落,他惊急得弯身欲拾起,却被引娆先一步拾去。
“还我。”他冷声道。
“都断了,不如我再结一条比这更好的给你。”引娆讨好的道。这条红结绳他带在腕上似乎很多年了,而且他对这条红结绳似乎异常的珍视,她细看,手工委实粗糙不堪,她不懂冥哥为何如此珍惜这条红结绳?
“还我!”他仍冷冷的道。
“这条绳结真粗糙,而且还断了,冥哥,我再结条更美的给你吧。”她娇笑,没要还他的意思。
他冰冷的眸子已隐含着怒意,话声更是冷到极点。“还我!”
引娆打了个寒颤,犹疑片刻便将东西还给了他。以他的性子,若她再不还他,她怀疑他真会对她不客气。这条红结绳对他这么重要吗?他竟然如此珍惜,连断了也舍不得丢弃。他这么紧张这红结绳,她怀疑送他这条结绳的……是位女子。但,是谁?他从没对任何女子好过,会是谁?难道是他瞒住了他们所有的人?
是谁?引娆毫无遮掩的探询目光直直的在冰冥的面上俊巡,她会找出那人的——如果真有这个人。
冰冥没理会她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宛如什么珍稀宝贝似的再把红结绳系上手腕,一个人影无息的飘过再度袭上他的心头。三天前这条红结绳便曾断过一次——在与她擦身而过时。他无法否认这三日来,她的倩影常会没来由的荡过他心坎,搅起一阵涟漪。
不知为什么,她那怅惘的神色竟然有些令他忍不住心疼,是他的错觉吗?心疼!她为什么也想要无恨花?
“冥哥,无恨花我们既已拿到了,不如先到各地去玩玩,然后再回去吧。”引烧娇媚的眨着眼,手勾上他的颈子,红唇也快贴住了他的唇,喽声的道。
他毫无表情的拉离她。
“你把无恨花带回去。”他把竹筒递给她,然后朝丽蛇与秀蛇道:“你们先回迷蛇岛。”说话间人已在远处。
“冥哥,你——”引娆气得张口呼唤,但已看不到他的人影了,她没好气的问:“丽蛇,我问你那条红结绳是谁送给冥哥的?”
“我不知道。”丽蛇冷淡的回答,在少主身上碰了壁,她这是在找她出气吗?这种口气!
“你不知道?”引娆不信的尖声道:“冥哥从小就是由你伺候,你怎会不知道那红结绳是谁给他的?”
丽蛇不卑不亢的回她:“少主不是每件事都会让我知道的。”她不想再与她搅和下去,匆匆道:“我们要回迷蛇岛了。”
引娆的心思她怎会不知道,她一直想要得到少主,可惜少主根本对她无意,她再枉用心机也是徒劳。那条红结绳少主到底是由何得来的她也很好奇,她曾问过,但他并没有回答,她只知道二十年前当少主历劫归来时便一直带在腕上了。
蛇星国女多男少,人数约莫三比一,少主是蛇后唯一的儿子,当然有不少的女子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少主,若能怀有少主的孩子,就是将来统治蛇星国的蛇后,况且少主又生得俊俏,女子们对他趋之若骛那也是当然的,但他却异常的冰冷,对所有的女子似乎都视而不见。蛇星国人均热情,却独他是个异数,莫怪蛇后会担心了。
二十年前的那场船难,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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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儿,咱们得小心一点,我听说近日这附近不太安宁,有几支军队在这打仗。”
“真是奇怪!为什么天心国总是烽火不断呢?这里的人民好似天性好战,仗打得没停,不累吗?”被唤作迷儿的女子用长巾把长发扎了起来,再用手帕蒙住了可爱的脸庞遮掩风沙,只露出两个大大的眼睛,“仰儿,你要不要也把脸蒙住?这风沙挺扎人的。”她问身旁的女孩。
“也好。”仰儿也把脸蒙了起来,“咱们得快走,免得撞上了军队。听说这里的军队很霸道,常抢人民去打仗或做苦力,甚至强抢女子发泄淫欲,咱们可别给遇上才好。”
“不怕,若真遇上,咱们用迷影虚步逃走便是了,不信他们能追得上咱们。”
“总是小心点好,咱们可不能浪费了时间,得快找到些衣料修改少祭司的嫁衣呀,若是耽搁了时间,可会被处罚的。”仰儿很慎重的道。
“知道了啦。”她顿了一下道:“仰儿,你觉不觉得少祭司似乎不太开心这次的婚礼?”露出的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望住她。
“嘘,别乱说,这要让人听到可不得了。”仰儿谨慎的道,眼睛下意识的瞥了瞥四周。
“嘻,你别那么紧张,除了咱们两人,眼下不会有别人听到的,放心。”她轻松笑道。
仰儿放松了紧张的神色道:“迷儿,这些话咱们也只能在外边私下说说,回去可千万不能对其他人提及,否则若是传到了大祭司耳里,咱们可惨了。”
“我知道轻重的,仰儿,你知道当年少祭司为什么肯服迷心花吗?”她问。
“不知道,你知道?”
