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自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管众人怎样阻挠,她都非取消这场荒谬的婚姻不可。
然而,令她感到百思不解的,是欧阳鍌那意外配合的态度,就好像他真的一点都不排斥和她结婚,反倒还有些乐观其成似的!
这几天接连发生太多事情,害她一直没能好好地坐下来思考一番,现在想来,欧阳鍌近来的行为举止确实很不对劲喔……
难道,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讨厌她?
难道,他是真的觉得她可爱,打算认真和她成为夫妻?!
她失魂落魄地步下楼梯,来到位于三楼的工作室。一推开玻璃门,工读生小雅便扑上来道贺。
「铮姊!听说妳明年五月要结婚啊?先跟妳说声恭喜啦!」老板这么漂亮,再穿上美丽的白纱,一定更艳光四射!小雅兴奋地幻想着。
楼铮吓得倒退三步,撞上后方跟着进门的惠萍。
「唉唷!小心一点……」惠萍好笑地瞅着她苍白的脸蛋。「对了,恭喜妳啊,妳家人的手脚还真快,昨天的鸿门宴想必很难熬?」
「妳们怎么都知道了?」楼铮难以置信地道。
惠萍笑得贼贼地。「报纸杂志什么的早就登出来啦!」
「这样啊……」她受教地点点头,忽然看见小雅桌上摆着一份时下最八卦腥膻的报纸。「小雅,那份报纸借我翻一下好吗?」她想瞧瞧,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仔们,究竟会怎么批评昨晚的事。
小雅却倏地整个人挡在桌前,支支吾吾地拒绝。「这个……这个是昨天的报纸啦!没什么好看的,我现在就拿去回收──」小雅抓起报纸便想往外冲。
「给我站住!」
一声娇喝从背后响起,小雅紧急煞住去势,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只见楼铮双手插腰,横眉竖目地瞪着自己。
「妳不逃跑我还不觉得可疑──把报纸拿过来!」她凶狠地道。
不得已,小雅只好把报纸恭恭敬敬奉上,胆颤心惊地躲到惠萍身后,观察她逐渐铁青的脸色。
楼铮瞪着报导照片中,那位演出温馨接送情的男人,再瞪着记者拍摄照片的时间地点,接着,竟然缓缓地、缓缓地冷笑起来……
她蓦地将报纸塞入包包里头,并且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喂,是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到上次那家咖啡厅见面。」交代完毕,她立刻切断通话,对一脸错愕的两位工作伙伴扯出一抹微笑。「我有急事,下午再进办公室。」
惠萍和小雅瞠大两双眼睛,目送她冷冷地拎起包包走出工作室,心里想着同一件事──
但愿欧阳大少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待楼铮以疯狂的驾驶技术飙至半山腰的那间咖啡厅,欧阳鍌早已悠闲地在里头等候。
他苦笑着观察佳人明显的愤怒表情,不禁暗忖,虽然他喜欢看她这样充满活力的真性情,但是,自己似乎总是在惹她生气?
楼铮看到他这副老僧入定的自在神情就有气,她从包包里拿出那份报纸,翻开至特定的那一版扔到他面前。
欧阳鍌凑过去一瞧,发现上头是几张他开车接送某名模的照片,时间正好是他们上次在这里见面之前。
记者不但以耸动的标题挑拨他们这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属」,还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调侃被蒙在鼓里的正牌未婚妻。
他轻轻合上报纸,神情是一贯的冷静。「妳要和我讨论的就是这件事?我和她在那天以后就没有联络了。」
她挑挑眉,并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他。「报纸上把我写得多难听,你有看清楚吗?」他的态度很差喔!
看到这篇报导的时候,她整个人霎时清醒了──
他先前那些突如其来的温柔话语及举动,和过去任何一次相同,全是为了要自己当他花心纪录的烟雾弹。
而她,竟然还傻得因此严重动摇,对他随便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信以为真,甚至心慌意乱!
「抱歉,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他笑,半真半假地保证道。
既然他们的婚期已经确定了,他也不该再明目张胆地拈花惹草──至少这段期间应该要收敛些。
他这么老实地道歉,楼铮反而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地恢复冷静,见来硬的不成,她改以暗示。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想跟你打个商量。如果你是自由身,以后你爱追求谁、爱跟谁温馨接送,都没有人会编派你的不是!」她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靠向椅背,极有把握他会与自己合作。
本来嘛!这只花心狐狸跟女人交往,从来没有一个是超过两个月的。现在到明年五月还有将近一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得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她就不相信他会受得了!
