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殷仲威和石破军都是在激情和平和的气氛下度过,这种甜蜜的关系大大鼓舞了殷仲威的心情,让他总觉得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他该为她做什么呢?
殷仲威很伤脑筋。
工作的事他帮不上忙,资金调度的事她又不要他插手,看来他只能帮忙做些蒜皮大小的事,那些又有钟点女佣做,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唉,烦呀!
殷仲威未曾发现,过去他从不为女性服务的原则正慢慢改变之中,他已在不知不觉中,为石破军做了许多事。
他为她泡咖啡,为她买衣服,看顾她整晚。这些还不够,他还进一步想为她做一些她没空去做的事,活脱是情圣的表现。
只可惜殷大情圣无心去理会自己的反常,一心只想着怎么帮石破军。
怎么样才能帮到她呢?
他在起居室内来回踱步。
该怎么做,才能带给她惊喜……啊!有了,就从那件事情下手好了!
殷仲威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帮忙照顾石破军的父亲。他想她那么忙应该没空打理她父亲的事,反正闲闲没事做,最近他又不晓得染上什么瘟疫,朋友的邀约都不想去,干脆就来处理这件事好了。
殷仲威相当热心,既下了决定,马上就打电话给秘书,要他立刻调查石破军父亲目前的状况。
他交代完了秘书,放下电话。两脚且跷上桌子,猜想等石破军知道他的安排之后会有多惊喜,想着想着,竟傻笑起来。
「……咳咳,混蛋。」察觉以后,他骂自己傻。「八字都还没一撇,就想着人家感激,真是无药可救。」
即使如此,他还是笑得很开心,当秘书回电给他的时候,还在笑。
「怎么了,有好消息吗?」他问秘书。
「是的,总裁。」电话那头的秘书答。「我刚刚打电话去医院确认过了,石先生还没有出院,依然住在二等病房。」
「二等病房?」殷仲威皱眉。「怎么可以住二等病房,那是几个人的房间?」
「两个人,总裁。」秘书又答。「根据我的调查,石小姐因为金钱方面的考量,只安排石先生住二等病房。」
「那看护呢?」殷仲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应该有请看护吧!」
「回总裁,是有请一个看护。」秘书据实以报。「不过这个看护到医院的时间不一定,似乎是和石小姐说好,必要的时候才去医院,我猜想这也是因为钱的关系。」毕竟请看护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依石破军经济拮据的情况来看,这无疑是个负担,当然能省则省。
「该死,她怎么都不告诉我?」殷仲威受不了石破军的固执,因而频频诅咒,她跟他认识的女人差太多了。
「现在要怎么处理,总裁?」电话那端的秘书迟疑地问。「是要再派一个看护过去,还是直接把原来的看护换掉……」
「把她原来的看护换掉好了。」殷仲威裁示。「不,干脆连医院一起换掉,反正我本来就对那间医院不太满意,就把他换到我爸开的医院好了。」才能有比较好的照顾。
「总裁的意思……是要办理转院?」
「对。」他回答电话那端迟疑的秘书。「你去着手办理这件事,今天就要办好。」
「可是总裁……」秘书似乎有口难言。「我们又不是石先生的亲戚,怎么办理转院手续?」完全没有立场。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殷仲威把所有难题都推给秘书。「反正你那么有办法,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你给我办好就是。」别再吱吱歪歪。
「可是总裁--」
「立刻去办!」
可是可是,就会辩解,办不好看他怎么修理他!