她神秘一笑,“嘿,不错,我知道。”她忽地转低了声音,“是为了少祭司的父亲。”
“这怎么说?”
“你总该知道少祭司的父亲有一年来到天心国,结果意外中了毒的事吧?”
“我知道,但后来不是医好了吗?”
“这中间可是有内情的,那时大祭司便向少祭司提出了要求,要她成为她的继承人,她才肯拿药救她的父亲,你也知道少主的人品委实……根本没有任何好姑娘愿意成为大祭司的继任人,而少祭司可是出名才貌双全的才女,所以大祭司便乘此机会要胁她。为了她父亲的生命,少祭司不得不被迫答应,为防少祭司改变心意,大祭司甚至要求她吃下迷心花以表诚心。”她说完得意的扬了扬眉。
“迷儿,你怎知道这些?”仰儿疑惑的问。
“我姐姐夫婿的妹妹曾在少祭司家里做过事,这件事可是她亲眼所见,还有呀,其实少祭司父亲中的毒并没有完全解除。”
“什么!大祭司不是已经拿了我们迷月国最好的迷转丹给他服下了,怎么还没解毒呢?那他现在怎样了?”仰儿惊诧的问。
迷儿叹了口气幽幽道:“由于拖了太久才医治,中毒太深,所以迷转丹并没有完全解了他的毒,只能保住他的生命,每月均需再服用迷转丹镇压毒性。”
“啊,也就是说现在,只是在延长他的性命而已,怪不得少祭司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们谈得没警觉到前方一阵烟尘由远而近的滚滚扑来。
“可不是吗?少祭司的父亲不过才五十岁,还有二百多年的日子都要靠迷转丹支撑,唉,迷转丹可是多么珍贵难炼制的,也不知还有多少迷转丹能让他服用了,听说只剩没几颗了。”迷儿抬眼,总算注意到了不对劲,却发觉来不及了,几十匹马由四面八方如潮水股的围住了她们。
“仰儿!”她惊呼,“是军队!”