他该要一口答应的,却用极其诡异的眼神净瞅着她,不说半句话。楼铮清了清嗓子,补充说明。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做坏人的。理由我已经想好了,就说我另有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和你结婚。」
她倒是准备充分!「没有那个必要,我不会取消婚约。」他终于移开视线,啜了一口咖啡,还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也许是不服输的心理,也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听到她千方百计地想解除婚约,他却打定主意要娶她。
他好不容易才发现她甜美可爱的另一面,正打算展开征服的游戏,现在胜负尚未揭晓,岂能让她如此轻易地退出!
楼争先是一怔,随即恢复镇定,她瞇起美丽的大眼,疑惑地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她严重怀疑,他是故意要跟自己作对!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目,他们交谈时一向都用只有彼此才听得见的声量说话。但现在,欧阳鍌却像是故意吸引大家注意似的,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宣誓般的语气扬声道:「我答应妳,再也不会跟她见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狐狸怎么忽然发神经啊!
楼铮一方面在意着他人的眼光,不好太用力挣脱,一方面又得导正他的误解。
「以后,我只会有妳一个女人。」他强硬地打断她的话。
「你不要再……」楼铮气急败坏,想破口大骂,也想赶快挣脱他的箝制,可是才说了四个字,便再次被欧阳鍌截去发言权。
「如果妳嫌明年五月太久,没关系,我们现在马上去公证!」他的语气严肃认真,但眼底一闪而逝的戏谑却泄露了他的真正意图。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楼铮终于甩开他的大掌。她重重拍着桌子,失去理智地对他大吼──
「我不想也绝对不会跟你结婚!你听清……楚……」
鬼吼鬼叫到一半,她骤然意识到自己身处公共场合,但是脱口而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明气得要命,想狠狠掐死眼前那只还在装无辜的臭狐狸,却没有办法出手!
楼铮用力咬唇,美丽的脸蛋上满是狼狈。
「你、给、我、记、住!」撂下一句无声的狠话,公主,再次落荒而逃──
欧阳鍌注视着她怒气冲冲的窈窕背影,扯出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今天不是假日,楼铮却在一大清早被挖了起来,洗耳恭听母亲大人落落长的谆谆教诲。
前几天她与欧阳鍌在咖啡厅里的「火爆冲突」,隔天立刻被加油添醋地报导出来,楼母一看到报纸,便极有效率地赶在她上班之前,拎着报纸,怒气冲天地数落她。
「妳看!妳一个女孩子家,脾气怎么那样坏?现在大家都说你们感情不睦,婚事恐怕生变,妳教我怎么跟妳欧阳伯父还有黄奶奶交代?妳啊……」
自楼母踏入小套房至今,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她的长篇大却始终没有停止的迹象。
「妈,我上班要迟到了……」楼铮第N次无奈地提醒母亲。
「妳给我坐好!上班有比妳的婚姻大事重要吗?」可惜楼母一向不吃这一套,继续施展碎碎念功。「我说妳啊,平常……」
楼铮无语问苍天。拜托!谁都好,快点来解救她吧!
上天彷佛听见了她殷切的祈求,下一刻,小套房的门铃突然响起。
一定是小雅或惠萍上来救她了!楼铮一扫方才的无聊颓丧,兴高采烈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应门。
「来了来了……小雅,早安!」她以无比的热情迎接门外的大救星,只差没凑上去给小雅一个拥抱了。
「呃……铮姊,有位『客人』指名要找妳。」可怜的工读生被老板突如其来的热络吓得半死,结结巴巴地传达道。
楼铮朝她眨眨眼,了然地道:「『指名』找我是吧?我马上下去!」她飞快地从椅子上捞过自己的皮包,转身便抛弃还没念过瘾的母亲。「妈,我很忙的,您请自便!」
只不过当她下楼,看见端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时,脸上原本粲然的笑容立即消失无踪──
「指名找我的客人,就是他?」她语调轻柔,一字一顿地问。
「是……是啊……」感应出老板的情绪已经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小雅连忙借故闪人。「那个……我去泡咖啡!」
欧阳鍌无视佳人铁青的脸色,径自漾起爽朗阳光的微笑。「早啊!妳的工作室还满宽敞漂亮的。」
「谢谢赞美。」她皮笑肉不笑。「不知欧阳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事?」
这算什么?!从一个陷阱跳到另一个陷阱里去?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只臭狐狸啦!
她越来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如果是为了捉弄她,这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一点。
他是讨厌她的,不是吗?难道说为了利益,就连自己的幸福,他都能轻易地牺牲吗?她可做不到!
欧阳鍌被她的张牙舞爪逗笑了。美丽的公主今天还是一样充满防备啊!