殷仲威不只挂他秘书电话,还对着电话比了一下揍人的手势。电话那头的秘书苦着一张脸,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也只得放下电话去办事了。
就如同殷仲威夸奖秘书的,秘书的确很有办法,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帮石破军的父亲成功转院。
殷仲威得知这件事后,心情当然是大好,结结实实的夸奖了秘书一顿。秘书没敢邀功,只希望他以后别再给他出难题,已经是阿弥陀佛。
好啦,一切都已办妥。现在就等破军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殷仲威迫不及待的想和石破军分享这个好消息,但他完全没有替石破军设想,万一她找不到父亲时有多着急,可说是一厢情愿。
当天傍晚,石破军没有像平常一样直接回殷仲威的住所,而是先去医院看她父亲。她父亲的病情时好时坏,本来已经出院,前几天因为突然发病,又被送回医院,经过治疗后已经稳定下来,目前住在二等病房,再过一、两天就可以出院。
当然她并不知道殷仲威已经派人来办理转院,仍像平常一样去病房看他。当地走进病房,发现她父亲不见了,换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急忙跑到护理站,看是不是医院的调度出了问题,私自帮她父亲更改床位。
结果不是,是殷仲威帮她父亲转院,转到一家赫赫有名的私立医院,大家都知道,那是殷氏的产业,只有非常有钱的人才有办法去那里看诊。
「石小姐,我正要打电话告诉妳,石先生转院了,我也被开除了。」看护显然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依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医院,却看不见应该看护的对象,而且还被炒鱿鱼。
「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看护观察石破军的表情,发现她一脸茫然,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概能理解。」石破军脑中一片乱哄哄,话都说不清。
「那我该怎么--」
「妳先不要急。」她安抚看护。「等我厘清事情的真相后,再打电话给妳,OK?」
「OK。」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那我先回去了。」
看护反正无事可做,只好先回去。石破军该做的事倒是不少,首先就是回去质问殷仲威。
她像狂风似的扫进殷仲威的住所,殷仲威早已跷好脚等她,但他期望的是欣喜的表情,而不是杀人的样子。
「你把我父亲弄到哪里去了?」她劈头就是一副质询的口吻。
殷仲威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妳不先给我一个晚安吻吗?」他的眉头挑得高高的,石破军看了更加火大。
「别闹了。」她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我去医院看我父亲,他们说你把我父亲转到别的医院去,而且是你父亲的医院!」
「这不是很好吗,妳可以就近照顾。」他看不出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不知道他正在干扰她的生活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显然不知道。「反正妳很忙,我又闲着没事做,帮妳照顾妳父亲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她无法置信的看着他,想不通他是什么逻辑。「先不说我父亲是我自己的事情,就说你擅自帮他转院这件事好了。我父亲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却主动帮他转院,他一定会怀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跟他说我们的关系就行。」有什么难?
石破军却没有反应,或者说她无法反应,她要怎么告诉她父亲,她因为他的关系,当了别人的情妇?她办不到!
「妳不敢说,对不对?」看穿她沈默下所代表的含义,殷仲威瞇眼。
「我--」她确实不敢说,说了等于害死她父亲,万万不能开口。
「可恶,妳就这么看不起我吗?」被她吞吞吐吐的语气惹毛,他气得拿起桌上的遥控器丢向墙壁,又有一件物品毁坏。
「我应该看得起你吗?」她反问殷仲威,所有男人的担当他都没有,只会发小孩子脾气。
殷仲威顿时无话可说,他好意为她做事,却被指为不成熟,甚至看不起他的人格。
「妳说的对,像我这种没人性的混帐,是活该让人看不起。」殷仲威多少有些自暴自弃,也有深深的自嘲,石破军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不是--」
「像我这种混蛋,没资格和妳说话,我现在就走!」他受够了像傻瓜一样等待她关爱的眼神,他要回复到原来的殷仲威,那才是他。
「等一下!」石破军跟在后面阻止他,他完全不听。
「殷仲威!」无论石破军怎么呼喊,殷仲威仍自顾自的拿起皮夹和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冲出住所,徒留石破军一个人懊晦。
怎么办,她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的表情……噢!