“迷儿,我们快逃!”但包围住她们的马匹圈子不断缩小,她们根本无法用迷影虚步逃走。
她们惊骇的声音淹没在一阵淫秽的叫嚣里。
“我们怎么办?迷儿,我好怕。”仰儿与迷儿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我也是。”她害怕得快哭了。
“救命呀!救命……”仰儿突地声嘶力竭的叫号。
“哈!哈!哈!你们别浪费唇舌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小美人乖乖的跟了大爷们回去,好好的伺候爷们,嗯,哈!哈!哈!”领头的那名军人满面的淫邪望着捕捉住的猎物,上下淫秽的梭巡着。他弯腰擒抓住仰儿上马,另一人则抓了迷儿,揭去了她们蒙住脸的手帕。
“啧啧,长得还挺不错。”他的嘴已在她的脸颈间亲吻,手扯开了她的衣襟。
“不要,放开我呀!救命呀!救命呀!”迷儿嘶哑的拼命嚷着,只求奇迹出现。
“唷,叫得我浑身酥痒,小美人别费力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他的手探向她的胸部。
突地,马群一阵骚乱,扬蹄惊惶地骚动奔腾。
“这是怎么回事?停!停下来。”他吼。
“蛇!蛇!好多的蛇啊——”随着部众惊骇的呼声,但见许多人纷纷掉落马背。只见满地俱是长虫,马儿惊骇扬蹄嘶鸣。
迷儿与仰儿不知何时已脱离他们,落在远远的空地上,痴呆的望着那一幕人马蛇大战。没多久,他们惊恐得连滚带爬地逃离长虫的纠缠。倏间,连蛇也撤得净空,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喂,等等,是你驱蛇救了我们吗?”迷儿忽地朝不远处正要离去的身影唤道,脚下也没闲着,疾步奔去拦住了他。
哇,真是俊俏的人哪!看清那人的面容,迷儿忍不住在心底喊道。她痴痴的呆望着冰冥。
他冷眼瞥她一眼,并没有要停下步子的打算,仍继续往前走。
“是你救了我们,对不对?刚才那些蛇是你召来的?”迷儿拦在他身前不让他。
“让开。”他面无表情的道。
“我只是想向你道谢,你做什么冷着一张脸呢?喂,喂——”她急急叫着他,忙又追上。
他没理会她,才要跨步摆脱她烦人的纠缠,忽听到——
“迷儿,算了,既然恩人无意领们的谢,你就别再纠缠他了。”仰儿追上前拉住了迷儿。
冰冥倏地回首盯住她问:“迷儿!你叫迷儿?”
他猛然改变态度,令迷儿一阵惊喜,忙不迭道。
“是,我叫迷儿。”同时也注意到他颈间缠着一条小红蛇,不时的朝她吐舌信,是有点吓人,但她不怕,她相信那蛇既是他饲养的,应不会随便咬人。
“你是迷月国人?”他目不转睛的瞅住她。
“是。”她忙点头堆起了灿烂笑颜。
冰冥深吸了一口气,动容的深深凝住她。“我终于找到你了,噢,迷儿。”他猛地狂搂住她。
“你……你……”她结巴的挤不出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突然……那蛇就在她面前不到一寸之地,很吓人!若是它忽然失去控制咬她一口……
“迷儿!迷儿!这二十年来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他满溢着狂喜。
“我……你……找我二十年……为什么?”她抬眼,满头雾水的问,一时忘了那蛇的存在。
仰儿也呆呆的瞪着他发怔,不明白为什么情势会突然大逆转。
冰冥放开了她,抬起了手腕,“迷儿,你还记得这吗?”
她凝眸细看,虽然编得手工不怎么精巧,但还是认出来了。
“我知道,这是迷花幸运结。”然后狐疑的抬眸望他,“这是我们迷月国的迷花幸运结,你怎会有?”
“是你送我的,你忘了吗?”他定定的注视着她。
“我送你的?”她茫然的问,努力的搜寻记忆,但似乎不曾有过这段往事,若曾见过他,她一定会记得的,他长得这么俊俏,她一定不会忘记的。
“你不记得了吗?二十年前我们曾经见过。”由她的神色,他觉察对这件事她似乎毫无记忆了。
“二十年前?”她蹙眉深思,“那时我尚年幼,我不记得我们曾见过。”二岁的事有谁会记得,不会吧,二岁时他们曾见过?
“或许吧,那时你确实还年幼。”他有些失望她不记得那时的事,将二十年前他们如何见面的事约略的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为什么她完全没印象?年幼时她曾来过天心国?她父亲曾带她来过,是吗?以父亲的身份是不可能来天心国的。
冰冥忽擎住她的左手腕细看。“那时咬得那么深,我还担心会留下痕迹。”她白净的手腕上没有任何的瑕疵。
与他这么亲,迷儿的心抨抨的乱撞着,小脸红扑扑的。仰儿只能呆呆的望着,说不出一句话,久久,她才首先注意到夜幕已不知在何时吞噬了日头。
“呃,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落脚歇息。”
冰冥也注意到天色的暗沉。“好,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他难得说话的语声不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