「送妳,我们『和解』吧!」他拿出一大束雪白的百合花,递给她。
楼铮瞠目结舌,说不出半句话来。认识他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送花给自己!
何况,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都主动登门求和了,她再赌气下去,岂不是显得度量狭小?
接过花束,她有些别扭地道:「好啦,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她对他下逐客令。
尽管她背对着自己,欧阳鍌仍旧可以从她那通红的耳根,推知她现下的心情。
她真的很可爱──瞅着她执拗着不肯面对自己的纤细身影,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塌陷了……
好不容易回复正常表情的楼铮转过头来,发现他还杵在原地没走,忍不住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我奉命来带妳出去『散心』。」他脸上的笑容不减。
「欧阳,你来啦!」尾随落跑的女儿而至,楼母赶紧把楼铮扯过来晓以大义一番。「听见没有,人家好心好意要带妳出去呢!对欧阳温柔一点,知道吗?」
「我很忙,没有时间跷班出去玩!」她双手插腰,不悦地驳斥母亲。
敢情大家都以为她只要坐着等,钱就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吗?
「不会啊!妳最近很闲,一个礼拜不过来也没有关系。」收到楼母一记警告的眼神,身为好友兼合伙人的惠萍很干脆地胳臂往外弯。
妳这个叛徒!楼铮恨恨地横她一眼,不敢相信好友竟然和母亲一同联手,把自己推入火坑──
「听见没有?妳给我安分地陪欧阳出去,我会镇守在这里,天黑以前妳休想给我回来!」楼母赞许地朝惠萍点点头,但面对自己的女儿时,却变成另一副母夜叉的表情。
楼铮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亲友们押解上车,嘴里还忿忿不平地抱怨着。虽然听不见她念了些什么,但欧阳鍌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一定又把自己从头到脚地痛骂了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边的佳人对自己颇有微词,他却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再轻松自在不过了。
瞥了一眼仍在生闷气的楼铮,他发动引擎,开车上路。「吃过早餐了吗?」
气都被你气饱了啦!「我不饿。」她双手环胸,打算效法「不合作运动」的精神,与恶势力抗争到底。
「那就多少再陪我吃一点吧!」他来到附近的饭店,将轿车驶向停车场。「这里的西式早餐很美味,但是份量有点多,我们合点一份应该刚好。」
说真的,她这样难搞,他却依旧好声好气,竟让楼铮开始觉得过意不去,甚至有一丝丝的愧疚……
搞什么嘛!她搔搔头,一点扮演「恶女」的兴致都没有了。
「随便啦!」
「那么,妳要喝什么果汁?」他扬起优雅的微笑问道。
「柳橙……」她下意识地回答,但话一出口,便立刻发现自己正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对!我要一杯摩卡。」她习惯一大早来杯咖啡提神,差点就被他误导了!
「两杯柳橙汁,谢谢。」他径自对侍者交代。「一大早就喝咖啡,对身体不太好,他们的柳橙汁是现榨的,试试看吧!」
楼铮觉得他脸上那抹温煦的微笑真是刺眼得很。他的态度丕变,简直教她无所适从到了极点。
她讷讷地喝着温开水,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既不是恋人,也算不上是朋友,却要在明年的五月携手走向礼堂。虽然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但因为彼此之间有着严重的心结,她对欧阳鍌根本一无所知!
以往他们固定约会的时候,就算一整顿饭都没有人开口,她也完全无所谓,反正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罢了。
可是现在,她居然感到坐立难安,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见鬼了!看着侍者送上装有一套热腾腾三明治的精致篮子,她心不在焉地抓出一个便往嘴里送。
「唔嗯──」她惊喜地看向欧阳鍌。「这个真的好好吃喔!」
凝视她率真自然的反应,他不自觉宠溺地笑道:「妳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常过来。」
然而这话一出口,他们两个都愣住了。
欧阳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竟然如此轻易便做出承诺,看来这小妮子的魅力可不小!
楼铮却不高兴了。「谁要跟你常常来啊?!」差点又被他拐了!这花花狐狸八成一时把她当成约会的对象,才会说出这么温柔谄媚的话。
眼看着好不容易破冰的局面又再度恢复原状,欧阳鍌有些失望。
「楼铮,难道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吗?」他双手合握,诚挚地望着她。「过去我对妳有些误会,造成妳的不愉快,我感到很抱歉。」
没有预料他竟然会向自己道歉,还说希望成为朋友,楼铮一时脑筋转不过来,显得语无伦次。
「这、这个……也不是不行啦!」奇怪,这只狐狸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嘛!她心慌慌、意乱乱,不知该如何反应。
见她不反对,他温柔地笑了。「如果妳坚持的话,我也可以答应妳说的那些协议。」
协议?提到这一点,她的理智突然悉数回笼。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感觉上就像是有什么阴谋似的!