在她痛苦的掩住脸颊之际,殷仲威同时正驾车狂奔,迎向他一贯熟悉的地方。
「William!」死党们惊讶的大叫。
这才是他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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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姐,妳实在不应该这样误会总裁。总裁可能任性了一点,但他对妳的关心是真的。他一直觉得应该为妳做一点事,所以才会派我去帮令尊转院。他看不惯他住二等病房,看护又时常不在,才会要我把令尊转到他家的医院。其实说穿了,都是为了给令尊更好的照顾,减轻妳的负担啊!
殷仲威秘书的话犹在耳际,围绕在石破军耳边一整天都挥之不去,脑子里总不断重复想起秘书的话。
昨天整个晚上,殷仲威都没有回家,她虽然不意外,但不免担心他的安危,因此一早就打电话给殷仲威的秘书,却意外的听见整件事情的始末,那是殷仲威来不及对她说的。
她好后悔。
石破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胡乱为他定罪,他当然生气。
我应该看得起你吗?
她没忘记她说这句话时的口气,摆明了看不起他。
实话是最伤人的,她不明究理,却大胆地把她自以为的实话说出口,最后终于伤了自己。
她想跟他道歉,跟他解释,她不是故意伤他,只是太心急。只是,她打了一天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她又忙到抽不出时间去他的公司或是任何他可能去的地方寻找,一直到夜幕低垂,她还是没有找到人。
……回去吧!
石破军不确定殷仲威是否在家,但总要碰碰运气。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殷仲威的住所。原本害怕会看见一片漆黑的屋子,却意外发现屋内灯火通明,并且播放着热门音乐。
「脱掉脱掉,外套脱掉脱掉……」
整个屋子都是人,有男有女,统统混在一起。随着立体音响所流泄出来的热门音乐,大玩脱衣舞游戏,石破军看得脸都绿了。
她担心愧疚了一整天,结果他带了一票人回家狂欢,在家里开party!
石破军当场愣在起居室的门边,不知道如何是好。沙发前疯狂舞动的人儿,个个忙着挑逗舞伴,没人有空注意到她,现场到处飘满了烟味。
「咳咳--」她一向对烟味过敏,忍不住呛鼻咳了两声,终于引起旁人的注意。
「哇,有美女哦!」第一个发现她的男人频吹口哨,她穿洋装的样子超好看的,好像春之女神。
「靠,居然有这么正点的女人参加舞会。」又有一个人吹口哨。「小姐,妳是谁的舞伴,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
「我们之中,有人认识她吗?」现场议论纷纷。
「不对,她没按门铃。」
「她好像有钥匙。」
「只有William的未婚妻有钥匙,她又不是他的未婚妻,那她不就是……」说到这儿,大家一致把目光转向沙发上的殷仲威,他正一个人缩在角落喝闷酒,理都不理人。
「William,你的那个……」大伙儿挤眉弄眼,心照不宣的暗示她的身分,石破军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好,也许她该马上掉头就走?