他失笑。「妳太多心了,我只是希望妳能更信任我一点而已。」
是吗?她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瞧。
用过早餐后,他们回到车上。欧阳鍌转动方向盘,将轿车驶出停车场,开往郊区的方向。
「接下来妳想去哪里?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们去看海?」趁着等待号志转换的空档,他提议。
楼铮耸耸肩,不置可否地道:「我没意见。」反正横竖一整天都得同他耗上,无论到那儿去散心,似乎都没什么差别。
只是,还没有离开市区,她的下腹部便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脸色蓦地变得毫无血色,紧压着肚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欧阳鍌察觉她的异状,赶忙将车子停在路旁,担忧地问:「妳怎么了?肚子很痛吗?」
看着一向倔强,不轻易认输得楼铮竟然露出这么脆弱的痛苦表情,他霎时胸口一紧,心里隐隐犯疼。
「不用了……」楼铮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两片诡异的红云。「只要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楼铮?」他狐疑地盯着她。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呢?「那,我送妳回去?」
「不行……」她眉头紧蹙,气若游丝地解释。「要是被我妈逮到,她一定会念死我……」
他失笑。明明都难受得说不出话了,她还有心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告诉我妳哪里不舒服,或是我载妳回去自投罗网,妳选一个。」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他「只好」威胁她。
楼铮恨恨地抬眼。臭狐狸,居然来乘人之危这招,利用她毫无抵抗能力的时候欺负她──
「我……我生理痛啦!」她咬着牙,豁出去似的恐吓他。「如果不希望我把真皮座椅弄脏,就赶快找个旅馆放我下车!」
真该死!她到底是走了什么楣运,才会在他面前丢尽了脸……
幸好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欧阳鍌不禁松了一口气。
「妳在车上等我一下。」语毕,他便丢下她径自下车。
楼铮默默地看着他走进路边的便利商店中,因剧痛而空白一片的脑袋瓜子根本无法正常运转思考。
很快地,他提着一袋东西回到车内,并将袋子递给她。
「里头有矿泉水和止痛药,妳先吞一颗,我载妳回我家休息。」他一边说明,一边重新发动车子。「我不知道妳惯用什么牌子,就随便挑了一些,先将就点用用吧!」
她愣愣地打开塑胶袋一瞧,里头果然塞了几包不同厂牌的卫生棉和免洗内裤,她诧异地转头看他,只见他的耳根似乎红了──
「……谢谢。」虽然语气仍有些虚弱,但她确实非常感谢他的体贴。
车子飞快地驶向位于山坡上的高级住宅区,不一会儿,他们总算抵达欧阳鍌独居的小别墅。
「这间客房有卫浴设备,妳可以冲个澡。」他领着她来到客房。吃过药以后,她的脸色也不再那么糟糕,他忍不住开她玩笑。「要是妳洗到一半,突然昏过去怎么办?我看我还是牺牲一点,陪妳一起洗好了──」
「滚开啦!」楼铮红着脸把他推出房间。
「衣柜里有件浴袍,如果还缺什么,我就在隔壁房间。」他不放心地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客房。
「真是的,跟老妈一样爱操心。」她受不了地摇摇头,拿起那袋他为自己选购的各色卫生棉端详,蓦地对着其中之一苦笑。那是一包卫生护垫……
想到当时,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冲进便利商店,帮她准备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场面一定很尴尬!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尤其人在身体有病痛的时候,心灵往往脆弱得只要一点小小的温柔,就会被打动……
叩叩──欧阳鍌轻敲了敲浴室的门。
「妳没昏倒在里头吧?」他调侃地道。
「干嘛?」她扬声回应,神经质地扯了条毛巾围住光裸的自己。
他该不会忽然改变心意,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吧?!楼铮咽了一口口水,戒慎地瞪着门板。
欧阳鍌的声音稍微飘远了些。「我泡了杯热牛奶,就放在床头柜上,记得要喝掉。」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还有,我对血流不止的女人没『性』趣!」
楼铮羞得从头顶红到脚趾──被他发现了!
她匆匆忙忙地洗去全身脏污,换上浴袍,小心翼翼地将浴室的门推开一小缝。
确认他真的已经离开,她才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床头柜那杯仍冒着轻烟的牛奶──
也许,她可以更信赖他一些些吧……