「原来是我伟大的情妇回来了!」可惜殷仲威在这个时候出声,让她进退不得。「不对,应该是说短期情人,她以后还要回到她未婚夫身边。」
殷仲威且举杯向她敬酒,让她更加尴尬,她却只能忍着。
「她有未婚夫了?真屌。」坐在殷仲威身边的朋友吹口哨。「不过你也真厉害,连半死会的人都能玩得上手,真有你的!」话毕,他且推了殷仲威的手臂一下,殷仲威冷笑。
「感谢Tony的建议。」他指向角落的另一个男人。「是他说所有女人都有价码,我才知道怎么出价。」
「嘿,别把功劳记在我头上,我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他会玩真的,Tony撇清责任。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人觉得她很面熟。
「在某本建筑杂志吧,我猜。」殷仲威懒洋洋的回答。「她是个建筑师,我们也是因为慧琳要我找她设计房子才认识的,你们说巧不巧?」
所以这等于引狼入室,慧琳这步棋还真是不错了。
「原来她还是个建筑师啊!」看不出来。
大伙儿啧啧称奇。
「你连建筑师都能收做情妇……啧啧。」说话的人摇摇头。「我就说你最厉害,是个道地的花花公子。」
「我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殷仲威闻言大笑。「干杯!」
大伙儿高举酒杯互碰,完全不把石破军放在眼里,她也把背脊挺得直直的……试着不受他们陆盯影响。
「你这么胡搞,就不怕慧琳生气?」有人看不过去,站出来帮他的未婚妻说话。
「我怕什么?」殷仲威冷笑。「我们老早说好各玩各的,她如果要如法泡制,我也不反对。」还会给她鼓掌叫好。
「你真没有良心!」大伙儿取笑殷仲威。
「我本来就没有心。」他又大笑。「我的心,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没见过!!」
语毕,大家又笑成一团,彷佛他讲了什么笑话一样好笑,实际上一点也不好笑,对石破军来说,这是一种屈辱。
殷仲威的那群狐群狗党们,就这样当着石破军的面大闹。石破军想走,但自尊强迫她停下脚步,因为她若就这样走了,她就输了,而她绝不能输给这群专以取笑别人为乐的人渣,她必须坚持下去。
也许她故作坚强的假象过于成功,殷仲威非但没从侮辱她的游戏中得到乐趣,反而觉得自己像个猪头。
「好了,你们该滚了!」一点都不受影响,真没有乐趣,殷仲威喃喃抱怨。
「什么?」朋友们愕住,都不知道殷仲威发什么疯,突然间赶人。
「我说,你们该滚了。」他手指大门。「party结束了,你们如果玩不尽兴的话,大可找别的地方续摊,帐全记在我头上。」他负全责。
「但是William--」
「滚!!」他几乎摔杯子,朋友才知道他玩真的。
「好了啦,Tony。」其中一个朋友拉住殷仲威的死党。「你没看见William的心情不好,要玩改天再玩,我们就先回去。」
「但是--」
「走啦!」
朋友死拖活拖,才把Tony给拖出殷仲威家门外,出去了以后还听见他在抱怨。「没事发什么疯?自己找我们过来,现在却又突然赶人,下次不来了……」
一群人就在Tony的自言自语中,离开殷仲威的住所。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以及杜德伟那首「脱掉脱掉……」,在安静的环境中,异常刺耳。
殷仲威和石破军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对看,冷气的强风微微掀起石破军洋装的裙襬,看起来既柔媚,又冷淡,殷仲威觉得自己好像永远追不上她。
「你是故意的吗?」彷佛经过了一世纪的沈默,石破军终于开口。「你是故意带这些人回来给我难堪,让我下不了台吗?」
石破军多么希望他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巧合,他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找人来家里开party,不是故意要刺激她。
没想到他仅是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说了声--
「对,我是故意的。」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恶劣。「我故意带朋友回来当面给妳难堪,怎样?滋味好受吗?」
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他,他就当面给她好看,谁也不欠谁。
「原来如此。」她终于知道他的想法,原来他是在报复。「只因为我不小心误会了你,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终于知道了。」
她原先就知道他是个自私的人,但她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多少了解彼此。至少她知道他只是被宠坏了,以至于有些孩子气,没想到还是大错特错。
「亏我还打了一整天的电话,想跟你道歉,我真是个傻子。」她难过到自言自语。
「破军……」殷仲威诧异到不会说话,她打了一整天的电话找他?
「我想跟你说,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的好意,结果你却在计划如何报复我。」她难过的闭上眼睛。
「破军--」
「该死,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她眼泪歉跃地流下。「你怎么可以让你的朋友当面侮辱我,甚至连你也--」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太多的感觉横亘在她的胸口,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哭,只觉得胸口好痛好痛。
「呜……」没办法再继续站在他面前,佯装坚强。石破军转身跑离殷仲威的住所,逃离这个重创她的地方,殷仲威足足愣了十秒钟,才想到追上去。
「该死!」他用力捶打刚合上的电梯门,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这时另一台电梯来了,他赶紧按下按钮,冲入电梯。
拜托拜托,别让他把人跟丢了,拜托拜托。
殷仲威在电梯里面疯狂祈求老天,电梯从最顶楼一路下降到一楼,电梯门终于打开。
「破军!」老天对他不算太坏,至少让他亲眼看见石破军跳上一辆计程车,而且后面还有一辆空车。
「跟上前面那辆车子。」他命令计程车司机。「小心别跟丢了,我给你两倍车钱。」
有钱好办事。
殷仲威此话方出,就看见两辆计程车在路上狂飙,从殷仲威住的地方一路飙到石破军的公寓,两辆车都没停过。
「谢了。」殷仲威匆匆丢下车钱,就去追赶石破军,她又早他一步下车。
「破军!」他一路追着石破军进公寓,电梯门又当着他的面合上,他只好爬楼梯。
幸亏石破军住四楼,不算太离谱,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四楼。
当然,石破军早已进公寓,于是他又只能望着她的门兴叹,伤脑筋该怎么让她开门。
「开门,破军。」他干脆用敲的。
公寓内的石破军根本不理他,他只好敲得更加用力。
「让我进去,破军。」他威胁。「妳再不让我进去,我就站在这里敲一整夜,让妳不得安宁。」
他解决事情的方法永远跟人家不一样,自成一套逻辑,但往往带给人困扰。
「破军!」殷仲威持续在门外鬼吼鬼叫,石破军没办法只好过去开门,总不能让邻居出面抗议。
「破--妳开门了。」他显然觉得很不好意思,频频搔自己的头,石破军却不买帐。
「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说完了就滚蛋,我要睡觉。」既然他那么喜欢伤她,她也不客气。
「我--」他原本想请她不要生气,但她冷淡的表情让他说不出口,只得说些不相干的事。
「我想问妳,妳刚刚说打电话找我一整天,是不是真的?」他以为她不在乎,以为她只会不分是非的抹黑他,没想到她居然关心他,而他觉得抱歉。
「你不会看手机吗?上面有号码。」她没好气的反问殷仲威,只见他又不好意思的搔头。
「手机被我摔坏了。」他困窘的解释。「今天才去办一支新的,还来不及告诉妳这件事,就……」
所以根本上是阴错阳差,老天爷开他们玩笑。
「就算这样,你也不必带那些朋友回去整我。」她难忘当时的耻辱,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难堪,自尊都被丢到地上践踏。
「我--对不起。」他无话可讲,低头悔过。「我也不想伤害妳,只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叫我不能对妳太好,一定要让妳尝尝苦头……」他也不知怎么解释,又搔头发。
石破军觉得很荒谬,这么离谱的理由他也编得出来,或许他们不该在一起。
「我们干脆分手好了。」她累了也倦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点压力。「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感觉,那就表示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应该分手。」
石破军原本只是建议,不料殷仲威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还要激动,抬起头就要强烈抗议--
我不可能答应妳的请求。
突然间闪进他脑海的画面,让殷仲威的身体当场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可能让妳回到没有我的生活,如果妳是在说这个,想都别想!
画面中的男人是他,画面中的女人则是……
他瞠大眼睛凝视石破军,这次换她莫名其妙。
该死的妳怎么可以如此漠视我的感情?我爱妳啊,破军!难道我对妳没有一点意义?
画面中的男人,一直反复强调他对她的感情,而殷仲威终于懂了。原来他这股恐慌,就叫爱,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石破军。
「……我不会让妳走。」不管脑中的影像代表什么意义,他和画面中的男人意志一样坚决。
「听见了没有?我不会让妳走的!」他像画面中的男人一样,紧紧抱住石破军。石破军从头到尾都不晓得怎么回事,但对他孩子气的表现,充满了无奈。
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一道无解的数学题,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
默默抱着一脸仓皇的殷仲威,石破军不知道答案什么时候会浮现,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